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術,直接把怡寧給聽蒙了,隻覺得很厲害,聽不懂。


    “好了,我說了你大概也聽不懂,隻有學過才知道。走吧,我們去外麵逛逛,你們就當陪我散散心,我已經很久未去外麵看看花草樹木和天空了。”


    三人一同去外麵散了會兒步,之後姝寧就帶著怡寧回宮了。


    回去的路上,怡寧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姝寧問她。


    她答:“大姐,我還在想雞兔放一個籠子呢。”


    姝寧也沒多想,說:“你又想養兔子?之前被你養死的哪隻呢?”


    “大姐,我不是想養兔子,哎呀我要去找父皇……”


    姝寧不想去,就讓宮女帶她去,而她則回了長樂宮。


    殊不知怡寧去找父皇,是因為在她心目中,父皇是最最厲害的人,嫂嫂不是說自己不懂,她去管父皇問了答案,到時說給嫂嫂聽,一定嚇她一跳。


    去了後,乾武帝正忙著,聽聞女兒問什麽雞兔同籠,他依稀記得是一本叫《九章算術》裏的問題,就讓福生去找個大臣講給她聽。


    哪知連找數個侍講學士,這些飽讀聖賢書的學士竟都不懂算學,有人聽過這本書的名字,但沒有看過。


    見連這些大儒們都不懂,這更讓怡寧產生了好奇心,鬧著一定要知道答案。


    後來還是在翰林院裏,尋了個在常人眼裏十分偏科、成日不好好做文章,盡學一些旁門左道的老翰林,給怡寧講明白了這個問題。


    但也自此為她打開了一扇大門,當然這是後話。


    與此同時,欽天監裏。


    送走來人後,監副席建同正與監正張正卿說話。


    “大人,難道我們真要聽這些人的,出人和太子對上?增設特科看似由戶部郎中王庚所提,實則是個人都能看出,推行新政的人其實是太子殿下。”


    席建同五十多歲,發須灰白,體格幹瘦,是個個頭並不高大的老頭。與之相比,監正張正卿,反而看著要比他更年輕一些。


    不過熟知的人都知曉,其實張正卿也不年輕了,比席建同還要大上幾歲。


    張正卿皺眉不言。


    席建同瞅了瞅他神色,又說:“要我說,我們何必攙和這些紛爭,欽天監又不走科舉製度,都是世籍世業。科試改不改製,增不增設特科,真與我等沒什麽關係。”


    張正卿抬目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道:“你以為我不知?可如今這種世道哪能獨善其身,在朝為官,受群臣排擠,日子可不會好過。”


    “那就去得罪陛下?”


    明知道太子的背後就是陛下。終歸究底,其實欽天監根本不是朝廷官衙,而是服侍於皇家,也就是帝王。


    “自然也不能得罪陛下。”所以張正卿才糾結。


    這時,一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此人披頭散發胡子拉碴,衣裳說不上滿是髒汙,但也不幹淨。


    一進來,就直接問道:“聽說,朝廷要辦一場算學比試?招募天下最精通算學的那批人比試一場?”


    看見此人,張正卿和席建同都不禁皺眉。


    此人名叫俞懌,乃負責觀測天象變化的秋官靈台郎,從七品官職。


    也是欽天監裏有名的癡人。不光精通天文曆算,還精通陰陽堪輿,是個全才,卻偏偏性情古怪,平日就喜歡鑽研一些稀奇古代的東西。


    若非欽天監的官職,多是世籍世業,以他這性格習性,怕是做不了官。


    “你問此事做甚?”


    俞懌興奮地一撩披散的頭發,道:“我要參加!”


    “可——”


    “我是一定要參加的!”


    說完,他也不管二人什麽反應,轉頭就走了。


    待其走後,張正卿和席建同對視一眼。


    “如此一來,倒是兩全其美了。”


    “就讓他去,既對文官那邊有了交代,也能應對陛下質問。畢竟俞懌的癡,那可是整個京城都知曉啊。”


    “正是,正是。”


    第109章


    ◎隻要此女不出,他們穩贏◎


    為了應對前來報名參試的人, 端王特意命人設了個兩個報名點。


    凡是人一旦多起來,自然少不得有渾水摸魚之人。


    聽說一旦入選,官府這不光管吃管住, 還給補貼路費, 就有不少人冒充是外鄉進京的來騙錢。


    這裏每天都會扔出好幾個來騙錢的騙子,也有無數人被初試的題難住,飲憾退場。


    其實, 一開始是沒有初試的,多是經過簡單的問詢後,便記名下來。可如此一來,不光浪費大量人力物力, 其中還夾雜了無數個騙吃騙喝的人。


    事情被顏青棠知曉後,她出了兩份試題。


    一份是初試, 一份是複試。


    過了初試的人,要再進行複試。


    一旦過了複試, 就會被送到京郊的一個大莊子裏, 至於過了初試的人,則會被記名下來,每人發一筆銀子, 留待之後再議。


    時光匆匆, 轉眼間就是一個月過去了。


    如今該進京的也都進京了,能報名的也都差不多報名了。據統計,前後來報名的人竟達到近一萬之數,但經過初試的隻有一千多人, 而經過複試的不足一百。


    之前顏青棠一直沒露麵, 直到這時她才出麵見了這些人。


    “給你們半個月時間, 這裏會給你們提供各種關於算學類的書籍, 這些書可能有你們之前看過的,可能也有你們沒看過的。全憑自學,是苦學還是敷衍,由你們自己決定,但半個月後會進行一場最終測試。”


    “是時隻取前十名,這十人將參與和那些官員的比試,是時不管贏與否,我都保證他們會有一個好的前程。至於其他沒被選中的人,也不用擔憂,會另有其他安置,事後再說。當然,這個安置好與否,還取決你們的態度。”


    丟下這話,顏青棠就走了。


    下麵的人一頭霧水。


    眾人根本不知她身份,也不知她來曆,還在想這貌美女子是做什麽的?但若無一定身份,怎可能讓她來說話?


    這時,有人出麵給他們解疑了。


    “這位是太子妃殿下,你們之前做的那些試題,便是由她所出。”


    此人是端王府長史司典簿,姓馬,人稱馬典簿。此時他們身處的莊子,也是端王府的莊子,拿來暫用。


    “就是初試、複試那些題?”


    初試的題也就罷,稍微學過點算學的都能解,但複試的題就太難了。


    可以說現在能站在這的,都是在算學上有一定研究,絕不是那些隻會做生意打算盤的初級路子。


    “太子妃?就是組建蘇州稅司那位?”


    對於這位,也許京裏的人還不太了解,但對於出自江南及沿海一帶的官吏,無不是久仰其名。


    尤其,當下世俗偏科嚴重,人們為了考科舉,大多都去鑽研四書五經經史子集,會去學算學的人寥寥無幾。


    但也不是沒有,就是夾在官與民之間的吏。


    吏由於無法升遷,卻又常年與基層各項事務打交道,賦稅多少需要他們來計算,田地麵積需要他們去測量,修路搭橋修建河堤需要用多少土方多少人,也需要他們來計算,他們可以說是當下最精通算學的那批人。


    這次朝廷發下皇榜,最激動的不是平頭百姓,反而是他們這批人。


    誰想祖祖輩輩都去當那地位低下的吏,難道他們就不想做官?


    可吏這一類,要麽被歸類為優娼皂隸,不得參與科舉,要麽就是本身考不上科舉,才去當吏。


    如果朝廷真增設特科,不用去考八股策論,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一條通天大道。


    因此皇榜一發下,在吏這個圈子裏直接轟動了,無數人動了心思,找人頂替了自己的差缺,奔赴上京前來參與。


    眼下通過複試近一百人中,有近七成都是各地來的小吏,其中不乏從江南沿海一帶過來的。


    別處的消息不靈通,他們可太清楚這位顏家當家,顏氏商行女東家的能量了。


    想當初,蘇州設立海市、稅司,並改革稅法,之後又蔓延至浙江、福建,讓多少當地官員寢食難安?


    別人不清楚,他們這些常年在官衙做事的吏太清楚不過。


    “既然你們都知曉,那就好好努力吧,說不定能進那稅司呢?如今正值朝廷之大變革,你們也是其中推動的一員,多的也就不說了,半個月後見分曉吧。”


    自此,本來許多人都是日常作息,到點了熄燈就睡,現在經常是挑燈夜戰。


    以前有些題不會解,那就不會解吧,如今則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互相學習,互相開解思路。


    可以說,氛圍極好。


    期間,顏青棠私下來看過兩趟,回去後跟紀景行提了一件事。


    “我倒覺得可以建一個學府,專教人算學,待學成後即可派往各地稅司,這樣就不會缺人用了,也免得臨時從當地招募賬房,還要專人教過後才能用。”


    如今隻有蘇州、寧波、福州這三地設了稅司,那是為了緊跟上海上貿易,廣州稅司正在設中,還有其他地方,都在擬定設立稅司。


    可當下最大的問題不是別的,而是嚴重的人手不足,以至於不得不擱置進程。


    此時倒給了顏青棠一個新想法,畢竟老師都是現成的。


    這個想法,紀景行很支持。


    “此事我來安排人做。”


    “若是以你的名義不好做,就以我的名義或顏家的名義,我來出銀子,也免得你找朝廷撥銀,又要經曆幾場打仗扯皮,還不一定能撥下來,說不定還會被攪黃。”


    紀景行感覺到深深的鄙夷,但也不得不承認以朝廷做事的流程來說,這種可能性極大。


    好吧,不是可能性極大,是一定會扯皮。


    “那就用你的銀子先把學府建起來,待找到機會,我給你弄個官學的名頭。”


    顏青棠不置可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養個太子當外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假麵的盛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假麵的盛宴並收藏養個太子當外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