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自然是經過郭槐的加工,事實上劉後知道既醉的事之後反而很高興,想著從既醉這邊下手,先把趙禎貪戀美色的名聲坐實再說,到時候人進了宮,是交給公主出氣,還是揉圓搓扁,不都是她這個做太後的說了算?


    既醉朝食是吃不下去了,她捂著鼻子悶悶地道:“快把他拉走。”


    小丫鬟們哪裏敢去拉宮裏來的公公,倒是郭槐怒上心頭,不止不走,還上前了幾步,準備說什麽,既醉屏住了呼吸,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抄起桌上最大的一隻湯碗,朝著郭槐的頭砸了過去。


    那隻湯碗裏盛放的是雞湯,連帶著一隻既醉都沒下嘴的整雞,湯碗很大很重,郭槐挨了一下子後終於乖了,整個人向後仰躺下去,既醉從他身上跨了過去,直到離開用朝食的隔花廳,她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小丫鬟們都嚇得戰戰兢兢,既醉倒是不怕,讓人把昏迷的郭槐捆起來,跟著郭槐來的還有兩個小內侍,正在門房那兒喝茶,既醉在府裏轉悠了一圈,忽然有些生氣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頭子。


    趙禎每次出宮來找她倒是順當,她想找趙禎,偏是半個法子都沒有。


    不遠處的樹上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既醉抬起頭,樹高枝葉茂盛,落下的樹影都大得遮蓋了半個院子,她還沒注意到樹上落了個人,那人坐在一叢茂盛樹杈上,穿著華麗衣袍,手裏握著酒瓶,臉上泛著酒紅,竟是個十分惹眼的俊美少年。


    既醉問他,“你在我家樹上做什麽?”


    少年不答這個問題,隻是道:“皇帝很喜歡你嗎?我看他的妃子都關在宮裏,我來了一個月,都沒看他去一趟,倒是經常跑出宮來和你相會。”


    既醉又問他,“你見過宮裏的妃子?她們長什麽樣子,有沒有我漂亮?”


    少年喝了一口酒,俊美容顏上露出幾分譏嘲,目光卻是在既醉臉上轉了一圈,淡淡道:“他有十來個,大概是十來個有名分的妃子吧,最漂亮的是龐妃,最普通的是皇後,都比你差得遠。”


    既醉嘴角彎了彎,語氣也溫柔了幾分,說道:“你既然能進宮去,能不能幫我給他帶個信?”


    “你似乎誤會了,”少年冷笑一聲,“我可不是公子王孫,我是夜裏飛進皇宮的大盜,你還要我替你帶信嗎?”


    既醉眉眼彎彎,抬著頭的樣子不似三十來歲的美婦人,反倒有些清澈的少女靈動,“要!你告訴他,下了朝立刻過來,不然我就要死了。”


    少年冷漠道:“白日入宮禁,你是要我死?”


    既醉笑眼帶媚,柔聲說道:“你不想幫我的話,剛才就不會出聲了,快去吧,他要是讓人抓你,你就說是我弟弟。”


    少年把酒瓶裏最後一口酒喝完,華服一掠而過,宛若飛鳥滑向雲端。


    既醉收回視線,見幾個小丫鬟還在慌張,笑道:“別害怕,他是朝著皇宮的方向去的。”


    有個平時替既醉梳頭的小丫鬟緊張地說道:“娘子,可是官家真的會來嗎?那是太後的人啊!”


    既醉想了想,說道:“他要是不來的話,你說我跟著那個大盜走怎麽樣?”


    小丫鬟們都呆住了,仿佛不敢相信這話是既醉說出來的。


    既醉摸了摸並不存在的良心,砸吧了一下狐狸嘴,可是大盜弟弟真的好可愛哦。


    讓既醉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遺憾的是,趙禎得到報信之後壓根沒有多問一句,就迅速地趕了過來,他甚至還穿著上朝時的龍袍,急匆匆趕來的清俊青年一身龍袍耀目,冠帶飛揚,朝著她大步而來,仿佛眼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既醉頓時收起了那點狐狸腸子,整個狐狸都像是泡在湯裏飄乎乎的,很有一點虛榮滿足感。


    被帝王男色驚豔過後,既醉收斂了一下快樂的心情,抿起嘴巴,幾個小丫鬟先前已經把郭槐抬到了院子裏,既醉抬腳踢了踢郭槐,委委屈屈地看著趙禎,眼睛裏都帶上了淚光。


    “陛下平日來找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今日拿下這個無禮之徒,妾才發覺竟然求助無門!可以想見,日後陛下拋棄了妾,妾就是哭瞎了眼也再尋不見陛下的!”


    她說著,倒是真覺得委屈起來,又踢了一腳郭槐。


    趙禎被她哭得慌亂,連忙上前握住了既醉的手,“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剛才有個江湖人來報信,我立刻就來了!這郭槐是母後身邊的太監,他怎敢對你無禮……”


    既醉哭得更大聲了,氣得都蹦跳起來,“他進來就罵我,還對著我撒尿了!”


    趙禎大驚失色,看向幾個丫鬟,丫鬟又不是宮侍,還都是一群沒嫁人的小姑娘,隻是和既醉一起聞見了郭槐身上的尿騷氣,這會兒紛紛點頭,又急又怕地應聲。


    “是啊,這個公公確實撒尿了。”


    “他身上這會兒還騷著,他對夫人很是無禮,夫人是為了自保才砸他的!”


    “對對,夫人都說不要靠近了,他還要走過來,可嚇人了。”


    “他還罵夫人不守婦道!”


    趙禎驚怒交加,郭槐在他麵前隻是一個低微老奴,雖然有小妃嬪抱怨過郭槐跋扈,但他也沒有多想,不料今日這老奴竟然敢欺辱他的愛妃!


    趙禎深吸一口氣,探手向後,身後的護衛展昭略微猶豫,還是將佩劍拔出,雙手遞上。


    趙禎提劍上前,先是一腳把郭槐踹得正麵朝上,見他果然脛衣潮濕,更是怒不可遏,隨後巨闕劍落,直接將這老奴一劍穿心。


    第8章 天子貴妃(8)


    郭槐死得無足輕重。


    趙禎眼裏隻有哭得可憐的既醉,他萬般憐愛地把人抱在懷裏,安慰了好半天,連兩個孩子都關心了一會兒,要不是年紀對不上,還真有幾分慈父感。


    展昭昨日宮裏當值,按理是要到下了早朝才能輪班,趙禎剛接到消息就匆忙出宮,身為禦前帶刀護衛,展昭當然得跟去,隻是他事前並不知道官家急忙離宮是為了養在宮外的美人,還是內侍膽敢調戲天子愛妾這樣的私隱,饒是展昭曆經江湖滄桑,也見慣官場齷齪,這會兒還是有些尷尬。


    大部分人哭起來都是不好看的,梨花帶雨多半是半表演性質,既醉哭起來是狐狸的那種嚶嚶聲,整個人抽抽噎噎著,一看就是受了極大委屈,都不在意自己哭得好不好看,反正就是委屈得很。


    趙禎又是心疼又是心軟,他時常遇到宮妃哭泣,哪個宮妃有了對他哭訴的機會能把自己哭成這樣的?本是揪著自己衣領哭的,把龍袍都哭得濕透,用他衣裳擦臉,還要怪紋繡擦得臉疼,又錘他胸口幾下。


    這對女人來說未免矯揉造作,對男人剛剛好,別提是趙禎這樣溫香軟玉抱滿懷的男人,就算是跟著他來的禁軍護衛,也都覺得臉熱,展昭更是一早別過了頭,仔細觀察天上有沒有刺客。


    哄了許久,既醉才不哭了,隻是鼻子紅紅,嘴巴紅紅,先前化的妝容也都胡亂得很,粉黛都混成了一團,趙禎見了,忍不住笑,“這啼妝別具一格。”


    既醉抽噎了幾聲,就要從趙禎懷裏掙脫出來,趙禎忙道:“好了好了,不說了。郭槐賊子慣會蠱惑母後,待會兒朕把他屍首帶回去讓母後看,否則恐怕母後不信,等母後看過,定把這賊子屍身處以淩遲,替娘子出氣。”


    既醉哭著,又有些好奇地問,“什麽是淩遲?”


    趙禎啞然,一時不好向既醉解釋這種血腥的刑罰,倒是展昭若有所思,今日官家在早朝時提出來的淩遲刑罰,第一刀竟然是要用在內侍身上嗎?


    趙禎沒有糊弄既醉,隻是試探性地說了些鞭屍分屍之類的話,見既醉臉上隻有好奇沒有驚懼,才鬆了一口氣,把淩遲之刑講解給既醉聽。


    淩遲之刑雖然早有記載,卻是從未入過朝廷處罰犯人的常刑,趙禎少時讀書便對這種將人百千刀活剮的私刑有些獵奇的印象深刻,那時從未想過有用上的一天,直到這些日子聽聞了各地人祭之事,昨日從既醉這兒得了靈感,考慮了很久,今天早朝時便對文武百官提出了此事。


    將活人殺死用於祭拜鬼神,此等暴行各地屢禁不止,量刑太輕,代價太低。趙禎決定新立法案,舉凡行人祭者,自主事者以下全部處淩遲酷刑,也就是俗稱的活剮,分別以十刀剮死,百刀剮死,千刀剮死,為刑罰輕重,以暴行製止暴行,此為趙禎對百姓的“仁”。


    當時早朝上一片寂靜無聲,連包拯這個一貫主張重刑的人都久久不言。


    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指的就是官府處刑以斬首為極刑,就像前些日子斬首的陳世美,雖然死前遭遇了極大的震驚和惶恐,叫嚷得聲嘶力竭,可刀子落下,眼睛一閉,人也就沒了。所謂淩遲便是千刀萬剮,這令單純的死刑本身附加了極大的痛苦,也遠比斬首示眾更具威懾性。


    既醉聽著,不時點點頭,但想了想,還是說道:“陛下既然想用淩遲來震懾人祭之事,就不要用在其他的事上,否則後世濫用酷刑,豈不是要把陛下的名聲帶累了。”


    趙禎很是遺憾,又覺得娘子貼心為他考慮,有些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決定事後把郭槐燒掉,骨灰揚掉,也就罷了。


    今日的事給趙禎提了個醒,他給既醉留了一塊可以直入宮禁的令牌,令牌可以通過巡邏的禁軍守衛送到他麵前,有話可以帶給他,下次再遇到事情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求助無門,既醉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趙禎詢問那個替她帶話的大盜少年,不由有些納悶,趙禎完全不在意這個?


    趙禎確實沒注意到,他隻見到一道極快的殘影,報信的是一塊寫了字的飛蝗石,也就是江湖人用來偷襲砸人的暗器,沒有親眼見到那少年不輸與展昭的俊美容顏,又被既醉哭得亂了心神,壓根想不起來這事了。他倒是還記得展昭,不過展昭非常懂事,全程安靜,想來娘子並沒有注意他。


    兩人各懷心思,既醉頂著個花狐狸臉一直送趙禎到門口,先前躲在門房裏的兩個小內侍不得不抬著郭槐的屍體跟上,三人來時耀武揚威,走得淒淒慘慘。


    既醉哪裏能不注意到展昭那等驚豔俊容,她靠在趙禎懷裏哭的時候就用餘光打量展昭許久了,隻是可惜她受傷太重,要靠著趙禎的龍氣過活,紅杏出牆這事一旦做了,沒有不透風的牆,為了一兩個優質的男人放棄一整片江山,她又不是傻狐狸。


    美男子嘛,看看就成了,夜裏蠟燭一吹,蹭著龍氣,那都一樣的。


    既醉悻悻地想著,擦了擦從嘴角流下的淚水,吩咐小丫鬟再去買一份八珍雞,要汴京白礬樓最好的廚子現做的,美食美色,總要吃上一樣。


    狐狸一向有吃不著葡萄便說葡萄酸的習俗,既醉仔細想想,覺得那個俊俏美男子肯定沒有趙禎有錢,不僅渾身龍氣可以滋養狐狸,還能用大宅子養著她,雇一群丫鬟仆婢侍候她,讓她天天想吃什麽吃什麽。


    巡邏一夜,隻啃了兩個包夫人自製麵餅的展昭忽然打了個寒顫。


    趙禎這一趟離宮並沒有避著人,他帶的禁軍護衛就不少了,加上一路禦道馳騁,該聽到風聲的人都聽到了,等到那邊趙禎回宮還帶上了一具屍體,更是讓不少有心人都在悄悄打聽細節。


    得知死的是郭槐,更是官家親自提劍所殺,宮內宮外頓時暗潮湧動起來,原先走過郭槐門路的官員惴惴不安,依附太後的官員們互相打聽,直到從禁軍那兒得到消息,說是郭槐奉太後旨意去接官家在宮外看中的美人進宮,卻犯了糊塗冒犯美人,被官家當場斬殺,都是麵麵相覷,數臉懵逼。


    一個太監,冒犯天子看中的美人?這是閻王今晚要宴客,抓個幸運太監去侍候?


    不提官員們信不信,反正劉後是一萬個不相信,她看著郭槐被抬上來的屍體,整個人怒火滔天,郭槐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太監,從她進宮時就跟著她,大半輩子侍候過來了,她最信任的人就是郭槐,雖然主仆有別,但關係親近不亞於家人。


    而且郭槐今年也快六十的人了,還會犯這樣的錯誤?分明是趙禎翅膀硬了,要借郭槐之死來敲打她!


    趙禎全然不知道劉後的心思,他滿以為自己處置得有理有據,見母後氣得臉都歪了,還十分孝順地上前給母後拍背,柔聲寬慰。


    “母後是良善之人,豈會知道這等惡毒小人的肚腸,其實秦娘也是知書達理的婦人,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還勸解朕,讓朕不要濫用酷刑,她的性子應當合母後的脾氣,隻是昭陽那邊,她一貫張揚跋扈……唉,隻能委屈秦娘,過段時日再讓母後見她吧。”


    劉後見趙禎還敢說她唯一的女兒,更是氣得頭痛欲裂,偏偏這時一股劇烈的嘔吐感上湧,堵得她心口都痛了起來。


    “那個賤人……”劉後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一把握住趙禎的手,咬牙切齒地說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可恨!”


    趙禎連忙騰出另外一隻手,繼續給劉後拍背,口中還安撫道:“朕知道,母後莫氣,莫氣,朕也知道這郭槐老賊實在可恨,母後千萬別為這等人生氣,朕這就讓人去把他燒成飛灰……啊!母後!”


    劉後半途都不知道趙禎在說什麽了,她氣得幹嘔了好幾下,忽然整個人一軟,向後倒在了趙禎懷裏,手還抽搐了幾下。


    趙禎頓時慌了神,急忙把人扶住,口中喝道:“快去傳太醫!”


    他六神無主,看著癱軟的母後更是急得不行,急忙孝順地把劉後抱到了內殿的床上,中途還差點被門檻絆倒,磕磕絆絆把人放在床上,放得並不平整,因為被褥都是疊好的,趙禎把人放好之後才發現劉後身下壓著被褥,又連忙把被褥抽出來。


    太醫來得很快,路上不斷詢問內侍情況,得知平日裏教導過一些急救知識的郭公公死了,目前照顧太後的是官家,整個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太醫眼前一黑,等到了地方,太醫看了看床上麵如金紙的太後,和正在把被褥往太後身上蓋的官家,忽然深吸一口氣。


    中風病人,犯病之初就不能去動她了,偏偏什麽都不懂的官家一路顛簸,把人從大殿那麽遠的地方送到寢殿裏,這……他治不了,等死吧,告辭。


    第9章 天子貴妃(9)


    太醫姓方,從祖上就是太醫世家,先祖曾為唐皇治疾,江山改朝換代幾百年,醫者這樣的技術工種卻很難被更替。


    盡管已經從內侍敘述的症狀猜到太後多半是由氣怒引動的腦中風,方太醫還是走了一下把脈的流程,隨後金針紮下,基本上就有數了,人確實不太好了。


    劉後是貧家出身,年輕時清瘦,先帝去世後沒了管束,身材逐漸豐腴,醫學上就怕這種乍胖,五髒就如天平,一旦失衡就很危險,宋朝幾代國君都有類似的毛病,宮妃尚有幾分怕胖的顧忌,太後這樣尊貴的人自然沒人能約束,趙禎一路磕磕絆絆才把人送進內殿,也是因為劉後比較胖的緣故。


    方太醫下針時的為難趙禎也看在眼裏,他到底是仁善帝王,盡管內心充滿了自責和愧疚,還是安撫道:“方卿不必驚懼,太後病情如何,照實了說就是。”


    方太醫自然不敢照實說,倘若沒有陛下一片孝心把人送進內殿,也許這會兒還能救回來,隻好斟酌著說:“回稟官家,太後大病初愈,本就虛弱,又一時氣急攻心,中、中風了……”


    趙禎聞言,臉色都白了起來,他雖然因為朝政的事對母後有些意見,但仍舊是個孝順兒子,就連明年的國號都已經擬定,為“明道”二字,日月為明,有雙聖臨朝之意,便是默認了由母親繼續分享甚至把持他的帝王權柄。


    可母後怎麽就中風了呢!


    趙禎很是自責地道:“都怪朕,郭槐犯錯,朕悄悄把他殺了就是,他畢竟陪伴母後多年,乍聽聞他竟是那樣的人……唉,方卿,你實話告訴朕,母後她……”


    方太醫連忙道:“官家莫要擔憂,雖然……雖然可能落下後遺症,但精心照料著,也有二三年壽數,實際上太後上次重病,就已經掏空身子了。”


    趙禎聞言,心裏有了些許安慰,但還是不太好受。


    方太醫又寬慰了趙禎幾句,絕口不提趙禎的錯處,正說著,太醫院其他的太醫也都趕了過來,幾位醫者在內殿門外開了個小會,依次進入探脈,得到的結論和方太醫相差無幾。


    趙禎隻得歎息連連,送走其他太醫,留下方太醫和兩名醫女侍候太後,出了內殿,命人將郭槐的屍體帶下去燒成灰,撒到亂葬崗去。


    劉後中風一事頓時傳遍了後宮,郭皇後的後殿離得最近,其次是龐妃,這後妃二人幾乎是前後腳來探望,兩人衣裳素淨,臉上的妝容卻十分豔麗,後妃很少素顏見君,想來是更換妝容來不及,趙禎看得十分別扭,但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道:“母後的情況還不好,你們明日再來探望吧。”


    沒等龐妃說話,憋了一路的郭皇後就連珠串一樣劈裏啪啦地道:“陛下,聽聞太後是因為那個養在宮外的小賤人氣怒才中風的,傳出去了實在讓人笑話,不如趁早處理了,我在後宮裏都聽說了那個小賤人的事,還不知道外頭有多少人知道!”


    趙禎看著郭皇後描紅繪翠的臉,忽然想起之前既醉哭得粉黛一團的模樣,心裏隻覺得反感,他匪夷所思地道:“似你這等樣人,何以母儀天下?母後英明一世,難道就因為你相貌尋常了些,像個賢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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