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聽到這話,表情呆愣,虞小公爺這是答應了。


    曹國公一臉嚴肅,半信半疑地看虞汐璿,“小公爺不是在開玩笑吧,陛下不會答應的。”


    虞汐璿:“此事本來就是南宮子晟哄騙了貴府小姐,隻是和離而已,陛下可是很開明的,我可以與國公爺立下字據,若是不成,國公爺可去陛下跟前討公道。”


    沈世子神色糾結,為難地看著曹國公,“爹,這事可行嗎?會不會和三皇子徹底結仇。”


    曹國公:“哼,你將他的兒子揍成這樣,南宮子晟敢碰曹國公府的小姐,我與他之間就沒有和解了。”


    若是真看上他曹國公府,怎麽可能這些年都沒有派人來提親。


    沈世子歎了一口氣。


    接著,在現場眾人的見證下,虞汐璿和曹國公立了字據,曹國公命人取出八萬兩現銀,因為銀子不夠,一小半用金子抵了。


    銀子加上金子大概六十多箱,足足占了小半個院子,虞汐璿沒想到國公府居然存著這麽多現銀。


    曹國公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解釋道:“這些現銀是國公府府庫的全部了,再讓老夫去籌,真拿不出一兩了。”


    “多謝國公爺配合!到時候陛下一定會嘉獎你的。”虞汐璿將債單折子上曹國公的名字劃掉,然後轉身看向薑問蘭,“問蘭,你看,萬事開頭難,一旦開頭順了,下麵就是暢通無阻。”


    薑問蘭笑著點頭,她手中拿著虞汐璿和曹國公的字據,有些擔心虞汐璿能不能說服宣武帝答應,畢竟此事關係到皇家顏麵,她不願意小師叔為了替她出氣,再被宣武帝指派一堆事情。


    曹國公重新恢複了笑嗬嗬的樣子,“小公爺之後還需要國公府幹什麽,隻需要吩咐犬子就行。”


    沈世子和沈清清站在一旁,沈世子說道:“是。”


    蒼梧踢了踢地上的南宮子晟,“主子,他呢!”


    沈清清視線落到地上的人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和恨意,若不是爹爹和爺爺在跟前,她也想像蒼梧一樣踹幾腳。


    虞汐璿:“就這樣先昏著吧,沈小姐,你放心,我和國公爺已經立了字據,等我今天告知陛下,最遲明天,一定給你回複 。”


    ……


    水榭這邊,大家發現不僅小公爺找不到,曹國公府的世子和沈清清、還有過往在宴會上八麵玲瓏的南宮子晟都不見了,大家私語,猜測沈清清和南宮子晟應該是偷偷幽會了。


    簡湖查探結束後,走到南宮璨身邊,悄聲道:“殿下,好像小公爺去要債了,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曹國公府打開了公庫,搬出了大量的金銀前往沈國公的院子,看來是願意還了。”


    “真是小看了他。”南宮璨沒想到虞廿真的要到了錢,隻是其他人的債他又如何去要呢。


    此時參加賞荷宴的公子小姐發現小公爺再次出場了,隻不過這次她不是一個人,身後帶了一群穿著黑甲的玄甲衛。


    不少人發出驚呼,虞小公爺這是要幹什麽。


    玄甲衛將荷園的各個入口都守住了,麵無表情地看著場中的公子小姐們。


    蒼梧搬了一張紫檀坐塌放在眾人跟前,這是國公府友情讚助的,虞汐璿大搖大擺地坐在坐塌上,笑嘻嘻地看著站在一起,焦躁不安的眾人,輕笑安撫道:“大家不要害怕,隻要你們配合我,我是不會為難你們的。”


    眾人:……


    話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小公爺總要先說清楚,不能一言不合就帶著玄甲衛出場,他們看著那群黑疙瘩就犯怵,要知道幾個月前,這群玄甲衛可是抄了好多勳貴官員的府邸,他們這些人雖然現在沒事,可是那時,可是做了許多噩夢。


    難不成是他們之間有人牽扯到謀逆或者其他大案,所以讓玄甲衛出場,想到這裏,一些人開始漸漸遠離某些人,防止自己被牽連。


    虞汐璿見還沒等自己說出目的,這群人內心已經自己加戲,看來大家私底下知道不少事情。


    而此時南宮璨仍然淡定地坐在遠處,似乎局外人一般。


    寧安候府的小姐偷偷靠近他,小聲道:“十一殿下,這裏您的身份最高,您幫我們問一下小公爺,到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家都是來賞花交友的,小公爺帶人圍住曹國公府,實在是不成體統。”


    旁邊的其他人連忙讚同地點頭,心想幸虧現場還有十一皇子在場,否則就讓虞小公爺隻手遮天了。


    然後眾人就看到南宮璨麵無表情道:“你找錯人了,我今天的目的和他一樣。”


    眾人呆住:……


    視線在虞汐璿和南宮璨之間遊移。


    十一殿下的意思是,他是和虞小公爺一夥的,想起來之前,他們精心打扮,幻想能攀上小公爺或者十一皇子,眾人隻想狠抽自己一耳光。


    這簡直是諷刺啊!


    於是南宮璨周圍變得空曠起來。


    很快南宮璨剛才的話也在眾人間傳開,大家更是忐忑不安了,到底是何事,居然出動虞小公爺、玄甲衛還有十一皇子。


    作者有話說:


    第112章


    虞汐璿看到了南宮璨這邊的動靜, 不過她暫時不關心,掏出自己製作的債單折子, 環視了一圈, “大家不用這麽怕,我今天過來,是來要債的。”


    要債?


    現場的人有人迷糊, 有人眸光閃爍。


    不過還好,在玄甲衛的看護下,這群人乖得好像小雞崽一般。


    虞汐璿:“都說父債子償, 我這裏有一筆債,是你們的父輩或者爺輩向朝廷借的錢, 最長時間的已經欠了五十多年,少一點的也有四十多年, 現在你們既然都長大了, 學會擔起責任吧。”


    “若是不想還錢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她話音剛落, 周圍的玄甲衛齊齊跺了一下腳, 冷冷地盯著他們, 地麵震動,仿佛地震一般。


    虞汐璿:“你們其中沒有欠債的可以往旁邊賞花賞景,名單上的人就留在原地不動。”


    場中的人互相對視,大家現在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先前陛下也曾經讓人討過債, 不過那時候大家暗地裏已經商量好,共同進退, 就連在京城頗有名聲的大皇子都折戟了, 這個小公爺難不成以為帶著一群玄甲衛圍住他們, 就能讓他們投降嗎?


    有幾個偷偷摸摸地找了死角想要逃出去,虞汐璿看到他們的動作,也不組織,遙遙地看著小心翼翼地在躲避,幾人相互支撐,狼狽地騎上了牆頭,就看到荷園外麵站著一群曹國公府的下人,他們直勾勾地看著這群公子,兩名玄甲衛走到他們麵前,默默地看著他們。


    兩夥人對視了片刻,最終這群公子幹笑一聲,倒退了回去。


    在小公爺帶著玄甲衛入了荷園他們就應該知道,曹國公府已經和小公爺站在一起了。


    等到這群人折騰完畢,老實地入隊後,大家終於都老實了。


    虞汐璿見眾人不說話,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對了,第一個還錢的有優惠,我不收利息,然後前十個隻收半成利息,後麵的人要收一成利息,機會不多哦!”


    眾人還是沉默,甚至有人露出嘲諷的笑。


    這個小公爺真是天真!


    虞汐璿見大家還是不吭聲,微微皺了皺眉,“難不成大家都成了啞巴?你們是什麽想法,總要派出個代表吧。”


    現場的人互相看了看,隻看到幾個曹國公府的公子小姐,但是從虞小公爺帶著人圍住荷園,按理說曹國公或者沈世子都應該察覺,最大的猜測就是曹國公不想插手,或者已經投降了。


    “小公爺,我等是來參加宴會的,除了身上穿戴的這些,身無長物,在說這些事情家中長輩很少告知我們。”一個穿著深紫色衣服的俊俏公子出來,看著風度翩翩,不知是哪家的,看著應該在眾人中頗有地位。


    其他人點頭。


    “是啊!小公爺,要不我們將身上的這些佩飾遞給你,讓你救救急。哈哈哈,大家說好不好!”


    “小公爺,我們東林侯府窮,錢都被爺爺花光了,要不我回去給祖宗上柱香,替您問問,怎麽辦。”


    “別亂說,小公爺,若是想要債,不必讓玄甲衛出場,要不讓他們先下去吧。”


    “我要回家,這裏太可怕了。”


    “我要回去,我家可沒有欠債,你不能私自將我們囚禁。”


    “沈國公就由著小公爺在府中胡鬧嗎?小女子等人可是客人,若是在府中受了傷,沈國公如何給我們的父母長輩交代!”


    ……


    角落裏的簡湖小聲道,“殿下,你覺得虞小公爺能成功嗎?”


    “之前你不是說曹國公府從府庫中搬了銀子,曹國公府都能拿下,你覺得這些人如何?”南宮璨抿了一口涼茶,平靜道。


    “說的也是。”簡湖撓了撓頭,他抬頭看了看淡定地支腿坐在坐塌上的虞汐璿,語氣納悶,“主子,我總覺得這個小公爺有些熟悉,你不覺得他和顧姑娘看有些像嗎?”


    南宮璨眼睛微眯,也將視線落到虞汐璿身上,“你也這麽認為?”


    簡湖:“嗯,不過顧姑娘可比他能耐多了。”


    南宮璨:……


    之前在赤水城的時候,簡湖可是看顧韶華不順眼,兩人在赤水城時,還切磋了好幾次,不過每次都是這人被揍得狗血淋頭,自從顧韶華葬在了赤鐵山後,簡湖就變了態度,顧韶華一躍變成他此生最佩服的幾人之一,看來不光女人多變,男人也不遑多讓。


    ……


    虞汐璿用折扇敲著小腿,靜靜地聽他們說話,那群人見虞汐璿油鹽不進,自己又跑不出去,到最後隻能閉上了嘴。


    她見現場安靜了,看著出頭的紫衣俏公子,嘴角微勾,“你是哪家的?”


    紫衣公子彬彬有禮道:“在下是寧安候府封鴻朗!”


    “哦!寧安候府。”虞汐璿細指點了點折子,找出寧安候的名字,“你家欠了七萬五,既然封公子有魄力出來為大家主持公道,又相貌堂堂,風度翩翩,我想應該會給錢吧,否則前任寧安候在地底下還要被追債,你們對得起先皇嗎?”


    封鴻朗攤開了雙手,“小公爺說的有理,隻是寧安候府不是我做主,我們侯府實在拿不出這麽多錢還債。”


    虞汐璿合上折子,“這麽說來,封公子是想還錢了?”


    “這……”封鴻朗麵色為難,不知道如何回答。


    虞汐璿:“既然封公子如此體貼,還請幫我寫封信告知寧安候府贖人。”


    她話音剛落,八名玄甲衛搬來四張桌椅放到眾人麵前,筆墨紙硯都一應俱全。


    虞汐璿敲了敲距離封鴻朗最近的那張桌子,示意他來寫信。


    封鴻朗:……


    大家也齊刷刷地看著他,想要知道他要如何做。


    封鴻朗躊躇地站在那裏,在虞汐璿的催促下,坐在了桌子跟前,看著桌上的筆墨紙硯,不知道如何做。


    虞汐璿見狀,提議道:“我替公子寫一封,由公子最後簽名即可,你說怎麽樣?”


    “這……可以嗎?”封鴻朗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容顏,神色微愣,他能聞到此人身上帶的藥香。


    虞汐璿:“當然可以!”


    說完,拎起毛筆,一陣筆走龍蛇,片刻後,她將筆遞給封鴻朗,示意他簽字。


    封鴻朗看著信上的內容,瞳孔微縮,哭笑不得道:“小公爺,這是在開玩笑吧。”


    信上的內容十分簡單,意思就是【你們寧安候府的公子小姐都在我手上,若是不還錢,他們的命就由我處置了。】


    虞汐璿沒理他,再次拿了一張紙換了大一號的狼毫筆,然後寫了新的內容,還用的是朱砂,上麵寫著,【蒼天大地啊!寧安候欠先皇七萬五千兩銀子,可憐陛下年近七十,還要為父收債,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蒼梧舉出一個木牌,薑問蘭配合地將虞汐璿寫得那張紙貼在上麵,貼好以後,蒼梧舉著牌子給眾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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