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覺現在看他跟看垃圾似的,不願意多看一眼,十分高冷地低頭看書,並不願意招待。


    無法,付生玉隻好自己放下針起身走過去:“石白先生,請問您要下單嗎?”


    石白含笑點頭:“對,上回你說的,我媽媽過世了需要一套壽衣,不過之前一直都很忙,加上圓圓的葬禮也不順利,所以到現在才來找你。”


    這個借口還算在付生玉的意料之中,她笑了笑:“可以的,過來填一下單子吧。”


    聽到她這句話,鄒覺奇怪地看了看她,他記得那些入殮師好像說錦衣裁縫鋪的壽衣不能隨便做來著……


    付生玉路過時對他眨眨眼,示意他別說話。


    石白跟著走到櫃台前,在付生玉拿單子的時候,他說:“上回我來的時候隻看到了付老板你的助理,他不用幹活的嗎?”


    “助理是我們開玩笑說的,其實他是我朋友,偶爾幫個忙。”付生玉說完,把各種單子拿了出來,在石白前麵放下。


    已經下過一次訂單,這次石白有經驗了,他從自己的個人信息開始填寫。


    石白看到單子的編號,說:“付老板生意怎麽樣啊?看編號,好像我下的上一單後就沒新單子了吧?”


    “啊,是因為我還沒正式開張,以前這家店是我奶奶在做,她去世後積壓了不少單子,如果不是帶著宣傳單上門的熟客,我最近是不接單的,總要先把舊單子做完。”付生玉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我還想著,付老板手藝這麽好,怎麽會缺單子呢?”石白笑笑,開始填第二份信息單。


    付生玉接過單子準備記在賬本上,就聽石白繼續說:“付老板,這個尺寸,好像得你去想辦法量了。”


    聽到這句話,付生玉微笑抬頭:“什麽?”


    石白用筆尖點了點信息單上的尺寸一欄:“我是說我媽媽的尺寸,她的屍體在警察局裏,要量的話,需要你跟我去一趟警察局,可以嗎?”


    看著對方溫文爾雅的臉,付生玉輕輕頷首:“可以啊,石白先生您定個時間,我們錦衣裁縫鋪跟很多單位都有合作,一定向您提供最好的服務。”


    “這種費時間的事情,當然要看彼此的時間是否合適,付老板,挑個時間?”石白翻過來把問題丟給了付生玉。


    付生玉放下毛筆,拿出手機:“行,我看看我的行程安排。”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阿玉:互飆演技,誰假誰尷尬:)


    鄒覺:演員都沒你們會演(*゜—゜*)


    第六十六章


    ◎病毒◎


    在石白說話的時候付生玉感覺到自己放在兜裏的手機震動, 於是找了個理由拿出來看看。


    是武方和發來的消息,他那邊說追蹤到石白來了錦衣裁縫鋪,讓付生玉幫忙留住人, 他們已經找到了新的證據, 正要出發抓人就發現石白來了付生玉這。


    後麵還有條消息問付生玉目前有沒有出事。


    付生玉不動聲色地回了句“沒事,石白想我跟他去警察局給蒙圓圓母親量尺寸”。


    這個消息震驚了那頭一直盯著手機的武方和,他想不明白石白這麽做的意圖,現在石白還在懷疑期,對付生玉動手,不是給自己加重嫌疑嗎?


    劉錦思忖後說:“先不急著動手,讓付小姐試探一下他, 小武,你注意聯係鄒先生, 讓他盡量給我們現場直播。”


    關於鄒覺目前也在錦衣裁縫鋪的事武方和已經跟他說過了,現在剛好可以讓鄒覺幫忙轉播。


    付生玉看著時間差不多了, 放下手機,對石白笑道;“最近都沒有必須出門的事情, 石白先生你隨便定時間, 我都可以的。”


    “那事不宜遲,就今天吧。”石白跳過那張尺寸單子,繼續往下填。


    “今天?可以呀。”付生玉重新拿起毛筆記錄。


    已經熟門熟路的兩人隻花了一個小時就填寫好了所有的單子, 還不到中午,差不多可以出發去警察局, 如果快的話,還能趕回來吃個午飯。


    正好要出門, 付生玉背上箱子後問鄒覺:“鄒覺, 你要一塊過去嗎?”


    鄒覺放下手機點點頭:“這樣吧, 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聞言,石白過來說:“可以嗎?會不會很麻煩?”


    “不麻煩,身為助理,這是我應該做的。”鄒覺說完,就拿了包跟車鑰匙。


    店裏有小火爐,付生玉澆上水熄滅炭火,確定水電都關了之後才出門,石白已經等在外麵,鄒覺開了小黃車等在巷子口。


    在付生玉關門時,石白忽然說:“付小姐,你是不是人緣挺好的?”


    付生玉鎖上門,回頭看他,點頭:“對啊,因為我很熱心,所以大家都願意跟我做朋友。”


    “確實,付老師是個很熱心的人。”石白意味不明地說。


    因為付生玉帶著大箱子,她必須坐後座,一個人占兩個人的位置,石白就隻能坐副駕駛上。


    小黃車緩緩啟動,石白掏出口罩戴上:“付小姐,平時你跟助理先生的身體好嗎?”


    付生玉伸手按住箱子邊緣:“我挺好的,鄒覺應該也挺好的。”


    “這樣啊,那平時也要注意身體啊,比方說流感什麽的,有些流感看起來沒什麽,其實很容易引發並發症,會要人命的?”石白緩緩說著,放在衣兜裏的手動了動。


    注意到他話裏的意思,付生玉左手猛地握拳,隻聽哢嚓一聲,在安靜的車裏極其清晰,像核桃被捏爆的聲音。


    接著是石白的慘叫,他猛地叫起來,聲音被口罩隔擋,聽起來少了一份淒厲,沉悶得讓人窒息。


    鄒覺被他嚇一跳,差點在馬路上中間就踩了刹車,他忍不住大罵:“靠,石白你幹什麽?會嚇死人的!”


    石白眼睛瞪得血紅,粗粗喘著粗氣,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許久,石白緩緩從口袋裏把手伸出來,上麵血肉模糊,五指往奇怪的方向折斷,像被什麽東西擰斷了一樣。


    “臥槽!你自己把自己手捏斷了?”鄒覺這回真嚇蒙了,不敢再繼續開,趕緊靠路邊停車。


    這時候付生玉手動了動,一根極其細的絲線拉著石白的手腕,接著一個小小的安瓿瓶被絲線從石白口袋裏拉了出來,被吊在付生玉的手跟石白斷手之間的絲線上。


    看到這個透明的玻璃小瓶子,鄒覺詫異地看向付生玉:“這什麽?”


    付生玉沒敢伸手拿,遞給鄒覺一個口罩,隨後自己也戴上了一個:“安瓿瓶,裏麵裝的什麽我不知道,不過從石白剛才的話來看,是流感病毒吧?”


    聽罷,鄒覺立馬貼緊車門:“我去,他這麽毒的?難怪敢現在就來找你呢,他要是在車上掰斷了這玩意兒,咱倆必定中招啊。”


    話說完了,石白還是沒反應,鄒覺有些疑惑:“阿玉,他怎麽不說話?”


    付生玉抬抬下巴:“我剛用絲線綁住他了,一根在他脖子上,說話會把脖子割斷的。”


    能夠殺死人的東西有很多,絲線類的一般有魚線和琴弦,而付生玉的線是用來織布的蠶絲,又細又韌,靠著力度,不說切斷頭,送他上路還是沒問題的。


    石白就是感受到了時刻要割裂自己脖子的力度才不敢動彈,而且剛才他的手指已經感受到那些絲線的威力——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就是被勒斷的。


    “阿玉你堅持住啊,我現在劉隊長打電話。”鄒覺掏出手機說。


    “讓劉隊長帶上防疫的醫生來,要是真的有什麽事,咱們三個就得給全雲城的人民賠罪了。”付生玉一邊盯著石白跟安瓿瓶一邊說。


    鄒覺忙點頭:“對對對,還得預防這個zhadan。”


    他們本身就在去警察局的路上,現在警方過來少了一半時間,在聽鄒覺說車上有可能裝著病毒的安瓿瓶時,劉錦立馬安排人去疏散人群,而且找了消防隊的準備現場消毒。


    時間一點點過去,石白手上的血流了整個袖子都是,他似乎難得禁了,想動一動,那些線卻立馬繃緊了。


    付生玉一直舉著手保持絲線的平穩,似乎不會累:“石白,你堅持會兒,警察很快就到了。”


    感受著脖子上勒進了皮肉的絲線,石白沉默著,不敢說話,這次他認栽了,沒想到自己做得這麽隱蔽都能被發現。


    而且,他再一次懷疑付生玉到底是不是人,一個人怎麽可能把絲線玩到這種程度?


    上車時他完全沒感受到絲線的存在,等到自己要去掰斷安瓿瓶的瞬間,手指就被勒斷了,總不能付生玉早就發現了他的意圖在等著他動手吧?


    周圍的車子漸漸減少,警笛聲從遠處傳來,劉錦給鄒覺打了電話,問現在什麽情況。


    鄒覺立馬接起來開了免提,說:“現在阿玉還控製著石白,安瓿瓶目前沒事,不過我們都不敢碰它,需要專業人士來。”


    “行,我現在帶人過去,我喊你打開車門你再打開。”劉錦提醒道。


    電話並沒有掛斷,劉錦帶著全身防護的醫務人員過來,周圍又完全消毒過之後才過來讓鄒覺開車門。


    車門打開的同時,石白掙紮著想逃跑,付生玉立馬把鳳凰扣丟過去係在車窗上,長長的布條擋住車門,生生攔住了想掙斷絲線逃跑的石白。


    來給石白上手銬的劉錦都被付生玉嚇了一跳,震驚地看了一眼後座的付生玉,接著反應迅速地給石白戴上了手銬。


    另一邊車門剛好被打開,防疫人員小心翼翼地去拿安瓿瓶。


    付生玉鬆開了絲線讓對方拿走安瓿瓶,自己沒敢動,不過拉回來了鳳凰扣跟布條,好讓石白被帶下車。


    下了車後石白還想逃跑,被警察們按住,推進了警車裏。


    經過檢查,確定安瓿瓶表麵是幹淨的,沒有病毒泄露出來,可能是醫藥公司裏留著的病毒樣本毒株,被石白帶了一點出來。


    他自己用的是最高等級的防護口罩,隻要小心一點,或者病毒不多,他自己不會出事,而沒戴口罩的付生玉跟鄒覺大概就要中招了。


    一次或許症狀還不會很嚴重,之後他們還要繼續見麵的,幾次下來就是鐵人都頂不住。


    縱然確定了病毒沒外泄,警方依舊給小黃車跟付生玉兩人進行消毒,以防萬一。


    處理完後付生玉跟鄒覺兩人要一塊去警察局做筆錄,解釋今天下午的事情,重點是詢問付生玉。


    作為審訊室老熟人,劉錦都跳過了前麵那些流程問題,直接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及付生玉為什麽那麽做。


    付生玉回道:“因為我看到他走路的時候一直若有若無地護住自己的口袋,人走路不會一直擋住自己的口袋,要麽伸進去要麽不管它,所以我就懷疑他有什麽動作,關於這個你們可以去看巷子口的監控錄像。”


    從石白到來開始,付生玉就做好了對方可能要做什麽事情的準備,本來還想給武方和發個消息備案,結果武方和主動發了消息過來,付生玉就放下心隨便弄了。


    不過石白很謹慎,付生玉跟他交流期間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直到兩人從錦衣裁縫鋪店門口走到巷子口小黃車途中,付生玉發現他好像很在意自己的口袋。


    安瓿瓶很小,付生玉看不出來裏麵有什麽東西,不過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她時刻警惕著,一上車就把繡花針紮在了副駕駛上。


    提前放好定位的線,石白每一次活動都在纏繞細細的、幾乎看不見的絲線。


    石白提到流感病毒並且戴上口罩的瞬間付生玉就想明白了他想做什麽,於是直接拉緊了絲線,就是她怕口袋裏的東西還是會破碎,幹脆直接拉斷了石白的手指。


    沒有手,她就不信石白還能把病毒弄出來。


    關於付生玉的口供,在警方把巷子口的錄像調出來了確定她說的都是真話。


    從錄像上可以看到石白確實一直伸手虛虛擋著自己的口袋,同時付生玉在轉身走了幾步後就一直盯著石白身側的手。


    錄像最後還錄到了付生玉伸手甩繡花針出去的場麵,接著小黃車就開走了。


    看完錄像,有警員感慨:“付老板這身手是真的強啊,難道特地練過?”


    武方和解釋說:“她自己說是因為她奶奶當神婆的,經常要去很危險的地方,她就從小跟奶奶學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練習強度不低,久而久之就成現在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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