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停在院門外, 三郎不可能走到院門外那麽危險的地方去檢查。


    “可以。”


    丁向山站在人群的中間讓開位置。


    吉普車緩緩開進了院子, 最終停在了院子的中間, 這個位置不遠不近,歹徒要想檢查就必定要主動走上前幾米遠,不然絕對看不清楚車內的情況。


    “把車開過來。”三郎把槍口狠狠抵在秦建銘的額頭上。


    因為用力很大,秦建銘的脖頸都被頂歪。


    此時的秦建銘早就嚇得兩腿顫顫,雖然他比秦建軍大,但被槍口指著頭,他還是做不到秦清曼那麽平靜,被堵著的嘴裏忍不住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秦建銘被嚇哭了。


    他怕死,也不想死。


    “車我們已經按照要求給了,人質卻還在你們手裏,除非你們同意再放一個人質,不然我們的車隻能停在這。”司機這個時候說話了。


    三郎憤怒地用一隻眼睛瞪著司機。


    要不是手裏的槍得抵著人質,他絕對會把槍口對準不聽指揮的司機。


    “三郎,你去檢查車,我給你看著。”


    四郎的聲音及時從身後響起,也是間接拒絕再釋放一個人質的可能。


    他們這邊有三個人,人質剛好也是三個,就目前來說,人質越多對於他們來說就越安全,不然他非常擔心華國軍人寧為玉碎。


    而且朱紅霞跟秦建銘也是製衡秦清曼的人質。


    “是。”


    三郎接到四郎的命令立刻低聲回答了一句,然後對著吉普車中的司機怒吼道:“滾。”有華國軍人在車上他不放心去檢查。


    司機也很幹脆,打開車門就下車退出了院子。


    三郎一直緊緊地抓著秦建銘,槍口也一直沒有離開過秦建銘,因為他知道周邊有無數的槍口對著他,但凡他鬆懈一點,喪命的就是他。


    “三郎,不能馬虎。”


    四郎突然提醒三郎,他擔心隻剩下一隻眼睛的三郎檢查不到位。


    “放心。”


    三郎接受命令。


    抓著秦建銘,三郎把車輛檢查得很仔細,任何一個邊角落都沒有放過,他擔心華國軍人耍詐。


    油箱是滿的,不僅如此,車上還放著好幾桶汽油,汽車隻有有油才能開動,三郎對華國軍人的辦事還算滿意,檢查完車,油,最後才檢查幹糧。


    是真的幹糧。


    炒米。


    炒熟了的米。


    三郎看著炒米沉默了,這玩意不是華國很多年前的幹糧嗎,怎麽現在還是這玩意。


    回想起華國現在全國都欠缺的物資,三郎最終抓了一把炒米帶回了廳堂。


    這玩意有沒有動手腳他得讓人嚐試了才能放心。


    被逼著吃下炒米的是朱紅霞跟秦建銘。


    炒米幹吃非常的噎人,為了活命,哪怕朱紅霞跟秦建銘都被噎得梗脖子也不敢不吃。


    在三郎查驗幹糧時,四郎一直抓著秦清曼站在窗戶後麵的縫隙探查院裏的情況,車是他關注的重點,他非常擔心自己沒留意有人上了車。


    幸好,十幾分鍾後,吃下幹糧的朱紅霞跟秦建銘都沒有出現意外。


    是時候可以離開了。


    隻是離開屋子前,四郎想到了朱紅霞跟秦建銘,多帶兩個人質有利也有弊,人質是護身符,也是桎梏。


    他們隻有三人,必定是需要一人開車的,而不可能讓華國的軍人幫忙開車,車上多一個華國軍人,什麽意外都有可能。


    所以開車的隻能是自己人。


    四郎的視線盯視著院子裏的動靜,腦子卻在思索著,其實這個時候已經可以扔了秦彩雲幾人,但秦彩雲的價值卻比剩下的兩個人質更大。


    隻要控製得好,秦彩雲確實能為自己所用,必要時也可以推出去當替死鬼。


    四郎有點猶豫怎麽安排了。


    “四郎?”三郎早就想殺人,當然也知道此時已經到了能殺人的時候。


    “我之所以同意主動當人質就是因為要救人質,如果你們要殺人,那就一起死吧。”秦清曼清楚兩個歹人此時的心理,語氣很平靜說出這番話。


    “你是不是以為老子不敢動你?”


    三郎多次被秦清曼威脅,已經在容忍的邊緣。


    “你試試看,你是死得快,還是我們大家死得更快。”秦清曼看向三郎的目光非常冷,同時語氣很平靜道:“要我是你們,這種時候肯定不會惹事,乖點,才更安全。”


    秦彩雲用四郎剛才威脅自己的話羞辱兩個歹徒。


    四郎、三郎被氣得一陣無力。


    說實話,他們確實不能傷害秦清曼,因為秦清曼是他們唯一能離開這裏的關鍵。


    “要走就趕緊走,不知道我們華國有句話叫做夜長夢多嗎,莫非你們還打算多給我國軍人留點時間布下天羅地網好對你們一網打盡?”秦清曼開啟了嘲諷模式。


    她從這兩個歹徒流利的對話中就知道這兩人能聽懂華國的各種成語、諺語。


    四郎、三郎再次被秦清曼氣得肝疼。


    但秦清曼的話也確實提醒了他們,每多待一分鍾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極致的危險。


    他們還真沒有把握能在華國軍人布下的天羅地網中逃脫。


    “四郎?”三郎看向四郎,他在等四郎下命令。


    “嗚嗚嗚——”朱紅霞跟秦建銘都聽到了四郎跟三郎的對話,也從秦清曼的話語中知道這兩個歹徒想殺了他們,不想死的兩人看著兩個歹徒掙紮起來。


    但他們的手腳被捆住,嘴也被再次堵住,不管怎麽掙紮也是徒勞無功。


    秦清曼知道兩個歹徒都聽進了她的警告。


    不然兩人根本就不會猶豫。


    “把他們打暈。”四郎最終看在秦清曼的麵份上做出了讓步。


    神經已經緊繃到極致的朱紅霞聽到這句話不用三郎打暈,自己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秦建銘也好不到哪去,全身軟綿綿地癱在地上。


    終於不用死了。


    “少了兩個人質,我們怎麽走?”秦彩雲有點愣神。


    “你。”四郎沒有看秦彩雲,隻是下了命令。


    “我?”秦彩雲有點不理解。


    “你是最後一名人質。”三郎掏出繃帶開始纏綁秦清曼的嘴,如果秦彩雲要成為人質,必定就不能讓秦清曼告密,隻要離開這座山村,隻要他們逃離包圍圈就算知道秦彩雲跟他們是一夥的也無所謂。


    秦清曼這個時候也知道不想被綁嘴是不可能的。


    她沒有反抗,很順從地讓三郎用繃帶堵住自己的嘴。


    幸好繃帶是幹淨的,不然她還真接受不了。


    三郎在把秦清曼的嘴堵好後,拿著槍直接就敲擊在秦建銘的脖頸上把放敲暈過去,然後才把槍口對準秦彩雲。


    他們這是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老實點,到了安全地方我就放了你。”四郎再次用胳膊勒緊秦清曼的脖子,語氣很溫和,但行為卻無比的殘暴,可以看出他很冷血。


    如果秦清曼真的威脅到他,他是不會有任何顧忌與猶豫就殺了秦清曼。


    秦清曼清楚的知道兩個歹徒是什麽人,沒有掙紮,隻是用手在脖頸跟四郎胳膊中間給自己爭取更多的空氣。


    四郎見一切都在握,才對屋外喊話,“你們的人都撤退,讓開路。”


    他不可能信華國軍人絕對撤退,但一定要讓開讓他們順利通行的道路。


    丁向山眼角的餘光看向衛淩。


    從衛淩一來,現場的指揮官就成了衛淩。


    “按他們說的照辦。”衛淩沒有猶豫就下命令,隻要人質沒事,他就能保證救出人質。


    丁向山得了命令,立刻抬起手,隨著他手部的揮動,圍在秦磊家院門外的人員跟火把開始有規律地動起來。


    這些移動的人有靠山屯的百姓,也有軍人,大家都讓開了車輛通行的位置,至於衛淩帶來的卡車,並沒有進屯,而是在屯口等待著。


    卡車是衛淩布下的最後一道防線,也是張政委此時待的地方。


    四郎跟三郎一直盯視著屋外的情況,看到華國軍人後退,他們心中頓時泛起陣陣激動。


    離他們順利逃脫又近了一步。


    “華國的軍人,為了表示我方的誠意,我們願意留下兩名人質,你們放心,人質沒有性命危險,隻是暈過去了。”四郎主動表達誠意。


    屋外,眾人聽到歹徒的話頓時響起了議論聲。


    大家都在猜測誰被放,誰又還被控製在歹徒的手裏。


    衛淩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麽冷,他知道秦清曼絕對不是被放的人質。


    “告訴他們,我們要看到所有人質。”衛淩一步一步布局。


    丁向山立刻把我方意思轉告歹徒。


    四郎很能理解華方的要求,命令三郎打開廳門。


    三郎打開廳門時卻用最小的聲音說了一句,“其實我們可以用那兩個人質交換大郎他們的。”


    他還是有點不甘心就這麽放過朱紅霞跟秦建銘。


    “沒有時間了。”四郎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但他不敢賭,也不敢浪費時間,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他們先安全了再說。


    “嗯。”三郎一邊推著秦彩雲往外走,一邊微微點了點頭。


    幹他們這一行的,確實沒有必要有那麽多的慈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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