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侍衛拿起木戒尺便朝著劉繡的嘴巴上打去,響亮的抽打聲在院中響起來。


    劉繡的痛哭聲也隨著戒尺的抽打聲響了起來。


    周圍瞬時間安靜了起來,各宮的人都朝著洛長安看了過去,這便是梅姑姑身邊新的副手洛長安,這個絲毫不容情的手腕夠狠啊。以後自己萬萬不能落在她的手裏。


    劉繡被打的滿嘴流血,哭的成個淚人。


    玉珠則一聲不吭了,她原就是個奴婢,雖然封了美人,但是畢竟日子淺,沒有脫去奴相,那日打洛長安雖是她動的手,可是也是劉繡吩咐的,她那日屬於狐假虎威,怎麽也沒有料到這日來落發押人的會是洛長安,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她生怕洛長安公報私仇,把她給打爛了。


    洛長安自始至終沒有理睬玉珠。


    洛長安拿起剪刀和剃刀,走到了劉繡的麵前,準備為她落發。


    劉繡雖被捆著,可是仍舊不服氣,張口就罵道:“你這個婊子生的小娼婦,改日待我出了庵堂,你別落在我手裏,否則我一定教你好看。”


    洛長安的眼底閃過一絲冷色,她可以忍受所有辱罵,但是若是累及她的母親,那麽她是不能忍受的,她沉聲道:“依宮規,不服管教辱罵落發女官者,依情形由落發女官定奪如何量刑。你方才辱罵情節十分惡劣,我認為你對帝君的審判不服,決定對你行掌嘴二十的量刑。”


    掌嘴二十!


    眾人嘩然。


    有些人還將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


    洛長安這般搬出帝君的名頭,隻會教人覺得打多少下也是應該。若是單說劉繡不敬女官,才掌嘴二十,這有泄私憤的嫌疑。


    劉繡的臉瞬時間變色,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沒有對帝君的審判不服。”


    洛長安說道:“在場之人都看到你的表現,打我進來你就在尋釁滋事,若是你服調查結果,又如何不住的鬧事。”


    劉繡一時之間竟無從狡辯,“我……我……”


    侍衛問道:“長安女官,是否行掌嘴二十之刑罰?”


    洛長安頷首:“行刑,打到她服刑。”


    那侍衛再度拿起戒尺,往劉繡的麵上打去,直打的劉繡哭著叫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方才一時口快說錯了。我服,我服了。”


    洛長安冷冷的立在那裏,沒有絲毫教那侍衛住手的意思。


    那侍衛沒有得到女官的命令,隻管一下狠似一下的打著,這事侍衛不擔責任,他的任務就是給劉繡掌嘴,上麵即便怪罪,有女官頂著的。


    直到掌嘴二十打完了,那劉繡也安靜了下來。


    洛長安來到她跟前,問道:“你真服麽。”


    劉繡恨恨的望著洛長安,一時不肯出聲。


    洛長安麵無表情的低聲道:“我可以和你耗,藐視女官在宮規上也有規定,我依舊可以對你進行適度的量刑。眼下,我認為你在藐視宮規。”


    “我服刑了。”劉繡聽見洛長安搬出宮規,眼底出現懼色,沉聲道:“洛長安,我是真的服了。”


    洛長安頷首:“好,既然你真服刑了。我便替你落發。”


    劉繡低下頭來,再也沒有一個字的異議,“好。”


    洛長安拿起剪刀,隨即將劉繡長及後腰的長發齊根剪斷,一剪刀一剪刀的貼著頭皮剪下來,劉繡已然泣不成聲。


    洛長安對劉繡的哭聲充耳未聞。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劉繡是不值得任何同情的。


    洛長安尋思,若是自己得到了美人的位子,自己一定會收斂鋒芒,臥薪嚐膽,再創新高,不會像劉繡這麽硬生生往死裏作。


    畢竟,從帝君手裏得到名分是太不容易了。


    洛長安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很快的便將劉繡的頭給剃光了。


    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曾經被劉繡欺負過的,忍不住啐了口水,恨恨道:“該!這女官幹的太漂亮了,這是幹了大家都想幹的事。”


    隨即,洛長安來到了玉珠的跟前。


    玉珠已然被方才劉繡的遭遇嚇破了膽,自己的臉本來已經毀容了,若是再被戒尺打幾十下,必然是徹底完了,她毫無自尊的說道,“長安,那日打你,都是劉繡讓我動手的,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公報私仇,放我一條活路吧。”


    洛長安拿著剪刀,將玉珠的發束拎起來,低聲道:“你不必多慮。你不過是一條狗,我怎麽會和你互咬呢。”


    玉珠猛地一怔,心想原來這洛長安從來就沒有將我放在眼裏過,洛長安想回敬的從來都是劉繡,而她玉珠就是一條被人當槍用的狗啊。


    洛長安將玉珠的長發也剃幹淨之後,便吩咐侍衛押上兩人,她帶隊,將人送到了庵堂,交給了庵堂的嬤嬤,同時教那嬤嬤在交接罪妃的單子上簽了字。


    全套手續辦完了嗎,洛長安這才鬆了口氣,人一輕鬆,心裏就怦怦的跳了起來,兩隻手也顫起來,她太害怕失敗了,因為她沒有重來的機會。


    她靠著牆壁平複了一會兒,就趕回了龍寢。


    梅姑姑見洛長安回來了,便笑道:“回來了。”


    洛長安微微笑著將交接單子遞給梅姑姑,“嗯,事情辦完了。姑姑您看下這個交接單,庵堂那邊的守門的也簽了字的。”


    梅姑姑笑道:“不用看了,我信得過你。方才你做事的風格和手腕各宮都傳遍了,給你起個外號就叫:油鹽不進。”


    洛長安抓抓頭發,赧然道:“誰起的外號,怪難聽的。姑姑可別認。以後教她們叫開了,就完了。”


    梅姑姑打趣:“別管誰起的,做事就得這樣,不管怎樣記住一條,我們是來完成任務的,管你之前是什麽身份,眼下你就是帝君不要的罪人,對你寬容就是對帝君的不敬。你做的很好。我看你這是可以出師,不久你就超越我了。”


    洛長安慌忙低下頭,“我還早得很呢,若不是背靠姑姑,我哪裏有那膽子。”


    “長安,你背靠的哪裏是我?”你背靠的是帝君啊。


    第45章 他一定是失憶了,而自己像個多餘的傻瓜


    “嗯?”洛長安不解。


    “你自己也有這個悟性。看來你生來就是適合在宮裏生存的。”梅姑姑隻是笑笑,“你去吧,海胤眼下在禦書房那邊,這事完結了,需要和他交接一下,教他將這交接單歸檔,就完事了。”


    洛長安頷首,“好的,長安這就過去交單子。”


    洛長安來到了禦書房外麵的院子裏,東南角花池子裏種著一排埃鬆,上麵掛著雪,白頭綠底的特別好看。


    這時院子裏沒有人,洛長安四下裏走了一走,她第一次來禦書房,這裏的裝修風格莊嚴肅穆,令她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這便是帝君平日處理政務的地點呢,果然比別處要更為森嚴,能進這地方的人,決計不是重臣便是要緊的人。


    閑雜人等,是決計進不去的。


    有個禦書房院子當差的奴才走了過來,“洛長安,你來有事嗎。”


    洛長安聞聲,慌忙走回長廊底下,低下頭道:“我來找海公公,繡球宮的兩個人已經送到庵堂了,我來遞交接單的。”


    那奴才說道:“那你隨我來吧。”


    “是。”


    那奴才在前麵帶路,洛長安就跟在後麵,走到了書房外的第三道門,那奴才停了下來,回身對洛長安說道:“不能再往裏去了,咱們最多隻能走到第三道門,在這裏等著海公公,再往裏二道門是重臣等候區,再往裏一道門內就是帝君的書房內部了。眼下海公公應該是去給帝君取茶了,你在這裏等著吧。”


    洛長安就靠著牆邊不起眼的地方站著,輕聲道:“是。有勞你了。”


    那奴才點了下頭,就走了出去。


    洛長安安靜的立在這裏,大約等了有半盞茶的功夫,海胤便端著茶進來了,進來就見洛長安等在那裏,他笑道:“長安,你辦完繡球宮的事情,來交接單子的?”


    洛長安迎上來幾步,將交接單據遞給了海胤,“梅姑姑教我來將這單子教給您,如此這事我們就辦完了。煩您給結案呢。”


    海胤露齒笑道:“不要緊張。往後那二人是死是活都不會找到你和梅姑姑頭上去的。咱們都是替帝君辦事的,沒有兢兢業業做事還被懲罰的理兒。”


    海胤便將單據手下,然後將手裏的茶交到洛長安的手裏,“你替我端著這茶,我眼下就將這單子送回檔案閣去,免得丟了。”


    洛長安端著這茶水,帝君的茶具上是山水人物圖,看去一如他的為人清冷疏離,洛長安不由的緊張道:“海公公,若是帝君突然要吃茶如何是好。”


    海胤微微尋思片刻,便道:“帝君忙起來總是忘記吃茶。通常不存在主動傳茶,素日都是由我提醒才吃。若是教你遇見帝君口渴主動問茶,那是你的福氣,你就端了進去,放在桌上即刻出來就是了。”


    洛長安心裏總覺得不妥,“我也沒有在禦書房侍奉過茶水,不知深淺,笨手笨腳萬一搞砸了,不若教旁人來吧。”


    海胤擺擺手,“是你我才放心,換誰也不行。你不要太謹慎,你若還是笨手笨腳,旁人便是沒手沒腳了。出不了什麽大事。我去去就回了。”


    洛長安見推不過去,就不情不願的說道:“那行吧,海公公速去速回啊,我可是擔憂的很。”


    “我辦事你放心。不必擔憂。”海胤轉身就走了。


    洛長安端著茶立著,眼睛就盯著海胤離開的方向,希望他快點回來。


    “海胤,呈茶進來。”


    突然,從書房內傳來了帝君那冰冷卻略帶著慍怒的聲音,似乎教什麽突如其來的事物給冒犯到了。


    洛長安著實嚇了一跳,差點有股衝動把手裏的托盤連帶著茶碗一起擱在地上,然後跑路走人,但是那樣似乎更是失職,也是不好。


    哎呀,這個海胤公公真是的,太不靠譜了吧。


    洛長安在心裏認真的譴責著。


    海胤不是說帝君忙起來政務就從來不會主動問茶麽,怎麽偏偏讓她遇見帝君口渴主動要茶呢。


    洛長安手心裏都是冷汗,深吸了一口氣,垂著頭,小心的捧著茶穿過了二道門,又跨過了一道門,進到了帝君的書房之內。


    每走一步,心就往嗓子眼提幾分,進到書房,心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洛長安進來,就發現不對,地上散落著一件女性的長裙外套,她微微一驚,下意識抬起了頭,便見帝千傲支著下頜坐在龍椅之上,而寬大的桌案邊,有位女子身上幾乎不著寸縷的立在他的麵前。


    洛長安猶如被迎麵一棒,整個懵了。她還來不及分辨出自己是何心境,五髒六腑就先行剜絞了起來,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她端著托盤的手禁不住打起顫來。


    素來知道帝君妃嬪多,這次親眼看見別的女子脫光了任由他欣賞,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嫉妒了起來,自己夢寐以求的名分,卻是別人已然握在手中的。


    能進禦書房並且可以脫成這樣的女子,必不是普通之輩,這必是他另一位寵妃吧。


    洛長安將茶水放在桌上,發出了輕輕的聲響。隨即她仍低著頭,準備如她進來時這樣,靜悄悄的出去。


    隻不過,進來前可沒有此事這般失魂落魄便是了。


    帝千傲冰冷的聲音滿是不滿:“海胤,誰放她......”


    話才說幾個字,帝千傲的目光便接觸到了洛長安的臉龐,他麵上一斂,他以為來人是海胤,如何竟是洛長安,這場麵教洛長安看見了,朕在她心裏成什麽樣子,他不禁怒道:“怎麽是你?立刻出去!”


    “帝君,我......”


    “走!”


    洛長安被這疏冷的語氣給凶的心中一窒,這和那天夜裏陪她祭拜家人,給她鼓勵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他一定是失憶了。


    而自己此時看起來一定像個多餘的傻瓜。


    洛長安的眼眶瞬間紅了,強忍著委屈,沉聲道:“奴婢遵旨,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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