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英姨有些為難,“這邊,沒有電話,但是有信鴿,隻要您不出山,信鴿可以送到信的。”


    付生玉覺得有趣:“信鴿?沒想到現在還有這麽古老的送信方式,放心吧,我朋友就在山下,我不出山,需要找我,我又不在的時候,用信鴿給我帶個信就成。”


    見她答應,英姨鬆了口氣,反手推開院門:“十分感謝,這是給客人住的院子,付老板您看看是否滿意,如果不滿意的話,還有幾處院子可以挑選。”


    大晚上的院內看不清什麽東西,英姨手腳麻利地點燃了院門外、院子內、屋簷下的幾處燈籠,盡量讓付生玉看清楚這邊的環境。


    英姨指著幾扇門說:“這個、這個同這個都是不錯的房間,正對的客廳可以用來招待客人,您把這裏當自己住的院子就好,有什麽事可以去拉門邊的繩子,繩子另一頭是個鈴鐺,我聽見聲音會過來的。”


    院子裏有棵枯死的樹,其他活物就沒有了,付生玉走到樹下,問:“這是什麽樹啊?”


    “桃樹,以前還能長桃子的,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死掉了,可是主人家喜歡,舍不得拔了換新的,總覺得它還能活過來,就將它留在了這裏,如果您不喜歡,我可以給您安排新院子。”英姨含笑解釋。


    付生玉伸手貼在樹皮上,好一會兒收回手:“不用了,就這裏吧,或許你主人家說的沒錯,它沒死呢。”


    聞言,英姨詫異到收起了時刻保持的笑容:“您別說笑,這就是棵已經老死的樹,它都不發芽也不開花,怎麽能是……沒死呢?”


    “死了的樹不會這麽健壯的,一定沒死,憋著股勁兒要把紅花開滿枝頭呢。”付生玉啪啪拍了桃樹幾下說。


    作者有話說:


    【此章完】


    阿玉:我奶奶接的單子沒一個正常的:)


    第七十章


    ◎基地◎


    英姨古怪地看她一會兒, 說如果沒有什麽事情她就先回去幹活了。


    “先等等,”付生玉喊住她,“大概什麽時候開始為主人家測量尺寸呢?還有得填寫信息單, 關於穿衣人的信息以及做衣服需要的信息。”


    “我明天安排可以嗎?安排好就給您消息怎麽樣?”英姨遲疑了一下說。


    付生玉無所謂, 反正她最近沒有新單子,就當來度假了。


    英姨走的時候還不忘給付生玉關上院門,偌大的院子忽然安靜下來,屋簷下的燈籠被微風吹動,昏黃的燭火照出院外高大樹木的影子,牆麵的樹影晃動著,張牙舞爪。


    這邊的院子看著挺古老, 院內各種設施卻很齊備,有小廚房、衛生間、浴室, 唯一的問題是沒有電跟熱水器,洗澡想用熱水就得自己燒。


    而且, 手機沒電的話隻能下山到古墓開發基地那邊充電,他們有發電機。


    付生玉找到一間靠近院門的房間, 推開門後環顧一圈, 發現還真是很古老的房子,一個木頭大床靠在牆角,床邊是一個紙窗戶, 房間門倒是木板門,門後有門閂。


    檢查過房間後付生玉背著箱子躺到床上, 扒拉扒拉旁邊的被子蓋住肚子,感覺環境還可以, 如果這邊不是這麽古怪的地方, 而是個複古風民宿的話, 她會很樂意來度假。


    躺著休息了一會兒,付生玉下床準備去洗澡,她走了一天的路,褲腿上都是泥點子,剛才吊著腳躺床上的,不換掉這條褲子她躺著都不舒服。


    房間後麵就是廚房跟浴室,付生玉從自己房間裏取來燈籠點燃,打算去燒點熱水。


    廚房的門吱呀一聲推開,付生玉往裏探頭看了看,燈籠的光芒有限,她隻能看到一個簡單的灶頭跟整麵牆的柴火。


    再往裏走,就能看到門口左右兩邊的櫃子,不過沒有吃的,隻有鍋碗瓢盆這些,明明沒有吃的還放這麽多碗筷,安排的人不知道怎麽想的。


    付生玉搖搖頭,去找廚房裏的燈,繼而發現是嵌在牆麵上的油燈,裏麵沒油了。


    又找了好一陣才從櫃子角落裏找到一瓶煤油和一把燈芯,還好都是小時候付生玉用過的東西,她整理出一根燈芯來,放到油燈裏再倒上煤油,最後用蠟燭點燃燈芯。


    廚房亮堂起來的一瞬間,付生玉猛然在餘光中看見門口出現了一張小孩的臉。


    付生玉瞬間掏出尺子看過去,門邊卻什麽都沒有,她慢慢走到門邊,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四處昏暗,雜草都沒一點,並沒有多餘的東西。


    思忖半晌,付生玉還是決定先燒水洗澡,誰來都不能阻止她洗澡換衣服休息。


    廚房裏就有水缸,付生玉用勺子勺出來一點聞了聞,沒有異味、看起來清澈見底,應該沒什麽問題,她就放心舀了一桶倒灶頭上的大鍋裏。


    等把火燒起來,廚房裏就多了燃燒的劈啪聲,多了點煙火氣。


    付生玉坐在灶頭邊等水開,打了個哈欠,模模糊糊好像又看見什麽東西,可定睛一看,又什麽都沒有。


    一次兩次就罷了,總這麽搞就讓付生玉不太高興——之前在一柳村隻看見了一次,加上她懷疑會跟鄒米有關才不說什麽。


    現在她隻是來幹活,實在沒必要受這個氣。


    付生玉想了想,退了灶頭裏的火,確定熄滅後熄滅了燈籠跟油燈,準備去找鄒覺,山下有電有水的,她幹嘛在這受罪?


    沒有燈籠其實付生玉也能夜視,不過她覺得點燈籠有意思就裝一下風雅,奈何這宅子裏的東西或許不歡迎她,那就沒必要裝了。


    走到院門處,付生玉剛想拉開院門,發現拉不動,再一用力,聽見了銅鎖敲在門板上的聲音。


    付生玉都氣笑了,接著退後兩步,再輕輕一躍,跳到了圍牆上,她站在高處微微低頭,看見了門外注視門口的英姨。


    “喲,晚上好啊英姨。”付生玉忽然出聲嚇得英姨一個激靈。


    英姨猛地後退幾步,再抬頭看向付生玉:“你、你……付老板,你怎麽跳牆上去了?”


    付生玉輕輕一笑,從牆上直接跳到英姨跟前,幾乎貼到她身上:“因為我覺得,你們不歡迎我啊,既然主人家都不歡迎,那我也沒必要留下來不是嗎?”


    聞言,英姨深吸一口氣:“付老板,你說得哪裏話?怎麽會不歡迎你呢?我們等了這麽久才把你盼來。”


    “是嗎?那這什麽意思?”付生玉用大拇指指指自己身後被鎖死的院門。


    英姨有些尷尬:“是這樣的,山裏很多地方都不安全,我們有入夜後所有院子落鎖的習慣,真的沒有不歡迎付老板的意思,真的!”


    “你說得很好,但信不信,在我。”付生玉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轉身準備離開。


    “付老板!”英姨急忙追上來,“您要去哪兒?”


    付生玉腳步不停,順著來時的路往大門走:“我去願意收留我的地方啊,放心吧,我沒說單子要退掉就還會來的,不過呢,我不想住這了。”


    英姨一聽,立馬加快步伐趕到付生玉前麵攔住她:“付老板,如果您現在走了,主人家該怪我招待不周,您就當行行好,別這麽三更半夜地離開,您哪裏不滿意,可以跟我說。”


    看著對方有些焦急的臉,付生玉雙手抱胸:“我要有人燒水給我洗澡,而且不許有人偷看。”


    不知道是理由過於詭異還是怎的,英姨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接著努力維持笑容:“好的,現在我就給您送熱水過去,而且院門是鎖死的,不會有人偷看的。”


    付生玉意味不明地看著她:“是嗎?那我要是發現了,可就不客氣啦?”


    英姨聽了,手微微一抖,點頭:“好,到時候您隨意。”


    得了英姨這句話付生玉才轉身回到院子外,不過她沒走門,翻牆進去的。


    外麵的英姨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說:“付老板,您怎麽不走門啊?”


    “當然是因為你鎖著啊,幹嘛問這麽蠢的問題?”付生玉站在院子裏不解地反問。


    “……”英姨開始想念吳福春,“您稍等,熱水馬上送來,還有,您需要吃的嗎?”


    本來付生玉沒覺得餓,聽她提到吃的,便有些意動:“需要,你送點消夜來。”


    英姨應下後轉身離去,應該是去準備了。


    聽著腳步聲走遠,付生玉重新跳上圍牆,遠遠看著英姨的背影,轉身踩著圍牆離開。


    倒也不是付生玉想騙人,隻是她覺得這個院子古古怪怪,她是想樂於助人,可不代表想當冤大頭。


    不管曾經他們跟吳福春做下的約定是什麽,現在是她付生玉在交接這個單子,如果對方還這麽一瞞到底不把她等成平等對待的人來看,那她就沒必要陪他們玩過家家。


    況且,這個單子的款項什麽都沒定下,她要是白幹活了,那就是對方想空手套白狼,準備讓她當純種冤大頭呢。


    這套宅子挺大的,付生玉花了點時間才翻出去,直接從圍牆上走的直線,跳出門外後她辨認了一下方向,想下山找鄒覺要地方洗澡睡覺。


    剛走幾步,她忽然想起來,上山前,那個生活老師說沒多她這個人出來,就沒安排多餘的帳篷,那她要是下去了,就算有地方洗澡,那住哪兒呢?


    付生玉想給鄒覺打電話,可惜的是這邊沒信號,就隻能一邊往山下走一邊給鄒覺傳音。


    “覺啊,我要下山洗澡睡覺,你那邊能安排嗎?”


    鄒覺過了會兒才傳音過來:“怎麽了?我這邊亂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你不是上山去找大戶人家嗎?人家不留你住宿?”


    聽到他的描述,付生玉撇撇嘴:“大戶是大戶,可假惺惺得很,我自己燒水洗澡還有不長眼的盯著,我不動手是我對客戶最大的尊重。”


    但凡沒有單子絆著,付生玉非得整回去不可,當誰沒見過鬼似的!


    鄒覺皺起眉頭:“怎麽還有偷看的啊?你不打回去?”


    “客戶是上帝,就當我給他們麵子吧,你那能安排就安排,不能的話我再想辦法吧。”付生玉無奈地說。


    “算了,你先來吧,女生那邊帳篷可能不夠,但是能洗澡。”鄒覺一時間也想不到合適的解決方案,幹脆就先讓付生玉過來。


    下山就比上山快多了,付生玉在十二點前來到基地入口,警方在巡邏,是白天見過付生玉的警員,他看到人急忙過來詢問。


    “欸,你是付老板吧?怎麽大半夜的還在外麵走?”警員擔憂地看了看她的身後,以為她出事了逃過來的。


    付生玉笑著應道:“我是,客戶不太歡迎我,我隻能下來找鄒覺老師想辦法安排一晚,希望有位置給我睡個覺。”


    警員聽她這麽說就放下心來:“付老板辛苦,那快進去吧,再晚啊,基地就得關閉了。”


    對此,付生玉有些疑惑,不過她沒多問什麽,跟警員揮揮手說再見後就順著他指的方向去找鄒覺。


    進入基地前付生玉還以為鄒覺說的亂是指學生太多事情不好安排,等她真進入這個臨時搭建的基地後才發現,是真的就一個字——亂。


    混亂中付生玉一邊傳音問鄒覺他人在哪兒一邊往裏走。


    鄒覺估計挺忙,過了一會兒才回話:“你從入口一路往前走,走到倒數第三個大帳篷,我就在帳篷前等你,挺忙的你過來還能搭把手。”


    基地裏亂糟糟的,付生玉應下後就快步趕了趕去,好不容易找到鄒覺,看到他在這初春裏穿著件單薄的襯衫還一身汗。


    付生玉跟他打招呼:“鄒覺,我在這,你怎麽這麽狼狽?”


    “別提了,下麵好像出了事,都在搶救,方和那邊正組織人下去,你累不累?不累的話能不能幫幫忙?”鄒覺抹了把汗期冀地看著付生玉。


    “我肯定不累啊,那我去找方和跟著他們,免得出事了?”付生玉以為鄒覺是讓自己下去保護武方和他們。


    畢竟下墓這種事很多情況都說不好,不管是古人的機關還是地下塵封多年產生的各種毒氣、毒物,稍微不小心全部人都得折在下麵。


    然而鄒覺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我們沒挖到很深的地方,方和他們搶救應該沒問題,你過來看看這個。”


    說完,鄒覺帶付生玉進了帳篷,裏麵還有一群教授,年紀都比鄒覺大,他們都是一輩子撲在專業上的研究員,以鄒覺的資曆能過來參與,完全是因為他的家族。


    付生玉揮揮撲麵而來的煙塵,探頭去看了下被圍在中間的東西,最後發現是個石棺。


    棺身雕刻著詭異又華麗的花紋,乍一看像副畫,仔細觀察又覺得是個比較大的圖騰,很讓人看不出到底是什麽的紋路。


    “你是想找我幫忙開棺?”付生玉小聲問鄒覺。


    鄒覺也壓低聲音:“我是覺得,吳福春女士應該會,聽說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幾乎是全能,就算隻修習一個方向,最後也能融會貫通,她多少都會教你一點,我是搞不定這棺材,你怎麽樣?”


    付生玉支著下巴思忖好一會兒,緩緩開口:“可以試試,但這人太多了,我不好發揮啊,而且,裏麵什麽東西都不知道,隨便打開是找死嗎?”


    聽罷,鄒覺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裏麵什麽東西都不知道,萬一詐個千年老屍出來,實在是很容易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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