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鍾後,衛淩拿著烘幹的秸稈回來了。


    秦清曼摸了摸秸稈,發現確實全都幹後就在柳筐裏鋪上厚厚的一層,剛鋪完,鍋裏的水開了。


    不用楚楚提醒,秦清曼在左手上攤上一塊豆腐,一手拿刀把豆腐整齊地切成一寸大小的方塊放進燒開的鍋裏,連著下了幾塊豆腐才停手。


    然後接過衛淩遞來的筷子把豆腐一塊一塊撈起來放在鋪了秸稈的柳筐裏。


    每塊豆腐擺放間保留一定的空隙,這是方便豆腐發酵出真菌絲。


    菌絲溢出,到時候就毛絨絨的無比可愛。


    秦清曼這是第一次動手做毛豆腐,她知道毛豆腐怎麽做還是小時候看奶奶做的時候記住了,記住不代表完全會做,所以她也沒打算把所有鮮豆腐都做成毛豆腐。


    做一半,另一半冰凍起來,能吃到來年雪化之時。


    “阿淩,幫我蓋一層秸稈。”


    秦清曼看柳筐裏的豆腐即將鋪滿,指揮衛淩幫她在燙過的豆腐上蓋層秸稈,新秸稈一鋪,她才再次往鍋裏放豆腐,豆腐滾一圈再撈起來鋪在秸稈上。


    一層層的鋪,最後鋪了五層。


    鋪完五層鮮豆腐還剩三塊,每一塊豆腐都很大,最少有兩斤。


    “阿淩,你幫我把柳筐提到廳堂裏靠牆放,不用離火爐太近,但也要讓柳筐裏的豆腐感覺到溫度。”秦清曼一邊把剩下的豆腐切成大厚片放進盆裏一邊吩咐衛淩。


    她打算把剩下這點豆腐切好後放雪地裏凍上。


    衛淩速度很快就從廳堂裏回來,不用秦清曼提醒就端著切好的豆腐拿去外麵凍上。


    忙活到現在,整個廚房早就彌漫著濃鬱的香氣。


    魚肉本就鮮美,還混合了小黃菇,幹黃花,還有一點五花肉的油脂香味,早就讓家裏的三人都按捺不住口腔裏瘋狂分泌的唾液。


    “姐,能吃了嗎?”


    楚楚這個時候實在是坐不住,跟個小尾巴一樣跟在秦清曼的身後轉悠。


    “你等我揭開蓋子看看。”秦清曼看了一眼鍋裏燙過豆腐的開水用蓋子蓋上,灶膛裏有火子的餘溫,這水到他們吃完飯都會冷,到時候可以用來洗碗。


    “姐,快開蓋子。”


    楚楚機靈地把飯筐子拿了過來,鍋沿貼了餅子,肯定要先揭下來。


    秦清曼對楚楚的機靈非常滿意,剛好看到衛淩進門,說道:“阿淩,把門關上,咱們準備吃飯。”


    “好。”衛淩順手把身後的門關緊,門一關,屋外的寒冷就被關在了門外。


    這個時候秦清曼剛好揭開了鍋蓋。


    鍋蓋一揭開,白色的水蒸氣瞬間蒸騰而起。


    一直被緊鎖在鍋裏的香氣也隨著這股熱氣迅速充斥整個廚房,然後通過廚房每一個細小的縫隙彌漫整個秦家,完了再往外遞減似擴散。


    隔壁薑林山家正在吃飯,他家今天吃的是魚。


    但沒舍得全吃,隻剁了四分之一燉,魚肉的鮮美讓一家人吃得頭都抬不起來,就在這時,他們聞到了比他們家魚肉還要鮮美的香氣。


    薑林山猛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看著秦香感歎道:“孩他娘,清曼啥時候有這廚藝的,這菜做得香死個人,早知道她有這做飯的手藝,求親的門檻早就被踏平了。”


    正在吃飯的薑冬梅也好奇地看著秦香。


    秦香美美喝了一口魚湯才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之前咱們大家不知道清曼的廚藝那是因為家裏窮,根本就沒給她展示廚藝的機會,這不,她嫁了個有本事的男人,天天有肉吃,那廚藝當然也就不用藏著掖著。”


    要是以前秦香肯定不會幫秦清曼說話,但現在兩家不是關係好了嗎,好了當然要誇自己娘家人。


    “也對,大哥大嫂在的時候家裏也沒讓清曼那丫頭做什麽飯,咱們不知道清曼丫頭有這廚藝也正常。”薑林山覺得媳婦說得對。


    薑冬梅也有話說,看了看爹娘的麵色,見兩人臉上都帶笑,才放心地接了一句,“爹,娘,我大舅媽做菜就非常好吃,說不定我清曼姐就是遺傳了我大舅媽的好手藝。”


    秦香與薑林山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還真有可能,當年咱們每次回去的時候都是大嫂做菜,同樣的菜,大嫂做出來的味道確實比我們做得好吃。”秦香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都是回憶。


    “嗯,確實。”


    薑林山給媳婦盛了碗雞湯燉的猴頭菇,叮囑道:“媳婦,趕緊喝,喝了才好得快。”


    他對媳婦還是很體貼的。


    被自家男人照顧,秦香的老臉微微紅了一絲,看了一眼低頭吃飯的閨女,心滿意足地喝起了滋補的湯品。


    薑冬梅隻能多吃幾筷魚肉。


    她家的猴頭菇少,她偶爾隻能吃一點,現在娘要養身體,早就沒她的份了,不過也能理解。


    秦香家私底下的話也在屯裏很多人家裏流傳著。


    秦清曼家近期一到飯點就經常擴散著誘人的飯菜香,大家眼饞得不行,也都想著秦家的飯菜為什麽突然就這麽香了,屯裏的老人當然記得原主的父母,有人提出疑問,直接就被人科普了秦老大媳婦當年的廚藝如何了得。


    據說楚楚他娘祖上可是皇宮大內的禦廚。


    秦清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廚藝早就被人們歸結了出處,此時的她正在鏟鍋沿上的貼餅子。


    這樣的貼餅子在東北其實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叫做魚頭泡餅。


    經過燜煮,一半餅子緊緊貼著鍋沿,挨著鍋沿的位置早就烤得金黃焦脆,另一小半已經滑到鍋裏浸滿了湯汁,綿軟鮮香,可以說是兩種極致的美味。


    “熟了嗎?熟了嗎,姐,餅餅看著好好吃。”


    楚楚心急得開始舔嘴巴。


    魚肉香,餅子也香,看得眼花繚亂的他已經不知道先吃什麽好。


    “熟沒熟我不知道,楚楚跟阿淩幫我嚐嚐看。”


    秦清曼用鍋鏟鏟下一塊玉米餅子遞給衛淩,提醒道:“燙,吹涼了再嚐。”


    “好。”衛淩心甘情願接受投喂任務。


    一塊滾燙的餅子在他兩隻是手裏來回倒騰了幾次溫度就變得剛剛好。


    衛淩把浸泡過湯汁的部位撕下一點塞進楚楚的嘴裏。


    “好吃嗎?”


    問的是好吃嗎,而不是熟沒熟。


    楚楚飛快點著頭,小嘴緊抿著不停地咀嚼,同時用小手示意衛淩趕緊嚐嚐。


    吸收了湯汁的餅子太鮮香了,比他以前吃過的肉都好吃。


    衛淩見楚楚吃得滿意又開心,這才再次撕下一點餅子喂向秦清曼。


    秦清曼正在鏟鍋沿上的貼餅,沒想到衛淩連自己都投喂,愣住的瞬間咬住了衛淩的手指。


    衛淩的手指帶著薄薄的繭子,非常具有存在感。


    秦清曼感知到衛淩手指的強勢所在,衛淩的手指當然也能感知到秦清曼口腔裏的細嫩。


    這份細嫩比他用唇=舌去感知還要明顯。


    受驚的秦清曼趕緊張嘴用舌頭把衛淩的手指給頂了出來,含糊道:“你們吃,不用管我。”她剛剛真是被衛淩驚到了,那一分鍾她差點站不住腳。


    “嗯。”


    衛淩沒想到簡單的喂食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手指雖然離開了秦清曼的嘴,但手指上殘留的感覺卻時刻提醒著他剛剛經曆了什麽。


    “姐夫,餅餅超級好吃,你快嚐嚐。”


    這時楚楚嘴裏的餅已經被他吞了下去,才有了開口的機會。


    “好,我嚐嚐。”衛淩被楚楚催促下意識就撕下一塊餅子塞進嘴裏,而那兩根手指正是才在秦清曼那裏‘肇事’過的手指,手指挨到唇瓣,他才反應過來這樣做到底會讓人多誤會。


    秦清曼眼角的餘光一直留意著衛淩。


    看到剛被自己含=過的手指碰觸到衛淩的嘴唇,臉一下就特別紅,特別紅。


    也不知道是害臊害的,還是被鍋裏的蒸氣熏的。


    衛淩的耳垂也有點紅了。


    他剛剛真不是故意的。


    “姐夫,好吃吧,給我嚐嚐焦脆的部位。”楚楚一個小孩根本就不知道兩個大人的心裏活動,很幹脆就指使衛淩給自己接著嚐餅子。


    “好。”


    衛淩回神,視線也從秦清曼的臉上移到眼前的餅子上。


    他先是用一旁幹淨的抹布擦了擦手指,才給楚楚撕餅,這次撕餅不再隻是撕一點,而是撕了一小塊直接遞給楚楚,讓小孩自己拿著啃。


    楚楚接過餅子美滋滋啃起來。


    烤得金黃這一半的餅子比較薄,又脆又香,咬在嘴裏嘎嘣脆。


    秦清曼極力忽略衛淩的視線,手腳麻利地把貼餅子全部鏟進飯筐後才檢查起鍋裏的魚。


    魚大,是整條魚燉煮,經過半小時的燜煮不僅沒有燉散爛,湯汁濃稠度收得還剛剛好。


    “阿淩,你去把廳裏的小鐵鍋拿來,用鍋盛一部分今天吃。”


    秦清曼對美食的渴望衝破了意外的害臊。


    “我這就去。”衛淩把沒吃完的餅子叼在嘴裏就去了廳堂,拿小鍋的同時順便給爐裏加了幾塊木柴,用以保持廳堂裏的溫度,一會他們會在廳裏吃飯。


    一條大魚加上小黃菇,凍豆腐,燉煮好差不多大半鐵鍋,量是真不少。


    這麽多秦清曼他們不可能一次吃完,隻舀了四分之一進小鐵鍋裏。


    剩下的魚蓋上鍋蓋等吃完飯再一起收拾,小鐵鍋裏秦清曼撒上一把切好的蒜苗,頓時色香味俱全了。


    “吃飯,吃飯。”


    楚楚積極去端碗筷,衛淩把小鍋拎回廳堂架到爐子上。


    寒冬的冬天,一家三口圍爐而食。


    第一口魚肉進嘴,秦清曼就滿意地眯起了眼睛。


    不愧是後世上過著名美食節目的美食,秦清曼並沒有複雜的燉煮就全部激發了魚肉的鮮美,鮮美的魚肉一點淡水魚的土腥味都沒有。


    又鮮又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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