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武抱著小女孩劉英竹往王家外麵走了之後,結果馬上發現了有一群人走了過來。而這一群人為首的穿著大明朝廷七品官服,而且屬於是文官的編製。至於旁邊是二十多個拿著水火棍的衙役捕快,他們正在往王舉人家趕來。他們來到了這裏,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這個王舉人家居然擠進去了三百多名穿著錦衣衛衣服的人,而這些錦衣衛的特征非常明顯,身穿飛魚服,腰間配有繡春刀,明顯是錦衣衛派駐地方的官兵。而錦衣衛輕易不會出動,而出動幾百人的情況更是很少的。一旦出動了幾百人,按絕對是天大的事情。可是現在居然出動了幾百人,這個簡直是不小了。


    而看到了那個文官過來,然後王舉人馬上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然後跪下朝著那個文官哭道:“蘇知縣,救我啊!蘇知縣,救救我啊,快點救救我啊!這幫跋扈的錦衣衛,居然敢擅自闖入我家,真是豈有此理。這幫武夫,真是有辱斯文,真是太不把我大明的舉人放在眼裏了。他們太猖狂了,居然敢如此,那簡直是不把我大明朝廷放在眼裏啊!蘇大人,請你幫我做主啊!”


    而那個蘇知縣馬上過來了,然後大聲朝著張武斥責道:“你們是哪裏來的錦衣衛,居然未通知我們當地官府,也就擅自闖入我們鹹寧縣的舉人家裏?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鹹寧知縣?你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你們也就別想好!”


    張武聽到了這個鹹寧縣的蘇知縣過來了,然後主動走向前麵,平淡而冷靜的說:“你就是鹹寧知縣蘇飛升?我現在給你解釋一下你的問題。第一,我們錦衣衛有獨立偵緝之權利,所以未必需要通知當地官府,這個是皇上賦予我們的權力。第二,我身為朝廷五品錦衣衛千戶,我為什麽要向一個七品官匯報我的一切行動?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身為朝廷命官,自然應該知道朝廷禮法,雖然我們分屬文武不同,可是低級官員麵對高級官員,應該怎麽做?難道,你忘了嗎?”


    “我——”蘇飛升頓時一陣氣急,因為張武這話真的是卡住了他。


    錦衣衛確實有獨立偵緝的權力,地方官府不能夠隨便插手過問。可是自從崇禎皇帝登基以來,寵信東林黨等等文官黨羽,然後削弱廠衛的力量,造成了廠衛實力大減。而廠衛他們麵對文官,卻顯得低人一等了。本來人見人怕的廠衛,顯然已經是像是一個小媳婦,可以隨意被人打罵。而崇禎優待文官,打壓廠衛,這個是在自廢武功啊!可是那些文官官僚從此抖擻起來了,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文官和廠衛發生了衝突,那皇帝一定會幫助文官,打壓廠衛。崇禎皇帝已經是腦子進水了,已經是被那些東林黨的奸臣文官給忽悠的慘了,連自己的真正親信閹黨和廠衛也都不相信了,甚至主動幫助文官自廢武功,削弱廠衛。


    所以那些廠衛每次哪怕要辦案的時候,也都是要和當地文官實現通氣,所以才敢去抓人的。而之前所謂的錦衣衛獨立偵緝的權力,也都是名存實亡。可是現在張武居然拿著這個來說事,讓蘇飛升突然也都無法辯駁。


    至於後麵那個,明朝官員下級官員見到了上級官員,哪怕不是直接隸屬的官員,可是品級隻要比自己高,那也都要先行禮。而哪怕是文武不同,那也都是要低級官員先行禮,這個代表了上下尊卑,代表了等級森嚴的封建體係。當然,行禮也都不像是清朝那種跪拜禮儀,而是一個作揖也就行了。


    可是蘇飛升當然不願意行禮啊,他是一個“高貴”的文官,怎麽能夠向一個武夫行禮呢?雖然這個有著理論上的規定,可是這個規定早就名存實亡了。文官的權勢明顯比武將要高了很多,一個七品知縣在大明朝的實際地位比起一個三四品的武官還要高,可想而知他們怎麽可能甘心主動向一個武官行禮?這個雖然沒有什麽明確規定,可是早就已經是文武之間約定俗成的。甚至,就連武官自己被欺負了,也都選擇了默認這個結果。


    而這樣更是讓那些文官養成了越發得意的結果,讓他們也都非常看不起武將。現在居然讓他對一個武將先行禮,讓如何能夠接受呢?


    “怎麽?還不行禮,難道你忘了朝廷禮製?我大明禮製,那是太祖皇帝親自下令欽定的,難道你不遵守?好好好好,既然你不打算遵守,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你竟然連太祖皇帝的禮製也都不遵守了,看來你是不敬太祖皇帝,看不起太祖皇帝?那你可說要蔑視太祖皇帝,意圖圖謀不軌?弟兄們,抄家夥,把這個意圖圖謀不軌的嫁禍給誒我抓起來!”張武喊道。


    “擦擦擦擦……”


    數百人一起拿出了繡春刀,那個蘇飛升馬上被這個數百把銀白色的繡春刀的反光給弄得晃眼了,然後他明顯感覺到那些繡春刀的寒光。他不知道這些跋扈的武夫會不會真的對他下手,可是在這一刻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被這群跋扈的武夫給下手砍死,這樣到時候他可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蘇飛升感覺好像畫風不對,這個畫風好像不太一樣啊!按理說應該是他們文官拿出所謂的禮儀製度,拿出什麽各種事情故意上綱上線來威脅武官,然後武官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可是在這裏,居然正好相反了,人家一個武官居然拿著這個事情上綱上線了?本來這個朝廷禮儀製度,那也都是文官用來爭鬥和打壓政敵的不二法寶,可是現在居然被一個武官給他們用上了?


    這些儒者,這些官僚,凡是有利於他們的法律條文和儒家經典,他們也都會故意去宣揚,故意去朝著他們想要的方麵去解釋。可是對於那些不利於他們的條文,他們也都會有意無意的故意忽略。比如說這個下級官員見到上級,必須要首先行禮,那這個是肯定有的。可是如果對方是個一個文官,那這個蘇飛升自然不會說什麽。可是人家是一個武官,那這個可就是讓他感覺不爽了。所謂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何況在這些文官眼裏麵武人還不如庶人呢?他們可是禮不下武人。所以他們也都下意識忽略了這個條文,一直以來文官都不會主動對武將行禮,而武將也都不敢去追究,這樣更是讓雙方默契的形成了一個潛規則。武將見到了高品級甚至品級比自己低的文官都要首選行禮,可是文官麵對那些武將,卻幾乎沒有主動行禮過。至於所謂的太祖皇帝的《禮製》那早就已經被他們扔到了大西洋去了。


    可是居然現在有人拿出來了,還是一個武將,聲稱如果不執行太祖皇帝的禮儀製度,那可是藐視太祖皇帝,那是謀反。這回輪到了張武對一個文官上崗上線了,顯然是告訴他,如果不主動行禮那也就是在謀反,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啊!這個絕對是不折不扣的上綱上線,絕對是要在打他臉麵啊!


    蘇飛升心裏麵暗想:“該死的,一個武夫居然都會利用這一點,真是豈有此理。這種事情,不都是我們文官用的嗎,居然被一個武夫給我們用上了,真是太可惡了。”


    “下官見過張千戶!“蘇飛升馬上主動作揖說道。


    看著蘇飛升這個主動被迫作揖的情況,周圍的那些錦衣衛感覺好像是三伏天吃了一個冰淇淋一樣爽快,這些文官終於被迫低頭了。過去他們雖然錦衣衛,可是在過去的十幾年裏麵,都是收到了這些文官的氣,那些文官越來越囂張,越來越看不起武官。而那些武人一個個都是被打壓得受不了,所以他們也都是感覺壓力山大。現在終於讓這個文官低頭了,主動的的低頭了,這樣讓這些錦衣衛的武官也都心裏麵舒爽無比。他們頗有一種翻身做主的激動心情,感覺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張千戶,現在你也……”蘇飛升想要再次質問張武。


    “等一下!”張武馬上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張千戶,你還有什麽事情?”蘇飛升問道。


    張武馬上說:“剛才你隻是對我作揖了,還有別人呢?這裏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錦衣衛武昌百戶所的宋占瑞百戶,還有兩名錦衣衛湖廣千戶所下屬的鎮撫,他們是向雲鎮撫,還有遊熬鎮撫。他們都是正六品官,還有從六品官。而你是朝廷正七品知縣,比起他們來說要低了一兩級,所以你也應該給他們行禮!”


    打臉,這個是活生生的打臉,蘇飛升真的是心裏麵窩火,這個簡直是太打臉了。本來讓他給一個錦衣衛千戶先行禮,那也都是在認為被打臉了。可是現在人家自己打完了臉之後還不夠,還要自己給他的屬下行禮。可是這個還是義正言辭的,錦衣衛百戶是正六品的武官,而錦衣衛千戶所鎮撫是從六品的武官,從級別來說比起正七品文官知縣要高。所以從按照明朝的禮儀製度來說,那應該是首先行禮的。


    可是讓一個“高貴”的文官對於一個武夫行禮,那一次也就夠丟人了,而且還要再次行禮三次,這樣簡直是打了一巴掌之後,然後人家還得寸進尺的繼續讓你送臉過來抽,讓蘇飛升也都火辣辣的。


    “張武,你別得寸進尺!”蘇飛升怒道。


    “怎麽?我怎麽得寸進尺了?我大明太祖皇帝製定的禮儀製度,難道你不遵守?難道,你要藐視我大明太祖皇帝嗎?好,那你也就是藐視我大明太祖皇帝,意圖圖謀造反。大家給我上,把這個圖謀不軌的家夥給我砍了!”張武喊道。


    那個蘇飛升再次咬牙說:“好,我沒有藐視太祖皇帝的意思,我給幾位‘大人’行禮作揖!”


    蘇飛升不得不再次給那個宋占瑞百戶,還有向雲鎮撫,遊熬鎮撫趕緊作揖行禮。而這樣的情況,讓那些錦衣衛更是感覺一陣透心涼,太爽快了。這種感覺實在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真是太爽了。人家一個“高貴”的文官也都被迫低頭了,所以他們能不爽快嗎?


    “好了,既然蘇飛升知縣如此的懂得朝廷禮數,我們也都不能夠做那種不知道朝廷禮數的人。大家趕緊給蘇知縣行禮!”張武說道。


    而張武手下的那些錦衣衛,趕緊嘻嘻哈哈怪模怪樣的給蘇飛升行禮,結果蘇飛升鼻子都要氣歪了,簡直是太氣人了。這個讓他感覺欺人太甚。如果是武官對他們文官行禮,他認為是理所應當的,可是現在自己在被迫對人家行禮之後,別人才對自己行禮,這樣讓他感覺到了收到了侮辱。


    而那個王川王舉人看到了這一幕,也都不不由得有些心涼。本來他以為自己找到了靠山,找到了這個七品知縣當靠山,那應該可以輕而易舉的收拾了這些跋扈的錦衣衛。可是現在自己這個心目當中的靠山,居然也都在這群跋扈的錦衣衛麵前慫包了,這樣讓他也都感覺一陣透心涼了。


    “蘇知縣,他們……”王川王舉人還是想要繼續說什麽,可是那個蘇飛升顯然沒有興趣聽了。


    “哼,你到底有什麽事情,長話短說!”蘇飛升顯然不耐煩了,顯然被這個張武氣得不輕,在這裏窩火得要命了。


    他這次可是在一個武官吃虧了,讓他非常惱火,暗想:“張武,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不過,正當蘇知縣無法解決的時候,馬上就有一個人再次來了。


    “陳知府啊,你要給我做主啊!這幫跋扈的武夫,實在是太氣人了,他們居然把我剛剛納的侍妾給搶走了,你要給我做主啊!”那個王川王舉人再次跪在了那個那個自稱是知府的人。


    這個男人也就是武昌知府,是湖廣的治所武昌的知府,負責管理武昌府的最高文官。當然,他上頭還有一個湖廣巡撫,在這種巡撫和知府同一個城之內,他的權力被很大程度壓縮的。可是,那個從品級來說,那也都是絕對是一個正四品的官員。


    “下官見過陳廣知府!”張武主動說道。


    那個武昌知府陳廣馬上問:“剛才是怎麽回事,我聽說一群錦衣衛衝到了這個鹹寧縣,我馬上趕緊過來查看。這個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川王舉人馬上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說:“陳知府,你要給我做主啊!這幫跋扈的武夫,居然搶走了我的侍妾,他們實在是太跋扈了。這個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陳廣聽了這個王川添油加醋的說法之後,馬上開始質問張武,說:“你們錦衣衛管的也太寬了吧?人家王舉人要納妾,難道還要得到你們錦衣衛的批準嗎?“


    張武回答:“很簡單,這個家夥強搶我們大明傷殘軍人的女兒,那我們作為大明的軍人,自然要我我們的同袍討回公道。所以我們去把被搶走的女孩搶回來,那又有什麽不可?”


    “胡說,那我的侍妾?是他們搶走了的!”王川怒道。


    張武質問道:“那你有什麽證據?”


    “我有婚書為證明!這個婚書是他父親把她許配給我為侍妾,所以這個劉英竹是我的侍妾了!”王川王舉人說道。


    “婚書?”


    大家聽到了這話,不少人也都感覺麻煩了。因為按照古代的慣例,一旦寫了婚書,那也就不能夠退婚了,算是合法的婚約。而隻要一方不願意解除婚約,那這樣肯定是要麵臨被迫去結婚到結果。而有了這個婚書,那也就是說明這個劉英竹和王川王舉人之間是合法夫妻身份,這樣那些錦衣衛也都非常坐蠟了。有了這個婚書,他們之前的行為也都是變得無意義了,反而成了他們的不是。


    而看到了這個婚書,那個陳廣知府還有蘇飛升知縣也都馬上露出了笑容,感覺終於輪到報仇的機會來了。剛才張武這個武夫居然幹羞辱他們,現在終於輪到他們紮到了借口,可以好好的收拾他們了。有了這個婚書,那張武的一切行為也都是沒有了法律依據,所以這樣他們肯定是可以反戈一擊,然後狠狠的給張武來一下。到時候,隻要他們願意,那隨時可以到朝廷那裏彈劾張武一本,讓他接受朝廷的處罰。他們已經想好了,一定要拿著張武來作為一個典型,讓那些武官看看,這個也就是和文官們作對的下場。和文官作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老劉,這個婚書是你寫的嗎?”張武問那個傷兵老劉。


    而老劉馬上搖頭說:“是他們的家仆寫好了,然後蓋手印的!陳大人,是他們的家仆寫好了逼迫我蓋手印的啊!”


    可是陳廣可不管這麽多,他可不管是不是逼迫的,而他現在隻是想要在乎能不能夠收拾這個張武。至於一個傷兵,那他的地位,能有一個舉人老爺相比嗎?一個下賤的兵卒,怎麽能夠讓他這個朝廷四品文官看重呢?所以他更看重的是一個舉人,這次可是要好好收拾這個張武,這個張武也太跋扈了,居然幹跟文官頂牛,實在是找死!所以他不管這個婚書是不是真的,甚至是不是被迫印手印的,反正他隻要把這個婚書拿在了手裏,那也都算是一個鐵打的證據,這樣不是很好嗎?


    “張武,我告訴你們,現在朝廷的婚書在這裏,你現在攤上事兒了,你攤上大事兒了!身為朝廷武官,不思考如何報效朝廷,為朝廷殺敵,為皇上盡忠。你居然好大膽子,帶著手下士兵去強搶民婦,你好大的膽子。我一定要向王巡撫舉報你,然後讓王巡撫到皇上那個彈劾你,到時會你等著吧!”陳廣說道。


    而那個蘇飛升也都馬上說:“好啊!剛才你這個武夫,居然敢擅自闖入民宅,毆打堂堂的舉人,真是有辱斯文。這下,你攤上事兒了,你攤上大事兒了!這次,我看不摘了你的烏紗帽,我也就姓蘇!你給我等著吧!”


    現在,蘇飛升哪裏還有剛才那個被張武嚇得半死的情況,現在的蘇飛升感覺自己再次膽氣回來了,因為他們有了一個殺手鐧,那也就是這個婚書。這個婚書可是鐵打的證據,有了這個婚書那蘇飛升的一切行為,也都從一個解救者變成了一個強搶民婦的罪犯,那可是事情非常巨大。何況搶奪的還是一個舉人老爺的侍妾,那更是問題巨大。雖然文官內部有爭鬥,學術方麵也都有流派之爭,可是在對於打壓武官方麵,那麽他們可是同一條心的。這次可是錦衣衛強搶民婦,在這個時候蘇飛升已經在心裏麵想好了,一定要好好治理一下這個張武。


    那個王川王舉人也都馬上說:“我一定要聯係我們文壇的眾多士子,讓大家一起上書,抨擊你這個跋扈的武夫。到時候,我們一定要發動士林聲討你這個跋扈的武夫,一定要讓你這個跋扈的武夫名聲掃地,臭名遠揚!“


    而那些錦衣衛也都頓時緊張了,現在人家文官在這裏翻盤了,而這樣讓他們錦衣衛也都裏外不是人了,所以這下可是麻煩了。


    而那個傷兵劉也都刹突然悲痛的說:“張千戶,你是好人,是我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


    大家也都對於這個情況不抱希望了,可是張武卻非常冷靜,顯然沒有受到影響。


    “你們說完了沒有?輪到我說說了吧?”張武說道。


    那個蘇飛升馬上得意的說:“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想問,今年是崇禎幾年?”張武問道。


    大家對視了一眼,然後那個王川王舉人說:“看來你可真的是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赳赳武夫,居然連日子都不記得了?現在是崇禎十一年,我大明崇禎皇帝已經登基了十一個年頭了。”


    “那我再次問你,那個婚書上麵,關於劉英竹小姐的生辰八字是哪一年出生?”張武再次問道。


    那個陳廣拿出了婚書,然後回答:“崇禎元年五月六日!”


    “很好,很好,那崇禎元年到現在,有多少年?劉英竹小姐今年幾歲了?”張武問道。


    蘇飛升鄙視的說:“這個還用問嗎?很簡單,不就是十歲了嗎?”


    “沒錯答對了,賓果!可是,我卻要問問,按照我大明太祖皇帝製定的大明律,經過了數次修訂,其中分為《吏律》、《戶律》、《禮律》、《兵律》、《刑律》、《工律》等等六律。而其中管理婚姻方麵的是《戶律》,而《戶律》裏麵有其中《婚姻》一卷,裏麵規定了我大明婚姻的規則律例。而裏麵還規定了,我大明的這個正式成婚年齡,應該是男子為虛歲十七歲,也就是周歲十六歲才能夠成婚。而女子為虛歲十五歲,也就是周歲十四歲才能夠成婚。所以,你這個婚書,是無效的!”


    陳廣、蘇飛升還有王舉人也都頓時笑容僵在了臉上,顯然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情況。他們其實並不熟悉所謂的《大明律》,在古代根本沒有什麽依法治國的概念,而其實很多行政官員也都不熟悉律法的。在古代,很多讀書人都是去學習所謂的四書五經,然後通過了八股文然後考試通過上去了之後,馬上就開始當官了。他們幾乎很少接觸到律法的概念,他們對於法律都是非常不熟悉的。尤其是那麽多法律條文,他們怎麽可能背的下來?而那些官員經常在不同的崗位撿東西任職,他們不可能把每一個法律都記住了。


    而這樣的情況,也就誕生了一種人,那種人就叫做“刑名師爺”。這種刑名師爺專門學習法律,然後接受那些地方官員的雇傭,然後幫助地方官員進行輔佐案件審理,合理的運用法律來進行審理案子,幫助官員解決很多法律上的問題。其實這種製度是畸形的,不懂得法律的人卻在那裏大模大樣的審案子,可是懂得法律的人卻不能夠真正的去審案子,然後讓外行來領導內行。而那些不懂得法律的人卻享受著高官厚祿,暗想懂得法律的人卻隻能能夠拿著一些微薄的薪水,然後做著複雜的事情。


    不過,這樣也都足以說明古代官員絕大多數其實都是不懂法,根本不懂得太多法律的。而古代的普法水平也都很坑爹,很多地方的男女十一二歲也就正式的成婚,尤其是那些家境條件不好的,更是成婚的更早。而按照明朝的男子十六周歲,女子十四周歲的法定最低結婚年齡,這個十一二歲結婚的情況是不合法的,不受到法律保護的。而當地官府也都不阻止,因為很多地方官員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也都是按照過去的慣例來進行。


    可是,現在居然被張武抓住了小辮子,結果被張武抓住了漏洞,直接否認了這個婚書的合法性。連女方的法定結婚年齡也都沒有達到,你的婚書有個屁法律效應,所以這個婚書的合法性也都被質疑了。這樣,主動權再次回到了張武這邊。


    “而你這個婚書上麵,女方居然隻有十周歲,哪怕虛歲也都不過是十一歲,如何能夠作為成婚的最低年齡?所以,你這個婚事,可是問題很大啊!蘇飛升知縣,據我所知想要正式開具婚書,必須要有當地官府的承認,也就是由當地官府簽押才算是完成的正式訂婚吧?”


    而蘇飛升馬上下意識的回答:“我已經簽押了!”


    聽了這話,張武馬上非常快速的衝到了那個陳廣麵前,趁著陳廣還沒有反應過來,馬上把這個婚書給搶了過來。而那個陳廣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一個殘影也就到了自己愛民區,接著馬上很快的退了回去。這樣的過程簡直是像是一陣風,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裏麵的婚書也都被張武搶了過去。


    “很好,果然有官府的簽押,還是蘇知縣你親自簽押的!很好,這個也就是證據!”張武突然說道。


    “證據?什麽證據?這個能夠說明什麽?頂多也就是婚書無效罷了,還能夠如何?”那個蘇飛升馬上說道。


    可是,張武再次說:“按照我大明律裏麵的《吏律》裏麵有規定,擅為更改變亂成法,那可是死罪啊!我大明律可是大明太祖皇帝親自製定,並且欽定昭告天下執行的。你並未得到朝廷大臣商議,又沒有得到皇上批準,然後就擅自改變女性結婚最低年齡。你這個可是擅為更改變亂成法,要知道擅為更改變亂成法,那可是十惡不赦的死罪啊!你這個可是藐視太祖皇帝,藐視朝廷律法,你好大的膽子。連太祖皇帝親自製定昭告天下的律例都敢擅自改變,那你可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我一定要向皇上彈劾你,我一定要向皇上彈劾你。你居然敢擅為更改變亂成法,這個不是大逆不道是什麽?而大逆不道,正好是我們錦衣衛偵緝的範圍,你麻煩大了。我告訴你,你攤上事兒了,你攤上大事兒了。這次我沒有完,我們沒有完。我一定要讓天下人看看,你這個是如何敢擅為更改變亂成法,是如何對太祖皇帝不敬,是如何藐視太祖皇帝的。那個時候,我一定要讓天下人來聲討你這個不忠的叛逆,讓天下人看看你這個叛逆的醜惡嘴臉,你給我等著!”


    張武馬上對身後的人說道:“弟兄們,打道回府!”


    “哈哈哈哈……”大家紛紛大笑,然後看著那個臉色被嚇得發青的蘇飛升,還有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的陳廣,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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