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錦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為什麽村長忽然開始自爆,而且他好像開始流鼻血。


    還不等劉錦幾人去查問,旁邊忽然有人說:“對、對啊,就是村長殺的,他威脅我們,逼我們去殺那對夫妻,說如果我們不動手,那我們就要倒黴了!而且人也是他一個人殺的!”


    聽了這話,村長冷眼看過去,然而大家都站得遠遠的,沒人站出來,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話。


    村長忽然發出跟死者父母一樣的笑聲:“哈哈哈哈……好,好!太好了!我為了你們,我為了你們的未來,帶領你們解決了問題,現在到頭來,怪我?”


    人群裏飄出一句話:“我們也沒讓你為我們做什麽啊,不是你喊著說不弄死他們我們將來就要完了嗎?”


    “就是啊,你不說,我們怎麽會去做呢?”


    “我們隻是聽村長的話,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零零碎碎傳來的話,隻有一個意思——人被殺,全是村長的責任,與其他所有人無關。


    村長冷笑一聲:“行啊,那我自首,人確實不是我殺的,是老六殺的那個小夥子,小姑娘,算殉情吧,我站在最前麵,所以她撞到了我拿著的鐮刀上。”


    被叫做老六的人從人群裏衝出來:“村長!你別血口噴人!這事跟我可沒關係,是你帶我們去追殺他們的,我隻是聽從你的命令而已!”


    一群人互相職責,吵吵嚷嚷,好似到了這個時候,隻要把責任全部推到村長身上就沒事了,誰讓他是村長呢?


    他們服從了村長的命令,那在出事的時候,村長就應該承擔責任。


    鄒覺趁這個間隙,走到付生玉身邊:“你辦法還真管用。”


    來之前最後十分鍾,付生玉整理自己的箱子,看到箱子裏的絲線,找到鄒覺,讓他在事情進入僵局時,畫個鄒米出來。


    “畫米米,我是他哥哥,倒也能畫,可是為什麽?而且這個天氣太濕了,能維持的時間很短不說,我也不確定能畫到什麽程度。”鄒覺不解地看著付生玉。


    付生玉笑著說:“不用畫得很逼真,七八分像,長頭發,穿白裙子,像鬼一樣就好。最好呢,會動,比如說睜眼、歪頭、頭發延長之類的,像電影《咒怨》裏的伽椰子那樣,你看過《咒怨》嗎?”


    鄒覺明白了:“看過,你是想,直接給他們來一劑猛的,隻要會害怕被厲鬼索命,就一定會選擇自首跟推卸責任。”


    “沒錯,剛好劉隊長他們也在,你盡量別讓警方看見,隻要警方不害怕,凶手害怕起來,有時候反而會跑到警察身邊自首求助。”付生玉微微點頭,笑著解釋。


    “可他們要是真的不害怕怎麽辦?這邊很奇怪,真的很多東西都難以成形,我可能隻畫得出畫,卻不能賦予它其他的效用。”鄒覺比較擔心自己的畫穿幫。


    付生玉從箱子裏掏出一把繡花針:“沒事,你打不出的傷害,我來。”


    就這樣,兩人用短短十分鍾湊了個勉強可行的計劃,隻要戲開唱,付生玉就會找時機讓鄒覺動手畫畫,反正他是鄒米的親生哥哥,算是有結構差不多相同的生物組織。


    事情幾乎如付生玉猜想,死掉的女孩兒一家根本忍不下這口氣,必然要攪混水報仇,而村長也跳出來跟劉錦他們解釋。


    人在被信任的人背後出賣時,肯定會慌亂,這個時候,就該鄒覺上場,嚇都嚇死他們!


    鄒覺跟著看了會兒戲,問付生玉:“現在呢?我們要幫警方先把凶手帶出去嗎?”


    這裏人確實不少,可這麽多天來,鄒覺莫名信任付生玉,覺得她肯定有辦法。


    付生玉抬頭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繼而湊到女孩兒姐姐耳邊,對她說了幾句話。


    女孩兒姐姐詫異地看她:“管用嗎?”


    “先試試嘛,萬一呢?”付生玉笑道。


    “行。”


    隨後女孩兒姐姐走到劉錦身邊,鼓起勇氣大聲說:“劉警官!”


    劉錦看到付生玉跟她說話了,便溫和問:“怎麽了?”


    “既然村長他們都自首了,我們聯係隔壁鎮子的派出所一塊審查吧,而且,當時鄒米跟黃微已經跑到隔壁鎮子報警了,那邊有手機信號,可能會有報警記錄!”女孩兒姐姐說得字正腔圓且大聲。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阿玉:我用針紮死他們!


    第三十八章


    ◎萬一◎


    一柳村在不下雨的時候還是有信號的, 隻是大雨伴隨著雷電就會影響山上的信號塔,導致這邊的移動設備無法通訊,也沒有網絡。


    這幾天在村子裏, 付生玉跟武方和他們聯係就必須見麵, 見不到麵基本等於失聯。


    現在女孩兒姐姐說隔壁鎮子有信號,劉錦立馬就想將人帶過去跟那邊的派出所聯係,可還有個問題是女孩兒姐姐報出來的人太多了,這麽多人,根本沒辦法一次性帶過去。


    如果不能直接帶人過去,其他人或許會因為害怕村長把消息說出來而畏罪潛逃,這邊全是山林, 一旦失去蹤跡,可能再也無法找回來。


    而且還要加上村長咬出來的人, 劉錦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怪不得黃微身上那麽多傷口,幾乎是被一村人圍毆, 可不就是被虐殺致死嗎?


    劉錦最終決定先帶村長跟六叔以及幾個關鍵人物一塊去隔壁鎮子查明情況,順便可以過去請求雲城繼續派人過來援助。


    而武方和則跟另一個警官留下來盯著村子裏的其他人, 防止有人趁劉錦等人離開的時候逃跑。


    女孩兒父親跟著一塊過去了, 還好小於這次來開的是十一人座的警車,不然都坐不下。


    等劉錦他們離開,村裏人難免開始對女孩兒一家數落謾罵, 他們管不了村長,難道還管不了這普通的一家人嗎?


    麵對這些人的咒罵, 女孩兒姐姐隻是笑了笑,說:“你們盡管罵, 看看今晚鄒米跟我妹妹敲不敲你們的門。”


    說完, 女孩兒姐姐帶著自己媽媽進屋了, 在屋內繼續哭著燒紙錢,不管了外頭擺了長長一條街的夜席。


    平白來吃一頓飯,最後看一場鬧劇,除了付生玉跟鄒覺,大概其他人都不太有心情吃,村民把自家拿來的飯菜都端回了家。


    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場夜席,不到半個小時,街上恢複了往常的冷清,隻有雨水落在大棚上的劈啪聲。


    主桌的飯菜是女孩兒一家準備的,母女倆進了屋,沒撤走飯菜,不過坐在外頭的人,也不好意思吃。


    冷冷清清的街道,主桌旁隻剩下付生玉、鄒覺、武方和跟他的隊友,四個人喝著苦澀的茶,彼此沉默著,換個不太好聽的詞,叫各懷鬼胎。


    許久,武方和先開了口,看著付生玉:“付小姐,這就是你說的,能證明你清白的好戲?”


    付生玉放下茶杯:“這不夠證明我清白嗎?”


    “夠,可不能解釋,你帶回來的布袋子裏,為什麽有鄒米的血?”武方和並沒有用看犯人的眼神看她,跟趙家村案一樣,付生玉沒有作案動機,也不是個濫殺的人。


    兩個案子裏,付生玉都提供了大量的證據,而且都有另外更直接的凶手掩蓋了付生玉身上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付生玉摸摸自己的額角,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解釋,警方又不會相信鄒覺一家的職業,建國後不能成精就算了,很多事情就算古怪點,國家也隻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重要的是,他們說了警方不信,不說警方懷疑,進退兩難。


    鄒覺知道這事責任原因都不在付生玉,她隻是看見了一場不屬於人間範疇的謀殺,便開口打圓場:“武警官,是這樣的,我們家是繪畫世家,我妹妹呢,從小學的方向是以血入畫,我學的是以物入畫,那個袋子可能原先裝著我妹妹積攢下來的鮮血。”


    那個布袋子不是鄒米原有的,不過警方也不知道具體情況,誰能說那個袋子不是鄒米買來用過的呢?


    武方和難以理解地跟自己隊友對視一眼,臉色古怪:“以血入畫?你們家傳統挺奇怪啊。”


    “古時候的人作畫都講究點意境意象象征什麽的,這些手法不算特殊,付生玉肯定不會騙我們的,不過這斷了線索,實在不好意思。”鄒覺狀似很抱歉地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武方和不好再說什麽,讓他們回去休息,眼下查得差不多了,他們也可以好好休息。


    臨走前,鄒覺回頭問武方和:“對了武警官,等這個案子定案了,我能請你們幫我要回我妹妹跟妹夫的遺物嗎?那些東西……我不想放在凶手家裏,他們也不會珍惜。”


    武方和想到了還在隔壁老板兒子手裏的毛筆,便點了點頭:“等劉隊回來,我會申請要回鄒米小姐的遺物,放心吧。”


    “好,謝謝。”


    回到住的民宿,老板娘剛好要關門。


    “你們再遲一點,我就關門了,挺高興吧?找到了殺害鄒米的凶手。”老板娘語氣不太好地說。


    這件事放到明麵上來說就是不光彩,平時一村人心照不宣就算了,現在成了個這個樣子,日後他們村子的生活,又會回到當年沒有旅遊經濟的時候。


    鄒覺聽不得這種陰陽怪氣的話,直接懟回去:“當然高興了,殺我妹妹跟妹夫的凶手抓住了,最好判個死刑,他們活該!”


    “你妹夫是自己掉落山崖摔死的,你妹妹是自殺,跟我們沒什麽關係,誰來查都是這個結果。”老板娘甩上門,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聽到樓上關門的聲音,鄒覺氣得捏緊拳頭:“要不是看她是個女人,我真想揍她一頓。”


    付生玉拎著雨傘,拍拍他的肩膀:“先休息吧,後麵說不定,還有不少事要做。”


    “什麽事啊?”鄒覺不解地問。


    “你妹妹的很多行為都解釋不了,且再等等吧,養精蓄銳才能應對突發狀況。”


    一夜無話,凶手被帶走,兩人安心不少,可以睡了個好覺,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來。


    鑒於前一天的吵架,老板娘沒準備他們的飯菜,根本沒理他們。


    無法,付生玉隻能跟鄒覺出去找東西吃,順便看看武方和他們怎麽樣了。


    前一晚武方和兩人根本沒敢睡,就一直在棚子下守著,早上女孩兒姐姐出來燒香,還幫忙熱了下飯菜給他們吃。


    付生玉跟鄒覺到得巧,剛好蹭上一頓早飯。


    拿起筷子還沒吃幾口,就聽見了遠處傳來喊救命的聲音。


    四人同時抬頭看過去,就連屋內的女孩兒姐姐也探頭出來看出了什麽事。


    武方和視力好,立馬喊女孩兒姐姐關好門,別出來,同時讓身邊的隊友注意安全。


    隻見遠處一個少年拎著刀怒吼著砍向自己追殺的另一個中年男人,少年不發一言,神色跟前幾天殺人的老板兒子十分相似,冷漠的樣子仿佛隻是在殺一隻無法反抗自己的小動物。


    男人身上有了好幾道傷口,一直向前跑著,不敢回頭,嘴裏喊著救命,然而街上沒有一戶人家開門,就連已經開門的女孩兒一家都被武方和喊著關門了。


    看到武方和後男人用盡力氣衝過來躲到武方和身後:“救我——”


    被男人拉著束手束腳,武方和空不出手來擋住少年的攻擊,眼看著少年的刀就要落在自己頭上,武方和咬牙忍了,沒讓開。


    付生玉舉著尺子挑開少年的刀,反手扣住少年的手腕,直接一擰就卸了少年的腕骨,腳上用力踢少年的膝蓋,逼迫他單膝跪下。


    趁這個時候,旁邊舉著凳子的警察急忙找手銬扣住少年的手,拎到一邊坐下。


    警察佩服地看著付生玉:“付小姐好厲害啊,這是練過?”


    “練過一些基礎的中華武術,擒拿手挺好用的。”付生玉笑著說。


    武方和這邊終於把下了死勁抱自己的男人給拉開:“這位先生,你就算要警察救命,能不能別把警察的手都給鎖住!剛才那一下咱兩都得死這!”


    鄒覺拿著畫筆走過來:“就是,剛剛我都想給他來一下。”


    做警察的要把不傷害人民的準則刻在骨子裏,下手不像付生玉這般狠,偶有掣肘真的生氣又沒辦法。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捂著自己手上的傷口,“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早上起來我兒子忽然就跑進廚房拿了刀,然後瘋了一樣開始砍家裏人,後來要不是我跑出來,一家都得被他弄死了!這白眼狼!”


    麵對父親的怒罵,少年一點反應都沒有,剛才被付生玉弄脫臼了腕骨他也一聲不吭。


    武方和皺起眉頭,對男人說:“這位先生,你要不先去衛生院包紮一下,這麽流血不行的,你兒子我們幫忙看著,你回來後記得帶他去市裏的精神科醫院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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