信不信惱了她,她直接給他跳個舞。


    對於她的想法,二長老倒不介意,反正到時候如果摔下來了,不管他的事情。


    掌門溫玄道走到太上長老跟前,拱手行了一禮,“師祖,這是怎麽了?”


    三長老說道:“師父在指導師兄,玄道你不必擔心,對了,你有什麽事嗎?”


    太上長老見三長老開口了,也就沒再開口。


    掌門輕咳了一聲,將之前弟子們的擔心說了出來。


    他說完後,二長老就感覺太上長老和三長老的視線變得更加不善了。


    二長老:……


    早知道今天他就不折騰小汐璿了,老實爬台階不香嗎?


    虞汐璿聽得滿臉黑線,扛著油紙傘道:“他們想多了!”


    二長老點了點頭,“就算汐璿將來青出於藍,也是師父的鍋,絕對不是我教壞的,她不是還有親爹在嗎?怎麽也輪不到在下!”


    他話音剛落,場麵一靜。


    虞汐璿踢了踢腳下的石板,當是敲門,“我還有爹?”


    她難道不是父母臨終托孤?


    她這句話說得,讓眾人有些無語。


    這說的是什麽話,她當然有爹娘。


    不過宗門除了他們,沒人知道她的身世,加上她輩分高,大長老他們平日又不說,小家夥有這疑問倒不稀奇。


    三長老既無奈又心疼,看著小人兒孤零零地撐著傘站在二長老頭頂,個頭才三寸高一點,粉嘟嘟的小臉養了半年才掛了一些肉,想到這裏,埋怨地掃了二長老一眼。


    二長老打哈哈,“當然!大家都有爹!”


    虞汐璿嘴角直抽,“二師兄,不想說,你可以拒絕,哄孩子遭雷劈。”


    “那我不想告訴你!”二長老立馬從善如流地改了。


    虞汐璿:……


    掌門看著小孩兒撐著傘和二長老吵嘴,無奈地扶了扶額,看他們這樣子,門下弟子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二長老正要開口時,忽然迎麵一陣勁風,連忙轉動手臂將石板上的虞汐璿拋給三長老。


    虞汐璿眼前一晃,就被拋進一個柔軟的懷抱,三長老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別聽師兄胡說,你有父母,隻是他們現在有困難,迫不得已將你放到了縹緲宗。”


    那邊太上長老已經對二長老動手,將二長老抽的嗷嗷直叫,虞汐璿看著二長老如同皮球一般,任由太上長老捶打揉搓,不可置信道:“二師兄這麽乖!”


    居然乖乖不敢還手。


    三長老嘴角微彎,如冰雪融化,“他不敢,若是敢回手,師父就不是這麽輕飄飄的,直接將他揍個半死。”


    虞汐璿頓時結巴了,指著此時已經口吐鮮血的二長老,“現在不夠嗎?”


    掌門道:“放心,冷師叔有豐富的經驗,隻是吐血而已。”


    說這話時,身子下意識左移。


    砰——


    一道人形印記出現在掌門身後的石壁上,二長老四肢趴在凹槽裏,硬聲道:“玄道,你不厚道啊!”


    掌門笑容溫厚道:“師祖教導冷師叔,我自是不敢打擾。”


    剛才太上長老一腳踢向二長老,二長老躲閃不及被踢中,在空中時稍微轉換了方向,整個人砸向溫玄道,然後就被躲過去了。


    虞汐璿待在三長老懷裏,小聲道:“掌門師侄和二師兄誰的武功高!”


    三長老:“掌門距離天境還差一些距離,二師兄已經是天境,你說呢!”


    溫玄道雖然資質不錯,可是年紀尚淺,這幾年被宗門俗務耽擱,要想達到天境,估計要十年。


    虞汐璿聽完,握起拳頭,對掌門嫩聲道:“掌門師侄加油,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等到你到二師兄這樣年紀,一定能壓著他打。”


    小嗓子一喊,峰頂再次安靜下來,隻能聽到風雪聲,依稀還有幾聲鳥鳴。


    掌門心裏既感動又略微尷尬,尤其旁邊剛從石壁上揭下來的二長老已經黑著臉了。


    太上長老也停住了手,落到虞汐璿身邊,睨了二長老一眼,“聽到沒,連你的小師妹都覺得玄道比你好。”


    二長老揉著臉,委屈兮兮地看向虞汐璿:“小汐璿,我們一起爬過山,挨過打,罰過跪,你為什麽要拋棄我。”


    堂堂一米八帥大叔,居然做出這種油膩的表情,再說他剛才被太上長老揍了一頓,臉上早就腫了,也談不上帥,離得近了,簡直是摧殘,虞汐璿差點一拳頭砸上去了。


    “別!咱倆關係沒這麽近!”虞汐璿神情帶著嫌棄,驚得後仰,若不是三長老抱住她,她直接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跟頭了。


    和這人待久了,她的名聲要被毀了,沒聽那些弟子們的擔憂嗎?


    二長老見狀西子捧心,“我傷心了!汐璿,以後我再也不給你帶糖吃了。”


    虞汐璿扭頭冷哼一聲,“每次你給我帶的吃的,大多數都進了你的嘴裏。”


    二長老尷尬地撓了撓鼻子,他倒不缺這點錢,隻是喜歡逗小孩子玩,尤其虞汐璿這樣,被搶了也不哭的。


    虞汐璿見二長老挨完揍,拉回之前的話題,“師父,你們之前說我爹,他……”


    話還沒有說完,二長老已經如風般從她麵前跑了,太上長老一撩衣擺去追,“臭小子!”


    虞汐璿見狀就不理他們,看向掌門:“掌門師侄!”


    掌門麵色淡定,“宗門還有事情,我先離開了。”


    虞汐璿目送他的背景,往三長老懷裏偎了下,嘴角下撇,滿臉鬱悶:“師姐,我的身世是不是很可憐!”


    之前她以為體弱早夭比較慘了,忽略了身世之謎,現在看來,自己的身世還有雷。


    三長老梳理她的頭發,溫聲道:“別亂想,你還有師門,還有我們,沒有人欺負你。”


    虞汐璿幽幽歎氣,“我在想,等到我長大,不會有什麽恩仇需要我來解決吧,小說……話本裏好像都有這種路子。”


    三長老抱著她往山下走,聽到她的吐槽,有些哭笑不得道:“這個你放心,現在你隻需要好好練功即可,不用擔心其他的,就算有什麽恩仇,也是師父的事情,管你小孩子什麽事情。”


    “你說的沒錯!”虞汐璿決定先放下這方麵的糾結,以她現在的實力和身體,說不定等到仇家找上門,隻能給自己上墳了。


    夕陽斜照,將三長老和虞汐璿的身影拉的老長,天色逐漸暗淡,西邊連綿的紅霞變得暗紅,兩道身影站在不遠處的峭壁上目送兩人下山。


    二長老早就隱下了自己的嬉皮笑臉,“師父,快到臘月了,不如提前給汐璿過生辰吧。”


    虞汐璿是臘八生辰,可是因為蠱王,她現在小小年紀隻能睡過整個臘月,所以從出生到現在沒有慶祝生辰,有她身體的原因,也有虞朝夕的故意忽視。


    太上長老點頭:“你和玄道商量一下。”


    ……


    夜晚,太上長老靠在軟塌上看書,忽然眸中閃過一絲犀利的光,將書扔在榻上,連外袍都沒穿,直接飛了出去,毫不客氣地將來者踹進旁邊的石壁上,正好遮蓋住了白日二長老撞出的凹印。


    來人全身黑袍,被踢到石壁上,一點悶哼都沒有發出。


    峰頂的淩冽寒風吹掉他的黑色兜帽,露出一張五官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劍眉星目,原先那雙意氣風發的眸子此時滿是隱忍、沉默。


    他可是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孩子,世間爭相傳頌仰慕的虞少尊,為何就堪不破情關。


    比起數年前他發瘋的模樣,這樣的虞朝夕其實讓人同樣可怕,駱夏萱那細弱蛛絲的命拴著他內心的野獸,若是等到蛛絲斷了,他估計也會徹底放逐自己。


    太上長老斂去眸中的複雜和心疼,硬聲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虞朝夕咽下喉間的鹹腥,躬身行禮,“參見虞乾尊!”


    太上長老作為當今天下第一人,又是武林魁首縹緲宗的太上長老,所以東乾國將“乾”字賜給他,是以,旁人奉以“虞乾尊”的尊號,在虞朝夕沒被逐出縹緲宗時,他十八歲到達天境,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天驕,無人爭鋒,武林人士稱呼他為“虞少尊”。


    “哼!”太上長老長袖一揮,將人重新就砌進了石壁,“若是想找死,自行在桃山上找個棵桃樹上吊,看在父子一場上,我會讓人給你收屍!”


    這家夥現在居然連一聲爹都不喊了!


    暗處的司明看著太上長老出手的力道倒吸一口氣,心頭歎氣,果然太上長老還在生主子的氣。


    第10章


    虞朝夕極輕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從石壁凹槽中□□,揉了揉被石壁擠壓的臉,將所有的鬱悶藏於吐息中,這次換了一個稱呼,嘴角翹起,露出漫不經心的笑,乍一看仿若六七年前的虞少尊,可是觀察眼睛,就會發現裏麵的涼薄和空洞。


    他走到太上長老一丈遠的地方,看著站在裸石上的白發須眉的老人,雙膝重重地磕在地上,沉聲道:“父親!”


    太上長老冷嗤一聲,“老夫可當不起閣下這聲稱呼,怎麽?老夫不知這縹緲宗何時惹到了虞少尊,居然星夜來訪……”


    聽著太上長老的嘲諷,虞朝夕感到頭疼,麵上說著不認他,可是嘴裏喊著“虞少尊”,他這個稱呼可是出自老父親的威名。


    虞朝夕跪的筆直,接下太上長老的怒火,等到對方說完了,他才開口,“汐璿已經在縹緲宗待了大半年,父親若是不方便,我可以將人帶回來。”


    “嗬!”太上長老冷冷一笑,“你以什麽身份帶她回去,小家夥現在記憶全無,你在他麵前就是陌生人,她雖是孩子,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格。”


    虞汐璿看著乖巧,性格其實機靈跳脫,沒看見和二徒弟玩的挺好的,門中弟子擔心汐璿被二徒弟教壞,可是想沒想過一個詞叫“臭味相投”,或者說是“惺惺相惜”,也許本身虞汐璿就是這樣性格的人,他之前調查過,忘憂穀的人都說之前虞汐璿是個乖巧懂事惹人心疼的孩子,一招失去記憶,將本性露了出來。


    虞朝夕皺眉,“看來父親是不答應了!”


    太上長老:“這是縹緲宗,我已經收了她為弟子,你如果為了她好,見麵喊聲師妹既好,不要做其他事情,她不欠你們夫妻的,就算是為了你那妻子著想,關係就此斷了不是更好!”


    若是等到駱夏萱醒了,得知虞朝夕所做的一切,還有虞汐璿現在的情況,估計能將虞朝夕的皮扒了,她千辛萬苦生下的女兒,被自己的丈夫當成了自己救命的解藥,甚至以後可能還要經受喪子之痛。


    不如關係現在就斬斷!就當孩子死了。


    小孩兒的身體已經是負擔了,何必再給她增加其他煩惱。


    虞朝夕沉默,劍眉往眉心聚集,他對於那個孩子有愧疚,但不多!


    孩子的事情等到夏萱醒了,他們可以再有,但是妻子隻有一個,再說當時由不得他猶豫,若是不這樣做,他連妻子都沒有了,何談孩子。


    若是那孩子知道了,就算是恨他怨他,他也不後悔。


    虞朝夕開口道:“聽說她最近習武了,現在如何了。”


    虞汐璿的身體他清楚,本身攜帶著夏萱身體裏的毒素,還有蠱王和奇蠱雙雙牽製,在雙十年華之前達到天境,希望渺茫。


    “她啊!本來挺機靈的,可是腦子被毒素影響了,今天才入門,後麵在我的指導下,肯定一日千裏。”太上長老才不承認虞汐璿沒有學武資質。


    “父親說的沒錯!”虞朝夕,“等到下一次見麵,我這個……師兄一定好好招待她。”


    “若是想見,等到明天她上山來練武,你可以看一下。”太上長老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看著跪在地上身形有些單薄的身影,額間的褶子多了,果然老話說的沒錯,孩子都是上輩子造的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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