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都這麽賣力表現了,韓組長應該能看到的吧?


    江蕪捂嘴一樂,又叫韓默的名字。


    韓默立馬小跑著過來,“阿蕪,還有什麽事兒?”


    江蕪指著江荻,“這是大傻子江荻,你看看他有資格進靈案組嗎?”


    江荻氣得瞪她,這個傻子的坎兒就過不去了是吧?


    但生氣歸生氣,江荻還是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韓組長你好,我叫江荻,是江家第一百七十六代嫡係傳人,我從五歲就開始接受江家訓練,會畫符,捉過鬼,還跟著長輩一起打敗過一隻屍妖……”


    說到最後,他心虛地看了江蕪一眼,希望她不要拆自己的台。


    韓默剛才就注意到這個跟在江蕪身邊的少年了,沒想到他還是江家嫡係,思考了幾秒鍾後點頭,“可以,明天來我辦公室填表,先做個基礎考核吧。”


    “沒問題。”江荻瞬間來了精神,衝韓默敬了個歪七扭八的禮,“我一定會好好準備的!”


    江蕪和江荻轉身回了病房,現在這裏隻剩下路家人,還有……


    江蕪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你躲在這裏幹什麽?”


    正是已經“消失”了半天的徐銘。


    徐銘幹笑兩聲,舉起手機,“我這不是為了找個最佳拍攝角度嗎?”


    從江蕪一口喊破羅阿鳳的蠱師身份開始,徐銘就做好了準備,第一時間把自己藏起來,舉著手機全程拍攝。


    江蕪用電蚊拍拍死蠱蟲,和羅阿鳳鬥法,還有揭穿路曉嘉的真麵目,這回他全都拍下來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姐夫可能不會同意他把這些精彩的畫麵放出來,畢竟事關路家隱私……


    江荻聽完十分無語,衝徐銘比了個大拇指,“你還真是夠敬業的。”


    “大師,你今天又救了我們全家一次,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您務必要收下。”


    路母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張銀行卡。


    江蕪皺了下眉,正想說她需要的不是這個,旁邊的江荻就先一步接了過來,“我先替你保管,回去交給六叔。”


    見江蕪一臉不解,他恨鐵不成鋼地戳她腦袋,“說你……你還不承認,你以為小姑這幾年買藥的錢都是哪來的?本家早就不管你們了,還不是靠六叔在外麵辛辛苦苦接活養你們?”


    江蕪捂著腦袋,看起來有點呆,“原來這些還要花錢嗎?”


    江荻咬牙,“不然還是大風刮來的嗎?”


    “我知道了。”江蕪認真地點點頭,“以後我會多多賺錢的。”


    她都三百歲了,可以賺錢養活這一家子的。


    路父隱約聽到了一耳朵,他有心結交江蕪和江荻,連忙問:“二位家裏是有生病的親人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一些好醫生給你們。”


    江荻擺擺手,“不是醫生的問題,我小姑的情況……總之就是需要用上好藥材慢慢溫養,興許再過三五年會有起色吧。”


    路父知趣地沒再多問,心中已經決定,要派人幫這兩位小大師搜羅名貴藥材。


    反正隻要花錢能解決的,就都不是問題。


    對了,他以後還要多多給小大師介紹生意才行。


    *


    因為鄭記米線突然關門,朱總比往日回家更早一些。


    客廳裏,朱太太正敷麵膜看電視,餘光瞄見他人影,哼了一聲,“喲,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啊,難道是米線賣完了?”


    “不是,老板家裏有事,臨時關門了。”朱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深深歎了口氣,“我那碗米線還沒吃完呢……”


    可當時老板娘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他也沒好意思說讓自己吃完了再走。


    朱總想著想著,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早知道我該把剩下那半碗端回來的!”


    “你夠了啊。”朱太太翻了個白眼,忍無可忍道,“天天滿腦子米線米線,我看你幹脆住人家店裏算了!”


    “我倒是想來著,可人家晚上還要休息呢。”朱總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哎,你就跟我去一次吧,真的,隻要你嚐一口,保證跟我一樣上癮!”


    朱太太冷笑,“我才不去那種蒼蠅館子呢,髒死了。再說米線可是精致碳水,湯裏還有嘌呤,各種食品添加劑,我才不吃呢!”


    “你愛吃不吃。”朱總聽她一味貶低,也來了火,“人家老板兩口子可勤快了,店裏打掃得幹幹淨淨,市監局也去抽查過好幾次,衛生絕對過關,你別瞧不起人!”


    “朱永貴我看你是瘋了吧?”朱太太不可思議地跳起來,一把揭掉麵膜,“不就是家米線店嗎,你居然為了它跟我吵架,那是你爹媽開的啊?”


    朱總氣呼呼地,使勁撓了一下脖子,“總之不許你說它不好,我就愛吃,我每天都要吃,你管我呢?”


    “行行行,你吃你吃,沒人管你。”朱太太沒好氣的道,過了一會兒又湊近朱總,“老朱,你這脖子怎麽回事?怎麽這麽紅啊?”


    “不知道,就感覺特別癢,可能是過敏了吧?”朱總不以為然,皺著眉頭又去抓了幾把,抓的很用力,脖子上又多了幾道紅痕。


    “你快別撓了,我去給你找點抗敏藥吃吧?”到底是老夫老妻,朱太太也不忍心看他這麽難受,拿了藥箱過來,找出過敏藥給朱總吃了。


    結果到了晚上,紅癢的症狀不但沒有減輕,似乎還更嚴重了。


    朱總不光覺得脖子癢,連帶著後背也癢。他隻能脫了上衣,拿癢癢撓不停地撓著。


    朱太太都沒眼看了,忍不住勸:“要不去醫院掛個號看看吧?”


    她怕朱總再這麽撓下去,皮都要被換一層了。


    “就這點兒小毛病上什麽醫院啊。”朱總在地上溜達了兩圈,突然開始穿衣服,“我還是去看看鄭記米線開門了沒有吧。”


    朱太太瞪大眼睛,“都癢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吃呢?”


    朱總嘿嘿一樂,“說不定吃完了就好了呢。”


    不等朱太太發火,他一溜煙地衝了出去,上車跑了。


    他滿腦子都是鄭記米線那勾魂奪魄的香氣,車開得飛快,在超速的邊緣瘋狂試探,在巷子口停了車,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裏跑。


    然後他就看到前麵有兩個熟悉的人影。


    “老裴,老秦!”朱總喊著追上去,“還真是你們啊。”


    原來裴總和秦總也不約而同地來找鄭記米線了。


    三個人結伴來到大門前,一眼就看到門上掛的u形鎖,心情瞬間落至低穀。


    朱總喃喃道:“老板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啊,都已經關店五個小時了。”


    裴總湊在門縫上使勁聞了幾下,仿佛這樣就能解解饞似的。


    秦總很快也發現了這個好主意,湊過去跟裴總擠著聞。


    三個大老板,一跺腳就能讓寧城商界抖三抖的人物,居然就在這條小巷子裏,毫無形象地扒人家門縫。


    “唉,要不還是明天早點來吧,興許明天就開門了呢?”三人互相安慰著,在巷子口道別,各自上車離開。


    朱總開車回家,半路上就覺得後背的過敏好像更嚴重了,他隨便找了個路邊的藥店,又買了一大堆藥膏,回到家讓朱太太幫他塗。


    朱太太看見他的後背又嚇了一跳,“剛才還沒這麽嚴重呢,怎麽突然長了這麽多小紅包啊?”


    “哎呀你別嘮叨了,趕緊給我上藥。”朱總不耐煩地催促。


    同樣的場景陸續發生在不同的家庭。有人不以為意,覺得睡一覺就好了;也有人去醫院皮膚科掛了號,大夫檢查了半天也隻說是過敏性蕁麻疹,開了藥就讓人走了。


    朱總這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開車直奔鄭記米線。


    結果這回看到的不光是門上那把大鎖,還有兩張寧城分局貼的封條!


    朱總震驚了,鄭記老板兩口子都是本分人,怎麽會犯事兒呢?


    他趕緊給裴總秦總打電話,二人都在趕來的路上,一聽鄭記米線被查封了,都嚇了一跳。


    裴總:“我去找公安局的朋友打聽打聽,如果不是什麽大事,咱們幾個想想辦法,花點錢把人撈出來得了。”


    秦總:“就是,他們夫妻倆可不能出事啊,不然以後誰給咱們做米線?”


    朱總隻好又回家等消息,他已經兩天沒吃到鄭記米線了,心情格外煩躁,又跟朱太太吵了好幾架,氣得她差點回娘家。


    一天,兩天,三天,鄭記米線遲遲不開門,裴總也沒打聽出什麽消息,竟然沒人知道老板夫婦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朋友說,那是個特殊部門,不是他能插手的,讓我趁早歇了撈人的念頭。”裴總這兩天也跟著著急上火,嘴上起了好幾個泡,“那兩口子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怎麽會惹到那種地方?”


    秦總腦洞大開,“他們倆不會是……間/諜吧?”


    “拉倒吧,間/諜做飯還能這麽好吃?”朱總不客氣地嘲笑他,“再說了,別人搞情報工作都是越低調越好,鄭記米線都成網紅店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秦總長歎一聲,“鄭記再不開門,我覺得我快要餓死了,現在就連米其林大廚做的菜我都吃不下了。”


    *


    路氏集團。


    “小楊,你這兩天怎麽回事?工作魂不守舍的,要不給你放幾天假,回去休息休息?”


    路天明指著小楊拿錯的文件,皺起了眉頭,“這樣的低級錯誤,怎麽能一犯再犯呢?”


    小楊臉漲得通紅,連連道歉,“對不起路總,我下次一定注意!”


    路天明歎了口氣,揮揮手讓他出去。


    小楊算是他這兩年提拔起來的心腹,辦事很能幹,否則路天明也不會讓他參與到自己的家事中。


    但自從那天接了鄭家夫婦去醫院後,小楊整個人都變得有點奇怪,做事像是丟了魂兒。


    難不成羅阿鳳也對他下蠱了?


    路天明腦中轉過這個念頭,隨即自嘲地搖搖頭。


    小楊又不是他兒子,就是公司一個普通員工,羅阿鳳針對他幹嘛?


    另一頭,小楊渾渾噩噩地走出總裁辦公室,路上差點撞到幾個同事。


    好餓啊……好想吃米線……鄭記米線怎麽還不開門啊……


    這幾天小楊一下班就往鄭記米線趕去,可每次看到的都是門鎖和封條。


    老板和老板娘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麽他們見過路總一家之後就不見了?


    小楊還不知道羅阿鳳已經被警方帶走,他滿腦子都是那天吃過的米線,茶不思飯不想,別的東西再也吃不香了。


    他在走廊上搖搖晃晃地走著,忽然眼前一黑,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楊助理,你怎麽了?”有路過的同事連忙過來扶他,“是低血糖了嗎?哎,你快去茶水間拿點吃的過來!”


    “沒有,我沒事……嘔!”


    小楊剛搖了搖頭,胃部一陣翻湧,控製不住地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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