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師那天也正好在,他從台階上下來,看到了溫羽滾下來的全程。


    他非常器重溫羽這個學生,也是他介紹溫羽去研究所麵試的,這一幕也是看得他心驚肉跳。


    他迅速走下去,撥開人群蹲在溫羽旁邊。


    溫羽的手腕、手背和手心上都有擦傷,甚至是臉上也有蹭破皮的,還好現在是冬天穿得比較多,腿沒有露在外麵,不然青紫和傷口肯定會更加多。


    魏老師急乎乎地關心:“溫羽啊,怎麽樣啊?能不能站起來,老師現在給你打120?”


    溫羽滾落到平層時,渾身上下都疼,脖子疼得像卡住了,胳膊疼得像脫臼了,腳踝也不能動了,臉頰上也火辣辣的。


    這種疼痛讓她呼吸都難,溫羽呼吸急促,淚腺受到刺激,迅速沁出大顆大顆的淚水,她坐在地上從一開始無聲地流淚,慢慢演變成嚎啕大哭。


    這一刻,她仿佛不是一名大四的學生,不是一個成年人,而像是回到了那個一疼就可以哭喊,可以和爸爸媽媽撒嬌,可以找愛她的人討要補償的年紀。


    積壓了這麽多天的情緒在這一刻集中爆發了,溫羽右手掌心拖著左手的手腕,看著手心裏那一大塊破了皮在流血的傷口,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泣下如雨。


    她的心髒很疼,五髒六腑都疼,好像心裏被撕開了一大道口子,她不知道該怎麽去修補,隻能任由它撕開得越來越大。


    她哭得撕心裂肺,在人群中絲毫不顧形象地大哭,讓旁人看了忍不住為她心疼,也覺得是因為摔下來太疼了,才會哭得這麽傷心悲痛。


    魏老師也以為溫羽是摔下來疼得受不了了,忙急切地寬慰她:


    “溫羽啊,你別哭啊,老師已經打電話了,馬上送你醫院啊,沒事的,沒事的,以老師這個經驗來看,腿不會有事,腳也沒事,養養就能跑能跳啊。”


    溫羽哭得可憐,陷入了極大的悲傷中,久久不能自拔。以至於被送到醫院後,她還是會不斷地抽泣,仿佛要把淚水借這一次都流出來。


    不過,拚命地大哭流淚好像真的有用,在後來的日子裏,溫羽又堅強了很多,坦然了很多。


    好像那晚的放肆發泄,帶走了她的膽怯,也贈予了她繼續往下走的勇氣。


    作者有話說:


    “因為愛就是愛,不解釋,你一定懂,盡在不言中;是感應,是認定,是心跳的共鳴。”——《愛不解釋》張傑


    “我覺得……我覺得我應該是想他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第70章 失控


    剛才一直蹲在她腿側給她揉捏腳踝的鬱燼忽然說:“我去找藥箱。”


    隨即, 他醉醺醺地站起來,作勢真的要去找藥箱。


    也不管熟悉不熟悉這裏,轉身就要走。


    溫羽聽到這句話, 猛地回神, 周圍環境依舊昏暗,她憑著直覺伸手拉住了要離開的鬱燼, 趕忙說:


    “別找了,我的腳沒事了。”


    鬱燼直接將她的手反握在手心裏,聲音裏充滿了心疼和後怕,音量也不自覺提高了一些, 情緒外露有些激動,


    “怎麽可能沒事!魏老師告訴我,你今天晚上摔了十幾級台階,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一直哭,手上臉上還都有傷……”


    鬱燼此刻已經醉得邏輯混亂了, 他隻知道溫羽從很高的台階上摔下去了,扭傷了腳, 身上還有其他傷。


    卻沒想到如果她現在真的有傷,又是怎麽和他一起上樓的呢?


    好像是進屋時起,他的時間點回到了溫羽大四那年, 她從台階上摔倒的那天。


    在他的心裏,那一天晚上,他在她的身邊, 他可以彌補。


    見他這樣, 溫羽語氣舒緩, 跟他細聲細氣地說話:“沒有了, 已經好了, 你不信的話我把燈打開,給你看看?”


    鬱燼嚴厲地說,好似她是個拒不處理傷口的淘氣孩子,“……不管好沒好,我肯定都是要看看的!有傷就要處理,不然會變嚴重!”


    溫羽哄著他鬆手,“嗯嗯嗯,那你先鬆手,我去開燈給你檢查,不然看不見的。”


    但鬱燼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我和你一起去。”


    溫羽沒辦法,隻好帶他一起去,她輕聲說:“行。”


    溫羽領著他來到開關旁邊,按下去客廳裏的燈霎時全部亮起,周圍變得非常亮堂。


    有了燈光,眼前恢複光明,鬱燼急得都沒回沙發上,直接就原地蹲下來,單膝跪在溫羽的麵前,急不可耐地撩起她的褲腿,又撥開她的襪管,仔仔細細地檢查腳踝有沒有傷口。


    確認真的沒有傷口,扭動也正常後,他又迅速站起來,把溫羽推到她身後的牆壁上,高大的身軀壓在她身前,一條肌肉緊實的長腿強硬地緊貼溫羽的腿側,擋住她右邊的出路,左邊又是鞋櫃擋著,不讓她有機會逃走。


    隨後他俯身下來,輕輕托起溫羽的小臉,一本正經開口:“那我看一下臉上有沒有傷口。”


    溫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鬱燼的俊臉就壓了下來,從她的額角開始,每一寸肌膚他都湊上去看,細致地檢查有沒有傷口。


    鬱燼專注的視線定在她的臉上,在巴掌大的臉上反複梭巡。


    客廳裏的輕奢水晶吊燈發出透亮的燈光,光線舒適宜人,照亮每一個角落,任何一處都暴露在亮白的燈光下,但卻曖昧橫生,氤氳著繾綣與親昵。


    溫羽的臉就這樣被他托著,看著近在咫尺的鬱燼,她有些緊張和害羞地咬了咬下唇,盡量保持呼吸平穩,眼神也不斷暼向旁邊的牆壁,不敢與他對視上。


    因為靠得太近,兩人的氣息交織錯亂著,濃烈的酒氣和馥鬱的玫瑰香,纏夾不清,交融混合後,周身形成了一種新的味道,芬芳馥鬱,撩人心弦。


    不知是誰先亂了呼吸節奏,也很快帶偏了另一個人的節奏。


    兩個人的呼吸都開始有些不受控製地急促起來,溫羽被高舉頭頂的手不自覺地掐住手心,鬱燼勾著她腰的手臂也越收越緊。


    鬱燼查看傷口的灼熱視線逐漸移到溫羽的紅唇上,她齒如齊貝,此時正死死咬著櫻紅的下唇,白皙的臉頰上也開始情不自禁地發燙泛粉。


    溫羽的眼睛一直有意盯著其他地方,所以並沒有發現鬱燼凝在她臉上的眼神越來越幽深,像兩個攪亂人心的巨大漩渦,要把她吸進去吞噬。可惜她沒看到,不然也要沉溺在那個眼神中。


    倏然,壓著她的人有了新動作。


    鬱燼托著她腮幫的一隻手慢慢上移,暗示性地摸了摸溫羽的上唇,溫羽感覺到唇上輕柔的觸碰,覺得很癢,剛想要用力抿一抿來轉移癢意,就被鬱燼接下來的一句話怔在原地。


    他語氣坦然,好像真的在討論平平無奇的傷情似的,“阿羽,嘴巴裏會不會有傷口?”


    溫羽錯愕地扭頭看他,視線撞入鬱燼幽暗深邃的黑眸中,他眼底情緒劇烈翻湧,但是難掩那極重的預望,溫羽瞬間心裏一驚,想要扭身逃離他的桎梏。


    她心急得揚聲反駁:“嘴巴裏怎麽可能有傷口!沒有!”


    簡直是胡說八道,太離譜了!


    鬱燼紋絲不動,反而不動聲色地繼續施力,進一步禁錮她,貼她腿側的長腿更加把她往裏麵擠,另一條腿則微屈頂在她兩腿間,讓她的腿使不上勁兒。


    他做完這些,才慢條斯理地再次推翻她的說法,嗓音暗啞,感覺在隱忍著什麽,


    “那可不一定,有可能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臉頰,牙齒不小心咬到肉,你忘記了,還是我檢查一下為好,不然我不放心。”


    溫羽逐漸不安,好像猜到他要幹嘛了,還是幹巴巴問:“……怎麽檢查?”


    此刻鬱燼隻覺心底鎖鏈拴著的野獸就要衝破囚牢,出去撒野了。他的眼底流露出近乎偏執瘋狂的情緒,翻湧著,迷戀地盯著她茫然慌張的眼睛,裝模作樣地思忖了一下,唇角輕挑,氣定神閑道:


    “我有辦法,你別擔心。”


    溫羽幹笑幾聲,腹誹:我就是擔心你吃了我。


    鬱燼靠得近,溫羽鼻息間聞到的都是他身上濃烈的酒氣??,熏染得連她似乎也有點醉了。


    但她的理智還在,一直保持著警惕,留心注意鬱燼的一舉一動。


    沒想到,鬱燼陡然間話鋒一轉,注意力到了她的手上,朝她攤開雙手,看樣子是要她把手放上去,


    “還是先看看手吧,我看看手上有沒有傷口。”


    聞言,溫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肩膀都塌下來一些,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趁著這個檔口努力調整著呼吸。


    看手她可不擔心,溫羽放心地把兩隻手各自放到他寬厚的掌心,輕鬆地說:“你檢查吧,沒傷口。”


    鬱燼似笑非笑地握住她的手腕,拉近她兩隻手的距離,話語間隱隱有些興奮和激動,“我看看啊。”


    本來已經身體放鬆,好整以暇地靠在牆壁上的溫羽,聽到他帶著激動的聲線,疑惑地把頭轉回來,向他投去忐忑的打量目光。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到,鬱燼把她的兩隻手腕都放到同一個掌心裏,然後五指迅速合攏,單手控住了她兩隻手,在溫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拉著她的兩隻手一齊壓到了頭頂!


    下一秒,鬱燼露出了得逞的壞笑。


    一連串動作下來,溫羽都沒看清他是怎麽做到的,就被人禁錮住了。還因為高舉手臂的緣故,身體不自覺地前挺,在室內的明亮燈光映襯下,柔軟的腰身勾勒出一道美麗妖嬈的曲線。


    鬱燼看得眼熱,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喉結性感地上下滾動,然後另一條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纖細婀/娜的腰身。


    現在“老實人”溫羽終於看出來他的套路了,什麽先看一下手腕,明明分明是他想要控住她雙手的借口。


    他這會兒都神誌不清、說話顛三倒四了,心裏居然還打著小算盤,想要欺負她!


    燼狗!與他勢不兩立!


    溫羽還想力挽狂瀾,試圖最後掙紮一下:“鬱燼,你冷靜……”


    可惜,鬱燼連話都沒給她機會說完,獨屬於他的冷冽酒氣就鋪天蓋地地朝她席卷而來,將她層層包裹其中。


    鬱燼滾燙的唇碰上她的,他的眼睛沒有閉上,溫羽也沒有,兩個人就這樣目不轉睛地互相看著彼此。


    主導者鬱燼是想要觀察溫羽的反應,來決定一會兒的進度。


    而溫羽則是還在驚詫中沒有回過神,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怎麽話說得好好的,一言不合就親上了呢。


    她也不敢相信在眼前突然放大的那張眉目俊朗的臉,鬱燼眼也不眨,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她,眼底發出幽暗危險的眸光,像要把她吃了一樣。


    他們的臉離得很近,近到溫羽能看清鬱燼的每一個睫毛,能在他的眼球裏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


    鬱燼逐漸不滿足於唇瓣相貼,開始在她的唇上輾轉,他的頭微微偏著,嚐試從不同的角度與她接吻。


    溫羽緊抿著唇,身體很僵硬,不知該作何反應,腦子裏理智地想掙脫他的禁錮,但是身體沒能跟上腦子,被他逐漸親得沒了力氣。鬱燼自然也瞬間看出她的變化,手臂及時箍住了她的腰肢,向上提了提,讓她不至於腿軟滑落下去。


    起初,他的吻也透露著青澀,親了好一會兒,還隻是在她的唇上輾轉,沒有探入。


    她正慶幸這一點,鬱燼似乎就察覺到這樣親還不夠,他沒有絲毫猶豫地伸佘,沿著她的唇線描摹,還舍尖發力,似乎想探入她的口中。


    但溫羽把嘴閉得很緊,牙關也緊咬,一副誓死捍衛領地的小模樣。


    鬱燼見強攻不行,就開始想辦法,通過其他方式讓她開口。


    但溫羽意誌力還不錯,一直咬著唇讓他一點機會都沒有。


    硬的不行,鬱燼又開始換軟的。


    他的唇重新貼上溫羽的,輕輕相貼,一邊說話一邊親她:


    “阿羽,我檢查一下。”


    “唔唔唔。”溫羽抿著唇反駁他。


    他聲音啞得不像樣,“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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