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圍裙在廚房準備午飯的陳國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震驚到?了,不?過他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單位出了什?麽事,同事急著找他?


    於是?圍裙也顧不?上脫下,三步並作兩步走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他愣住了,敲門的人顯然也愣了愣。


    任嬌嬌從房間出來,打著哈欠問:“誰啊?”


    才問完,一聲?怒斥就從門口傳來:“任嬌嬌,枉我這麽信任你,你竟然瞞著我。”


    氣憤說出這話的正是?住在對?門的林麗,任嬌嬌被驚得哈欠打了一半,難受的不?行。


    倒不?是?怕,而是?這話太突然。


    她問林麗:“我瞞著你什?麽?”


    “你們夫妻早就知道了張強在外頭有女人。”林麗說著,淚如雨下,開始換風格哭訴:“我的命好苦啊,老公外頭有女人,公婆還偏幫他。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鄰居明明早早知道這事也瞞著我。”


    雖然詫異林麗怎麽突然知道了他們夫妻較早知道張強出軌這事,但也不?難才事誰告訴的。


    這翻話聽得任嬌嬌很不?高興,不?過再不?高興她還是?記得先走動陳國偉身邊。她害怕萬一林麗情緒激動有什?麽閃失,冤枉是?他推的。


    她像護犢子的母雞一樣,把?陳國偉護在身後?,才和林麗理論:“第一,就算我較早知道這個事,也沒哪條法律規定我必須要告訴你。第二,如果?你沒有一孕傻三年的話,應該記得我曾經提醒過你很多次。第三,我建議,如果?你還不?想?把?這事嚷的所有人都知道,最好還是?關起門來解決。”


    任嬌嬌和林麗理性討論,她卻不?講起理來,哭道:“我們好歹是?鄰居,你說話怎麽能那麽冷血。是?,現?在回過頭看,你確實?是?暗示過我。可我這個人這麽笨,你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訴我嗎?”


    “明明白?白?告訴你,然後?呢?”


    “然後?……然後?……”林麗突然答不?上來。


    任嬌嬌替她假設:“離婚?逼他和那女的分手回歸家庭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林麗說不?出話,哪怕知道張強幹了那樣的事,她始終都沒想?過離婚。


    “還是?那句話,這是?你們的你們的家務事,我理解你的悲憤,還是?希望你能克製一下,不?要將憤怒遷怒於別人。這事歸根到?底,是?張強對?不?起你,你有怨有恨衝著他去。至於我們之間所謂的鄰裏關係本?來就淡薄的很。你若覺得還想?處好鄰裏關係,見麵點頭問個好。若不?想?,哪怕擦身而過當彼此透明也是?可以的。”


    林麗眼淚又開始嘩啦啦往下掉:“嬌嬌,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自己都那樣慘了,她卻還說出那樣冷血的話。太讓人傷心了,做人怎麽能這樣子呢。


    “嗯,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想?不?到?也沒關係。你還大著肚子,為了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著想?,控製一下情緒,有什?麽事衝著張強去吧,我就不?請你進來慢慢發泄了。”任嬌嬌麵無表情說完,輕輕關上門,彷佛剛才不?過是?一場平常的交流。可陳國偉卻看到?,她關上門後?情緒激動的胸腔都上下抖動。


    他忙把?任嬌嬌摟入懷,輕拍了拍她後?背,努力?安撫:“不?要在意林麗的話,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其?實?一開始真的很同情她的,但到?後?麵卻越來越多的不?耐煩。”任嬌嬌再開口語氣有些哽咽,別看她對?著林麗說的那樣冷靜,其?實?還是?不?平靜的。她或許不?怎麽同情林麗,卻無法不?去共情這時代的女性。在末世的時候她就被很多老師說過太容易共情是?非常致命的弱點,會直接影響她的仕途。果?不?其?然,從學校畢業後?,哪怕上過很多次和喪屍鬥爭的戰場,她依舊還是?最底層的兵,哪怕她是?從高級警衛學校畢業的。


    她問陳國偉:“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可理喻?”


    明明對?著林麗說話理智到?近乎無情,對?著他卻又矯情到?想?哭。


    “怎麽會呢。”陳國偉笑:“你知道嗎,一開始我聽到?你說喜歡寫作,還很擔心你會在這條路上受挫,想?過到?時候要怎麽安慰你。”


    任嬌嬌啊了聲?,抬頭看向他:“原來你是?這麽想?我的。”


    “對?不?起,那是?我對?你不?了解。了解後?,我再沒那樣的擔憂。”陳國偉忍不?住對?她紅嘟嘟的小嘴啄了口,才往下說:“我的嬌嬌是?個感情非常充沛的人,肯定能寫出很多很多好故事的。”


    這……感情充沛應該有些言之過甚,她努了努嘴,自認可是?在喪屍世界摸爬滾打過的人,早練就了鐵石心腸。


    發生了林麗這個短暫的插曲,吃過午飯後?陳國偉還是?拉著任嬌嬌出門散心。哪怕不?去鎮上,附近走走也行。


    想?散散心的兩人怎麽都沒想?到?,才下到?院子,就被迎麵遇上的幾個大嬸叫停下來拉著不?斷問話。


    “李大娘說她中午撞見林麗在你們家門口鬧,是?不?是?啊?”


    “張工的兒子是?不?是?真在外頭找女人了?”


    “你們是?什?麽時候撞見張強和他外頭那個女人的?”


    “不?是?嬸子說你們,看到?他幹那種缺德事,是?應該直接告訴人家林麗的。”


    ……


    幾人七嘴八舌自問自答,根本?不?是?要從任嬌嬌和陳國偉這要答案的意思,最後?還是?任嬌嬌裝不?舒服,兩人才成功躲回家。


    一回到?家任嬌嬌就拍著胸口說:“太可怕了,大院裏的女人都不?容輕視,看來這幾天我還是?少點出門溜達。”


    “那不?是?得把?自己憋壞?”


    “怎麽會,我剛好可以靜下心來寫小說。”


    陳國偉問:“要動筆了?”


    任嬌嬌笑,笑得有些燦爛:“是?已經動筆了。”


    她人生的第一篇中篇小說創作開始了。


    接下來好幾天,任嬌嬌確實?沒再出門,躲在家裏專心創作,不?管外頭因為張強出軌的事鬧翻了天。


    這事之所會傳出去,除了那天林麗站在任嬌嬌家門口鬧的時候被李大娘聽了去,還有張大媽自己嘴巴不?嚴實?。這段時間家裏鬧的雞飛狗跳,她實?在憋不?住了,和關係比較好的幾個大媽傾訴。雖然耳提麵命讓她們別說出去,她們也當麵答應了,但轉頭卻在餐桌上當作談資和家人說了。


    反正都傳開了,林麗也不?用?苦忍了,終於可以在被人關心的時候,吧嗒吧嗒掉著眼淚訴說自己的委屈。


    而張強呢,在電話裏知道自己幹的醜事被家裏人傳了出去,氣的揚言不?再回家。他雖然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可後?來也確實?是?和錢小蘭斷了。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他不?能接受最親的家人卻在他回頭後?連臉麵都不?給他留。


    哦,還有一個人,這段時間也因為生病沒心情去關注這件大院十多年來鬧最大的事。


    這人就是?周麗絹,她從服務中心辭職後?,也許是?突然放鬆下來,莫名其?妙生病了。倒也不?是?什?麽厲害的症狀,就是?發燒。反反複複,退了又燒。沒辦法,她隻能去醫院看醫生。


    然後?呢,發現?那天在大院附近遇到?的那個瘸腿男竟然是?醫院的醫生。更離譜的是?,他一個中醫骨科醫生,竟然也湊過來關心她發熱頭痛的病症。


    說實?話,周麗卷很慌,她覺得發燒和傷了骨頭還是?很不?同的,可是?兩個醫生卻討論的煞有其?事,最後?得出結論,說她是?長期疲勞過度以至身體免疫力?低下導致的高燒不?退。


    主治醫生給她開了藥,那個被她幫助過的醫生卻把?她拉到?自己診室,叮囑她要如何提升自身免疫力?。


    病人對?著醫生,和學生對?著老師,有一種天生的敬畏。哪怕知道對?方是?中醫顧客醫生,周麗絹還是?不?敢有異,他說什?麽都點頭應下。


    出了診室,她特意看了眼那掛在門口的主治醫生牌匾,知道了他叫歐凡。


    ---


    回到?家的周麗絹依照醫囑吃藥,兩天後?燒就徹底退了。


    不?用?再跑醫院,這讓她鬆了口氣。不?知為何,經過這次看病之後?她挺怕再見到?那個歐凡醫生的。隻是?誰能想?到?,發燒好了卻又咳嗽了。剛開始她不?以為意,以為多喝水就能好,結果?越拖越嚴重?,幾天後?已經發展到?咳一整夜。


    周父周母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特別是?周母,她甚至非常後?悔沒早點同意女兒辭職。如果?早點不?幹那份工作,身體也不?至於給熬垮了。父母兩人都擔心不?已,周父甚至萌生了請假陪她去縣城大醫院檢查身體的想?法。


    這可真是?稀罕,要知道周父在衛星研究中心上班十幾年,從來沒動過請假的念頭,一心隻想?快點研發的衛星成功發射上太空。


    周麗絹不?想?父母擔心,隻得說自己會去鎮上醫院看醫生。


    她在心裏暗暗希望這次萬一又碰到?歐凡,他可以不?要那麽熱心。


    周麗絹去鎮上看病這日,任嬌嬌也恰好出門,兩人在公車上遇到?。


    坐在司機位置上的張鵬先看到?任嬌嬌上車,熱情打招呼:“嫂子,去郵局寄信順便買菜嗎?”


    因為這大半年來這樣的事做的太多,都被張鵬摸出規律了,任嬌嬌笑著點了點頭:“你今天上午的班?”


    “不?是?,我今天一整天的,王師傅他有事請假了。”


    “哦,辛苦啦。”後?麵有人要上車,任嬌嬌便不?和張鵬寒暄了,徑自走到?公車尾部靠窗的位置坐下。


    周麗絹比任嬌嬌早上車,坐在車尾的左側,兩人中間隔了一個過道和一個位置。


    不?算近,也不?算遠。


    今天要出鎮上的人並不?多,等?了約莫十分鍾,車子發動,向鎮上緩緩駛去。


    從家屬大院到?鎮上這段不?算短的路程,周麗絹一直咳嗽,任嬌嬌不?可能當作沒看到?。


    她看向周麗絹,問:“生病了?”


    這句帶了那麽點關心的問候算是?拉開了兩人不?鹹不?淡的聊天。


    “喉嚨有點不?舒服。”


    “冰糖燉雪梨對?緩解咳嗽還挺有效的,你可以試試。”


    “好,謝謝。”


    短暫沉默,周麗絹瞥了眼任嬌嬌拎在手裏的帆布袋,猜想?著她今天要去郵局寄的信應該就裝在袋子裏至於是?什?麽信,也不?難猜,怕是?寄給報社的投稿。


    已經很久沒在報紙上看到?過任嬌嬌發表的文章了,沒想?到?她還真的沒有放棄,這對?周麗絹觸動挺大的。


    任嬌嬌察覺到?周麗絹的視線,也低頭看了眼。


    這個帆布袋是?有次在逛街的時候無意看到?的,她覺得很實?用?,買了後?就一直用?,現?在看上去已經有些破舊了。她勾唇笑了笑,知道這個普通的袋子是?不?足以引起周麗絹的注意的。


    “你……咳咳……是?去郵局寄自己寫的文章嗎?”周麗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這麽久沒在江城日報看過任嬌嬌寫的文章,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什?麽。


    期待任嬌嬌放棄了?還是?期待任嬌嬌仍在堅持?


    “對?。”


    任嬌嬌答的坦蕩,這種不?藏著掖著的態度讓周麗絹嘴張了張又合上,那些些寄了也不?見得能刊登的話似乎有些難說出口。


    任嬌嬌猜出她所想?,笑道:“你是?不?是?又想?說後?來都沒在江城日報看過我的文章,寄也是?白?寄?”


    被猜出心思的周劉絹臉紅了,咳嗽的更厲害,不?過也讓她可以不?去回答任嬌嬌這個問題。


    任嬌嬌也不?急著為自己辯解,隻是?說:“我覺得在寫文章這件事情上,隻要我本?人不?覺得是?白?幹,那就是?有價值的。”


    其?實?這幾個月時間,她的稿費已經攢了兩百多塊了。當然稱不?上多,連陳堅給她的零花錢零頭都比不?上,但這筆錢卻在告訴她,她寫的東西是?有價值的。


    任嬌嬌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帶給周麗絹多大的觸動。


    到?了鎮上車站,兩人也沒互相道別,車子一停穩就下車各幹各的事。


    任嬌嬌先去郵局寄信,又去市場買了兩大袋菜,隻幹這些都用?了不?短的時間。


    巧合的是?,當她來到?車站準備坐車回家屬大院時又和看完病準備回家的周麗絹撞上了,更巧的是?,回程的車恰好也是?張鵬開的。


    還沒到?發車點,張鵬看任嬌嬌拎著那麽多東西,就先開了車門幫她把?東西拎上去。


    “嫂子,還是?坐車尾是?吧?”


    “對?。”


    “好嘞。”張鵬輕鬆把?兩袋子菜拎到?車位倒數第二排的位置放好。


    天有點熱,任嬌嬌問張鵬還有多久發車。


    得知還有二十分鍾,她尋了個樹蔭地下站著。


    周麗絹掃了眼四周,盡管有那麽點別扭,還是?朝任嬌嬌站著的地方走去,一走近她就先解釋:“咳咳……醫生讓我……咳咳……這段時間注意身體。”


    任嬌嬌看著渾身都透著別扭的周麗絹,笑了:“這地方好,曬不?到?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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