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都讓讓,讓建銘快點去把治保主任請來主持公道。”


    家中有待嫁閨女的更是積極幫忙吆喝。


    幾秒鍾後,剛剛還阻礙秦建銘前進的道路立刻被讓開。


    秦建銘羞紅著臉急匆匆跑了。


    看著秦建銘遠處的背影,村民對視一眼,眼裏除了有對秦磊家的幸災樂禍,還有擔憂。


    他們靠山屯真要傳出無媒苟合的事,他們屯其他家閨女的婚姻肯定會受影響,還是大影響。


    秦彩雲這閨女不地道,秦磊兩口子也不是什麽東西。


    太陽西沉的天色中,村民們都沒有回家,而是等待著,秦家這事沒個結果誰都不放心,必須等到結果,這樣一想,所有人都把手塞到袖筒裏捂著,瑟縮著脖子,蹲在了秦磊家的院子裏。


    秦建銘是半路上遇到治保主任錢襄陽的。


    鄭桂花他們在山上遭遇野豬襲擊的事從進村開始就沸沸揚揚,錢襄陽作為治保主任,當然要管事,他在第一時間就去請村裏治療跌打損傷的老獵人。


    老獵人年輕時經常上山打獵,早就久病成醫。


    專治野獸攻擊,還有跌打損傷。


    就在錢襄陽攙扶著腿腳不便的老獵人匆匆往秦磊家趕時,秦建銘到了。


    “主任,鄭主任讓你趕緊去我家。”秦建銘一見麵就把鄭桂花的吩咐說出口。


    “啥事?”錢襄陽能成為治保主任可不是笨人,秦建銘一開口他就知道另有要事。


    被問的秦建銘臉色瞬間通紅,看著錢襄陽與老獵人吞吞吐吐也沒把劉和昌要退婚的事說出來。


    “磨磨蹭蹭沒個男人樣,趕緊說什麽事!”


    錢襄陽可是人精,知道鄭桂花找自己肯定是要事,事不清楚他就沒法判斷,見秦建銘半天沒句囫圇話,他的怒火噌噌噌往上升。


    秦建銘被吼,臉都嚇白了,哪裏還敢隱瞞,直接把劉和昌與秦彩雲的事全都交代了。


    聽完,錢襄陽就差仰天歎息了。


    重傷的朱紅霞還生死未卜,她這準女婿又鬧上,真是太會找事了。


    想是這麽想,但錢襄陽知道事情要趕快處理,對於對秦建銘說道:“你扶林叔後麵來,我先去你家。”


    “是,主任。”秦建銘趕緊接手攙扶老獵人的活,同時接過錢襄陽遞來的藥箱背上。


    錢襄陽跟老獵人打了個招呼就趕緊往秦家趕。


    因為心急,走到秦家時,錢襄陽額頭都出了汗,看著蹲在秦家院子裏看熱鬧的鄉親,臉色更不好,大聲驅趕道:“鄉親們,都趕緊回家,這大冬天的冷,真凍著想順利過完這個冬天可就難了。”


    他們這的冬天天寒地凍,特別冷,老弱病殘本就是最容易得病出問題的,還一個個好奇心作祟,真是都不知道怎麽說他們。


    被錢襄陽吼,鄉親們臉上都是訕訕的。


    但也有人鼓起勇氣說道:“錢主任,你可要給咱們靠山屯做主,別讓外人欺負了咱們屯。”


    “是的,錢主任,你家也有閨女,可得為我們靠山屯所有閨女討個公道。”


    “沒影的事都別瞎說,趕緊各回各家,別給我添亂。”


    錢襄陽的臉因為鄉親們的幾句話黑了臉,事還捂著,你們就到處嚷嚷,原本沒事都會被你們嚷出事,真是見識太短淺了。


    看到錢襄陽是真發火,所有人趕緊縮著脖子往家走。


    劉三棍子也在人群裏。


    他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著,一會往秦清曼家的院子裏瞅瞅,一會又回頭看看秦磊家的院子,最終心思深沉地跟著人群回了家。


    他家家徒四壁,也就一棟父母留下的小木屋。


    要不是父母都死了,他三十二歲的劉三棍子也不至於過得這麽艱難,艱難得媳婦都娶不上。


    回想起在秦磊家院子裏聽到的事,劉三棍子不停地轉動著腦子。


    以前他也打過秦清曼的主意,畢竟對方父母也不在了,兩家家境差不多,要不是他嫌棄楚楚能吃幹不了活,他早就請媒人去跟秦清曼提親的。


    結果這一猶豫,就猶豫到秦清曼的日子越過越紅火。


    想到秦家那兩隻分量十足的鵝,劉三棍子就知道秦清曼家的日子好過了不少,看在秦清曼挺會過日子的份上,他也不嫌棄楚楚了,幹脆過幾天就請媒人去秦家提親。


    劉三棍子在家做著美夢,秦清曼也正跟衛淩往自家趕。


    東北的冬天天黑得早,不到四點天色就開始發暗,眼看著能看到山腳下的靠山屯,秦清曼不好意思再麻煩衛淩送自己。


    而他們此時正站在一個最好的分開點。


    往左走,去靠山屯,往右走,就是軍營的方向。


    “衛同誌,那就是靠山屯,到這裏肯定安全了,謝謝你送我下山。”騎在馬上的秦清曼指著靠山屯對衛淩介紹,同時準備下馬。


    “我送你回去。”


    衛淩阻止秦清曼下馬,大雪天,馬肯定比人走得快。


    沒自己送,估計秦清曼天黑才能進屯,有自己送,不到二十分鍾肯定就能到。


    已經被衛淩護送了一路,秦清曼怎麽好意思再麻煩人,趕緊客氣而禮貌地拒絕,“衛同誌,軍營更遠,天黑不好走,你真不用再送我,這裏離山屯很近,不會再有什麽危險的動物。”


    衛淩沉默了。


    走了一路,他就打了一路的腹稿,但至今都沒想好怎麽開口。


    “衛……衛同誌?”


    見衛淩沒有說話,秦清曼有點著急了。


    她今天在山上遇險,又耽擱到這麽晚才回家,不知道朱紅霞她們回去會怎麽跟楚楚說,要是楚楚不放心自己出來找,那會出大事的。


    秦清曼的聲音驚醒了衛淩,衛淩感受著肩膀上的重量,靈機一動,“秦同誌,這頭野豬也有你的一半功勞,我理應分你一半。”


    咕咚!


    秦清曼的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


    她早就眼饞這頭野豬,這麽大的野豬那就是無數的肉,夠她跟楚楚補充營養吃好久。


    但她也知道野豬是死於衛淩之手,是對方的戰利品,甚至自己這條命都是對方救的,她怎麽好意思提出分肉,自己沒提,此時衛淩主動送肉,秦清曼心動了。


    無比的心動。


    這年代還是什麽都要憑票據購買的年代,吃頓肉可不容易,農村人更艱難。


    秦清曼的沉默就代表著意動,衛淩鬆了一口氣,用手輕輕拍了拍馬屁股,早就跟他默契無比的馬接著往靠山屯走,這樣一來,不僅緩解了秦清曼的尷尬,也讓衛淩有了接著陪同的理由。


    到了這個時候,秦清曼也不矯情,想了想,認真道謝道:“衛同誌,我家確實挺需要肉食補充營養,我也不跟你客氣,我家沒有錢,沒拿不出票據,但做飯的手藝還行,以後有空你就來我家吃飯,我做給你吃。”


    這句話可以說是農村人最樸質的道謝了。


    送出半頭豬換得心儀之人給自己做飯,衛淩覺得自己滿足了,“好。”


    在秦清曼沒看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心情非常不錯。


    達成共識後的兩人一路無話默契地接著往靠山屯走。


    此時的錢襄陽也已經在秦磊家與劉和昌周旋了一會,但劉和昌自從見了秦清曼真人,對秦彩雲是嫌棄得不行,無論怎麽說都要退婚。


    劉和昌油鹽不進,錢襄陽也火了,語氣開始強硬,“劉和昌同誌,婚姻不是兒戲,你可要三思,你是農場工會主席,這名聲有的時候比所有的東西都重要。”


    他可不是眼皮子短淺的朱紅霞夫婦,對於劉和昌這人,他是有一定了解的。


    雖說有些話是私底下的傳言,但俗話說無風不起浪,風評不好的劉和昌在他們靠山屯敢耍威風,他就要讓對方知道威風不是那麽好耍的。


    錢襄陽有這樣的底氣也是有原因的,他雖然住在靠山屯,是靠山屯的人,但他這個治保主任卻是紅旗大隊的治保主任,管轄的範圍可不僅僅隻有靠山屯。


    麵對強硬起來的錢襄陽,劉和昌也忌諱。


    他退的是秦家的婚,可不是為了得罪錢襄陽,無奈間,劉和昌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強調,“錢同誌,我真沒碰秦彩雲同誌,我敢對天發誓,真的。”


    這是他能退婚的唯一理由。


    錢襄陽看了一眼正在給朱紅霞看傷勢的老獵人,帶著劉和昌到了廳裏,趕走跟來的秦磊,才對劉和昌低聲說道:“劉同誌,碰沒碰這話就沒有必要再說,你當初做事不夠周全,現在就別怪秦家揪著不放。”


    他算是看清楚了,還沒結婚這劉和昌就嫌棄上秦彩雲,就算真結了婚這秦彩雲也沒什麽好日子過。


    怨偶還不如早分,免得幾年後秦彩雲跟劉和昌前妻一樣早死。


    見錢襄陽的話留有餘地,劉和昌也是人精,“錢同誌,我當初是真被秦家算計才不得不同意訂親的,這門親事我家幾個孩子都不同意,今天我也不是嫌棄秦彩雲有傷,是我對這樁婚事本就不樂意,畢竟我都快五十歲的人了,怎麽能娶一個十八歲的大閨女。”


    漂亮話他說得是真漂亮。


    錢襄陽對劉和昌的話不置可否,先不說誰對誰錯,就劉和昌是個什麽貨色他清清楚楚,都發展到退親還往自己臉上貼金,真不是個東西。


    就是不知道這老貨又看上了誰家姑娘,又打的什麽算盤。


    “錢同誌,我知道這節骨眼上退親是我不厚道,這樣,為了表示誠意,朱嫂子治傷花的錢我出,算是我對秦彩雲同誌的賠禮道歉。”


    對朱紅霞的稱呼由伯母變嫂子,劉和昌不僅臉皮厚,還懂得讓利,接著大出血道:“錢同誌,建銘跟建軍兩個大侄子我都安排進農場當工人。”


    他相信秦家一定會在乎這個籌碼。


    錢襄陽在內心深處不得不對劉和昌說了一句服,有了這些‘誠意’,不管秦彩雲這個當事人同不同意,起碼秦磊兩口子是絕對同意退婚的。


    果然,得了錢襄陽的傳話,秦磊心動了。


    不僅秦磊心動了,就連剛剛醒來的朱紅霞也心動了。


    能解決兩個兒子的工作,還不用出賣閨女,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事,總比真找個老女婿的好,劉和昌那老貨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至於閨女當初吃沒吃虧,在利益麵前已經沒人再計較。


    “孩他爹,答應。”剛清醒過來的朱紅霞抓緊了秦磊的手。


    “行,我這就讓姓劉的寫條子,敢反悔,我就拿他寫的條子去他們單位找他,去鬧。”秦磊也有點聰明腦子,立刻就想好了後路。


    “我不同意。”


    就在秦磊與朱紅霞臉上有點喜色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是秦彩雲。


    看著秦彩雲,秦磊與朱紅霞氣得半死。


    當初見生米做成熟飯,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就沒跟死丫頭嘮嘮劉和昌的混賬事,但現在不一樣了。


    當初貼出一個閨女也隻換來一個兒子的工作,現在不用貼閨女不僅能換兩個兒子吃公家糧,治傷的錢還有了,這樣劃算的買賣怎麽可能讓秦彩雲攪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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