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我要入宮一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不必等我。”蕭珩道。


    衛靈犀點點頭,起身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將腰間的玉帶束好,這才離開。


    蕭珩出了府門,林白已經備好了馬。


    他翻身上馬,便直奔宮的方向去了。


    林白也急忙上馬,追了過去。


    勤政殿。


    小皇帝趙勉端坐在書案前,看著從密探從宮外送回來的消息,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


    若是大將軍要造反,他此刻就是砧板上的人,任由他來宰割。


    母親糊塗,外戚野心大卻腦子不好使,他夾在這一群人中間,江山坐得真是岌岌可危。


    “聖上,大將軍到了,在殿外求見。”近身伺候的太監,低聲道。


    “宣。”


    蕭珩入殿,還未行至趙勉的跟前,他便站了起來。


    “臣參見聖上。”


    “大將軍不必多禮。”趙勉道,“來人,賜座。”


    蕭珩坐下,將一封信從自己的袖中取了出來:“聖上,臣今日來此,是要將此封信交給你過目。”


    “這是什麽?”趙勉問道。


    “聖上看了便知。”


    趙勉將信封拆開,一字一句讀完了那封信,心中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大將軍打算如何處理此事?”趙勉第一時間便問他的意思。


    蕭珩道:“臣願親自前往去處理此事。”


    “好。”趙勉同意了,“那大將軍明日便出發,請務必安撫好他們的情緒,莫要再起戰爭。”


    “遵命。”


    “臣不在朝堂的這些日子裏,若是聖上有問題不明,可以請教郎大人。”蕭珩交代道,“他博學多問,有著獨到的政治眼光。另外,明日我便著衛瑾瑜來朝堂上朝,還請聖上宣布任命。”


    “大將軍放心,朕都一一記下了。”


    “那時候不早了,聖上還在長身體,不宜熬夜,還請早些歇息。”


    “多謝大將軍關心。”


    蕭珩離開了這勤政殿,趙勉鬆了一口氣。


    小太監湊過來:“聖上,您該休息了。”


    “嗯。”趙勉道,“多虧了有大將軍,否則,這大周朝怕是又要打仗了。”


    小太監問他:“聖上,您就沒有想過,大將軍會不會有一天……”


    趙勉一個眼神掃過去:“你是嫌自己的命長嗎?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朕對大將軍百分之百的信任。”


    “該死,奴該死。”


    ……


    蕭珩回了府,沐浴完畢後,便回了寢室。


    他挨著衛靈犀躺下,將她呼吸均勻綿長,知她已經睡熟了,便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唇。


    正要睡去,衛靈犀悠悠轉醒,她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了一眼:“夫君回來了?”


    “嗯,回來了。”蕭珩道,“睡吧。”


    衛靈犀嚶嚀一聲,將頭紮入他的懷中,柔弱無骨的雙臂纏上了他的脖頸,光滑的雙腿也攀上了他的腰肢。


    蕭珩笑了,她似乎很喜歡這麽睡。


    每每睡熟了之後,無意的翻身,總會將自己掛在他的身上。


    宛若是那藤蔓掛在了樹幹之上。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想起明日又要離開一段日子,便越發的舍不得。


    於是,他低頭便噙住她的唇,一雙灼燙的大手,似遊龍般滑向她的小衣內。


    衛靈犀睜開迷離的眼眸,賬內傳來了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


    “小七,我的小七。”蕭珩低頭在她耳畔情不自禁地喊著她。


    “九郎,九郎……”


    “哇~”曜兒的搖籃內忽然傳出來了一陣子哭聲。


    “別管他,讓他哭去。”蕭珩正值興頭上,不肯理會兒子。


    衛靈犀才不理會他,抱起兒子哄了半日。


    後來又叫了一回水,東方天將亮的時候,二人才睡去。


    不多時,她便聽到窗外廊簷下,蕭珩與人說話的聲音。


    “我今日便出發,府裏的事情交代給你了,你多多照看。照顧好夫人和小郎君。”


    聽到他要出發,衛靈犀頓時睡意全無,披起了一件外袍,便從屋裏走了出來:“夫君又要遠行了嗎?”


    第403章 不懂得節製


    “行,你先去吧。”蕭珩把該吩咐的都吩咐了給林白。


    待他轉過身來,看見衛靈犀披散著長發,睜大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眸看著他。


    “是,要出去處理這件事。”蕭珩走到她的身邊,彎腰將她抱起來,“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日子,府裏的事情你可能要多費心了。”


    衛靈犀將頭依偎在他的懷裏:“舍不得你去。夫君,你一定要去嗎?換個人去不行麽?”


    蕭珩道:“那些人都是我的舊部。”


    前段日子封賞,秦太後看似是給了他們不少賞賜,實際上,將他手下的不少將軍都調去了其他的地方,以此來削弱他手中的兵權。


    因為南州與南滇接壤,為了防備南滇,所以才在禁幽關外屯兵的。


    若是在京城,隻怕是秦太後恨不得把他手下的這些兵也得全部給削掉。


    “舊部又怎麽了?”衛靈犀問,“難不成你還想救下他們?”


    蕭珩點頭:“是,我若是去,這仗打不起來。若是換了他人去,這事情就麻煩了,一旦戰起,遭殃的就是老百姓。而且,邱鳴和那些部下必死無疑。”


    他的那些舊部跟他出生入死這麽多年,他不能見他們走入死境之中。


    而且,他懷疑有人在從中挑撥,所以,這一趟他必須要去。


    “那夫君你小心,我擔心有人在路上對你動手。”


    “他們還不敢。”


    “那也要小心。”衛靈犀擔憂道。


    “放心,我會做好萬全準備。”


    “嗯。”衛靈犀點點頭,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麽,“那秦太後的事情……”


    “等我回來,不出一個月我便回來,那時候便是秦太後的死期。”蕭珩攥住了掌心,餌也灑下去了,網也都鋪開了,就等著她疏忽的那一刻,便是收網的最佳時機。


    “好。”秦太後一死,她也去了快心病,否則,她總是覺得那個女人在暗處盯著她,時刻準備著要算計他們似的。


    ……


    蕭珩離開後兩日,南州城黑雲壓境,電閃雷鳴下了一場雨。


    這場雨一下便是三日,雨簾重重疊疊,屋簷上都騰起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衛靈犀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雨水發呆,時不時地撥動一下手裏的小撥浪鼓,逗一逗躺在搖籃裏的曜兒。


    “咯咯咯。”忽然一陣笑聲傳來。


    衛靈犀扭頭向後望去,隻見躺在搖籃裏的曜兒,眼睛直直的,兩個胖嘟嘟的小短腿分得很開,一動不動地正在撒尿。


    那尿水在空中滑過一條弧度,將他身下鋪著的小墊子全都打濕了,而自己身上倒是一點水都沒有。


    衛靈犀見這個場景,沒忍住笑了出來。


    “小郎君,你看這天上下雨,你在屋裏也給下了一場雨呢。”木梨俏皮地打趣他。


    “你倒是能,這尿一點都沒有灑到自己。”衛靈犀抿唇笑了笑,起身便去抱他。


    曜兒似乎是受了表揚似得,從嘴裏輕快地發出一聲:“咿呀。”


    小肉手放在嘴巴裏,嘬得開心極了。


    “夫人您瞧,小郎君能夠聽得懂您的話呢。”木梨欣喜地說道。


    衛靈犀笑了起來:“哪裏能呢?你想多了。”


    “我怎麽覺得小郎君什麽都懂似的……”木梨邊說,邊給他換墊子。


    “木梨說的沒錯。”柳婉兮撐著傘上出現在了門外,將紙傘一收,撣了撣身上的雨水,“我們曜兒就是聰明,這孩子的眼睛裏有東西,並非什麽都不懂。”


    “嫂嫂,你真是越說越玄乎了。”衛靈犀笑道。


    “你不信?那你就等著瞧,我覺得這孩子用不了多久就會說話了。”柳婉兮上前將曜兒抱過來,“真是俊俏,將來得是個玉麵郎君呢?指不定又有多少小姑娘要為你傾心了。”


    衛靈犀抿唇笑起來。


    柳婉兮又逗了一通孩子,這才將他放下,對衛靈犀說道:“我來同你商量一件事。”


    “什麽事啊?值得讓嫂嫂冒著雨過來同我說?”衛靈犀問道。


    柳婉兮道:“昨日我與你大哥商量了一番,想著等雨停了,便搬到衛府裏去住。”


    衛靈犀忙問道:“嫂嫂可是覺得在我這兒住的不舒心?”


    “當然不是了,你想到哪裏去了。”柳婉兮道,“昨日你大哥去衛府同舅舅下棋,聽聞舅舅說府裏寂寞。叔父與青嵐這一走,嬸母自己越發覺得孤獨。我與你大哥搬過去,那邊也能熱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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