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眉看向柏澤清,對他動嘴型:“你來的時候,沒碰到劉媽嗎?”


    柏澤清看著她,皺著眉頭,注意力顯然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你今天生日?”他麵上的訝異不容忽視。


    林頌音別扭地移開目光,每一次被人知道生日她總是會有點尷尬,就好像在等對方給出生日禮物似的……


    “很奇怪嗎?我看著難道不像射手座?”她轉移話題地問道。


    “你的戶口本不是今天。”


    “很多人戶口本生日都不是真的。”她走到門前,想看看劉媽有沒有下樓,“你不是要走嗎?你又沒有給我準備禮物,還杵在這裏幹嘛?”


    柏澤清目光複雜地看著她的背影,手靠在口袋處,陷入了無盡的糾結。


    許久,久到林頌音轉過身,就看到柏澤清正站在自己的身後,她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


    她背靠在門上,柏澤清對她伸出了手。


    林頌音看到他掌心裏躺著巴掌大小的紅絲絨袋子。


    “生日快樂。”柏澤清的聲音很低。


    “給我的嗎?”她躊躇著將袋子接了過來,心忽然跳了一下,“是什麽?”


    柏澤清自始至終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在看到袋子裏的東西以後,林頌音驚呼了一聲。


    “戒指?”


    第36章 羅曼蒂克


    林頌盯著手裏這枚失而複得的紅寶石戒指,驚喜地抬頭看向麵前的柏澤清。


    “我的戒指!你找到了?”


    柏澤清沉默地點了一下頭。


    隻是很快,林頌音收起了笑容。


    “不對,這是我在法國丟掉的,那你肯定就是在法國找到的,你為什麽今天才給我?”林頌音無法理解地問道。


    柏澤清的手覆在自己褲子的口袋上,聲音很平靜:“因為忘記了。”


    林頌音覷了他一眼,又想起他剛剛給她戒指時表情的掙紮,就好像不想還給她一樣。


    “這都能忘記?要不是因為你有錢,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想把它拿去換錢,不給我了。”


    柏澤清忽然笑了一下,隻是這笑容很淡,轉瞬即逝。


    “嗯,確實不想給你。”


    林頌音喜滋滋地將戒指戴回自己的手上,吐槽道:“不過柏副總你怎麽好意思拿我丟掉的戒指當生日禮物哦,正常人怎麽也應該送點別的吧。”


    柏澤清頓了頓後,倏地對她伸出手,低聲說:“那把它給我吧,我送你別的。”


    林頌音現在簡直分不清柏澤清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了。


    “你想得美,這很貴的好不好!而且,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麽真摯的表情開玩笑……”


    她不想說,她剛剛看到他掌心裏的絨袋,有那麽一刻真的以為他給她買了別的什麽……


    不過想也不可能,柏澤清根本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而且誰會腦子這麽不好,整天把貴重物品帶在身上?


    林頌音背仍舊那麽倚靠在門上,就聽到柏澤清的手機又一次震動起來。


    他們挨得很近,近到共享彼此的呼吸,而手機的震感也傳遞到林頌音的身上。


    林頌音見柏澤清就跟聽不見似的,瞪著他從他口袋裏摸來摸去才摸到了他的手機。


    她把手機丟給他,“震動聲好吵的,嗡嗡嗡像蚊子。”


    柏澤清看著她,直接將電話給掛斷。


    他想起她剛剛說的,她沒有朋友。


    事實上,他也沒有朋友,對生日也不曾有什麽安排,偶爾幾次家人為他準備生日驚喜,但宴會上的每一分鍾對他來說都頗為煎熬。


    可是林頌音和他不同。


    “你下午準備做什麽?”他問。


    林頌音想了想說:“可能去醫院做醫美嗎?”


    她上個月做了激光祛斑,現在差不多間隔了一個月,已經可以去了。


    這是柏澤清沒有想到的事。


    “為什麽要做這個?”


    如果林頌音不說,他根本看不出來她臉上有什麽。


    她蹙著眉頭說:“說了你又不懂,之前我打工,上下班都是騎車,臉上就被曬出了一些斑唄。”


    柏澤清注視著她的臉,低聲說:“疼的話,就不要做了。”


    林頌音迷茫地說:“這不是疼不疼的問題……”


    她有時候也不明白自己去做這件事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是因為她喜歡自己的臉白白淨淨的?林頌音原本是這樣認為的,變得更加美麗也可以隻是為了讓自己高興啊。


    但是假如她生活在根本沒有一個人的荒島,那她還會費心思去祛這個斑嗎?答案是:她不會,她可能連臉都懶得洗……


    這樣想著,林頌音突然意識到,原來和她在家裏穿著好看的睡衣並不同……獨自一人也穿得很好看是為了讓自己高興,而選擇做醫美好像還是因為介意別人的目光……


    她其實更不明白,自己現在為什麽那麽愛思考這些。


    柏澤清抬起手,他的食指指尖就這樣撫過林頌音的臉頰,聲音很輕:


    “勤勞的象征,留下也很好。”


    他手撫過之處,帶來陣陣癢意,林頌音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隻可惜背後就是門,她被柏澤清困在他的氣息裏,退無可退。


    “我是因為沒錢才不得不勤勞的,你看我現在有了錢,還做一點事嗎?我隻想當一個蛀蟲。”


    柏澤清勾了勾唇角,“有些人沒有錢,會屈從於命運,選擇好吃懶做的生活方式。”


    林頌音一臉奇怪地看著他,柏澤清今天怎麽回事?他什麽時候對她說過這麽多好聽的話。


    “你別告訴我,你是因為我沒有朋友所以現在在做我的朋友啊。”


    “朋友麽?”柏澤清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火


    包友算是朋友麽?”


    “白馬非馬嗎?算吧。”林頌音不記得這是不是柏澤清第一次提起“火包友”這兩個字,她困惑地看著他,“你今天這樣,是不是想跟我睡一覺啊?想的話,你直說啊。”


    柏澤清垂下眼簾,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下午兩點,在這裏等我。”他開口道。


    “你不會真要來一發吧?”


    “你腦袋裏都是些什麽。”柏澤清不讚成地看著她。


    “怪我嗎?誰讓你在裏昂一直對著我這樣那樣。”


    柏澤清聞言,喉頭動了動,試圖將那些不分晝夜的發瘋畫麵拋到腦後。


    “帶你出門過生日而已。”他說。


    林頌音別扭地說:“我又不是什麽小孩子,幹嘛要你帶?”


    “因為我有車,因為我很閑。”


    柏澤清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因為他想。


    “那也行吧,你要是放我鴿子你死定了。”


    等柏澤清走了以後,林頌音摸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心裏想:完蛋了,她竟然淪落到要和柏澤清這麽無聊的人過生日,說不定還不如和他來一發有意思呢。


    可是,她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翹了一下。


    雖然,隻有一下。


    柏澤清這頓飯是家宴,他的母親很早就通知他,今天中午必須把時間給空出來。


    他的舅舅從國外回來,即使柏澤清從小到大並沒有見過他幾次麵,也不得不來給他接風洗塵。


    柏澤清的大哥柏澤潭提前預定了宴會廳。


    柏澤清平常和人談項目,也偶爾會約在那裏。


    柏澤清將車停在停車場時已經是中午11點半,他隻希望他進入宴會廳時,大家已經結束了寒暄,不必再彼此浪費更多的時間。


    柏澤清踏入宴會中心,還沒來得及走到電梯處,就在大廳內迎麵遇到了上個月去酒吧捉林頌音時匆匆一見的韓潤。


    柏澤清在這裏遇到他,並沒有感到奇怪,這家宴會廳似乎有韓潤父親的投資。


    韓潤本來和剛從國外回來沒不久的發小在這裏吃完飯,約好下午去打球,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柏澤清。


    他收起和朋友開玩笑時的懶散表情,神情變得莊重了不少。


    “誒?哥你今天也來這裏吃飯?”


    柏澤清點了點頭,“嗯,你吃過了?”


    他說這句話時,才注意到韓潤身邊的朋友,於是神色自然地望向對方,打算點頭示意一下就離開。


    然而,等到柏澤清看向對方以後,視線沒能就這樣挪開。


    許見裕本來站在韓潤身邊,見他對著柏澤清這麽尊重的樣子,隻想等柏澤清走了以後好好嘲笑一番。


    他注意到柏澤清原本望著韓潤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許見裕在飯局上見過柏澤清兩次,不過並沒有直接對過話。


    認識許見裕的人總認為他很好相處,許見裕將自己的“親和力”歸根於他長了一雙看起來很熱情的眼睛?


    不過,他畢竟和柏澤清不熟,所以也隻是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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