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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好像看出餘娜娜的心思,笑了說:“怎麽了,掌櫃?在想什麽?怕老夫弄髒了你們的酒樓?還是怕老夫不付帳?”


    “老人家,哪有的事?老人家,請到房間休息。你是本酒樓的常客,今晚免費老人家住宿,不收錢。”餘娜娜嫣然一笑說。


    “掌櫃,老夫是不惡霸,不會白吃白住的。”那老人家笑了說。


    “我知道老人家很關心我們這些孤兒,我們也感謝老人家的關心,所以免費讓老人家住宿吧。老人家住在這裏要像住在家一樣就行,不要有什麽顧忌。”餘娜娜微笑說。


    “這樣我不敢住宿,還是到外麵以天為房,地為床吧。那樣才自由自在。”那老人家說。


    “老人家還是嫌棄我們的酒樓了吧。”餘娜娜說。


    “那老夫可住下了,你們不怕老夫髒嗎?”老人家說。


    “老人家哪髒了?就是老人家髒,晚輩也不嫌棄。人,有誰不老,嫌棄老人的人還是人嗎?”餘娜娜說。


    那老人家笑了說:“真是個好孩子。”


    餘娜娜說:“我們姐妹從小就是孤兒,師父養大的。我們還希望有親人,有老人,有爺爺、奶奶多好呀。可是命苦,沒有呀。”


    那老人家開玩笑說:“那老夫就住下了,做你們的爺爺吧。這樣老夫也不愁沒酒喝了。”


    顧客們聽了都想:“掌櫃,千萬不要同意他,否則你可倒黴了。要是這個老頭真的賴著不走,你可無話可說了。又不好意思趕走他。”然而顧客們都看著餘娜娜,他們知道餘娜娜和妹妹們是喜歡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收養了十個無家可歸的少女。也許她們也要收養這個老頭了。老頭子又不知道是什麽來路。收養他也許會倒黴。但大家都怕老頭不講理,也不敢勸餘娜娜別理這個老頭。


    然而有個青年勸餘娜娜別理這個老頭了。餘娜娜笑了笑,對老人家說:“老人家,請去休息吧。”


    那青年人說:“掌櫃。你要小心呀。”


    “謝謝這位哥哥的提醒,誰家都有老人,隻可惜我幾個姐妹中,隻有師父老人家外就沒有過關心我們的親人了。他是老人家。不管如何也要關心他。不管他有家沒家,都要關心他。敬老愛幼是做人的基本。”餘娜娜說,“老人家,請了。”


    “你還沒有叫我爺爺,老夫不去。”那老人家說。


    顧客們都笑了。說這老頭真是得寸進尺,還要掌櫃認他做爺爺,一定是個賴皮的老頭,都勸餘娜娜不要理他,到時他真的賴著不走,怎麽辦?


    餘娜娜看了大家嫣然一笑,對老人家說:“爺爺,請到樓上房間休息。”


    “那就是我的好孫女。”那老人家笑哈哈地說。


    餘娜娜笑眯眯地向老人招手,請他上樓去休息。老人坐著不想動,問餘娜娜:“你叫什麽名字?”


    “餘娜娜。酒樓裏的大姐。”餘娜娜含笑說。


    “哦,你姓餘。那麽,你知道有一個叫做餘敬祖的男人嗎?”那老人家看著餘娜娜問。


    餘娜娜聽了心裏大驚地看著老人家,石孤等姐妹都驚訝地看了老人家。因為餘娜娜記得她的父親也叫餘敬祖,難道還有和她父親同名同姓的人嗎?這位老人家認識餘娜娜的父親。


    餘娜娜問:“爺爺,你如何知道有個人叫餘敬祖?你認識他嗎?”


    “認識。”老人家說。


    “他還好嗎?”餘娜娜含淚問。


    “他很好。你認識他嗎?”老人家說。


    “我娘告訴我,我父親名字也叫餘敬祖。”餘娜娜含淚說。


    “那你娘現在還好嗎?你為什麽不回家找你父親餘敬祖?”那老人家急問。


    “我娘還沒有告訴我,我家在哪裏。所以我無法回家。”餘娜娜說。


    “你娘是個好的女人,她那麽善良,她為什麽不告訴你家在哪呢?她改嫁了嗎?”那老人家問。


    餘娜娜哭泣說:“我娘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我家在哪裏。她就永遠離我而去,離開了人間,從此再也不回來了。”


    “我可憐的孩子!”老人家傷心地說了一聲,也隻是默默無語的看著哭泣地餘娜娜片刻。然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你娘有沒有告訴你,你有個爺爺名叫餘家寶?”


    餘娜娜聽了高興地說:“對!我娘也告訴我爺爺的名字。”


    “那你說說你和你娘離家時的情況,讓爺爺聽聽。”老人家說。好像沒有酒醉,很清醒的樣子,聽到餘娜娜的家事後十分同情她。


    餘娜娜點點頭說。在一次水災中,她要被水衝走,她母親為了救她撲到水中也同時被衝走了。母親抱著隻有四歲的她,把她緊緊的抱在懷抱任憑洪水如何翻滾也不鬆手。最後被水衝到了一處荒地,被她的師父見了,救了她母女,母親醒來隻告訴她,她爺爺叫餘家寶,父親叫餘敬祖,別的什麽也說不出來了,就離她而去了。師父幫安葬了她的母親。她想回家,也不知道家在哪裏,從此就和師父在一起生活。


    姐妹們都流淚著。顧客們聽了也傷心,歎氣:“可憐呀!”


    “你也認識我爺爺吧?我爺爺身體還健康吧?”餘娜娜含淚問。


    “你爺爺現在健康,很健康。那次大水災,你爺爺不在家。三天後,你爺爺才回家,知道你母女被水衝走了,你爹沿河去尋找,也找不見。你爺爺傷心了幾天不想吃喝。”老人家說。


    餘娜娜哭了起來。老人家說:“好孩子,別哭了,你一哭,我也傷心起來。你先照顧顧客,到晚上我詳細地告訴你,你爺爺家人的情況。你放心吧,你的家人都很好。”


    “爺爺,請跟我去樓上休息。休息好了,我們再聊聊。謝謝爺爺給我帶來家人的平安。”餘娜娜說,吩咐妹妹們照顧顧客,領著老人家去休息。她親自取一盆熱水來給老人家洗腳。從這位爺爺知道家人後,她多麽高興。她從小就十分想家,隻是不知道家在哪裏。後來她想,不用想了,今生今世已經無法和家人團圓了。也永遠不能認識父親和哥哥、爺爺等親人了。那次的洪水衝散了她的家人,也送走了她的母親,隻能和師父、師妹們相依為命。


    她默默地走下樓來,妹妹們都恭喜她。有一個顧客說,那老頭的話會不會是假的,奸詐的人,為了巴結你,就調查了你的背景,把你了解得一清二楚。


    這時,有好多人讚成那人的話。說,掌櫃和姑娘們都善良,千萬小心上了壞人的當。


    童珍珍等姐妹聽了也擔心。餘娜娜隻是默默無語,她不相信那老頭是在欺騙她,她不懷疑老頭是壞人。她想家,非常想家,她想馬上能回家看看爺爺、父親等親人。這麽多年來,她都想念家人。四歲就和家人分散了,她記不起爺爺、父親的模樣了。她記得,她還有個哥哥叫小傑。還有奶奶。隻是都記不起他們的樣子了。這位爺爺會欺騙她嗎?欺騙她要什麽呢?她什麽也沒有,家人都不知道在哪裏?欺騙做他的孫女?她記得這位老人家可能有一個多月了,三天兩天跑來酒樓喝酒。他是酒樓裏最常來的客人。每次他都叫餘娜娜去結賬,別人去。他就不結賬。隻有餘娜娜不在酒樓時,他才肯與其他人結賬。餘娜娜等姐妹們都感到好奇。每次他來了,餘娜娜總是熱情地去和他打個招呼。


    有一次,老人家叫:“掌櫃的過來結賬。”


    餘娜娜過去笑眯眯地說:“老人家,這餐是我請您的。不用付錢了。”


    “你請我?”老人家問。


    “嗯。”餘娜娜點點頭說。


    “為什麽?你是欺負我老人家沒有銀子付賬?”老人家說。


    顧客們聽了都驚訝地看著老人家。


    有一個顧客說:“老人家好糊塗,請你喝酒。反說欺負你。不給你飯吃是愛你嗎?”


    “你小娃娃懂得什麽?老夫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吃過白食。這不是欺負我吃白食嗎?”老人家對那個青年顧客說。


    “你真是老糊塗,人家是請你吃。如何是吃白食呢?又不是你強吃不付錢。”那青年人說。


    “她不給我付賬,難道不是說我是吃霸王餐嗎?”那老人家說。


    酒樓裏的人都笑了。那青年人說:“老人家,我不知如何說了你才會明白?我無語了。”


    “我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當然無語了。”老人家說。


    那青年人默默無語,心想:“老糊塗還說自己有理。”


    老人家看了那個青年人笑了,說:“你心裏還在罵老人家糊塗吧。”


    那青年人不說話。那老人對餘娜娜說:“掌櫃,你很富有吧?”


    “老人家,我這酒樓隻能養命,並沒有富有之說。現在我有二十個妹妹,我們姐妹二十一人就靠著這個酒樓吃飯了。”餘娜娜說。


    “那你父母家人很有錢吧?”老人家說。


    “我也不知道我家人在哪裏?這裏就是我的家。”餘娜娜說。


    “你的老家在哪呢?”老人家問。


    “不知道,我從小就和家人分散,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裏?”餘娜娜傷心說。


    “那你為什麽不給我老人家付錢?我老人家雖然沒有錢,也從來不欺負寡婦孤兒,你不收錢,這不是陷我成為欺負寡婦孤兒不仁不義之人嗎?結賬,你不結賬,今天我就賴著不走。”老人家說。


    餘娜娜等人聽了都很感動,許多人都讚美那老人家是前輩的模範。餘娜娜和妹妹們對這老人家都十分尊敬。


    現在有人說,這位老人家可能是江湖騙子,餘娜娜如何相信呢?


    到了晚上,餘娜娜和妹妹們吃飯了,就去請那位老人家來一起吃。那老人家說:“你們聽說過江湖有個人外號是‘江湖怪俠’嗎?”


    “我們的師父對我姐妹說過,但她說,她也不認識這個人。”餘娜娜說。


    “那麽,我給你們講個故事,講完了我們再吃飯如何?”那老人家說。


    “好吧,爺爺。你說吧,我們姐妹聽你講。”餘娜娜說。


    “在縣城郊外有一個村莊叫做圓家莊,莊上有一個叫做餘家寶是來上門的。”老人家說。


    “餘家寶?是我爺爺嗎?”餘娜娜問。


    大家都驚喜地看著老人家。老人家說:“別插嘴,聽我把故事說完了就明白了。”


    大家隻得默默點頭。老人家繼續對她們說:


    餘家寶從小就喜歡到處訪師學武。


    有一次。他看到一個仆人被主人毒打就救了那個仆人,把那仆人送到家,看上了那個仆人的女兒,兩人都一見鍾情。那仆人看出了餘家寶和他的女兒相愛了,就問餘家寶:“恩人喜歡我家的小女嗎?我隻有一個女兒。”


    餘家寶說喜歡。那人問:“隻可惜我隻有一個女兒。恩人能到我家來嗎?”餘家寶點頭。於是就到那家上門了。後來餘家寶的嶽父因為內傷太重,無法治療就死了。餘家寶就在這裏成家立業了。他生有三個孩子,長女叫餘敬愛,長子叫餘敬祖,二兒子叫餘敬宗。他的兒女都結婚後,他又開始遊山玩水,並獲得了“江湖怪俠”的美稱。有一次他回家,一進家,他老婆哭泣告訴他,村莊裏的人告訴餘敬祖。大媳婦和小娜被洪水衝走了。餘敬祖和餘敬宗兩兄弟正在沿江去尋找。餘家寶聽了馬上出去,沿江去找,見人就打聽。也沒有人告訴他發現兩個母女的屍體。他很悲傷,因為他的長媳婦是天下最好的媳婦。他於是呆在家裏好多年不再出去。這幾年他又出去遊山玩水。但江湖上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姓名。前兩個月他在北方聽到有人說到美女客棧的事。後來又開了逍遙酒樓,她們都是孤兒,而且行得端走得正的好女兒,為首的姓餘,二十歲左右。餘家寶想:“如果我家的小娜還活的話,今年也是二十歲,會不會是我家的小娜呢?會不會是我的好孫女呢?”於是就回家了。三天兩天就來酒樓喝酒。想了解餘娜娜到底是不是他的孫女。


    姐妹們聽了都驚喜地看著老人家,不話說。餘娜娜流淚說:“爺爺,這麽說,您就是我爺爺了?”於是也說了她的經曆。


    這位老人家就是餘家寶。他問餘娜娜:“我的好孫女,果然是我的孫女。你娘安葬在哪裏?明天我回家了叫你爹、你哥等人一起去看看。你哥結婚了。還記得你哥嗎?他的名字你記得嗎?是不是忘記了?”


    “我哥叫餘小傑是嗎?”餘娜娜含淚說。


    餘家寶點點頭。姐妹們都為餘娜娜高興,恭喜她終於找到了家人。明天姐妹們和她一起去她家看看她的奶奶、父親等親人。餘娜娜說:“三師妹、四師妹和五師妹陪同我去就好了,其他的妹妹們,你們看著酒樓。以後再一起去吧。”


    大家都同意餘娜娜的安排。


    第二天,餘娜娜帶著童珍珍、文玉柳、石孤跟著爺爺餘家寶回家。餘娜娜的奶奶抱著餘娜娜痛哭。餘娜娜也哭了。童珍珍、文玉柳、石孤也跟著流淚。


    餘家寶看著她們說:“我們合家團圓,不要哭了。應該高興應該笑。”


    她們也都擦幹眼淚,說了離別的事。餘娜娜說,她從小和家人失散就很想家,不知道家在哪裏,不知道去哪找家。每當看到別人全家到酒樓吃喝,看著他們歡笑,自己又想有家人的人多麽幸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心裏又悲傷起來。家是人類最幸福的歸宿,無家可歸就是人生最大的不幸。


    忽然,有人在門外喊:“師父在家嗎?師父在家嗎?有人在家嗎?”


    “在。誰呀?是追春孩子嗎?進來吧。”餘娜娜的奶奶問。


    “是我,奶奶。”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餘娜娜等看過去,人已經到了她們的前麵了。餘娜娜驚訝地說:“是你?”


    “是你?”那人也驚訝地問,“來這裏幹嘛?”


    “這是我的家。”餘娜娜含笑說,“你說,我是來家幹嘛?”


    “你家?”他想說,聽說你沒爹沒娘,這裏是你的家?但他不敢說出口中,怕得罪了人家。可能江湖上也沒有人知道餘娜娜的身份,她本來是有家,裝著沒有家。


    “追春哥不相信?”餘娜娜笑眯眯地說。來人就是馬追春。


    馬追春笑了說:“如何不相信?隻是感到意外的驚喜吧。”


    “你們相識?”老奶奶問。


    “是,奶奶。他到過我酒樓吃過飯,所以認識。”餘娜娜說。


    “那以後我就叫你師妹了。”馬追春對餘娜娜含笑說。


    餘娜娜笑眯眯地看著馬追春,然後問她的奶奶:“奶奶,我想聽追春哥的故事。”


    馬追春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餘娜娜等人:


    小時候,十歲的馬追春有一次和母親到外婆家,他的外婆家離圓家莊不遠。母親帶他到知民縣城逛街,他忽然在人群中找不到了母親。他於是到處找,找呀,找呀。從中午找到天黑,也找不到母親,他急得哭了,還是邊哭邊找。他走也累了,哭也累了,就坐在別人的房簷下。由於太累了就慢慢地睡著了。


    第二天天亮,他又開始尋找母親。他餓了,看著別人吃喝也不敢去問飯吃。他還是繼續找母親,又走到了下午,又累又餓,走到一家酒店門口,隻是呆呆地看著人家吃飯。


    好久,有一個人在他背後說:“孩子,是不是餓了?”他回頭看著是一位叔叔。他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那位叔叔。那位叔叔蹲下來問他:“孩子,怎麽了?你爹娘呢?”


    “我娘不見了?我昨天就找她,找到現在也找不見。”馬追春告訴了那位叔叔。


    那叔叔聽了大驚:“你家在哪裏?叔叔送你回家。”


    “我家在馬莊。”馬追春說。


    “馬莊?”那叔叔摸了自己的頭,想了想,也不知道馬莊在哪裏。然而他說:“孩子,餓了吧,先去吃飯,叔叔再想辦法送你回家。”


    他就和那位叔叔到酒店裏去吃飯,他吃飽了。那位叔叔就問他,為什麽找不到母親。他告訴那位叔叔,他和母親來逛街,就找不到母親了。那叔叔問他,他家離這裏遠嗎?他說,好遠好遠。那位叔叔說:“孩子,你就先到我家去過夜吧。明天我們再來找你娘。”


    他就和那位叔叔到了叔叔家。第二天,那位叔叔又帶著他到縣城尋找他母親,連續找了三天,也找不到母親。


    那位叔叔說:“你娘可能回家了。你就在叔叔家先住了。等到叔叔幫你找到母親後,你再回家吧。叔叔也不知道馬莊在哪裏。我們這裏附近都沒有馬莊。”


    他隻得在這裏居住了。叔叔同時教他武功。叔叔告訴他,叔叔名叫餘敬祖。他於是就拜叔叔為師,學武藝。他的師弟餘小傑比他小三歲。他在和師父學了兩年多,有一天下午,他和師弟餘小傑正在練功。師父進來說:“馬追春,你看誰來了?”


    他看著師父,隻見師父的後麵走著一個老人,他看了老人含笑走向他,忽然想起他是誰,高興地跳了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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