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爐子都燒著火,不管是廳堂還是西屋的溫度都起來了,這會兩人身上的棉衣已經穿不住,再不脫就得流淌滿身的汗。


    兩個人的飯菜簡單,要洗的碗筷也不多,但姐弟倆還是一起合作著收拾完。


    洗完了碗,姐弟倆在屋裏來回溜達了好一會,就打算洗澡。


    今天出門凍了半天,加上撞到死人這麽晦氣,必須要洗洗。


    秦清曼把西屋燒煤的爐子燒更旺才把澡盆推進去,往澡盆裏兌好水,秦清曼才叫楚楚來洗澡。


    洗澡水放得多,夠小孩好好泡個澡。


    小孩收拾完,秦清曼又收拾自己,她把自己從頭到尾洗了個遍,洗完才發現楚楚已經在炕上睡著了。


    秦清曼估摸了一下時間,應該晚上九點多,確實是小孩平時睡覺的點。


    摸了摸還沒幹的頭發,秦清曼沒有去睡覺,而是洗起姐弟倆的衣服來,外套都是馬上就要淘汰的,不用洗,就洗裏衣,裏衣輕薄,用水不多就洗完。


    洗完衣服把衣服晾在架子上,秦清曼看了一眼缸子裏的水。


    隻有淺淺一層。


    想著這麽晚也就沒有打算再去井邊打水,而是關上門窗把廳堂的爐火封上回了西屋。


    西屋的煤油燈亮著,炕暖呼呼,楚楚也睡得呼呼的,很安穩。


    看著小孩這樣,秦清曼鬆了一口氣。


    但她也沒有上床睡覺,而是拿出還沒織完的毛衣坐在爐子邊接著織,順便再烘一烘頭上的頭發,她頭發長,一定得等頭發徹底幹了才能睡覺,不然容易頭痛。


    煤油燈的光挑到最亮,秦清曼開始快速地織毛衣。


    一邊織毛衣,腦子裏一邊回憶今天白天發生的事。


    她從早上出門時開始回憶,一點一滴都沒有放過,最終複盤了一天的全部過程,對自己處理事情的態度與方法都還算滿意,唯一讓她意外的就是衛淩會趕來。


    特別是衛淩的那當眾一抱。


    秦清曼能感覺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多麽的羨慕。


    回想起衛淩,秦清曼心裏甜滋滋的。


    手裏織著的毛衣好似更加的溫暖,也好似衛淩就坐在身邊看著她。


    摸了摸發燙的臉,秦清曼加快了手裏的動作。


    半個小時後,織毛衣的手停了下來。


    秦清曼拿起半成品毛衣用手比劃了一下,今天她雖然織的時間短,但效率不低,毛衣大半個身子被她織了出來,估計再織三天身子部分就能織完,到時候再織兩個衣袖就更快了。


    衛淩估計一個星期就能穿上新毛衣。


    秦清曼把手指穿插進頭發裏,一點濕度都沒有,打了個哈欠,她開始收拾沒有織完的毛衣與毛線團,然後把爐火封上。


    上炕前,秦清曼看了看楚楚,小孩睡得一臉紅撲撲。


    很沉,沒看出不對勁,秦清曼才放心上炕。


    擔憂孩子半夜驚醒,秦清曼並沒有吹燈,而是把燈光調到最小。


    炕燒得早,整個炕暖呼呼的,脫了衣服的秦清曼躺進被窩聞著衛淩的氣息很安心,安心的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她並沒有等衛淩,衛淩在執行任務,誰也不知道任務什麽時候完成。


    就在秦家姐弟倆都進入夢鄉時,紅旗農場還處於一片熱鬧中。


    其實也不能說一片熱鬧,熱鬧的隻有吳家,其他人家家家戶戶都已經吹了燈陷入一片黑暗,隻有吳家所有屋子都還點著燈,衛淩正帶著人仔細清點吳家的東西。


    食堂門口,吳家人早就被帶到了卡車的車廂裏。


    車廂帶蓬,蓬是油布的,能防雨,也能防雪,就是不怎麽防寒。


    三輛卡車的車廂裏都坐滿了人。


    衛淩還算仁慈,讓人從吳家搬來了被褥,這才讓這群吳家人不至於夜裏被凍死,大家緊緊裹著被子一個個蔫頭耷腦的無精打采。


    晚上沒吃飯,這群早就過習慣了好日子的吳家人時隔多年後再次感覺到了饑餓。


    大家捂著肚子卷曲著相互靠著,都在忍受。


    恐懼,害怕,餓,冷……


    這是這群人此時最深刻的感受。


    各種情緒交織著,車廂裏除了偶爾的咳嗽聲就再也沒有多餘的聲音,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再看著戒備森嚴的軍人,吳家人慌亂起來。


    他們完全不知道為什麽會被軍人押送。


    軍人押送與民兵押送的性質完全不一樣,民兵押送是犯事,是違反紀律,但軍人押送就代表著犯罪,他們沒犯下被槍=斃的罪。


    別看他們吳家人仗著吳遠明狐假虎威,但真沒敢犯下死罪。


    如果不是他們犯死罪,那麽就是……


    所有吳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吳遠明的身上。


    吳遠明與金援朝、全愛國三人並沒有被單獨押送,是跟吳家人扣押在一起,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三人被捆綁了手腳,身邊有拿槍的軍人看守。


    一個年齡比吳遠明大點的吳家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看守在吳遠明身邊的軍人,問道:“遠明,你到底犯了什麽事,害得咱們吳家人全部被抓?”


    從他們被移交給軍人時,他就開始恐懼。


    他們吳家到底怎麽了!


    這不,憋了半天,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而且他們吳家要是真有問題,那問題肯定是出現在吳遠明的身上。


    被問的吳遠明也一頭霧水,他就一個農場的場長,平時利用職務之便偷拿點,吃點,喝點,真過於違法的事他根本就不敢幹。


    說句不好聽的,他可能還沒他兒子吳衛民犯下的事多。


    所以吳遠明被問懵逼了。


    麵對所有吳家人的目光,吳遠明隻能把視線移到一側的金援朝身上,滿嘴的苦澀,“是你們犯事了,是嗎?”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金援朝沒有回答吳遠明,而是閉上了眼睛。


    從被抓的那一刻起,他想盡了辦法逃跑,結果都因為看守得太森嚴,他被捆綁得太徹底,什麽都做不了。


    “回答我,是不是你犯了什麽大事!”


    吳遠明見金援朝沒有回答自己,更慌亂,忍不住用身子大力撞了一下金援朝。


    “滾。”


    被撞的金援朝睜開眼睛冷漠地瞪了吳遠明一眼。


    這一眼非常陌生,哪裏還有曾經在麵對吳遠明時的小心翼翼與謹慎。


    吳遠明懂了,自己可能被這玩意坑了,他之前給這小子打的包票就是催命符,“你他媽個癟犢子玩意,你敢坑老子,老子跟你拚了!”


    吳遠明豁出去地猛撞金援朝。


    “都給我老實點,再不老實我就開槍了。”隨著一陣槍栓拉響的聲音響起,不管是車上看守金援朝幾人的軍人,還是車下警戒的軍人槍口都對準了車上。


    全車人都僵硬著身體不敢再動。


    就連吳遠明與金援朝也都老實了。


    與活著相比,誰都怕死。


    這一晚對於吳家人來說是煎熬的,也是恐懼到極致的,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汽車終於發動了,幾輛卡車隨著吉普車的指揮離開了農場。


    農場一直留意著這邊動靜的所有人也才鬆了一口氣。


    衛淩送吳家人去勞改農場要經過靠山屯,不僅要經過靠山屯,還會經過xxx師部。


    遠遠看到黑暗中的靠山屯,衛淩忍了好一會才控製自己打方向盤的手,最終帶著車隊消失在路上,一路往勞改農場而去,積雪地,平時幾個小時的車程,他們這次花了整整一個白天才把人送到勞改農場。


    與衛淩交接的是一位比王承平級別更高的軍人。


    交接完畢,衛淩並沒有多留,而是領著車隊直接往回趕。


    金援朝與全愛國是他們師部接到上級命令要協助抓捕的人,至於兩人犯了什麽罪,師部也不清楚,他們隻是按命令行事。


    “那就是衛家那個主動跑來戍邊的小子?”


    宋少將問身邊的人。


    “對,就那小子,叫做衛淩。”身邊的人回答。


    第70章


    衛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送趟人還能被人記掛住, 反正送完人他就趕緊往回趕,往回趕也不是為了早點見到媳婦,而是想離媳婦近點。


    工作期間他是不能擅自離開隊伍的, 這是軍紀。


    車隊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


    去時路過靠山屯, 回來的時候卻不再路過, 而是先到的師部, 還沒進師部,開車的小石想了想, 說道:“團長,要不, 你回去看看嫂子?”


    秦清曼遇到假公安並在危險重重中逃得性命, 多少肯定都會受到驚下, 衛淩去見見人也是人之常情。


    衛淩遠遠看著遠處靠山屯其中的一棟房屋搖了搖頭,堅定道:“回師部, 這是軍令。”


    軍人首先要遵守的就是紀律。


    而紀律早就刻在了衛淩的骨子裏, 前世今生兩輩子他都是軍人, 軍人更懂軍人的紀律與職責。


    小石透過後視鏡看了看衛淩的表情,知道衛淩的意思了。


    整齊的車隊最終按照固有的路線進了師部,衛淩去想王承平交接任務, 其他人迅速歸營。


    靠山屯, 秦清曼姐弟倆雖然經曆了吳衛民事件,但最終兩人的睡眠都沒有受到影響, 不僅睡眠沒有受到影響,就連飯量也都沒受到影響。


    第二天, 姐弟倆按時醒來。


    看著昏暗的西屋, 楚楚眨巴了好一會眼睛才發現屋裏還亮著燈, 小孩立刻轉頭看向炕頭,煤油燈就放在炕頭上,看清楚煤油燈,小孩噌一下就爬起身走了過去。


    走的時候還很小心沒有踩到睡在炕中間的秦清曼。


    秦清曼在楚楚爬起身的時候就已經清醒,隻是沒有睜開眼睛,感覺到小孩的動靜,好奇地問了一句,“楚楚,大早上不睡懶覺,你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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