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以前目光窄嘛,眼睛就盯著家裏那點東西。一個地產公司,說大不大,卻光股東會就幾百個人,蛋糕就那麽點還越搶越少。去待了兩個月我發現是真的不行,地產已經走下坡路了,公司裏不思變通,反而內鬥成了習慣。”


    米韻淇已經決定大三就準備考試,去海外留學了。


    “再說了,我其實也對地產沒什麽興趣,比起跟一群老頭泡腳喝茶聽評書,我更想看帥哥看美女。”


    池遲歸:“那個,我名下有影視工作室、娛樂公司、有服裝品牌還有時尚資源。來打工嗎?”


    米韻淇:“來。”


    又把一個朋友騙來給自己打工,池遲歸感覺自己確實有點當資本家的天分。


    讓他們統統去幹活,而我自己在學校歲月靜好。


    這是什麽?這就是人生啊。


    不過人是不能停止勞動的,池遲歸也讓人開始尋訪做遊戲需要的相關人才。


    全息遊戲老早以前就有人提出了,不過目前來說要做到,技術上的壁壘還是很大的,能做到高清擬真的ar係統都不算多,更別所謂的超真實真假難辨了。


    技術人員:“你看這個環節就需要生物神經專業領域的專家來協助。”


    池遲歸翻開了萬年隆產業名錄:“啊我們有一個。”


    空易:給你。


    技術人員:“你在看這個環節,這個物理引擎的構建需要專業的力學團隊。”


    池遲歸又翻開了萬年隆產業名錄:“啊這個我們也有。”


    空易:給。


    技術人員:“這個的計算量是很大的,千億級別的超級計算機甚至都不能勝任,更別提服務器方麵的負載了。”


    池遲歸:“你直接說要啥?”


    技術人員:“萬年隆有個超級雲計算的科研組。”


    空易:不用問我了,你要就拿去。


    別人是朝中有人好辦事,池遲歸是吹吹枕頭風就手到擒來。


    因為這萬年隆從上到下的一致綠燈,前期準備不過一個月,需要的各類產業、公司、人才,就已經籌備完善。


    六月初,在遊戲體驗園的一個封閉園區裏,代號為“深海”的全息遊戲開發項目正式立項。


    為了這個大項目,池遲歸還跟行初國目前的總統一起喝了杯茶。


    出發去喝茶之前,池遲歸有夠緊張的:“我居然能和總統喝茶了!”


    等到了地方,總統手一伸:“非常有幸見到您。”


    池遲歸遲疑地伸出手:“這位總統,長得有點眼熟啊。”


    “您好,我是廿尉,龍君座下前鋒將,幼時您曾見過我。”


    池遲歸:“就是你把我角打斷的吧。”


    廿尉:“哈哈哈,幼時不懂事,還請您寬宥則個。”


    關於為什麽能在自己的世界裏看到這麽多熟麵孔——有從道祖那來的故人,也有在過去幾世中的朋友親人,空易是這麽解釋的:


    “在構建此間世界的時候投放的基礎底層素材是有限的,隻不過通過對這些素材的排列組合能夠產生不同的結果。在幾千年的排列組合中產生重複的數對也是概率性的事件,也因此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覺得某人與某人相似。”


    “大部分素材的重複利用因為經過重組是很難被發現的,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對你來說具有獨特印記的形象,他們的數據組串也具有特殊性和唯一性。比如和放,他從外貌、性格和名字來說都是沿用了之前的數組,但是他本質上是經過了重組的,因此沒能保留之前的記憶。”


    “但是你熟知的其他人,基本是以化身來到這裏的。他們不但有之前的記憶,還能隨時離開——比如我們的小徒弟,道祖抽調他回去修神宮,已經離開了。”


    怪不得池遲歸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慕慈了。


    池遲歸已經習慣性的把上述敘述轉換成了自己熟悉的語言(這還要歸功於hama)——做遊戲的時候道祖選擇的素材包很有限,因此經常會反複重複利用,比如把a的臉和b的身材放一起就是個新的c。


    而作為重要npc的和放,他的數據鏈是會被特地記錄下來的,再投放出來也就保持了原本的特征。


    也因此空易其實沒把對方當回事——又不是真的是他們的孩子。


    而其他人例如李鍾生、劉離葉和小箏、慕慈,甚至玄青和無憂,他們其實都是池遲歸的老熟人,屬於借了遊客身份登錄,能參與遊戲,也能隨時停止。


    唯一讓池遲歸拿不準的就是空易——他是也用遊客身份登陸呢,還是和她一樣是“測試員”?


    空易笑而不答:“你不覺得自己忘了誰嗎。”


    池遲歸想了想:“李劍仙學長?他是誰,怎麽沒聽你們說過。”


    空易擺擺手:“你自己想吧。”


    第102章 回永寧


    六月下旬, 池遲歸意外收到了一封信。


    信件來自永寧,是福利院的媽媽寄來的。


    信上說院裏比她小了兩屆的一個弟弟考上了行初國立大學,想起池遲歸當年也考上了這裏, 院長媽媽特地寫信來問池遲歸是否方便為這位弟弟介紹一下學校情況,略微關照一二。


    讀完信, 池遲歸微微怔忡:“說起來我離開永寧到現在也快兩年了。”


    從高考完那個暑假拿到那張銀行卡, 重燃活下去的希望後一步步走到今天, 不過短短兩年,卻好似一切早就不同。


    在永寧生活的那十八年本來已經被不斷湧上來的記憶衝刷褪色,卻因為這封信又重新漸漸清晰了起來。


    第一次坐飛機, 淩晨的紅眼航班,同行的是兩位從陌生到熟悉又漸漸陌生的同學。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黑色的竹文紙上沾取了金砂,工整地寫著她的名字。


    出成績的時候,心中放下了巨石,卻因為未來而踟躕,她選擇了相信空易。


    在想要輕生的那一天,因為意外收到的補償重燃希望,那張銀行卡來到了生命中。


    池遲歸默默抱住了空易:“我想回去看看了。”


    從那次為了上學離開永寧後, 池遲歸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接觸過相關的消息,也漸漸把生長大的地方拋擲腦後了, 現在想想,那終究是她長大的地方。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都去世了,靠著政府的慈善事業長大,也曾發誓下輩子鐵定做個有錢人報答這一切。離開永寧之前, 無論是從小長大的福利院、大行方便的工作人員還是萍水相逢的好心人,他們都給了我很多很多的幫助, 怎麽我反而一出來就把他們忘了呢。”


    池遲歸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應該:“我是孤兒啊,靠著福利救濟長大的,卻因為有了錢輕而易舉否認了過去自己的一切,我之前還覺得永寧不是我家。不對,我甚至因為來了這裏,口口聲聲稱那裏是永寧。”


    池遲歸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明:“我考上了好學校,轉了戶籍,買了房,有了很多很多錢,甚至閑到隨便往外給錢,揮金如土,都沒想過回去報效家鄉。他們白養我了。”


    眼看她說著說著要自己抑鬱了,空易趕緊抱住人:“你現在有這個想法就不算晚。”


    其實他是不能理解的,因為在空易心裏永寧還是行初都沒什麽區別,這個世界是因為池遲歸而存在的,也應該以她的想法來改變。


    空易並不會幹涉她到底想在臥室貼金箔還是在客廳鑲鑽石。


    所以他說:“那就回去看看吧,並不難。”


    於是兩人就回去了。


    飛機仍舊在潞城機場降落。


    第一次來到潞城的時候,池遲歸感覺自己的眼界從未如此開闊,城市如此繁華,世界如此瞬息萬變,永寧就像是城市的老舊街區,或者時光停留在二十年前的荒蕪小鎮。


    在首都兩年後再回來,她卻感覺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所不同。


    作為一個小型城市,潞城的身上也有許多發展遲滯的痕跡,無論是廣場上顏色深淺不一又破舊的的地磚或者站台上已經剝落了漆皮的鐵欄杆,都顯示出這裏的維護不良。


    空易是打算駕車走另一邊的口岸前往永寧的,卻被告知目前已經潞城火車站是唯一的出入口。


    甚至連私家車都不能進入了——行初國對永寧的封鎖是以十年為單位計數的,從去年開始這種管控甚至到了更甚一層的地步。


    往來人員,通行貨物,日常用品,都限量限次。


    加強管控已經一年,池遲歸對此竟然一無所知。


    她也不再糾結怎麽進入永寧,不就是火車嗎,坐一次難道就讓她不再高貴了?


    火車的站台是沒有棚頂的,七月初的陽光熱辣的照在臉上,池遲歸戴了帽子又把整個人埋在空易的影子後才能勉強遮蔽陽光。


    發動機的轟鳴伴隨著或者零件碰撞的“哐嚓”聲,他們等待的火車終於進站。


    站台之間存在著高度差,乘務下車後先將事先準備好的中轉樓梯放下,眾人這才有序排隊上車。


    因為有空易同行,他們這次購買的是小包的軟座,包廂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很安靜。


    池遲歸還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火車緩緩啟動,藍頂的舊車站在視線裏緩緩後退,然後目之所及就漸漸從城市景觀過渡到荒蕪田地,又漸漸多了零星的建築。


    長長的圍牆慢慢出現,牆上漆的雪白,用紅色書寫了大字:


    【自由無罪,民主至上,拒絕平均主義,警惕花言巧語】。


    池遲歸猜測這是行初國方麵粉刷的。


    因為在她離開故土的時候,這些長長的密不透風的圍牆還隻是一些矗立在荒草中的黑色鐵藝柵欄。


    牆裏是自由民主聯合國。


    牆外是行初國。


    好像事態真的嚴重了很多,池遲歸也慢慢緊張了起來。


    “現在好像不是什麽回來的好時候。”池遲歸看向空易:“這種也是在你們計劃中的嗎?”


    “如果不是你的想法,我們很少會幹涉世界的正常發展。”空易道:“也許我們隻能說這是他們發展的必然。”


    池遲歸沉默了。


    火車緩緩停靠,下車後他們還要通過邊防檢測才能夠進入自由民主聯合國。


    池遲歸和空易在檢測處刷了身份證明,然後被嚴肅的工作人員請到了一間辦公室。


    確認過他們隻是兩個人同行後,他們建議池遲歸和空易立刻返航,不要進入自由民主聯合國。


    “你們的身份特殊。”他們說:“我們現在不提倡行初國公民進入自由民主聯合國,尤其具有相當規模資產的你們,必須要首先保證安全。”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池遲歸有點擔憂。


    但是也正因如此,她更得回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在池遲歸的堅持下,他們隻好臨時派出兩位工作人員同行。


    離開潞城口岸,通過一條短短的走廊,池遲歸和空易抵達了對麵的自由民主聯合國邊防口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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