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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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薛照年這個老不死的,都這麽大年紀竟還這麽能打,人多也不好使啊,在這樣下去隻怕是真的要撐不住了!”


    聽著副官在身後抱怨著開口,蕭瀾看了看不遠處那個身披盔甲的老者,身上難免掛彩,可竟也瞧不出狼狽,隻當真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他仰頭看了看天色,轉過頭開口問身後的副官:“什麽時辰了?現下廣漢就才隻剩多少人,魏培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怎現在還沒出現?”


    前幾日的交手意在試探,薛照年一直都沒有露過麵。


    他們起初都以為他不過就是來做做樣子,大抵就是來為威懾他們一二。


    所以當初製定下這個計劃的時候他才爽快答應計劃。


    函穀關關口狹長,兩側又都是山壁,是個很好設伏的地方,屆時他以身做餌,逼薛照年親自出戰,之後在兩麵夾擊,縱是他有天大的能耐,也哪裏有體力來殺光他們這麽多人,最後總是能耗死他。


    父皇迫切想在這裏看見些希望,所以他隻得以身涉險一回,擒賊先擒王,若是成功固然是好,即便出師不利,有魏培他們善後,也能全身而退,總歸是不虧的。


    可是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魏培他人呢?


    副官麵露難色:“沒有消息。”


    蕭瀾頭簡直突突直跳,隨即咬牙:“再去催!”


    ...


    蘇苑音跟著薛鳴岐登上城池往下望,地上已經落下了不少箭羽,推下去的梯子又不斷搭上來,另一波在撞城門,大概是提前早早就布置好了,分工配合都很明確。


    她咂舌:“怎會有這麽多的人?”


    上京的大皇子,朝中幾個皇子裏唯一碰過兵權的,永曦帝跟前很是得臉的人物,如無意外,這次定是特意將人派出來曆練,若是能從廣漢凱旋,那還會是將來的儲君。


    這麽重要的人物,身邊卻隻有大概半數的兵馬,剩下的卻在城下攻城門,竟都不在蕭瀾身邊護著他?就不怕他會有什麽閃失麽?


    薛鳴岐露出點譏誚,他鮮少會存著最壞的惡意去揣度旁人,隻是當最醜惡的一幕幕都躍於眼前,都叫他鄙夷又厭惡。


    爭奪權柄之下,已經麵目全非,顧不上那丁點手足親情。


    “不過是有人自作聰明,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有的人會以為自己離最高的權柄隻剩一步之遙,沉浸在還尚未視線的美夢中,隻最後卻成為追逐權力上的絆腳石而被掃清。


    蘇苑音當即明白過來他話中是什麽意思,隨即又看到早早運上來的滾石和箭矢弓弩。


    他方才同自己說的話隻怕大抵是沒說全。


    她才突然對自己這個兄長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兄長,當真聰明得可怕。


    “那現下該如何辦?”她問。


    如今的廣漢城早已成了一個兵城,自戰起時百姓就都已經被撤走安頓,隻有梁軍守在成中,後來趙乾被調走,這廣漢城裏的就有薛家軍和一些梁軍沒來得急撤走的傷員。


    既是個兵城,那待出城迎敵時,城就空了。尤其是在他們人馬本就不足的情況下,現在城中就隻有守衛百餘人,加上能出些力的傷兵,也不知道能抵抗多久。


    且她同薛鳴岐又都不會武。


    如何應對?能守得住麽?


    “等。”薛鳴岐唇角微彎,聳聳肩,眸底有些深不可測。


    等什麽?


    還未來得及問,身側一個守衛中箭倒下,她已經條件反射將人接住,抬眼去給人瞧了瞧傷,之後又是熟練的包紮。


    末了,見人被送走,她也顧不上滿手的血,伏在牆簷上透氣,看著源源不斷湧上來的人,有的已經登上了城門在同守衛交手,兩邊都有人倒下。


    人群之中有一人視線強烈得實在叫人忍不住打顫,她轉眸,那人將臉上的麵具拿下,隻瞧見一雙很好認的銳利眸子。


    是裴瑋。


    她頓時被怵得退了兩步,隻見他已經從城下牆簷上躍起像是看見了獵物,躲開跟前的伏擊,朝著這邊來了。


    肩上放了一隻溫熱的手,像是安撫。


    “認識嗎?”薛鳴岐問道。


    蘇苑音點點頭,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人,隻覺得他從一開始就總是對自己有著很深敵意,手段又極其陰狠。


    “他是錦西的齊軍主將,裴瑋。”蘇苑音沉著聲音道。


    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麽。


    她凝眉,不及多想,又被薛鳴岐往後一拉,護在了裏側,隻見是一個人影踏著腳下的人幾步借力,從牆攀了上來,後又提著劍直直衝著她來,殺機畢露。


    薛鳴岐抽出身後隨從的劍,握在手裏挽了個劍花,輕輕一挑,化開了他的殺意,隨即又被薛鳴岐身後連個隨從纏住。


    這人對蘇苑音流露出來的敵意便就是薛鳴岐也察覺,他不免又側目看她一眼,沒問什麽話,隻道:“這裏有我守著,你先走。”


    他劍使得好,是熟稔的,但像是沒什麽力。


    縱是方才用的隻是巧勁兒,此刻還是蒼白著臉在輕咳。


    “你怎麽樣?”她問道。


    薛鳴岐溫聲笑笑:“尚能自保。”


    蘇苑音點點頭,不知外祖父什麽時候趕回來,以現在城下敵軍的兵力,想來那邊被外祖父拿下隻是遲早的事。


    所以現在她反倒更擔心這邊的處境。


    她又往裴瑋的方向看了看,她現下在此處就是負累。


    “你小心些。”她道。


    說罷她轉身匆匆走著石階下城牆,行至一半,複而又聽見薛鳴岐提醒出聲。


    她回頭,隻見裴瑋似是真就死揪著她不放,當即拋下同他糾纏的隨從就徑直朝她襲來。


    她凝眉快步後退,背抵上了石壁,她轉眸看了看下方,有一丈多高,好在下麵堆著幾摞糧草,當即想出了法子。


    在裴瑋勢在必得的神色中,她心一橫,偏不想叫他自以為是,麵上的驚慌一掃而空,挑釁地朝著他麵露譏誚,身子卻在他劍快要指上自己的那一刻,向著下頭倒去。


    她重重摔在糧草上,滾了幾個圈才慢慢緩了力,卻還是疼得呲起牙。


    她也不耽擱,當即撐起身子就想跑,卻不見裴瑋繼續追來,隻薛鳴岐焦急地探身出來,對上她的視線,隨即鬆了口氣無奈笑笑。


    裴瑋又再度失手,看了看天色已經快要到黎明,索性也不在深追,隻躍下城牆朝著眾人正抵著外頭撞擊的城門而去。


    他抬劍劈開人群,想要從裏將城門打開,放外麵的齊軍進來,隻這一過程實在格外順利,薛家軍並沒出多大力阻攔,稍一出手就將他們全都撥開,同方才奮力抵住城門全然是兩幅樣子。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門衡,已經來不及他猶豫,剛一抬手,就隻聽見頭頂傳來一道清雋的聲音。


    “放。”


    看著突然數把對準自己的弓弩,原來竟是早料定了他會來,設了陷阱在此處等著他。


    瞧著無害好欺,卻當真是個可怕的對手。


    他被箭矢破開皮肉和筋骨,仍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破開抵住門衡的鎖鏈,縱使他死,外頭去齊軍最後也會占領這座城池,隻是那個蘇苑音沒死在他手上,不知阿蕪會不會怪他。


    城門赫然放下,他也隨之力竭倒下,隻最後一眼瞧見的,卻是晨起的朝陽,紅衣獵獵的女子,帶著身後一隊玄甲軍,朝著這邊破空而來。


    十月初十,小雪。


    瑞陽王麾下薛家軍在廣漢大勝,結束了一直以來兩方焦灼的局麵,大皇子在函穀關身隕,薛國公不殺戰俘,其部下半數被勸降。


    廣漢大敗的消息傳回上京,痛失長子又折損了大半兵力,叫永曦帝生生慪出一口血來。


    如今南邊的城池也一直在淪陷,眼見蕭闕就要打到上京,朝中竟真的就無人可用。


    如今大齊頹勢愈顯,千頭萬緒之下,朝中向鄰國和親借兵的呼聲越發強烈。


    如今適齡公主有兩位,本是該在輕塵跟淩瑤之間,隻宮中卻突然傳出輕塵公主跟殿上太監繁欽有私情,雖然那造謠者已經被賢妃當即仗殺,隻是永曦帝很快就決定叫輕塵和親鄰國。


    消息傳到廣漢時候,蘇苑音正在養傷,


    因為那夜裏的一摔,她傷了腳,同外祖父一起留下養傷。


    聽見這個消息的之後還是免不了替輕塵覺得悲哀,曾經是榮寵最盛的公主,但是也能被毫不留情的摘掉光環成為被推出去的棄子。


    蕭瀾死後,二皇子蕭旼就順理成章的被封了太子,繼任儲君之位。


    慣是給了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吃的做法,賢妃同背後的侯府又能有什麽異議,隻此舉瞧起來是製衡之術,也確實能叫眾人都無地置喙,但是又哪裏能一勞永逸,難免要叫身邊的人心寒。


    薛照年受了些皮外傷,礙著麵子嘴硬,偏說是小傷,每每何滿給他施針的時候蹙緊的眉頭都可以夾死蒼蠅。


    齊軍退兵了之後,廣漢的掃尾和重建就落到了薛鳴岐頭上,薛鳴岐忙得腳不沾地,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尤其是洛蔓笙在廣漢的那幾日最甚。


    那夜裏洛蔓笙說是收了蕭闕的急令,從七盤嶺趕來相助,本以為是十萬火急,哪知她前腳剛到,薛爺爺後腳就帶著薛家軍趕回來了。


    薛照年瞧見她,倒是將人多留了幾日,隻是薛鳴岐像是在刻意躲著人,有時接連幾日找不見人影,猶記得洛蔓笙臨走前的那夜才堵到了薛鳴岐,不知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隻那日之後薛鳴岐唇角上似是破開了道口子。


    也因此之後的幾天蘇苑音每每瞧見他就心虛,因為比起他這個悶葫蘆自己說出口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所以在頭一天瞧見洛蔓笙時候,她就將這其中的曲折都說予洛蔓笙聽。


    將傷養得差不多之後,蘇苑音跟著佘塗去了趟揚州,為的是夏琴同趙三千的親事。


    在她養傷的時日裏,趙三千接連拜訪過幾趟來給夏琴提親,態度倒是極誠懇,但時間上卻趕了些,聽說是因為趙三千的母親,也就是此前在上京同她們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驚了周蕪馬車的老婦人,近日來身子不大康健,隻臨了時心中唯放不下趙三千親事。


    趙三千為商的確是精了些,為人子卻孝順,才從兗州回去,隨即馬不停蹄的帶著極重的聘禮來了趟梁州。


    蘇苑音問過夏琴的意思,她有主見,蘇苑音同她將利弊都說清之後就叫她自個兒決定,得了她的首肯之後蘇苑音才提她將親事給應下,才緊著給她添置一份嫁妝。


    揚州會稽是趙三千的祖籍,自交戰之後,他就將家人都安置回了揚州。


    前幾日春棋已經陪著夏琴先去了揚州,彼時蘇苑音尚在養傷,佘塗也同何滿有些藥方上的事沒弄好,於是遲了幾日,但是作為夏琴的娘家人,總歸是要親自去送嫁一程。


    梁州到揚州也一路都很順遂,因為南邊一路的城池基本都已經主動投誠或是被蕭闕帶兵收回,蕭闕擅武,但是也慢慢會使懷柔的法子,少有瞧見硝煙。


    蘇苑音這才甫一到了會稽,就聽說梁軍也從荊州到了揚州來,就恰巧在臨縣豫章,聽到這一消息百姓倒是不見慌亂,隻縣令已經開始寫那投誠的降書,後來又拿到挨家挨戶去簽字,好一並呈到蕭闕麵前表決心。


    到了趙家時,那個官差不懂,要每個人都逐一簽字,便就是蘇苑音佘塗都不例外。


    蘇苑音是做著夏琴娘家人的身份來的,也圖個皆大歡喜,便就也那筆寫了個自己的名字上去。


    這種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事辦好的法子她樂見其成,巴不得哪哪都這樣,蕭闕還能少點阻力。


    佘塗知蕭闕要來,還攛掇著她去瞧瞧人。


    她卻突然有些“近鄉情怯”,突然見了隻怕不知該同他說些什麽,總之是怯懦,隨即隻搖搖歎口氣,說夏琴的事先過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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