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甚至沒有看她一眼,“比平時更美麗了,我的甜心。當然,每一天的你都美麗動人得令我著迷。”


    不愧是色穀欠之神,情話說起來簡直像謊話一樣,連眼皮都不用眨一下。


    或許對他來說,也確實就是謊話。


    不過,溫黎原本也隻是想找到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讓他摸她的頭發。


    她托著下巴撥弄了一下金色的卷發,直接揭曉了答案:“今天我用了新的洗發香波哦,據說它可以讓發質變得更柔軟順滑,您快幫我試一試效果怎麽樣?”


    快摸她的頭發!


    摸一下她就立刻離開!


    溫黎心中祈禱,下一瞬,她突然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著赫爾墨斯的方向飛過去。


    開始了嗎開始了嗎?


    她的提款機要開始工作了嗎??


    溫黎期待地閉上眼睛,準備迎來一個愛的抱抱。


    可她卻並未像她想象中那樣降落在赫爾墨斯身上,反而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傾斜著停頓在了他正上方。


    像是一個即將摔倒的人,莫名被身後拴著的幾根透明細線提起來,不上不下。


    溫黎瞬間反應過來。


    赫爾墨斯是能夠操控金屬和引力的神明。


    果然就像是一塊巨型磁鐵,讓她往東她就不能往西。


    但現在,顯而易見的,他對她表露出來的惡意比善意多得多。


    溫黎剛把失望壓抑下去,便感覺下頜一涼。


    眼前金影閃過,下巴被憑空凝成的金色枷鎖禁錮著一點點抬起來。


    赫爾墨斯依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


    他姿態閑適地倚在躺椅上,眸光卻一點點滲出寒意。


    他額前綴著繁複的金色墜飾,在眉心的那枚金墜之下,隱約有一道明亮的紋路閃過。


    緊接著,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極速向下蔓延,蛛網般爬滿他暴露在空氣裏的皮膚。


    是神罰的印跡。


    溫黎暫時想不了太多,現在這樣的姿勢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下頜上的枷鎖邊緣鋒利,她方才隻不過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沒有順著它的節奏主動仰起頭,頸側便感覺到一陣刺痛。


    如果他想的話,鋒利的刃片瞬間就可以刺穿她的喉嚨,甚至不需要他動手。


    真是個拔x無情的男人,昨天還在床上吸她的血喊她小甜甜,今天就要殺了她。


    係統“嘶”了一聲,似乎幻痛得很嚴重:【說了讓你不要來,哎,小心點,再這樣下去就要流血了。】它最不能看這樣血肉模糊的血腥場麵了。


    “別動,甜心。”赫爾墨斯唇角勾起一抹慵倦的弧度,笑意卻不達眼底,“我暫時還不想傷害你。”


    如果能把“暫時”兩個字去掉就好了。


    溫黎纖長的睫羽顫了顫,鳶尾色的眼眸濕漉漉的,看上去十分驚惶委屈:“赫爾墨斯大人,您今天心情不好嗎?”


    聽說“神罰”這件事,她當然不會莽撞來找他。


    溫黎早已在技能欄裏挑挑揀揀選出了合適的保命技能,此刻總算找到機會,在煙花圖標上輕輕點了下,“您看這個。”


    [r:心動煙花


    壓力太大了嗎?不如放鬆一下。一場絢爛的煙花可以讓人心情放鬆。


    tips:這裏氣氛很好,如果和喜歡的ta親密接觸,會不會有什麽驚喜呢?]


    下一刻,無數流光自她瑩白的指尖驟然升騰而起,在空氣中交織成五彩斑斕的絢爛虹光,如煙花一般自高高的穹頂上墜落,火星如雨,輕盈地落在赫爾墨斯銀白色的發間。


    天花板上赤.裸的雕塑無聲地俯瞰著這一場前所未有的煙火。


    赫爾墨斯撩起眼皮,如深淵一般的眼眸望向溫黎,稍有興致地抬了抬眉梢:“這是什麽?”


    溫黎感覺身體上那陣無形的束縛鬆了些,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這是我的神術。”


    虛幻的火星墜在赫爾墨斯淺色的睫羽上。


    他冷不丁笑了一下,將高腳杯按在身側的桌麵上,指尖輕輕掠過空氣。


    禁錮著她身體的力道一鬆,金色的枷鎖散作細小的金粉遁入空氣。


    溫黎順著重力跌入赫爾墨斯寬闊的懷中,他像是忘記了前一秒還險些對她動了殺意的人是自己,修長的手臂格外自然地攬住她的細月要。


    [肢體親密度+30]


    哦豁哦豁,最後差的30點到手了。


    死神88,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溫黎趁熱打鐵地開口:“您心情不好,我幫不上您的忙,可我想盡我所能讓您快樂一些。”


    她伸出手指點了下半空,“您看這些煙火,雖然是假的,但是在這樣短暫的時間裏,您可以什麽都不去想。”


    赫爾墨斯單手按著少女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輕緩地撫了撫她的發頂。


    他輕笑一聲:“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這是在討好我嗎,甜心?”


    [肢體親密度+30]


    技能失效,煙花絢爛的效果一點點散去。


    少女伸手繞過赫爾墨斯脖頸環住,在他肩窩裏蹭了蹭,像是在撒嬌。


    “您看,我能夠帶給您的,隻有短暫的歡愉,就連我自己也總有一天會像這些煙花一樣逝去。”


    頓了頓,就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說什麽悲傷的話,她眸光晶亮地望著他,語氣輕快又鄭重。


    “但是,越是短暫的生命,越是要爭分奪秒地享受,我可不希望您每天在我麵前繃著一張臉,那樣會變醜哦。”


    “現在,赫爾墨斯大人,您心情好一點了嗎?”


    溫黎特意提起了“逝去”“短暫”,想要試探試探赫爾墨斯對她的態度。


    赫爾墨斯並沒有回應這些她有關“死亡”的言論,他的手掌寬大幹燥,落在她發頂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像是在逗弄乖順的貓咪。


    溫黎側趴在他胸口,赫爾墨斯的體溫偏冷,她的鼻尖蹭過他柔韌的胸肌,感受到一點淡淡的涼意。


    溫黎想到什麽,身體突然動了動。


    她假意要直起身,實則不要命地又在他胸肌上按了好幾把。


    “赫爾墨斯大人,我應該沒有很重吧?我每天都在克製自己,隻吃這麽一點點。”


    說著,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赫爾墨斯眼前比出小小的一點縫隙。


    在這五天裏,她還要再收集500點肢體親密度,她需要早做打算。


    抓住機會就是一頓猛炫。


    赫爾墨斯忽地笑了一下,眉眼間蔓延的戾氣緩緩消散了。


    “甜心,你沒有必要這樣委屈自己,你已經是整個世間最美麗最完美的女性。”


    他將溫黎耳側淩亂的碎發勾到耳後。


    “也是唯一一個在這種時候靠近我,說希望讓我心情變好的人。”


    無知單純到,哪怕是被觸碰了禁忌,他依舊有些不舍得殺她。


    她的味道也比從前無數個被送到他身邊的食物更美好。


    隻不過,盡管吞下過魔淵之主的肋骨,她對於他這樣強大的神明而言,依舊弱小得可憐,根本無法承受被他索取幾次氣息。


    赫爾墨斯指尖抵著眉心,額前的咒印明明滅滅,在金墜折射的光影下更顯出幾分暴戾的妖冶。


    想到她總有一天會死去,他已經提前開始感覺惋惜了。


    赫爾墨斯指腹輕輕觸碰她雪白的脖頸。上麵有一道刺目的紅痕,是她剛才不小心被他的金器劃傷的。


    真是脆弱。


    他歎息了一聲,“我的甜心,曾經擁有卻又失去,是一件可悲的事麽?”


    溫黎模樣格外乖順地靠在他肩頭,語氣很輕鬆:“怎麽會可悲呢?我現在擁有赫爾墨斯大人,死後就算化作亡靈遊蕩在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我恐怕也是最尊貴的那一個。”


    就像她今天擁有這位老公,明天擁有另一位老公,後天轉戰新的遊戲擁有新的老公,有什麽可悲的呢?


    為了增加更多的肢體接觸麵積,溫黎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把整個人都縮進赫爾墨斯懷中。


    她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薄唇。


    赫爾墨斯的唇形很薄,線條淩厲,分明是格外具有攻擊性的長相,唇角卻帶著自然上揚的弧度,中和了幾分冰冷,多了些蠱惑人心的曖昧。


    親上去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要不就試試看。


    第29章 save 29


    500實在不是小數目, 溫黎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唇瓣印上去。


    看上去,赫爾墨斯今天不會殺了她。


    那她就要大膽地下手了!!


    反正有[一罐貓薄荷]護體。


    感受到她貼近的動作,赫爾墨斯金眸微眯。


    少女像是慵懶曬太陽的貓, 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卻又小心翼翼地揚起臉, 得寸進尺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她的唇瓣柔軟飽滿,看上去像是嬌豔欲滴的玫瑰。


    落在他唇上時,柔柔的溫熱的吐息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好聞馨香,像是一團雲一般下一秒就能融化。


    這根本不是什麽難以躲避的動作, 她甚至沒有用上她水平不怎麽樣的神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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