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黃海軍要來,她們就提前做了準備,被褥也是提前準備好的,抱去知青點就行。


    看著情緒低落又善解人意的黃婉清,秦清曼跟黃海軍都沒有出聲勸,兩人很默契地當作沒有看到黃婉清剛剛擦眼淚的動作。


    人必定是要成長的。


    不管是自己成長,還是被環境逼迫著成長,都是長大的過程,都得去經曆。


    “黃大哥,家裏小,住不下,我跟婉清知道你要來就提前收拾出屯裏的知青點,我們這的知青點沒住過人,但裏麵經常會打掃,一會帶上被褥,去住一晚是沒問題的。”


    秦清曼向黃海軍解釋家裏的不方便。


    黃海軍趕緊點頭,“清曼,知青點挺好,我去知青點住,晚上還能跟婉清多說說話。”他其實也有很多話想單獨要跟黃婉清說,隻是在秦家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此時聽秦清曼這麽一解釋,立刻滿口答應。


    “黃大哥,回京後有事你可以給我們紅旗公社打電話,我是公社的幹部,能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你的電話。”


    秦清曼早前讓衛淩認下黃婉清當妹妹原本就存著跟黃家交好的意思,今天見黃海軍也有這意思,幹脆就在這時候說了出來。


    有的時候人脈其實也是自己經營出來的。


    “清曼,我知道了,我走後,婉清就多拜托你們照顧,她是家裏最小的孩子,被保護過多,很多東西都不會深想,有的時候可能會給你們添麻煩,還請你們多擔待。”


    黃海軍是黃婉清的親哥哥,知道自家妹妹是個什麽樣的人。


    “黃大哥,婉清很好,很聰明,你們就都放心吧。”


    秦清曼接下了承諾。


    “對了,清曼,這是家裏讓我帶來的錢跟糧票,婉清吃住都在你家,你就收下吧,既然婉清認了衛淩當哥哥,我們三家就是一家人,這錢跟糧票你都拿著,做家用。”


    黃海軍說完正事就從懷裏拿出一疊錢、票遞給秦清曼。


    原本這些錢、票他是打算交給黃婉清的,但跟秦清曼相處後他覺得這些錢、票給秦清曼更能發揮作用。


    先別說別的,就他剛剛看到黃婉清身上具有東北特色的棉襖跟皮襖子就知道是秦清曼給黃婉清置辦的,秦清曼既然把黃婉清當親妹妹看待,他也就不把秦清曼當作外人。


    “行,我都收著。”


    秦清曼麵對黃海軍遞來的錢、票思索了幾秒就接了過去,她也覺得黃婉清在她們家吃住身上沒有必要留那麽多錢、票。


    當然,她接下這些錢、票並不是打算真的家用,而是給黃婉清存起來。


    補貼家用的錢、票黃婉清已經從每月的工資裏出了,黃家額外送來的錢、票秦清曼沒有打算用,再說了,她們家衛淩跟她都有工資跟糧票,不窮,也不缺吃的。


    “大哥,清曼。”


    就在此時,黃婉清抱著被褥從東屋裏出來了。


    “給我。”


    黃海軍見黃婉清抱著的被褥還挺厚實,趕緊上前接過。


    “清曼,楚楚睡著了,我送我哥去知青點就行,你就別去了,我擔心楚楚醒來看不到人會害怕。”黃婉清想起楚楚白天受到的驚嚇,拒絕秦清曼一起送黃海軍。


    “清曼,電筒給我,我跟婉清去就行,你在家。”


    黃海軍也不放心楚楚一人在家,趕緊把視線移到秦清曼的臉上。


    秦清曼看了看黃婉清,又看了看黃海軍,知道兄妹倆有話要說,直接把電筒遞給黃婉清,叮囑道:“你們到了先燒炕,炕暖了屋裏才暖。”


    “清曼,我知道了。”


    黃婉清抓過衣架上的皮衣、棉衣就把自己嚴實包裹起來。


    別看已經三月多,但晚上還非常冷,外麵的冰雪在陸陸續續融化。


    俗話說下雪沒有化雪冷,這種天氣出門不多穿點絕對能把人凍壞。


    “走路看著點,地上都是雪,別摔了。”秦清曼叮囑出門的黃海軍跟黃婉清。


    “誒,知道了,清曼,你趕緊回屋,外麵冷。”


    黃海軍跟黃婉清同時回答。


    然後就打著電筒慢慢離開了秦家。


    靠山屯晚上挺安全的,因為接連出事,屯口幾個關鍵位置都有民兵把守,外麵的人絕對不可能輕易進來,所以屯裏反而非常安全。


    知青點離秦家有點距離,黃家兄妹倆都每說話。


    黃婉清打著電筒走在前麵,腳步有點氣鼓鼓的意思。


    黃海軍隻能在身後露出無奈的笑容。


    他這妹妹在秦清曼麵前是又聽話又懂事,他還以為性子變了,結果一離開秦家就耍起了小脾氣,這脾氣倒不是不讓他走,而是就是想發發脾氣。


    妹妹向哥哥撒嬌的意思。


    “婉清,爸媽都很想你,也擔心你,你有空給家裏寫寫信,免得他們掛念。”黃海軍看著黃婉清的嘴嘟得能掛油瓶,趕緊開口說話。


    一說起家裏人,黃婉清也顧不得跟她哥鬧別扭,趕緊問道:“大哥,爸、媽的身體如何?”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嫂子呢,二哥、三哥,還有二嫂,三嫂,我們家那些小侄子呢?”


    “都好,大家的身體都還好,就是掛念你,孩子們過年的時候都問小姑怎麽不回家。”


    黃海軍伸手牽住黃婉清的手。


    地上都是積雪,就他妹這走路的架勢真很容易摔跤。


    “哥,你們是不是都怪我。”


    黃婉清感受著手心裏的溫度,鼻子更酸澀,眼裏再也控製不住急劇增加的淚水。


    “傻丫頭,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都是我們黃家的孩子,我們能理解你,雖然稍有埋怨,但那也是人之常情。”黃海軍安撫黃婉清。


    “哥,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黃婉清這一刻是深刻認識到她這種另類的離家出走對於父母跟親人來說到底是怎樣的楚痛。


    跟秦清曼相處越久,她就越明白人不能一意孤行。


    “婉清,你長大了。”


    黃海軍被黃婉清這句道歉震住了,他根本就沒想過能聽到來自黃婉清真切的道歉,他甚至能從這句道歉中聽出黃婉清的後悔。


    妹妹的成長讓他另目。


    “哥,看你說的,我今年都二十四歲了。”黃婉清的臉發起了燙,她知道自己給家裏添了不少麻煩,也知道自己的任性傷了家人的心。


    “哦,你都二十四了,我還以為你才十四歲。”


    黃海軍見黃婉清心情變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哥。”黃婉清不滿地瞪了黃海軍一眼,然後甩開黃海軍的手,推開了眼前的院門,走了進去,他們這是到了目的地。


    知青點有油燈。


    黃婉清摸出火柴把油燈點上。


    油燈被點燃,整個知青點也就進入黃海軍的眼簾,確實如秦清曼說的那樣,不僅安靜,還整潔,甚至因為是知青點,還有點大。


    大也就代表著空曠。


    “哥,這屋有點大,原本是住十來人的宿舍,但因為一直沒落實知青,裏麵就一直沒人住,有點空曠,顯大。”黃婉清讓黃海軍把被褥放在炕上,她去燒炕。


    “我來燒。”


    黃海軍不好讓妹妹照顧自己,挽起衣袖打算自己來。


    “哥,你不會燒炕,你去把一旁的爐子燒上,這間屋大,光燒炕不夠暖和,得把爐子也燒上,爐子上坐上水,晚上能給屋裏增加濕氣。”黃婉清指揮黃海軍。


    “好吧。”


    黃海軍還真沒燒過炕,擔心自己要燒不好被妹妹罵,幹脆聽指揮去燒爐子。


    爐子這東西不僅東北流行,京城也流行,所以他燒過。


    爐子點燃,提壺也坐在了爐子上。


    “哥,你看看一旁的水缸裏有沒有水,有的話就把提壺加上水燒,一會你就可以洗臉、洗腳了。”黃婉清跟秦清曼既然早有準備,就不會讓黃海軍今天生活不便利。


    “有水。”


    黃海軍看了一眼水缸,滿缸的水,看水質的清澈程度,估計是今天才裝滿的。


    說完這句話他就拿起一旁的水瓢舀水進提壺。


    最後把提壺坐在了爐子上。


    “水應該是秦建銘跟秦建軍兩兄弟挑的,他們昨天遇到我們來打掃知青點,也主動幫忙,最後還保證一定會把水缸清洗幹淨裝滿。”黃婉清這會也燒好了炕,一邊解釋一邊走了過來。


    燒了炕的手髒了,得洗洗。


    黃海軍趕緊給妹妹倒水。


    提壺雖然才剛剛坐到爐子上,但倒出來的水卻已經帶上了一點溫度,簡單洗個手還是沒問題的。


    “哥,這盆你放心用,是我跟清曼從家裏帶來的,你用完我到時候還會拿回去的。”黃婉清擔心她哥嫌棄臉盆,解釋了一句。


    這間屋裏能用的東西都是她昨天跟秦清曼帶來的。


    包括毛巾。


    “毛巾跟牙刷我都自帶了。”黃海軍是帶了包袱來的,雖然包裏沒裝多少東西,但洗漱用品絕對是必帶品。


    “嗯。”黃婉清見她哥開始倒水洗臉,幹脆脫了鞋坐上炕。


    就這麽會的功夫,炕麵已經發熱,坐上麵比坐凳子上暖和,就是暫時別脫外衣。


    這會屋裏的溫度還不夠,外衣不能脫。


    黃海軍是軍人,冬季也有訓練,原本就不怎麽怕冷,洗漱得很快,等洗到腳的時候,因為爐火燒得旺,提壺裏的水早就發燙,他幹脆就倒了熱水認真泡腳。


    趕了不少路,這天氣下泡腳是最舒服的。


    “哥,我給你說說我在這裏的情況吧。”黃婉清認真看著黃海軍。


    她知道她哥想知道什麽。


    “嗯,你說,我聽著。”黃海軍坐在小板凳上一臉平靜地泡腳。


    雖說他早就知道黃婉清在這裏遇到過什麽,但還是想親耳聽聽黃婉清自己說。


    最好是毫無保留那種。


    黃海軍很了解黃婉清,作為親妹妹,黃婉清當然也了解黃海軍,沒有隱瞞,她不是從到了白城後說起,而是從為什麽來白城下鄉說起。


    這樣一說,就代表著她正式跟高葉芳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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