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情我?”秦彩雲看懂秦清曼的眼神。


    “不,我不同情你,我隻是覺得你活得可悲。”秦清曼終於正麵跟秦彩雲說話。


    “為什麽?”秦彩雲不覺得自己可悲。


    “你不喜歡這個家可以早點離開,沒有必要羞辱人,要知道,你就算再瞧不起他們,你們身上也流淌著一樣的血。”秦清曼看不慣秦彩雲欺負弱小的樣子。


    “你以為我不想早點離開?”


    秦清曼的話瞬間點爆了秦彩雲的理智。


    秦彩雲神經質地舉著槍繞著秦清曼轉起了圈,同時看向秦清曼的目光也越來越古怪,看突然,她笑了起來,“秦清曼,我沒有你命好,沒有心疼我的父母,我每天在家都有幹不完的活。”


    秦彩雲說到這,用力呼吸了一口,才接著說道:“我要早起做飯,要洗一家人的衣服,要洗菜,夏天給雞找吃的,冬天還要天天劈柴,我……”


    “農村裏哪家的孩子不是這樣過的,我除了夏天不給雞找吃的,你說的哪一樣我沒幹過?”秦清曼打斷了秦彩雲的自我感動。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是不準家裏養豬、養牛,不然每家還會有更多的活。


    而且這些活就是普通農村人家的活,哪家都是這麽幹,區別隻在於有沒有人幫忙。


    秦清曼是穿來的,但她有原主的記憶,原主除了讀書,平時回家一樣要幫家裏幹活,怎麽到了秦彩雲的口中,好似原主天天在享福當小公主一樣。


    秦彩雲原本是想把心中多年的苦難都述說出來,結果被秦清曼直接打斷了。


    滔滔不絕的話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清曼知道秦彩雲心中在不甘什麽,“你不是覺得幹的這些活讓你難以接受,你也不是不知道屯裏其他人家的孩子也是這麽幹活,你不滿的是不公平。”


    秦清曼看朱紅霞一眼,接著說道:“你是不滿你父母對兒子的在乎,對你的勞力壓榨,你想要公平,想要跟兩個弟弟一樣的待遇,所以你處處都在對比,你想要過更好的日子,想你家的人都仰仗你的鼻息,你想在家擁有話語權。”


    秦清曼之前對秦彩雲也算是夠容忍,今天過後,雙方的命運都將發生改變,所以她有些話也就不藏著掖著。


    既然秦彩雲想要一個答案,那她就給。


    秦清曼微微仰頭氣勢尖銳地看著秦彩雲,哪怕秦彩雲此時是站在她麵前,她氣勢也一點都不輸,好似女王一樣審視著秦彩雲。


    “秦彩雲,你好強,不服輸,見不得別人好,當初你為什麽會主動勾引劉和昌,擺脫原生家庭是一部分因素,你更看重的是劉和昌手裏的權利,你想看別人求你,尤其想看你父母兄弟求你辦事的樣子。”


    “你……”秦彩雲想反駁秦清曼的話,但最終她什麽都反駁不了。


    經過認真思考,她才覺得秦清曼一點都沒有說錯。


    她確實是一直在內心深處埋怨父母,埋怨他們為什麽不能讓家裏的孩子一視同仁,她也在怨自己為什麽投的不是男胎,如果她是男孩,是不是父母也不讓她幹活。


    秦清曼見秦彩雲無話可說,並沒有放過對方,接著又說道:“秦彩雲,如果你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也許你早就嫁出去了,但你太要強了,你想跟我比,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憑什麽跟我比。”


    秦彩雲的呼吸急促起來,此時的她非常想撕開秦清曼臉上的鎮定。


    “你要文憑沒有我文憑高,要氣質沒有我氣質好,就連長相都差我一大截,你居然心高氣傲地想嫁個能跟阿淩比肩的男人,你憑什麽?”


    秦清曼不是羞辱秦彩雲,而是說事實。


    好男人眼睛又不瞎,憑什麽找個什麽都不如自己的妻子,除非是有瑕疵。


    比如劉和昌那樣的男人。


    二婚,高齡,幾個孩子做拖累。


    不然條件無比好的男人為什麽要找個什麽都不出挑的女人來拖累自己。


    秦清曼能跟衛淩看對眼,那是無數的綜合因素,這世上,哪裏有那麽多的灰姑娘。


    秦彩雲被秦清曼扯下了最後一點遮羞布,什麽都不顧的她用力扯下頭上的帽子,低聲怒吼道:“我的頭要不是傷成這樣,我怎麽可能嫁不出去,我怎麽可能難嫁。”


    頭上的傷是她一輩子的痛,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楚楚跟秦清曼。


    秦清曼冷笑一聲,揭了秦彩雲的無恥,“你這是活該,你們當初要是不算計我家的鵝,不欺負我家楚楚能受傷嗎,受傷是咎由自取,是報應。”


    這話太重了,重得秦彩雲覺得自己承受不起。


    秦清曼卻沒打算就這麽放過秦彩雲,接著打擊道:“劉和昌是你算計的我,不管我看不上得上這個男人,你主動算計就說明在你心中根本就沒我這個親人。”


    “是。”秦彩雲承認自己對秦清曼沒什麽堂姐妹感情。


    “你被劉和昌退婚是你咎由自取,你不算計我家就不會吃我家大鵝的虧,你別把帳算我們頭上,我家要沒大鵝看家,楚楚不知道被你們欺負成什麽樣。”秦清曼看向秦彩雲的目光很冷。


    這話她早就想說了,趁今天大家撕破了臉皮,幹脆就說痛快。


    秦彩雲在秦清曼的指責下臉皮不停地抽動。


    一張看上去還算清秀的臉龐越來越難看。


    “你傷了頭皮被劉和昌退婚,隻能說你從算計別人開始就知道該有這麽一天,劉和昌那人貪小便宜,但也絕對不笨,真要笨也坐不到現在的位置,是你自己把控不住這個男人,你無能。”


    秦清曼對連父母都害的秦彩雲一點好感都沒有。


    她現在雖然是人質,但兩個歹徒要離開就必定不敢傷她一根汗毛,所以她一點都不怕激怒秦彩雲。


    罵得也更加的隨心所欲,“秦彩雲,你最異想天開的就是想算計杜宏毅幾人,你也不看看你哪能跟我比,居然妄想算計杜宏毅幾人。”


    “你怎麽知道的!”


    秦彩雲震驚地看著秦清曼,她以為自己算計杜宏毅幾人的事是秘密。


    “你昨天在水潭的事楚楚已經告訴我了。”


    秦清曼雖然不知道大早上秦彩雲為什麽去水潭,但她會思考,聯係楚楚告訴她的情況,她就猜到秦彩雲去水潭邊幹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算來算去也隻是白費功夫。


    “你就那麽見不得我好?”秦彩雲被秦清曼打擊得不輕。


    “你過不過得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當初我主動跟你們家劃清界線兩家就不再有任何關係,你好,我不會占你一分便宜,你過不好,我也不會踩你一腳,對於我來說,你們就是陌生人,別給我找事。”


    這是秦清曼內心的真話,一點假都沒有。


    聽完秦清曼的話,秦彩雲沉默下來,朱紅霞跟秦建銘也羞愧地低垂下頭。


    他們還是給秦清曼找麻煩了,要是沒有他們,秦清曼不會被抓。


    話說到這,現場一片安靜。


    四郎跟三郎也在內心深處不停地咂舌,沒想到普普通通的農家居然也有這麽複雜的情感糾葛,甚至還有那麽多齷齪見不得人。


    話全部攤開來說,秦清曼也把秦彩雲的心理剖析個清清楚楚,秦彩雲還真不能再用朱紅霞偏心的借口說事。


    但她有百思不得其解的話想問秦清曼,“你為什麽救他們?”這問題秦彩雲最開始就問過秦清曼,隻是秦清曼一直沒有回答。


    “因為信仰,因為良心,因為道德,因為做人的底線。”


    秦清曼不知道秦彩雲能不能聽懂,但她回答了。


    她最不恥的事就是叛國者,叛國就相當於背叛了自己的列祖列宗,是民族的罪人,也是國家的罪人,是罪不容恕的重罪。


    秦彩雲緩緩後退了幾步,她聽懂了秦清曼的話。


    “什麽信仰,什麽良心,這些東西能讓你們吃飽飯嗎?能天天有肉吃嗎?有錢花嗎?有想怎麽自由生活就能自由生活嗎?都不能,人活在世上隻有短短幾十年,幾十年的時光不好好享受卻要缺衣少食,何必呢?”


    四郎的話及時響起。


    瞬間堅定了秦彩雲的意誌。


    四郎看了一眼秦彩雲剛剛戴上帽子的頭,輕飄飄地再次扔出了一句,“華國醫療水平有限,在國外,你頭上的傷根本就不算事,隨隨便便就能治好。”


    “真的?”


    秦彩雲看向四郎的目光中有極致的光彩。


    她雖然沒有秦清曼長得好看,但隻要頭發能長好,還是能吸引男人目光的。


    “當然是真的,華國太落後,等你出去就知道外麵的天地有多寬大。”四郎接著給秦彩雲灌輸國外的好,他們此時被包圍,需要秦彩雲這個幫手。


    秦彩雲放心了,也相信四郎的話。


    秦清曼淡淡看了秦彩雲一眼,不再說話。


    就在此時,車輛行駛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看來師部按照歹徒要求把車輛送來的。


    “不錯,你果然是最有用的。”四郎大笑一聲就把秦清曼抓在身邊。


    一隻胳膊鎖住秦清曼的咽喉,另一隻手上的槍口對準秦清曼的額頭。


    但凡有一點異常他就打爆秦清曼的腦袋。


    第111章


    四郎對秦清曼的所有容忍都成立在秦清曼有用的前提下, 還要能幫助他們逃出華國,如果不能,他不介意親自毀了秦清曼。


    所以四郎這一勒是真的勒, 控製得非常緊。


    秦清曼在脖頸被控製的情況下本能地用一雙手卡在了自己脖頸與四郎的胳膊中間,努力給自己爭取能好好呼吸的空間。


    四郎容忍了秦清曼的本能反抗。


    “這位同誌, 你之前就配合得很好, 麻煩接下來也好好配合, 你放心,隻要你好好配合, 我保證不傷害你。”四郎安撫秦清曼。


    “希望你說話算話。”


    秦清曼咬著牙回答了一句。


    “絕對算話,不過得你配合好, 要是不配合, 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四郎威脅的話語順勢也說了出來, 他希望秦清曼能看清眼前形勢,不要做無畏的犧牲。


    秦清曼沒有再說話。


    “裏麵的人聽著, 你們要的車與幹糧我們都已經送來了, 你們可以安排人來檢查。”丁向山的聲音及時從室外響起, 而這時候屋外也亮起了更強的光。


    是吉普車大燈的燈光。


    這燈光比把火與油燈的光線更足,也把秦磊家的院子照得更加的明亮。


    衛淩沒有出麵。


    之前是丁向山在跟歹徒交涉,那麽再次交涉的事就還是丁向山, 這樣也更能讓歹徒放心。


    “三郎, 你去檢查車輛。”


    四郎命令三郎。


    “是。”三郎一把拖過秦建銘擋在自己身前,然後走出了門。


    他的槍抵著秦建銘的額頭, 一隻眼睛謹慎又凶殘地看著院落外,“把車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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