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見識紀戎歌的香閨。見識了之後,在這個漂亮的大大的房子裏,我傻了很久,一直在發呆。


    如何來形容這個房子的漂亮呢?我用盡我生平所學的最大功力來形容:這個房子漂亮的跟折楚一樣!


    突然之間,在小心靈受到震撼之後,我比麥樂還拜金,我對紀戎歌說,要是我將來能嫁到這樣的房子裏,我才不管房子主人是誰啦。


    在一邊的張誌創就笑,說,那你幹脆嫁給紀戎歌他爹好了,他爹的隨便一套房子都比這裏漂亮。


    麥樂這個拜金女更是樂瘋了,她說,哎呀,要是真這樣,莫春,你可就是紀戎歌他小媽了啊,多喜慶的事情啊!


    紀戎歌看了我一眼,純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悅,說,你是喜歡我的房子還是喜歡我的人啊!


    我笑得歡天喜地,不瞞你說,我兩個都喜歡!


    不瞞你說,我兩個都喜歡!


    說完這話的時候,我突然愣住了,這……算是表白嗎?表白:紀戎歌,我其實喜歡你。


    張誌創不屑的說,你是不是想說,我不看的話,你就一定要殺了我呢?說完,就得意的笑。


    我在他們中間很嚴肅的說,這是很嚴肅的場合,請你們倆自重!


    麥樂的上衣隻能褪到那隻和張誌創銬在一起的手上,張誌創很不屑的說,哎呀,脫衣服了?幹嘛把衣服脫到我手上?你是不是暗示我,可以回頭了?


    麥樂一生氣,一抬腿,踢了背對著他的張誌創一腳。


    然後,再聽裏麵傳出幾聲麥樂的尖叫後,一切平息了下來,隻有水流嘩啦啦衝在皮膚上的聲音。


    我皺皺眉頭,望著紀戎歌,說,我是不是將麥樂一個人留在裏麵,有些過份啊,她……她現在還沒穿衣服呢?我指了指自己手背上搭著的麥樂的裙子,對紀戎歌說。


    紀戎歌拉著我的手,將我拉到他的房間裏,純黑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邪氣的光。他笑,說,莫春啊,要是現在你不穿衣服在我身邊的話,我敢說,你肯定不樂意麥樂在我們眼前晃,對不對啊?


    我哼了一聲,說,屁!你也太自戀了吧!


    紀戎歌纖長的手指橫上下巴上,看著我,笑,眼睛碎光迷離,嘴角彎起了無比勾人的弧度,讓人一見就難以自拔,他說,莫春啊,心事被人說穿了別那麽激動好不好?我不介意你有這麽不純潔的思想的,相反,作為一個新世紀的男性,我非常鼓勵你這麽做,如果,你需要的話,我來幫你脫?說完,他就很小人得誌的笑。


    我的臉輕輕一紅,不想同她辯論這些,就眼睛直直的看著眼前,他的臥室。


    這應該是他的主臥房吧,海藍色的床單,天空一樣明淨,海水一樣浩蕩,突然之間,我想起了父親,我想很小的時候,讀過的作文中,總是將父親比作天空比作海。而現在,我的天空我的海,卻永遠不再屬於我。


    我和莫帆,就好像兩隻小鳥,飛在別人的天空裏。又像是兩隻小船,飄蕩在別人的海洋裏。永遠不會再有這個被稱作父親的男子出現,同我們的命運有所關聯。


    奶奶每天都抱著日曆數日子,數著他歸來的日子。


    可是,這個日子,卻是,遙遙無期。


    我還想,如果有一天,我和莫帆長大了,為了夢想,奔赴了不同的城市,那麽,陪在奶奶身邊的,隻有太子和貝勒了。


    隻有太子和貝勒陪著垂垂老矣的奶奶,等待著父親遙遙無期的歸期。


    我出神地想著這些令人難過的事情。紀戎歌走到我眼前,笑著問,你在盯著這張床想什麽呢?你這姑娘,除了盯著床,就不能看看別的嗎?你別表現的這些急切,我人誤會的,誤會了我就會衝動的。


    紀戎歌就笑,哎呀,比我還衝動了啊?哎呀,莫春,你終於原形畢露了!要不說,全天下隻有我這個男人敢要你做女朋友。要是別人的話,他們的心髒還真沒有這樣的承受能力的!說完,他就哈哈地笑。


    這時,我看了看他房間的衣櫃,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麥樂的裙子,就輕輕地走過去,打算找開衣櫃將麥樂的衣服給掛進去。


    這時,紀戎歌卻用手按住了我伸向衣櫃的手,他有些緊張的樣了,眼神閃爍,說,你,這是幹嘛啊?


    我白了他一眼,說,還能幹嘛?把麥樂的衣服掛進去吧!


    紀戎歌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的脖了上的那根紅絲線看,他說,一會兒把她的衣服掛到你的房間裏就是了。


    我說,我的脖子上長靈芝了嗎?你盯得這麽仔細?


    紀戎歌笑,不屑地看著我說,我沒看到你的脖子上長靈芝,隻是看見了一個好大的猴頭菇在上麵支棱著。


    渾蛋!


    他居然敢說我的腦袋就是猴頭菇!


    想到這裏,我就怒氣衝衝,抬手就去推他,誰知道他竟然絲毫不動,反倒是我,被反作用力一下子給彈回了衣櫃上,身體觸及衣櫃的那一刻,胸前掛著的那顆庇護了我很久的袖扣居然跳了出來,被那根紅線緊緊地係在我的胸口。


    一片銀亮。


    紀戎歌看著那顆袖扣的時候,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轉而,他笑,說,我還以為是白楚送你的定情之物呢!你這麽戀戀不舍地掛在胸口,原來,是這麽個東西啊!


    我斜了他一眼,嘴硬地說道,什麽叫做“還以為是白楚送的”,本來就是白楚送給我的定情之物!


    紀戎歌一把將我拉進他懷裏,嘴角一勾,輕輕低頭,眼睛凝視著我,笑,說,你故意在逗我生氣是吧?告訴你,我不生氣!說完,他就捏起那顆袖扣仔細地看。


    我眼睛一瞪,說,你再吵!我就比你還衝動了哈!


    但是,麥樂當時太衝動了,她完全忘記,要是張誌創被她踢倒的話,會是怎樣的後果——在麥樂那一腳踩下去之後,毫無防憊的張誌創果真被她一腳踩翻在地,張誌創一倒,已經脫盡了衣服的姚麥樂同學“呱唧”也倒在了他的身邊。


    張誌創翻身的時候,麥樂同學穩穩地落入他的懷裏。


    眼前的一切,活色生香。


    麥樂同學捂住胸口,頓時高分貝尖叫!她說,張誌創,我殺了你!說完,她就揮舞著小細胳膊衝張誌創擂去,胸前春光一覽無餘,張誌創目瞪口呆。


    我看著他們如此肉搏,感覺自己被麥樂同學和張誌創同學的激情表演給侮辱了,立刻尖叫不已。


    門外的紀戎歌一聽到洗手間裏有我鬼哭狼嚎的動靜,立刻衝了過來,不明就裏的他推門不開,立刻踹門。


    在他一腳踹進門的那一刻,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張誌創居然一個翻身,將身無寸縷的麥樂緊緊抱入懷裏,自己擋在前麵,將麥樂護在了身後,就好像是一個男人,全力以赴去保護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一樣。


    紀戎歌的腳力真大,居然這麽輕易地將門踹壞了。他看著神色各異的我們三個,再看我手上搭著麥樂的裙子,還有張誌創和麥樂的激情擁抱,他純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狹黠的光,說,不是吧?你們倆再等不及,也得把我們家莫春給放出來啊。


    說完,他大手一伸,一把就將我拎了出來,嘭一聲又把門關上,他說,他們倆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倆解決吧!你在裏麵得瑟什麽!電燈炮啊你!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裏麵傳來麥樂的慘叫,她說,於莫春,你這個背信棄義、背叛朋友的女人。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呃……我的大腦突然混亂了,一時之間,白楚的眉毛白楚的眼睛,紀戎歌的臉紀戎歌的唇,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在時空之中旋轉一樣,充滿了我整個腦袋。


    我有些淡淡的惆悵,思維突然變得三舅老爺的敏感起來。


    算了,就當我喜歡上了紀戎歌的美色喜歡上紀戎歌的車喜歡上紀戎歌的房子,才喜歡上紀戎歌這個人好了。


    我不介意做拜金女的。


    但是,我卻發現,紀戎歌居然因為這句話,而眉眼之間有了隱隱約約的欣喜之色,隻是隱藏在他淩厲的眉眼之中,很難發現。


    當天晚上,麥樂和張誌創隻能呆在一個房間裏同住。


    我跟紀戎歌說,不太好吧?麥樂這麽個小姑娘,會不會羊入虎口啊?


    紀戎歌的眼睛輕輕瞟了我一眼,嘴唇淡淡帶笑,說,依照我多年對張誌創的了解,這個男人還是很有定力的,你就不要腦袋裏總是七七八八那麽多假想了,好不好啊?


    其實,麥樂同學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和張誌創同居一室的這個現實,而是,她要如廁,她要洗澡,洗掉身上的那些汙血,以免傷口發炎。


    當我把這個建設性的問題擺在紀戎歌麵前時,紀戎歌隻說了一句話!他說,莫春,你絕對是個色狼!


    切。


    他肯定是想我不想正事,可是,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我說得太對了,因為,張誌創同學忍不住要如廁了。


    麥樂在一邊臉都白了!她考慮到現實的問題終於擺在了她和張誌創麵前!那就是男女大防這個問題!


    我看著紀戎歌,紀戎歌看著張誌創,張誌創看著麥樂,麥樂看著我。


    我們四個被這個問題給搞瘋了。


    最後,麥樂同學和張誌創同學在紀戎歌的監督下,終於成功如廁。麥樂背對著張誌創,聽著那她做夢都沒想到會聽到的聲音,她幾乎要崩潰了。


    出來之後,麥樂同學瘋狂的叫個不停!她指著張誌創的鼻子罵,說,讓你給我戴什麽手銬!你要是再想上廁所,姑奶奶絕對不會讓你去的!


    但是,姑奶奶麥樂同學忽視了一個問題,就是她需要洗澡,好好洗一洗身上的風塵。本來她是決意不洗的,最後還是張誌創比較得體,他說,我是君子,雖然你剛才很想偷看我籲籲,但是我絕對不會像你那麽小人,想偷看你洗澡!


    張誌創的話把麥樂刺激得抓狂,她後悔死自己為什麽那麽仁慈,會讓張誌創剛才行了方便。


    這兩個人舌戰結束後,麥樂就在我的幫助下,進了洗手間。


    張誌創背對著麥樂,我幫麥樂將衣服褪下,麥樂一直盯著張誌創,她說,你要是敢看,姑奶奶我就殺了你!在他拎我回客房睡覺時,我突然看到他臥室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摩天輪相片,我笑,說,你的作品?


    他冷哼,說,難道隻有你的白楚會畫畫,懂藝術!別人就不可以搞個攝影自娛自樂了嗎?


    我看了看他放在臥房裏的手提電腦,說,裏麵是不是有很多你的攝影啊?我想看看。其實,我是真的想看看,因為我看得出來,紀戎歌這個男子,應該是走過了很多地方的。


    紀戎歌看著我要對他的電腦下毒手,立刻將我扯出了他的臥房。他說,別想三想四了,趕緊回你的了,趕緊回你的房間睡覺去吧。你在我房間裏磨蹭,難道你有什麽不懷好意的想法?說完,他微微的笑,眉心之間有道輕痕,如霧如煙。


    我有些恍惚,但是想起他說的話,就撇撇嘴說,你放屁!


    然後,大搖大擺的就走了。突然,我想起紀戎歌曾經告訴我,說,自己養了一隻狗,就問他,你家的狗呢?


    紀戎歌依在牆角,窗外的風吹進,他的衣角輕飄,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說,莫春,你是不是很認真地記得我說的每句話啊?


    我心突然有些虛,但是還是故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屁啊!


    紀戎歌也不回嘴,隻是微微的笑,些許欣慰的表情,說,這些天我很忙,它被我媽媽帶回家了,你放心,你老公我將來會給你養一堆狗的,而且,保證不讓它們像你家的太子和貝勒一樣,變成九千歲。


    說完,他兀自一個人靠在牆邊得意的笑。


    我沒理他的胡言亂語,抱著麥樂的裙子向客房走去。


    我剛去到自己的客房時,麥樂已經濕漉漉的從洗手間出來了,她身上反套著張誌創的大襯衫,光著兩條腿,也不知道他們倆是怎樣從胳膊上套過去的。


    張誌創穿著小背心,一臉冷靜的表情,頭發有些微微的濕,頭發輕輕的貼在額頭上,後背濕了一大片,可能是因為麥樂洗澡的時候,他背對著造成的。


    麥樂看到我,手裏還拎著她的裙子,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說,莫春,你個死人,把我的裙子給我!


    張誌創大概已經受不了麥樂這高分貝的尖叫了,很冷靜也很認命地說,反正能看的我都看到了,這是大家心裏都清楚的事情了,你也不要再這麽折騰著避嫌了。


    估計張誌創的話,讓麥樂很抓狂,但是,她此時身為弱勢的一方,又沒有什麽話來辯解,隻能瞪著張誌創看,最後來了一句,我不跟長痔瘡的人說話!


    半夜裏,我偷偷爬到張誌創和麥樂的臥房邊上做臥底,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是什麽心理。


    結果卻被一個黑影一把撈進懷裏,是紀戎歌。


    因為穿著睡衣,所以衣衫單薄,胸膛的溫度就像火一樣燃燒在我的後背上,他聲音低低,說,莫春,你大半夜折騰什麽呀?


    我故作鎮定地說,我不放心你那個很下流的朋友!


    紀戎歌說,你難道不覺得你偷看別人的行為更下流嗎?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嘴唇輕輕的劃過我的耳際,嚇了我一身冷汗,我說,你要幹什麽?


    紀戎歌帶著笑,反問道,你想我幹什麽呢?你是不是巴不得現在麥樂是你,張誌創是我啊?


    我說,去你三舅姥爺的吧!


    說完,我就扯身回臥房,剛走了沒幾步,腳踝上被什麽給勒住了。回頭卻見到紀戎歌正在用手緩緩地拉我腳上的線。他眉目之間含著笑,在這個寂靜的黑夜裏,就像一個來自暗夜的天使一樣,美得令人發抖。我突然明白,怪不得他會出現在我身後,原來是我走的時刻,這根線把他扯起來了。


    那是一根很長很細的線,一端拴在他的手腕上,貼近他的脈搏;一端拴在我纖細的腳踝上,進退不能由我。此刻,他的雙手正在緩緩地扯這根線,純黑色的眼睛閃著戲謔玩味的光芒。


    暗夜之中,如此曖昧的場麵。


    我不知是氣是惱,我說,紀戎歌你是不是大腦缺氧啊?你有毛病啊?


    紀戎歌就笑,說,不過是好玩而已嘛,再說了,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會不安分!這麽多年來,我還能不了解你嗎?


    我冷笑,說,去你的三舅姥爺的吧!這麽多年,你當我是你的哪個紅顏知己了?我是於莫春哎,我們認識了不到一年時間吧?


    紀戎歌微微一愣,說,我就愛說這麽多年,你管得著嗎?


    我鼻子輕輕一擰說,我當然管不著了,你腦子有病。我看了紀戎歌一眼又說,你這個私自闖女孩房間裏綁人家腳的大變態!


    紀戎歌就皺著眉頭,說,於莫春,你不要這麽囂張好不好?我半夜裏去你房間,我在綁線的時候,可跟你說過了,我說,莫春,莫春,我要給你綁根線了,省得你半夜亂跑。你當時睡得跟豬一樣。你沒說不同意啊!你要是說不同意,我這樣的人怎會強人所難呢?說完他就笑。


    我氣呼呼地看了看腳踝,繼續說,變態!變態!大變態!


    紀戎歌笑,說,莫春,你這是念咒語嗎?你是不是很期望我變成大變態啊?切,你肯定是這樣想的,你希望我變態一些,這樣子,你明明很享受卻裝作很無辜地被我欺負的樣子。


    我想,我大概這輩子注定是這個人的手下敗將了。所以,不吭聲了。低著頭,打算回臥房繼續睡覺!誰知道,紀戎歌居然手上拿著我的電話,說,喏,白楚這個男人找了你半天了!


    我吃驚地看著紀戎歌,接過了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一疊白楚的未接來電,我說,紀戎歌你不是人,你偷看我電話!


    紀戎歌就笑,說,得了,你別這麽抬舉我了。這個電話可是你放在我臥室的,我以為你是我女朋友,就替你收藏著,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紅杏出牆居然被我人贓俱獲了。


    我不理他,走回臥室。


    紀戎歌跟了進來,說,你不用著急,他還會打進來的,已經吵了我一晚上了。不過,紀戎歌輕輕說了一句,不過,他說,莫春,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希望,這個男人從此從你的生活之中,消失!我不想我自己很不爽。


    紀戎歌的話音剛剛落地,白楚的電話已經打進來了!


    我看了看紀戎歌,猶豫再三,終於接起了電話。


    白楚的聲音緩緩傳來,他說,莫春,我給你宿舍打電話了,你不在……


    我說,哦,我和麥樂一起呢……


    白楚遲疑了一下,說,為什麽這麽久了,才接我的電話,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嗎?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裏,濃濃的疲憊和淡淡的溫柔。


    我說,對不起啊……


    紀戎歌的臉色當下就變了,他硬著聲音說,莫春,我認為你該睡覺了。說完,他就拿過我手裏的電話,對電話彼端的白楚說,謝謝你這麽關心我的女朋友,不過,夜深了,她該休息了!


    電話那端的白楚,大概是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麽急這麽快!


    不久之前,我還是那個對著他永遠溫柔和眷戀的女子,還會向他表白,還會為她肝腸寸斷。


    而這一切,當紀戎歌的聲音出現之後,一切都變成了不可能。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不起,打擾了。我隻是想跟莫春說,我最近在準備畫展了,大概幾個月後的樣子……


    紀戎歌就笑,說,她會替你很開心的。還有別的事情嗎?


    白楚愣了一下,聲音緩慢,就好像停頓了時空的流年,他說,沒,沒事了,隻是,黃小詩跟我說,麥樂和莫春都不在寢室,所以,我很擔心。


    紀戎歌眼睛看著我,耳朵聽著白楚低緩的聲音,他說,莫春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作為男人,我會保護好我女人的安全。說完,就輕輕地合上了電話。


    白楚那一聲輕輕地哦,就被關在了電話的另一端。


    紀戎歌看了看我,目光清冷,有些不悅,說,莫春,你的樣子告訴我,你很傷心?是不是這樣?


    我咬了咬嘴巴,說,你沒有權利要求我什麽的!


    紀戎歌有些惱怒,眼睛裏閃過一團火一樣的東西,他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權力?那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有沒有權力!


    說完,他狠狠地扳過了我的肩膀,純黑色的眼眸透出的光芒就像暗夜一樣落在我的臉上,濃烈,而滾蕩,他俯身下來,純黑色的頭發落在我的臉上。在我還沒明白過來將要發生什麽的時候,他那誘人的雙唇已經覆蓋在我的嘴巴上。


    我一直都垂誕著他那雙誘人的唇!


    我一直都垂誕著他那張迷人的臉!


    但是,此刻當它們都化成一種真實的吻,吻住了我的雙唇的時刻,我的大腦突然停止了運轉。


    混沌。


    空白。


    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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