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賈氏傳媒大樓,炙熱的陽光充斥著洪石的眼睛,頓時讓他有些頭昏目眩,頭部也隱隱作痛起來。


    他揉了揉後腦,拿出手機給托尼撥了一個電話。他本想告訴托尼,賈赫的事情已經搞定了,沒想到托尼卻告訴他,尚心禾被沐祁恩帶走了。


    原來洪石走了之後沒多長時間,托尼就帶著心禾和夏英琳來到醫院。夏英琳看見之寶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去質罵之寶。


    “韓之寶,你還敢來。你這個害人精,你給我滾。”夏英琳說著就拉扯之寶,想把她出病房。


    韓之寶礙於在爸爸的病房內,不想與夏英琳爭吵,是以站在原地不動,任憑夏英琳打罵。


    尚心禾平靜的走過來,拉住夏英琳道:“媽,別打了,這是在爸爸的病房。有什麽事等爸爸好了再說。”


    “心禾,她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把你爸爸害成這樣,你還想替她說話嗎?”夏英琳氣急敗壞的說道。


    “尚夫人。”托尼在一旁說道:“尚老先生分明是自己從樓上摔下來的,怎麽能說……”


    “你閉嘴,你算什麽東西?”夏英琳衝著托尼吼道,她不給托尼反駁的機會,衝著之寶罵道:“你給我滾。這個家不歡迎你,你再在這個家裏待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你給我滾——”


    韓之寶見夏英琳一直這麽鬧也不是辦法,現在唯一的辦法可能就是自己離開。可是以爸爸目前的狀況她怎麽能放心的離開呢?之寶看向旁邊的心禾。


    尚心禾自從看到爸爸從樓梯上滾下來,就一直情緒很不穩定。今天看上去比昨天平靜多了。但是這種平靜,卻讓之寶的心抽痛了一下。此時的之寶隻覺的自己好像就是夏英琳口中的害人精,如果她沒有回這個家,那心禾就不會跟她吵架,爸爸也就不會從樓上摔下來。想到這裏,之寶的心裏又多了一份自責。


    之寶走到心禾麵前,剛想去握心禾的手,夏英琳一把拉過心禾。“不要碰我女兒,她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你快點走。”


    “韓之寶。”尚心禾看著之寶,口氣冰冷的說道:“如果我爸醒不過來,我一定會讓你償命。”說著,慢慢握緊了拳頭。


    之寶一震,心禾恨她入骨的神情及冰冷刺骨的語氣讓她心涼,她的心緊緊的揪著,痛不欲生。


    “阿姨,心禾。”之寶強忍著痛苦道:“爸爸現在需要我,所以我不會離開的。我也知道你們不想看見我,那我就站在門口。”之寶說著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托尼叫住之寶,命令道:“韓小姐,你不能出去。在洪石回來之前,你們誰也不能離開這個病房。”


    夏英琳看著托尼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托尼看了看之寶,道:“洪石遇到了點麻煩,正在處理。在他處理好之前,你們最好呆在這裏。”


    之寶的心提了起來,她終於明白昨天晚上風在為什麽會打電話給她,今天清晨為什麽會對她說那番話了。“托尼,發生什麽事了?風在他會不會有危險?他現在……”


    韓之寶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心讓心禾頓生怒氣。“韓之寶。”心禾搶到之寶麵前,情緒激動的說道:“聽說洪石有危險擔心了是不是?爸爸昏迷了你可以不用掩飾自己的感情了是不是?你要開始跟我搶了是不是?”


    “心禾,現在風在有危險,我們能不能不要在這裏……”


    心禾一把抓住之寶的手,大聲道:“我偏要你說。你是不是要跟我搶洪石?是不是?你說啊——”之寶拉著之寶的手,力氣大的驚人。她像瘋了一樣搖晃著之寶,大聲質問著。


    “心禾,你聽我說。你不要這樣——”之寶被心禾搖的頭昏,她掙紮著開心禾,心禾被她開,腳下一滑摔倒在地。這時,病房的門從外麵開了,沐祁恩出現在門口。


    “之寶,你幹什麽?”沐祁恩衝到之寶麵前質問。


    “我不是……”之寶剛想解釋,卻發現心禾倒在地上不動了。


    夏英琳抱著心禾的身體,一個勁的喊著心禾的名字。“心禾——心禾——你怎麽了?你醒醒啊?”


    沐祁恩連忙走過去,抱起之寶就往外走。“醫生——醫生——”夏英琳站起來就跟著要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轉過頭,憤怒的瞪著之寶道:“韓之寶,我夏英琳這輩子跟你沒完。咱們走著瞧!”說完,夏英琳也跟著跑了出去。


    托尼最後在電話中說道:“洪先生,尚夫人回來之後說尚心禾已經被沐先生帶走了。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他們的消息。”


    “寶……韓之寶現在怎麽樣?”洪石問道。


    “她一直陪在尚老先生身邊。”


    “好,那就先這樣。醫院那邊你幫我盯著點兒,我現在去找接心禾。你們在醫院等我。”洪石說完,掛斷了電話。


    洪石回到車上,頭痛的更加厲害了。他一手緊緊的抓著後腦部位,另一隻手艱難的伸到後麵的座位墊子下麵拿出一個小塑料袋。從裏麵掏出一個小針管和一小餅液體。這是他第二次用毒品,動作還是不太嫻熟,隻間他笨拙的把液體從餅子裏吸出來,然後捋起襯衫的袖子,把針頭紮進了胳膊上的皮下組織。等針管裏的液體都輸進了身體,洪石把塑料袋重新放回到後麵座位墊子下麵。他的身體在經曆一陣戰栗之後,頭部的疼痛漸漸的消失了。他又在車裏待了半個小時,等平靜下來之後才發動了汽車。


    尚心禾這一昏迷就是一天。當她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當她睜開眼睛有那麽幾秒鍾她以為是在醫院裏,但後來環視四周目光定格在了一張照片上。那是在一個酒的台旁邊,心禾穿著稚嫩的大學校服站在洪石身旁,四周圍滿了人正在向她舉起酒杯。她記起來了,這是六年前她生日的那天,在風在的酒,風在正在為她慶生。這是誰拍下來的呢?心禾坐了起來。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好點沒?”恩在一步衝到心禾麵前。


    看到恩在,心禾驚訝的道:“怎麽是你?我在哪裏?”


    “你在我的私人公寓。”恩在如實的回答。“這裏誰都不知道,連洪石也不知道。你在這兒好好休息。”


    “我要回家,不,我要回醫院……”心禾說著就下了床,踉蹌著要往門口走。


    恩在從身後抱住心禾。“心禾,你別走!你難道嫌遭受的痛苦還不夠嗎?你還要回去?”


    心禾的眼淚“嘩”的流了下來。她猛的轉過身來緊緊抱住恩在大哭起來。“是我……是我……是我害了爸爸,我好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為什麽?為什麽?”心禾在恩在的懷裏捶打著恩在的胸膛。


    恩在任由心禾在他懷裏發泄,心禾的痛苦隻有他能體會的到。她需要好好的哭一場,好好的發泄一場。


    “盡情的哭!哭出來就好了。心禾,哭!大聲的哭出來!”恩在請拍著心禾的背。


    “為什麽?我到底做錯什麽了?為什麽老天要這樣懲罰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恩在,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心禾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從昨天開始她就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其實她一直在自責,她知道爸爸一定是聽到了她對之寶說的狠話所以才會摔下樓梯的。那是最愛她的爸爸,從小到大連一個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她的爸爸,為什麽?她為什麽要說那些話?她為什麽就過不了心裏那一關?心禾抱著頭,突然猛打自己的頭,情緒激動的叫道:“我為什麽會這樣?我到底做了什麽?我在做什麽?是我……是我害死了爸爸,是我害死了爸爸……我都做了些什麽……”


    恩在把心禾摟在懷裏,使勁抱著她不讓她傷害自己。“心禾,你冷靜點。你沒有害死誰。尚伯伯還躺在醫院裏,他還好好的。那不是你的錯。聽到沒有,那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說我想韓之寶死,被爸爸聽到了。恩在,其實那不是我真心想說的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說了出來。我到底怎麽了?我隻要一見到韓之寶我就好恨,我恨不得殺死她。”心禾說到韓之寶時眼神突然變的好可怕,整個身體也顫抖起來。“我恨韓之寶,都是因為她。媽媽說的對,她是害人精,她是害人精——”


    “心禾,心禾,你冷靜點。”


    “我要怎麽辦?恩在。我要怎麽辦?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恩在緊緊摟著心禾,心中發誓道:心禾,從今天起,我,沐祁恩,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我要把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一件不少的還給傷害你的人。我沐祁恩對天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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