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荔不慣著他,隻一句:“樓誠影你是不是找死?”


    下一秒,樓誠影麻溜上了車。


    虞荔這次過來接他就兩件事,一是帶他出去吃飯問一下這邊讀書的情況,二是安全把他送回家。


    樓誠影不想住校,他爸媽就給他在這邊買了房,兩室一廳,隔學校不遠,走路也就二十來分鍾,他平常都是騎車上學或者叫車,他考了駕照,但因為之前跟朋友飆車差點出事,他爸就把他車扣下了。人小少爺,擠不了公交,上下學就都定好了車接送。


    開車到預定好的餐廳,到包廂坐下後虞荔還沒開口問話,倒是他先問了句:“姐,你談對象沒?”他右手把玩著火機,翹著條腿,坐姿吊兒郎當。


    虞荔看不慣:“誰準你抽煙的?腿放下去坐好。”


    可明明靳辭宴比他還痞氣,也抽煙,有時說話還挺混的,但她似乎也隻看不慣樓誠影這副德性。


    虞荔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索性沒管。


    樓誠影當然不情不願,但被虞荔說幾句總比被自己媽念叨一整天好得多,他就聽著,說好好好,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敷衍完他也忘了剛剛自己提的那個問題了,有沒有談對象。


    虞荔不是故意不回答的,隻是剛好看到他轉打火機,渾身上下沒點學生樣就說了一句,等到她說完了,想起剛剛那個問題,她也覺得沒必要回答了,因為要回答她也隻可能回答沒談。


    吃飯過程中虞荔象征性的問了些有關學習學校朋友的問題,她不是個喜歡插手別人事的人,問這些也都是沒辦法得走個形式,走完形式了,她就沒再說什麽專心吃飯。


    吃完飯後虞荔打算送樓誠影回家,他借口去了洗手間,好一會兒才出來,一出來他就特別著急的跟虞荔說:“姐,把你車接我一下,我一朋友喝多了,我得去接他。”


    虞荔知道他在動什麽歪心思,去接人然後順便也喝點。但要是不借給他,他肯定找他那些狐朋狗友想辦法,虞荔嫌事多,就裝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把鑰匙丟給他。


    他樂嗬了,說最愛姐姐了。


    虞荔蹙眉要他快滾,又要他明天上午前必須把車送回來。


    見他走遠了,虞荔才往飯店外走。車被人開走了,她現在得自己叫車回學校。


    虞荔拿出手機,剛好看到宿舍群消息,她回了幾句,退出聊天框就看到最下方的一欄。她點進去,兩人的聊天內容停留在好幾天前。


    虞荔有些猶豫要不要給他發消息,可又想,他為什麽不給自己發消息呢?不都說男生不主動就是不喜歡嗎?但他們倆談戀愛要什麽喜歡,他們就沒談過喜不喜歡這個話題,所以至今為止虞荔都不知道,在靳辭宴心裏,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她有些拿不定注意,這時備注r的人發來一條消息:[最近相處的怎麽樣?]


    虞荔回它:[還行。]


    r:[看來不怎麽樣。]


    虞荔:[說不上來。]


    ……


    簡單聊了幾句,虞荔已經被風吹得腦袋有些暈乎,她這個位置正好在風口子上,又因為過於專注的想事情,她也沒想著要換個地方站。


    等她被風吹清醒了,撥通電話後,兩三聲嘟聲後,對麵接了起來。


    虞荔沒開口,倒是他先問了:“你在哪?”


    久違的,聽到他的聲音。他那邊似乎很安靜,一點噪音都沒有。問完這句後他就沒再說話,等著虞荔的回答。


    虞荔說:“澤順園。”她說完,又緊接著來了一句:“你能過來接我一下嗎?”


    靳辭宴是半小時後到澤順園,掛電話前他要虞荔別站外麵等,去店裏吹吹空調暖和一下,虞荔說好。


    等車停到店門口,虞荔也從大廳的落地窗外看到了他。她起身往外走,他已經下車走過來。


    兩人有一陣沒見麵了,本來之前就不太熟,現在更是。但在靳辭宴那,好像不會因為見不見麵而衝淡某種關係,他依舊自然的牽她的手,觸碰到後感受到她的手是暖的。隨後他開車門,她坐進去。


    一路上兩人並沒有幾句話,虞荔也依舊是在公交站台下的。回到宿舍後看到靳辭宴的消息,問她到沒到宿舍,虞荔回到了,又緊接著發了一句謝謝。


    因為這份關係的陌生,導致很多時候虞荔不太想麻煩靳辭宴,隻是這次,她需要嚐試麻煩一下他了。


    而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好了一些,也都有在網絡上聊天。


    一周一次的體育課上,由於副社長學院有事要忙,所以老師安排虞荔跟靳辭宴配合練習。


    虞荔以為靳辭宴應該不太會專業的踢法,卻意外的發現他好像會得還挺多,也踢得挺好。老師過來這邊時虞荔也才聽說,原來他以前是練散打的,也難怪跟那麽多個混混打架,完事後沒一點傷。


    體育課結束,虞荔去更衣室換衣服,隨手將皮筋放在了洗手台上,剛好被靳辭宴看到,就給順走了。等到了宿舍虞荔才發現自己的皮筋找不著了,就從抽屜裏重新拿出了一根把披散的頭發綁成丸子。


    而那根被順走的皮筋被靳辭宴戴在了手腕上,虞荔都還不知道,因為他們體育課後就沒見麵了。


    靳辭宴也沒想藏著掖著,就這麽戴著出門玩。在朋友的局上,有人瞟到,問起他這事,他都不太搭理。


    特別是有幾個男的帶了女的,那些個女的一雙眼就盯靳辭宴身上。


    等晚些了他也懶得待了就走人了。


    剛從kz出來,虞荔的消息就發了過來:[你在哪?我想吃冰淇淋了。]


    看到這條消息,靳辭宴眉梢輕挑,眼底含著笑:[北門見。]


    發完這條消息,他將煙蒂撚滅,上車。


    到北門時剛好看到虞荔出來,這個點路上沒幾個人,他們就沒約在公交站台見麵,那邊沒幾家吃冰的店。


    虞荔四周看,見沒人經過了才上靳辭宴的車。


    等她坐好,靳辭宴下意識摸她的手,看看暖不暖。


    剛碰到手背,虞荔就收了一下,說:“暖和的。”


    靳辭宴嗯了聲。


    虞荔再說:“吃肯德基的新品怎麽樣?”


    靳辭宴對吃冰淇淋之類的東西其實不大感興趣,但因為虞荔喜歡吃,所以他也樂意陪。


    靳辭宴說完好就啟動車子往肯德基去。


    到店門口停下,靳辭宴下車去買,虞荔待車裏等他。沒一會兒他就拿著兩杯冰淇淋過來了。坐上車,一杯遞給虞荔,一杯自己吃。


    車裏開了空調,吃著也不算太冷,但剛吃一半虞荔就有點想咳嗽,她忍了會兒,忍不住還是咳出了聲。


    餘光瞟到靳辭宴似乎往自己這邊看了眼,隨後手裏的冰淇淋就被拿走了。


    虞荔看著他吃掉自己沒吃完的冰淇淋,他的嘴唇好好看,也紅潤,比女孩塗了口紅還誘人,似乎也還挺軟的,雖然她並沒有摸過。


    虞荔覺得自己不該這麽看下去,可當她挪開視線時卻無意間瞟到,他的耳朵好像紅了。


    第10章


    吃完冰淇淋,靳辭宴送虞荔回學校,臨走前兩人約好明天晚上一塊兒吃飯。


    隔天上午沒課,虞荔去了跆拳道社。


    這會兒跆拳道社沒人,虞荔就自己練習。踢完幾組後,一個男人從外邊走了進來,虞荔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誰。


    他看到虞荔注意到自己後做了個自我介紹:“我是學校老師,過來看看社團情況。”


    一般跟校領導對接的都是副社長,但今天副社長不在,虞荔也不知道怎麽應付。


    男老師見虞荔沒說話,走過來一些,笑眯眯:“同學,我看你踢得挺好,有考慮參加什麽比賽嗎?”


    說不上來什麽感覺,虞荔看著他就挺不舒服的,下意識往後退幾步,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但這位老師似乎沒察覺到這點,又走近一些,臉上的笑仍在,但就是猥瑣。


    這回虞荔開口問了:“你教什麽的?叫什麽名?”


    聞言,男老師微蹙起眉:“同學,你怎麽能這麽跟老師說話呢。”


    虞荔懶得跟他廢話,在他第三次有意靠近後直接抓住對方手臂,來了個過肩摔。


    人重重摔倒在地,虞荔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轉身的同時,皮筋啪的一下崩斷,長發隨即散落下來,她也不在意,將落在額前擋住視線的頭發往後一順。


    “別沒事找事。”


    她就這麽一句話,說完就走人了。


    而這件事不知道怎麽的,傳到了靳辭宴耳朵裏。他去打聽了那個男老師,知道他在學校的地位,也知道他個人的一些特殊癖好,覺得他大概率還會找上虞荔,於是打算替虞荔擺平這件事,但虞荔依舊是之前那個態度,自己能解決不需要人插手。


    這回靳辭宴不打算聽虞荔的,現在的他看著很不好說話,也凶。


    他認真且嚴肅的問她:“我是你誰?”


    “男朋友。”


    看看,她明明知道靳辭宴是自己的男朋友,可遇到任何事情她都不願意他來幫忙解決,在她那,這是她的事情,他不該插手,她也不想他插手。


    那這個戀愛談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就好像是,她永遠將自己與靳辭宴分隔開,永遠把自己排開在外,不想任何人靠近,也不習慣別人來幫自己處理任何事情。


    有句話說的好,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但是在虞荔這已經遠超這一層,也已經無關獨立,是她抵抗這一現象,排斥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不管這人是誰都是不被允許的。


    毫無意外的,兩人這次也聊得不太愉快,靳辭宴大概了解了她,知道她說這話就是不可能讓步,他無所謂,該查的事照樣查,該找的麻煩照樣找。


    虞荔不知道靳辭宴究竟如何解決的,隻知道幾天後那個老師就被通報批評了,還被扒出他對學生心懷不軌,借口‘教學’引人到私密空間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虞荔沒被這人找,她心裏也清楚得很,是靳辭宴在背後護著才讓自己避開了這次麻煩。但由於之前因為類似的事情已經有過不愉快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好好相處索性就這樣放著。


    直到幾天後,論壇上有人公開向虞荔表白,並且在下課後把虞荔給堵教室裏了,就是想送杯奶茶給她喝,順便還請了倆舍友喝。


    虞荔不認得這人,聽都沒聽說過的一號人物,長得雖然還行,但是他做的都是些什麽事?


    虞荔拒絕得果斷,也要他把奶茶拿回去,黎茜妍和鄒媛在一開始就沒接,還當著他的麵吐槽了幾句,說的什麽其實虞荔沒太聽,因為那會兒階梯教室的前門口閃過幾個人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靳辭宴。


    她不知道靳辭宴有沒有看到這一幕,大概是看到了的,因為當天晚上他就打來了電話,約她出去。


    虞荔聽著他的聲音,沒什麽太多情緒的感覺,好半天她才開口說話:“出去幹嘛?”


    電話那頭打火機啪塔一聲,靳辭宴好像在外麵,耳邊風聲有些大,呼呼的。


    幾秒後,他說:“想見你。”


    這大概是兩人在一起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說這種話,直白到虞荔心跳漏了一拍,頓了好幾秒才嗯了聲。


    兩人是在北門外的公交站台見的麵,這會兒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大街上還有不少人,虞荔出門前特意拿了個口罩,又戴了頂鴨舌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快走到公交站台時虞荔看到靳辭宴就站在站牌那,指尖夾根煙,煙霧徐徐上升,被風一吹,到處飄。


    站台廣告牌的燈光照著他,他側著站在那,下顎骨線條流暢清晰,鼻梁也挺。


    剛好這時有一輛公交車到站,三兩人從後門下車,其中有一個年紀較輕的女生,穿著某高校校服,跨一步到台階上,看到靳辭宴後忍不住從口袋裏掏手機出來。


    虞荔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個女生問靳辭宴要聯係方式,靳辭宴輕抬眼皮看一眼,隨後說了句什麽不清楚,隻知道說完後那女生就掃興的走了。


    虞荔怕附近的人認出自己,等到周圍人都走開了她才過去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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