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安先在腦子裏出現一個問號。


    帝君這陰陽怪氣的問題,把她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也確定,他是誤會她的為人了。


    她原本想靠著乖巧的小丫鬟形象上位的,眼下卻越跑越偏......哎。


    “帝君,您誤會了,其實奴婢不是一個貪財的女子。”洛長安摸著金鑲玉項圈,認真的為自己辯訴,看起來毫無說服力。


    帝千傲依舊冷著眉眼,俊逸的眉峰微微攏起,語氣不容違拗,“回答朕的問題。”


    洛長安將雙手一垂,任命道:“帝君的馬車更寬敞氣派。”


    帝千傲的問題遠不止馬車的豪華程度,令洛長安瞠目的是他竟然像個愛計較的少年一般,和競爭對手攀比了起來:“這天下的男子,你覺得有沒有人可以富得過朕?”


    洛長安一怔,惶恐道:“窮人不過養家糊口,富人也不過養一門一派,帝君要養的是一個國家的命脈,論富有,帝君自然是首富。”


    帝千傲將洛長安桎梏在馬車角落,挑起洛長安的下頜,逼視著她的眸子,切齒的語氣泄露了他的怒意,“那麽既然你想要金飾,為何不來問朕?右侍郎給得起的,朕給不了你?”


    “這......”洛長安的心緊張的怦怦亂跳,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麵頰,淡淡的香味讓她有些發昏,從耳根子麻到了脖頸裏,“奴婢並不想要金飾啊。”


    第36章 帝君...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縱然想要,身為奴才,又用什麽立場去要呢。帝君,麻煩給我一條大金鏈子,這像什麽鬼話?


    加上她本身也不愛戴這些首飾細軟,她是壓根沒有起過這個心思。


    “既然你想要的不是右侍郎的金飾,便是右侍郎的人?”


    “帝君...您...您別問了...”洛長安不願意多說,是人都有秘密,她也有,很多事情她不願意說出來,也不能說。


    “原來你喜愛的是那般文弱儒雅的男子。若論文弱儒雅,朕甘拜下風。”


    “帝君,你也有你的優勢呀。不需要自怨自艾。”


    喜愛,或許曾經有過,和慕容玨的懵懵懂懂的情感早已經過去了,如今隻剩下濃重的複仇和恨意,洛長安一時也不知如何回應,帝君是狂傲的一方霸主,自是和文弱儒雅沒有什麽關係,更多的是淩駕一切的所向披靡。


    “自怨自艾......”帝千傲抿出一絲自嘲笑意,充滿危險氣息。


    洛長安一怔,他這臉色又黑了不知多少,她說錯話了吧。君王喜怒難測,太難伺候了。


    他自己說他甘拜下風的啊,她該怎麽回答呀,標準答案是什麽呢。


    帝千傲深怒道:“方才你那般將右侍郎按住,是已經結束,還是...將要開始?”


    他清楚她的用意,從一年前她開膛破肚落在他穀底的暗閣開始,他便知道她拚命活著是為了複仇。


    可是,仍介意。


    尤其她那兩隻細嫩的腕子撐在右侍郎身上時,旁人對她有任何肖想,他也會介意。


    洛長安很害怕帝千傲的氣勢,她明白他指的是她剛才那麽狀似不懷好意在慕容玨肚子上的事,她實話實說道:“我是不小心跌倒了而已,不是剛結束,也不會有開始。”


    “不必著急狡辯。朕檢查完自會判斷。”帝千傲從他的領地,侵略性的踏入馬車的角落,在她原本就少的可憐的領土上落下他的足跡。


    洛長安往後退,直到背脊靠在車廂上,再沒有退路了,她清了清喉嚨道:“帝君,您這樣,奴婢害怕......”


    “你有多怕,朕便有多火大。洛長安,人是互相的。”


    “我......”


    洛長安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他拉住了雙手,十指相扣的抵在車廂之上,冰涼卻極具占有性的的吻落在她的耳鬢和頸項,激烈的動作使得馬車晃動起來,她的麵頰爆紅。


    “帝...帝君,您是不是又喝醉了...?”


    “我沒有喝酒,酒味是你從右侍郎身上帶來的,朕得謝謝你的提醒,眼下朕更怒了。”


    “......”洛長安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說什麽錯什麽,還是不要說話了。


    他仔細的檢查著她的發絲,麵頰,身體,一遍一遍的確認是否這副身子隻有他到訪過的痕跡,燭光下他如鷹隼般的眸子捕捉著她每個淺息和反應。


    “帝君,你忘了我們現在哪裏......”馬車上這樣,不合宮規......


    “朕今日違反了宮規,你去告朕吧。”


    “我......”洛長安逃不掉,也...並不想逃,從三品女官距離她的目標還遠的很,她小心的奉承著,希望可以平息他的怒氣,也希望他靈光一閃,就一時腦熱封她做個貴妃和皇後什麽的。


    事後,洛長安疲憊的半眯著眸子,如同被馴服了的貓,收斂起鋒利的爪子,掩去了眼底的違抗。


    朦朧之中,隻聽得帝千傲冰涼的嗓音中,怒氣消去不少,“還算乖。你沒有學會我教授你以外的技巧。”


    “……”洛長安麵紅似血,他怎麽做到說這些話麵不改色的呢。


    帝千傲滿意的看著她嬌紅的麵頰,“洛長安,我不幹涉你的私事。但底線是保護好你的身體和你的心!”


    洛長安將額頭抵著帝千傲的胸膛,小聲的問:“帝君...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帝千傲俊臉微微一熱,冷聲道:“朕沒有。”


    “哦。”洛長安被懟的立刻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她怎麽會這樣說呢,他怎麽可能會是那種吃醋的人呢,通常是妃嬪為他爭風吃醋才是,她小聲道:“梅姑姑給奴婢提了從三品,謝謝帝君給奴婢升職,奴婢會好好幹的。”


    “不用客氣。”帝千傲的指腹摩挲著她細膚如凝脂般的肌膚,很認真的回答了她四個字,不懈怠她的每個問題。


    “帝君,你出宮來是發生什麽大事了麽?”不會就是專程為了找她做這事的吧......


    手中一涼,帝千傲將一枚鑰匙遞給了她,“以後這處金庫你來保管鑰匙,有什麽用度,來取就是。不要教別的男人拿幾兩碎銀就哄騙了你。洛長安,人性複雜,尤其是男人,事情不會如你想象的那般簡單。”


    洛長安猛然一怔,握著鑰匙久久說不出話來,“這...這算什麽呀。”


    “算補償,朕不是個小氣的人。”帝千傲輕聲道,“你任何的第一次,都屬於朕,包括你第一次見錢眼開。”


    洛長安明白過來,手心出了不少汗。


    就是她過去陪睡暖床這麽久換來的報酬吧,一整個金庫呢,確實大方。是覺得她在宮中惹事太多,打算將她邊緣化圈養吧。


    但是她目的不限於這點金銀,她有更大的野心,帝君妄想以此將她的逢迎物化,她是不願意的,她將鑰匙還了回去。


    “承蒙帝君信任,這鑰匙,洛長安不能收,裏麵的首飾細軟,洛長安也不會去戴,這些名貴的首飾,和奴婢身份不相稱。旁人看了,還以為我偷的。”


    “這處宅子,是朕的別院,若是你願意,在這宅子裏你是女主人。”


    洛長安猛然一怔,帝君的用意是什麽,將她禁足在這別院,讓她做個被圈養的奴婢,從此在這裏禁足,自生自滅了卻餘生?


    若是旁人,興許會欣喜地接受,起碼這樣一輩子穿金戴銀,衣食無憂。但是她洛長安要的不是一世的安穩。她要是的瘋狂地報複她的仇人!隻有仇人的鮮血才能讓她感到快樂!如今她才剛入門,她不可能停下來!


    “無名無分,奴婢不願意。”


    “洛長安,名分就那般重要?”


    第37章 你是多空虛居然在統計這個


    “不錯。奴婢寧可做個有名分的妾,也不願意做這別院無名無分的女主人。”


    “人生短暫,難得糊塗。洛長安,糊塗的過一生對你是最好的。憑你一己之力,實在單薄。”


    洛長安很多時候聽不懂帝千傲的話,有時覺得他是一位通曉一切的上神。可是,任何阻力都不能阻止她報仇。


    “奴婢不要糊塗的活著,奴婢迂腐俗鄙,自小就知道斤斤計較。洛長安今日收取慕容玨的金飾自有我的用意,我雖然窮困,但是不需要帝君的財物賞賜。若是帝君想賞賜,不如監督著奴婢的工作,若是奴婢做的好,提拔奴婢便是。今天這個大好機遇,奴婢放棄了。”


    “你這倔強的態度,你覺得朕會不會提拔你?”


    “......”洛長安悄悄睇他一眼,“應該會吧。奴婢業務能力也挺強的。”


    “盲目自信,你差得遠呢。”帝千傲冷哼了聲,“既然你視錢財如糞土,這大金鏈子和金鑲玉項圈,朕沒收了。”


    帝千傲說著便用掌風將那兩件金飾給震起,隻見金光一閃,洛長安根本沒有看清楚東西去哪了,便不見了影蹤,這東西隻會為帶來麻煩。


    她倏地回過頭盯著帝千傲,小聲說道:“帝君,那...那兩件金飾......”


    她還有用呢!尤其那金鑲玉項圈,她更是有用。若是教宋盼煙看見這金鑲玉在她手上,必然有趣的很。


    “怎麽?”他明知故問。


    “沒...沒什麽。”洛長安覺得就很離譜,她覺得自己虧本了,剛才在他麵前立了個高風亮節視錢財如糞土的形象,結果帝君沒收起她東西就跟玩兒似的,連個回聲都沒聽見就沒了。


    總是沒收她東西!


    “嗯。”帝千傲輕輕應了一聲。


    “如果帝君沒什麽事,奴婢就告退了。”洛長安尋思自己還在假期當中,隻忙著釣慕容玨的感情以及設法複宋盼煙,她還沒給爹娘燒紙錢呢。


    帝千傲不緊不慢的和她玩著文字遊戲,“有事。”


    “既然有事,”洛長安誠實道:“那奴婢去喚來梅姑姑聽您使喚,實不相瞞,奴婢今天休假了。剛才帝君那樣對奴婢,實際上是不應該,今兒奴婢不當差。”


    “朕得等你翻牌子就對了。”帝千傲眸子眯起,“你休假經過朕允許了麽?”


    “......”好家夥,奴才請假還要帝君親自允許麽,她又不是什麽大人物,大可不必那樣吧,她不卑不亢道:“奴婢向梅姑姑告假了,梅姑姑準假了呢。”


    “梅姑姑說的不算。你請假得經過朕的允許。”


    “但是宮規第三十條第十六點裏是說向直屬長官請假,得到批準就可以了啊。”洛長安據理力爭,這條宮規她抄了十遍,銘記於心,不可能記錯的。


    “規則改了。現在需要向朕申請。”


    洛長安錯愕,宮規可以朝令夕改的麽,“不好意思帝君,可以知道一下宮規是什麽時候改的麽?”


    “現在,剛改。”


    “……所有奴才的請假規則都改了?”


    “單你一個人的改了。”帝千傲凝著洛長安的表情,就喜歡看她這副幹不掉他就默默忍受的慫樣。


    這分明是針對她呀。


    洛長安敢怒不敢言,腮幫子鼓鼓的,暗暗的瞪了一眼帝千傲,真是過分了。方才還感激他信任她,眼下他就刁難她這種卑微的奴才取樂。


    她是他茶餘飯後的消遣麽,......似乎是的。


    然而,她卻需要對此人各種趨炎附勢,百般討好。而他竟將她當個籠子裏的小寵物,想起來就撥弄幾下,看她東倒西歪的窘態。太可恨了。


    洛長安想起自己家人忌日過去了許久,還沒有去祭拜,如今假期又泡湯了,不由得悲從中來,眼眶也紅了起來,哽咽道:“求帝君準我兩天的假,我想去祭拜我爹娘,守他們一整夜。老一輩的都說,子時陰司那邊閘門才開,清晨雞啼他們又得回去了。我無論如何是需要兩天假期的。”


    她還挺專業,虧她想得出陰司閘門這四個字,搪塞他。


    帝千傲並未難為她,不過是想將她的行蹤控製在自己的手裏,輕聲道:“準假。”


    洛長安聞言,心中頓時輕鬆了一些,連聲道:“謝謝帝君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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