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對黃海軍卻一點都不陌生。


    鄭安國跟錢襄陽來秦家之前就已經在屯裏了解過情況,清楚地知道靠山屯今天發生了什麽,也知道黃海軍及時救了楚楚的事。


    “鄭叔,這我哥,親哥,叫做黃海軍。”


    黃婉清主動給雙方做介紹。


    “是個好小夥子。”鄭安國看著一臉正氣的黃海軍非常滿意,誇獎了一句。


    二十九歲還被誇好小夥子,黃海軍整個心暖洋洋的,他覺得靠山屯的人既純樸又善良。


    “鄭叔,錢叔,喝水。”


    秦清曼把蜂蜜水端給鄭安國跟錢襄陽。


    “清曼丫頭,需要我們幫忙嗎?”鄭安國他們接過水後沒有馬上喝,也沒有問屯裏今天發生事,而是直接說了一句最真誠的質樸話語。


    “叔,暫時不用。”


    秦清曼笑著坐在了鄭安國與錢襄陽的身邊。


    然後看了楚楚一眼,說道:“楚楚,你領嘟嘟回房,時間不早,你們該睡覺了。”楚楚是吃完飯後就洗漱,這會讓回房睡覺可以不用在清洗。


    “鄭叔,錢叔,再見。”


    楚楚站起身乖乖跟鄭安國跟錢襄陽道別,說完又跟黃海軍說道:“黃大哥,明天見。”


    “明天見。”


    大家知道秦清曼為什麽支開楚楚,也都理解楚楚這個年紀還沒有必要聽太多大人的事,都跟小孩道別,然後就看著小孩給狼崽子洗了洗四個爪爪,然後抱著狼崽子消失在了東屋門口。


    東屋的門也隨之關上。


    “楚楚又聰明又乖巧,還很勇敢。”


    這是鄭安國對楚楚的評價。


    今天回來了解情況後,這位經曆過不少事的老人才明白楚楚在保護自己家時有多勇敢。


    秦清曼聽到鄭安國的話後神色無比的嚴肅。


    她今天雖然回來得晚些,但現場的情況她都看在眼裏,又從楚楚隻言片語的告知中知道趙才一行人闖入家裏幹了什麽,她對楚楚就特別的心疼。


    和平年代,孩子不應該麵臨生死危機。


    “到底是怎麽回事?”鄭安國跟錢襄陽的神色也隨秦清曼的神色嚴肅起來。


    他們雖然從屯裏人哪裏了解了不少情況,但麵對趙才為什麽突然闖到靠山屯來秦家栽贓陷害還是不知道原因的,此時才有這麽一問。


    “書記,主任,事情是這樣的……”


    現場的幾人差不多都是當事人,秦清曼也就沒有隱瞞,直接從黃婉清家信在農場被趙天成私藏開始說起,由趙天成牽扯出一連串的事。


    周經國的投誠,趙才的狗急跳牆,在秦清曼的述說下,如同畫麵一樣出現在幾人的麵前。


    聽著聽著,不僅是鄭安國跟錢襄陽的呼吸沉重起來,就連黃婉清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黃婉清就算極力控製,但她的臉色還是紅了起來。


    這是激動加氣憤。


    黃海軍雖然不知道前情,作為軍人,他必定要時刻保持沉著穩重,是此時唯一一個沒失態的人。


    但聽著聽著,他的眼睛亮了。


    看向秦清曼的視線也充滿了光芒。


    秦清曼對趙才的算計一點都沒有隱瞞現場幾人,因為從趙才被抓開始,就注定了趙才的敗落。


    “清曼,你意思是讓周經國成為縣革委的領導?”


    鄭安國在聽完秦清曼的講述後思考了半天,才說話。


    “對,書記,大環境下,我們隻能做力所能及的事,再遠,再大,我們無能為力。”秦清曼不是想明哲保身,而是知道她有多大的能力。


    按照她跟衛淩的身份,再有鄭安國、方魯這些領導的配合,他們能護住白城就不錯了。


    再寬廣的地區她真的無能為力。


    “清曼,可以了,已經非常可以了,我們跟公社書記這些人沒這麽大的本事,我們隻能護住咱們屯,勉強讓紅旗公社不太亂,如果你這計劃行得通,那能護住的人可就不僅僅是幾萬人,而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鄭安國說這話到時候臉色通紅,他這是激動。


    坐在一旁的錢襄陽也無比的激動。


    秦清曼這計策他們想都不敢想,他們能徹底護住靠山屯就耗費了不少精力,從來沒想過要徹底改變整個白城。


    “清曼,周經國控製得住嗎?”


    錢襄陽提出自己的擔心。


    “主任,你放心,周經國是個非常識時務的人,他不僅怕死,也怕事,由他來坐縣革委書記這個位置再適合不過。”秦清曼對周經國的控製還是有把握的。


    “清曼,縣革委會書記這個位置可不是咱們想讓誰坐就能讓誰坐的,這要由上一級部門決定,而我們在上一級部門根本就沒有人員。”


    鄭安國在錢襄陽的話語中冷靜下來。


    “叔,我們沒關係,但趙才有啊。”秦清曼笑了起來。


    “你是說……”鄭安國領悟了秦清曼的意思,因為實在是太意外跟震驚,眼睛都瞪大了好幾分。


    錢襄陽也是公社的領導,除了工作能力強,人也很機敏,也聽明白了,他這一激動,直接就站起身在秦家廳堂裏踱起了步子,“如果能成功,那我們白城的百姓就能過上更舒心的日子了。”


    “對,不僅是我們白城的百姓能過上舒心的日子,就連下鄉的知青,還有被下放的那些……”鄭安國沒有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被下放的都是些什麽人。


    那些人中好多不僅是國家的棟梁,還是高端知識份子,要是能在白城被保全,那就是給今後的國家保全了一份崛起的種子。


    “保周經國成為白城縣革委的領導。”


    鄭安國跟錢襄陽不是自私的人,擁有大格局的他們不介意屈居周經國之下。


    “清曼,事情你去辦,我們會跟公社書記方明傑同誌商議,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鄭安國對秦清曼鄭重表態,也代表著全力支持。


    錢襄陽站在了鄭安國的身邊,他們一直都是團結一致的。


    “書記,主任,你們不怪我異想天開就好。”


    秦清曼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清曼,我們缺的就是你這種異想天開,你們早點休息,我們先回去,有事就通知我們。”鄭安國他們搞清楚根源後也不耽擱秦清曼的時間,而是選擇了離開。


    “鄭叔,錢叔,我送你們。”


    這次秦清曼是套上棉衣親自把鄭安國跟錢襄陽送出門的。


    送完人,她剛進廳門,就受了黃海軍嚴肅的一軍禮。


    “清曼,你是個了不起的人,我代表更多的人感謝你,我明天就回去,我們會從京城配合你的行動,會給你做最堅強的後盾。”


    黃海軍剛來,原本是有很多話要跟黃婉清說的,但在知道秦清曼的謀算後,他被震撼了。


    也被感動了。


    他知道隻要白城的運動能控製,就能保全更多的人,京城那些被運動迫害的同誌完全可以送到白城來。


    白城有秦清曼,衛淩,一定能保護好這些人。


    第152章


    秦清曼聽到黃海軍的話就知道黃海軍是什麽意思, 雖然她還護不了什麽人,但相信在白城這裏,隻要周經國成了縣革委的領導, 那麽白城的運動絕對就沒那麽恐怖。


    “黃大哥,不多留幾天?”


    秦清曼問黃海軍。


    “不了。”黃海軍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身旁的黃婉清, 態度堅決道:“婉清有你們照顧, 我跟家裏都非常放心, 而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辦。”


    “大哥。”


    黃婉清對黃海軍的離開是不舍的。


    雖說白城離京城並不算特別遠,但就目前的形勢來說, 出一趟遠門還是非常的難,得在當地打各種證明, 就拿她來說。


    她是剛下鄉的知青, 頭兩年隻要是家裏沒出現人口減少的情況就不會有探親假。


    他們家的人也不是想出門就能出門, 黃海軍這一回去,再想見麵還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黃婉清回想起今天跟黃海軍的相處, 她的鼻子突然就泛酸了。


    眼裏漸漸濕潤。


    “我又還沒走, 你哭什麽哭,都這麽大的人了,一點都不讓人放心, 你別哭, 我回去讓你嫂子給你寄衣服跟吃的來,都是你小時候愛吃的。”


    黃海軍麵對妹妹的哭鼻子心中也是很不舍的。


    但他卻知道秦清曼謀算的事更重要, 因為事謀劃好,造福的可不僅僅隻是一兩人, 是大事, 要事。


    “哥, 你就不能多待一天再走嗎?”


    黃婉清沒有秦清曼跟黃海軍這樣的政治敏感性,沒有看出問題的嚴重性,因為對黃海軍的不舍,她非常想黃海軍能多留一晚,她還有很多話都沒跟黃海軍說。


    她也還沒弄清楚上次黃海軍為什麽來了白城又回去。


    信中雖然簡單說是出了事,但是什麽事,要不要緊,是不是家裏誰出了事。


    “婉清,我必須明天走,趙才不是普通人,他不僅在白城縣根深蒂固,他在省城,甚至京城也有關係,我必須趕回去第一時間掐斷他的這些關係網。”


    黃海軍知道黃婉清不懂,但他願意解釋。


    “婉清,有些事是不能在信上或者電報上說的,所以我必須離開,要不是今天天色晚了,沒有車,我甚至都想連夜走。”而這也是黃海軍最後的堅持。


    今晚留下來,他就是為了跟黃婉清多相處。


    “哥,真那麽嚴重嗎?”黃婉清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一旁的秦清曼。


    此時的秦清曼並沒有脫棉衣,而是還站在廳門前,手裏的電筒也還拿著,這是打算直接把黃海軍送到知青點去。


    “婉清,你哥說得對,他必須要盡快離開,我們麵對的不僅僅隻是一個‘趙才’我們謀算的這條路不好走。”秦清曼最終還是給黃婉清解釋了一句。


    “我……我知道了。”


    黃婉清趕緊低頭用後背蹭過眼睛,把還沒來得及流出來的淚水擦幹。


    “我去拿被褥。”說完就進了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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