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目瞪口呆地看著木牌上的內容,小公爺竟然敢這樣寫!


    簡湖和南宮璨也看的一清二楚,頓時也沉默了,他們不知道這牌子舉出去,朝廷和寧安候府誰更丟臉。


    封鴻朗額頭冒出細汗,“小公爺,你弄牌子幹什麽?”


    虞汐璿笑眯眯道:“當然是遊街示眾,讓京城的人看看,做朝廷的勳貴有多舒服,欠了朝廷五十多年的債,老子都死了,兒子都快七十歲了,居然還不還,難不成你們盼望國破家亡,正好將這筆賬賴掉。”


    “小公爺,為什麽要說這等誅心之言!”封鴻朗立馬驚慌道。


    虞汐璿嗤笑,“一百八十多萬兩欠債,五十多年沒還,若是為了朝廷好,怎麽會拖著這麽長時間不給,看你們現在的衣飾,可別說自己沒錢。就是變成了乞丐,欠債還錢仍然是天經地義。”


    眾人沉默,忽然一個女聲開口道:“欠錢的又不是隻有在場的,還有那些沒有來曹國公府的人,小公爺如何做?”


    其他人點頭,總不能光他們倒黴吧。


    虞汐璿:“你們還了後,他們還能逃掉嗎?”


    到時候那群人就成了少數,在朝堂上格格不入,要麽被滿朝文武孤立,要麽被陛下收拾,隻要不蠢,肯定會第一時間還。


    說完這些,虞汐璿笑容和善地看著封鴻朗,“封公子放心,到時候我讓玄甲衛舉著這張牌子,拿著你的信,大搖大擺地繞著街上逛一圈,絕對不會昧下你的委屈。”


    封鴻朗攥了攥手,無奈道:“小公爺一定要這樣做嗎?”


    “我不是在詢問你嗎?還請封公子簽字吧 !”虞汐璿示意他寫字。


    封鴻朗捏著筆,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落下來,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小公爺,我可否自己寫一封信。”


    虞汐璿:“可以,我最民主了!”


    封鴻朗坐在椅子上,內心歎氣,早知道就不出頭了,他悔沒聽爺爺的忠告,後悔來了曹國公府。


    而後也有其他公子小姐也在虞汐璿的“勸說”下,也拿起了筆。


    對於頑固不化的人,虞汐璿不管那些人。


    ……


    封鴻朗寫完後,想要勸說虞汐璿放棄舉那個“道德淪喪”的牌子,虞汐璿聞言道:“將錢和利息還了,不用寫信,也不用舉牌子,舒舒服服地逛園子。”她邊說邊指了指旁邊那些沒有欠債的賓客。


    那群人見虞汐璿指著他們,也不敢看這邊了。


    剛才他們還和封鴻朗他們站在一起,後來被虞汐璿那張牌子的威力嚇到了,大家陸陸續續地躲到一旁了,不和他們這些老牌的勳貴和官二代站在一起了。


    封鴻朗看著兩名玄甲衛還沒有離開曹國公府就開始舉牌子,他還想再努力一下,“小公爺,陛下若是看到這一幕,也會不高興的。”


    虞汐璿笑眯眯道:“你們欠著陛下的錢,他當然不高興了,等到寧安候府七萬五千兩銀子拿到後,再多的氣也消了。封公子,這麽為家族和陛下著想,看在你第一個出頭的份上,不如你來舉著這牌子回去吧,我也不拘著你了,省的寧安候說我將你綁架了。”


    “啊?”封鴻朗傻眼,看著快要遞到身邊的牌子,如血盆大嘴的洪水猛獸,連連後退,差點摔倒了。


    虞汐璿抬頭看著牌子,納悶道:“有這麽可怕嗎?”


    眾人驚恐地看著她。


    虞汐璿見狀,回以微笑,“可是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眾人:……


    ……


    這一天,京城的泰寧坊格外熱鬧,先是曹國公府門前堵了不少豪華馬車,然後出來一支玄甲衛,就在大家想要躲避時,然後看到了玄甲衛舉著的朱紅血字的討債木牌。


    百姓也顧不得害怕了,紛紛跟在後麵,稀奇地看著木牌。


    這是啥意思?


    聖上親自討債,控訴寧安候府借錢不還。


    原先寧安候府就在泰寧坊,玄甲衛按照虞汐璿的吩咐,多繞了兩條街,誰讓封鴻朗是自動站住來的。


    而這邊寧安候府聽到的動靜,管家帶著人一路求爹爹告奶奶,想要讓玄甲衛將牌子收起來,奈何對方仿佛聽不到一般,麵無表情地舉著牌子遊街示眾。


    寧安候府的護衛想要驅散周圍的百姓,奈何現場看熱鬧的人太多,大家都覺得稀奇,一些人見裏麵實在擠不進去了,提前跑到了寧安候府跟前看熱鬧。


    過了一段時間,一群人簇擁著幾名玄甲衛,領頭的人舉著牌子來到侯府門前,守候的寧安候看到木牌上的內容眼前一黑,覺得天旋地轉,身旁的護衛連忙扶住了他,玄甲衛將封鴻朗的信交給寧安候。


    寧安候見他們還杵在門口,也顧不得放肆,連信都來不及看,將人先帶進去,隔絕了大家的視線。


    百姓看不到“皇帝討債的木牌”,齊聲發出哀怨聲,也不離開,圍在寧安候府聊起天來。


    “都說一分錢難死英雄漢!聖上也一樣啊!”


    “這話不對,應該是都說欠債的是大爺,這群人太囂張了,連陛下的錢都敢賴!”


    “怪不得陛下急了,七萬兩銀子,一間房子裝不下吧。”


    “哪有那麽誇張,頂多就是小半個房子。”


    “你們說寧安候會不會還!”


    “他肯定還,都把陛下逼到這份上了,還不還,那他比皇帝還能耐啊!”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在別人府前亂說什麽。”


    ……


    寧安候聽到門外的議論聲,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他看完封鴻朗給他的信,犀利地盯著玄甲衛舉著的木牌,“虞小公爺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玄甲衛沉聲道:“小公爺說,他也沒辦法,他一個江湖匹夫,不動朝廷那些彎彎繞繞,隻想趕緊將債討回來,若是侯爺不滿,隻能怨前任老侯爺借了那麽多錢,父債子償。”


    寧安候:……


    “若是侯府實在拿不出錢呢!”寧安候氣的額頭青筋直跳,若不是身體不允許,都想拿著鞭子去抽人了。


    玄甲衛:“小公爺說,羊毛出在羊身上,寧安候府這麽大,總會刮出點東西,這也是屬下等人隨同的原因。若是實在還不上,小公爺打算將這個牌子放大,將它貼在侯府的大門上,告誡天下百姓欠債還錢,尤其不要欠聖上的錢。”


    寧安候瞪眼,“他敢?”


    玄甲衛不語,用眼神反問,你覺得小公爺敢不敢!


    ……


    才到京城的虞小公爺在曹國公府,綁架了大半京城勳貴百官家的公子小姐,為陛下討要先帝的債,此消息迅速傳遍京城。


    還有玄甲衛舉出的那個木牌子,更是引起不少百姓的熱議,紛紛對皇城裏的宣武帝表示憐愛,原來陛下也和他們一樣,為了討債頭疼啊!


    宣武帝聽完顧清檀的匯報,尤其看到虞汐璿寫得“人性扭曲,道德淪喪”朱紅大字報,頓時無語,他就知道虞臨淵的孫子怎麽會老實幹活。


    自己的幾十年的威嚴,今朝可謂是一朝散盡啊!


    他不停地按著額頭,“說吧,這種木牌有幾個?”


    顧清檀:“小公爺做了很多個,基本上一人一牌,將借款人、數目都寫得清清楚楚,哪家寫信回去,玄甲衛就舉著這塊木牌出去,許季將軍還有淮候家沒承受住壓力,搶先在他們的子女寫信回去之前,帶著銀子平了賬。”


    宣武帝:“寧安候呢?”他可是知道寧安候是第一個遭殃的,不知道寧安候那老身板能不能受住。


    “寧安候也在湊銀子,忙著在城中兌換現銀。”顧清檀答道。


    宣武帝看著桌案上的木牌,頭疼道:“顧卿,你說朕明日要如何麵對文武百官?”


    想來明□□中文武百官肯定會爭相彈劾此事。


    “……”顧清檀沉默了片刻,答道:“陛下不如問一下虞小公爺!”


    “他啊!”宣武帝語氣帶著些許猶豫,他擔心若是聽對方的,會將朝堂掀了。


    ……


    虞汐璿不知道皇帝在為明天的早朝憂愁,在現場公子小姐的被動“配合”下,不想被舉著木牌遊街,加上已經有許多人投降還債,剩餘的人也就迅速認輸,名單上清了九成,各府送過來的銀子快將曹國公府堆滿了,她正在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


    這裏有個小插曲,寧安候府是第二個還的,按照虞汐璿的說法,寧安候需要付半成利息,大家才知道曹國公府是第一個還的,就是不知道虞汐璿和曹國公達成了什麽交易,才讓對方不僅讓出了園子,還還了錢。


    虞汐璿委托南宮璨幫忙輕點各府還的銀子,她去收尾。


    南宮璨疑惑道:“你還要去幹什麽?”


    虞汐璿指了指名單上還沒有用筆劃過去的名字,“還有一些漏網之魚,當然就由我去了。”


    南宮璨看到她手指落到了曲陵候周磊上,他欠了七萬兩銀子。


    為了體現曲陵候的重要性,虞汐璿製作了兩塊門板大小的木板,貼了朱紅大字報,力求讓人在一裏外都能看清,還讓人扯了橫幅,還請了兩個人敲著銅鑼,兩人邊走邊拉二胡,然後就帶著一大堆離開了曹國公府。


    留下目瞪口呆的那些賓客。


    這下他們服了,什麽事就怕比較,比起曲陵候將要遇到的,他們頂多就是被士兵舉著牌子上門威脅,可是曲陵候將要遇到的可是虞小公爺,虞小公爺也沒有辜負他們之間的“交情”,弄了升級版的討債大字報,而且本人親自上場。


    這樣一想,虞小公爺對他們還算不錯。


    大家互相對視,正了正神色,悄聲喚來身邊的丫鬟小廝,這般那般地吩咐一遭,讓人趕快去打探消息了。


    ……


    曲陵候府那邊早就收到消息,曲陵候府的管家看到前呼後擁地一堆人,尤其虞汐璿還帶著人喊口號,“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皇帝的錢也是錢!”


    ……


    旁邊不少百姓也笑著附和湊熱鬧,所到之處比狀元遊街還熱鬧。


    幾名前來東乾出使的西陵認站在路邊看著這熱鬧的一幕,滿臉驚奇,有些懷疑人生。


    不是說東乾的皇帝很厲害,而且江湖上又有虞乾尊壓製,東乾的格局還算穩定,可是為什麽皇帝還派人討債啊!而且看木牌上的信息,似乎是討要宣武帝老子的債,距離現在至今都四五十年了,為什麽現在才要,難不成東乾的國庫空了,還是東乾的文武百官太過強悍了,都能欠皇帝的債都不還了。


    巴哈撓了撓頭,“蕭策,你說東乾這是怎麽回事?”


    蕭策皺眉:“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暫時也不清楚,不過經過今天的事情,明天的東乾朝堂要熱鬧了,我們觀望就好。”


    他們此次代表西陵來到東乾,除了對現今東乾的經濟、軍事還有朝堂形式做一個評估,還有一件重要事,就不知道宣武帝會不會同意了。


    曲陵候府的管家連忙帶著人往回跑,將自己的所遇所見告訴周磊,周磊眉間緊鎖,聽著隔壁街隱約傳過來的聲音,推算一刻鍾不到虞汐璿就要過來了。


    周雍由貼身小廝扶著,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爹,我聽說小畜生要來我們府上討債,幹脆趁機將人做了。”


    “滾!”周磊一巴掌將人抽倒。


    一點腦子都沒有,對方是什麽身份,對方這麽胡鬧,陛下還能忍下去,看來陛下也是這個意思。


    周雍從地上爬起來,委屈巴巴地看著周磊,“爹,那你說我們要這麽辦?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就將錢給了,將近八萬兩銀子,你舍得嗎?”


    周磊眸光幽深,看著麵前一瘸一拐的兒子,大掌按住他,嘴角露出一絲笑,“雍兒,你想報仇嗎?”


    “爹,你……你要幹什麽!”周雍被周磊臉上的陰笑嚇住了,過往他是不怕的,自己親爹還能傷害自己嗎?可是今天他感覺曲陵候要放棄他。


    周雍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剛才不也是恨虞廿恨得要死,為了侯府的顏麵,隻能委屈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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