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快步跑了出去,被窘迫和卑微,以及尷尬和懊悔深深的包圍著,大口的喘著氣,寒冬裏冷冽的風灌進咽喉裏,嗆得人想哭。


    帝千傲拿起茶杯倏地摔落在地,碎片四處飛濺,他的虎口教茶杯碎屑劃破,泊泊出血,他收緊拳頭,對那衣衫不整的女子冷聲道:“下賤。”


    第46章 膽敢做出這傷風敗俗的事情來


    旁邊那半裸女子駭的身子打顫,險些嚇昏了過去,“帝君...帝君饒了我這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這般無禮耽誤您政事了。”


    那女子跪在地上,磕頭在地麵上,額頭緊緊貼著地麵再不敢起身。


    這時,海胤進了來,方才和洛長安正好打個照麵,洛長安兩隻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的跑了,他以為帝君忍不住欺負洛長安了呢,這一進來書房,看見了這架勢,就咬住了自己的舌頭,當即明白了過來,洛長安那是以為帝君在書房和女人做那事呢,估計又被帝君刷新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感情觀了吧。


    這些宮妃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法子也越來越多,今兒這個女子居然趁人不備跑進禦書房裏魅惑帝君來了。


    “帝君,奴才來晚了。方才洛長安來交單據,奴才想不如立刻將單據交回檔案閣去。害,都怨奴才。”本來想製造機會讓洛長安單獨和帝君相處的,結果誰知道好心辦了大壞事。自己最近一直給帝君補刀,真是老了,不中用咯。


    海胤說著,就撿起那女子的衣裙裹在那宮妃的身上,小聲念叨著:“大冬日裏,光著膀子他不冷麽,真是的。”


    “海胤,誰放她進來的!”帝千傲將方才問到一半的問題問了出來。


    “帝君息怒,縱然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放她進來。她趁人不備就鑽了進來。後邊側門有時候運筆墨會開一小會兒,準是工人往屋裏搬運東西,沒瞧見就教她鑽進來了。”


    “將她押出去,交由太後處置。”帝千傲揉著眉心。


    海胤立時說道:“是,帝君,奴才立時去辦。”


    說話間,便由幾個小公公進來把衣服給那女子係上帶子,胡亂將人拉了下去,這是後頭院子裏的一個小答應,帝君從未踏足她的院子,她就偷偷來這邊探險了,可惜運氣不好,帝君就不是那種耽於女色的人。


    人被拉出去書房以後,海胤忙道:“帝君,奴才實在沒想到會有宮妃鋌而走險來這禦書房裏啊。像這樣進來就把自己剝光的,奴才也是害怕極了。帝君,您嚇壞了吧。”


    帝千傲冷聲道:“嚇壞的不是朕,是洛長安。”


    海胤猛地一歎,“帝君,咱這形象越來越差,可怎麽是好。”


    “......”


    帝千傲拿起一本奏折,看了兩行,就放了下來,腦子裏閃過洛長安那雙驚恐的眸子,就如同看見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一般,然而,這就是他啊,遲早她會看到他的全貌,那令她懼怕甚至厭惡至極的全貌,“下去吧。”


    海胤不怕死的說道:“洛長安那邊,要不晚上帝君去哄哄?總要試著解釋一下,要不就說今兒您是被迫看別人光身子的?”


    帝千傲冷冷的睇向海胤,“能不出餿主意麽。”


    海胤一怔,“倒也是,那麽一解釋,形象就更差了。被一嬌滴滴的女子強迫,不容易取信於人。雖然這是事實。”


    海胤說完見帝君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就走了出去,將方才那答應領到了太後的坤寧宮裏。


    梅姑姑正好送了護額過來給太後,剛戴上,便拿著鏡子給太後看效果。


    太後對著鏡子左右端詳了一陣兒,笑道:“梅官,你做這護額軟和的很,戴上保暖又舒服。你有心了。”


    梅姑姑將鏡子放在案上,“太後娘娘若是合意,我連夜再做一個,明日一早再送來,您換著戴。若是頭痛之症可以好些,就值得了。”


    太後點了點頭,“倒不必急一時,刺繡費眼,夜裏燈光不好,常熬夜繡早早眼睛就壞了。隻不過我看你這繡工有些不同,今兒你繡這個鳳凰,尾巴這裏比其餘地方更是雍容。”


    梅姑姑笑了笑,“要麽說什麽都瞞不過您的眼睛,尾巴這裏倒不是我繡的,我手底下有個奴婢名叫洛長安的,生的一雙巧手,鳳尾巴是她繡的,我瞧著也是比我繡的氣派。”


    太後覺得新鮮,說道:“最近白家的布匹沒有什麽新花樣,翻來覆去老幾樣,一年到頭怪膩人的。這鳳尾巴的繡法倒是別致。新的護額不如教她繡吧。我看看繡整個布麵穩不穩。”


    梅姑姑答應道:“行,那奴婢回去就教她趕工,明兒就送來給您。”


    太後擺擺手說道:“那倒不用催促,這繡工都是慢工出細活,教她放開了繡,就是了,左右哀家不著急戴呢,出來好繡品才要緊。”


    “是。太後娘娘說的極是呢。”梅姑姑俯了俯身。


    就在這時,海胤教人押著那答應進來了,進門就叫:“太後娘娘,帝君教奴才來求您主持公道來了。”


    太後一聽變色,主持公道?我兒子教人欺負了?是誰欺負了皇帝!這...不可能。


    那答應叫銘兒,是南藩王的小女兒,前幾年和親來的,和親來的時候南邊還不是東冥國的領土,後來沒兩年帝君用兵將南邊收了,設了南藩,這個銘兒就基本沒有什麽政治用途,被帝君遺忘在了院子裏。


    銘兒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臉又紅的很,絞著手,咬著帕子,倏地就抱住了太後的腳,說道:“太後娘娘,我沒臉活了,求您發落。”


    太後坐起身來,望向海胤,正色道:“出什麽事了。這不是帝君後宮的人麽,怎麽往哀家屋子裏送來了。”


    海胤躬身道:“這答應青天白日去了禦書房,行為有失體統,嚴重打擾了帝君處理政事。”


    太後聽後,就大是不悅,厲聲道:“既然是後宮的女子,如何跑去前殿去了,況且還是禦書房,後宮女子不得幹政,那也是你去的地方?”


    那銘兒就嚇的不敢再哭,肩膀猛烈的抖動,就隻怕要眼睛一翻就昏死了過去。


    海胤繪聲繪色的補充事實道:“進屋就將外套給脫了,帝君正批閱奏折呢,突然這樣,眼睛都不知看哪裏,當即氣極,就教奴才把人給太後娘娘送來了。”


    太後聞言,倏地將手拍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好狂妄的答應,膽敢做出這傷風敗俗的事情來。後宮的女子都如你這般行事,今兒你去禦書房脫外套,明兒我去禦書房脫褻褲,帝君還有什麽心思處理朝政!你也知道你沒臉活了,哀家當然要發落你。”


    第47章 怕他耽樂,又怕他不行


    銘兒小聲道:“太後娘娘息怒,不過近日來帝君都不來我院子走動,我運氣也差,九號牌每次都不是我。銘兒年輕,一時糊塗就犯了錯了。主要也是表達自己的衷心,我是南藩來的,若是不追隨著帝君,恐怕教人詬病我心裏不順從。”


    太後聽後略一沉吟,“縱是如此,也不能跨出後宮跑去前殿。你不要多說了。海胤,你即刻擬了休書,把她送回去南藩國去,給她配個冥婚丈夫,教她出嫁。”


    銘兒聽後立刻就哭了起來,心想那不是等於一輩子守寡麽,那樣她這輩子就完了呀,每日裏守著一副死人的牌位過日子,太可悲了。


    “太後開恩,我生是東冥國的人,死是東冥國的鬼,求太後不要休我下堂,不要給我配冥婚的丈夫。”


    太後不再理會,擺擺手就教人把銘兒拉了下去,“下去吧,哀家這頭痛症更是嚴重了。”


    待銘兒被拉走以後,海胤也不再多做打擾正打算離開,太後就又出了聲,“海胤,你過來,我問你。”


    海胤轉身回來,湊近了說道:“太後娘娘,您請問。”


    太後清清喉嚨道:“方才那個銘兒長得溜光水滑的,外套脫了,那混小子就呆愣愣的教你把人給哀家送來?”


    海胤義正言辭道:“是的。帝君從小就專心政務,別的什麽心思沒有,從早忙到晚,除了回龍寢睡覺就是在書房處理政務,去宮妃處絕不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太後深吸口氣,擺手教海胤走了,才一盞茶功夫,我兒看起來挺結實的,怎的如此體虛。


    海胤走了以後,太後就望向梅姑姑,小聲嘀咕道:“哀家那兒子不會有什麽隱疾吧。”


    梅姑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就說道:“自然不會。帝君是個克己有度的人,對後宮也是雨露均沾,雖一盞茶功夫倉促短暫,也是去各處走動了呀。”


    太後憂心忡忡,“他倒是雨露均沾,這哀家是知道的,那怎麽他都二十七歲了,還一個崽子都沒有呢,怕是不行。回頭你把滄淼傳來,哀家交代一下,開些補品才是。國事是重要,傳宗接代也是重中之重呀。一盞茶若是喝的快,眨眼就沒了不是。怕他耽樂,又怕他不行。唉。為人父母太難了。”


    梅姑姑默默的不說話。


    ***


    洛長安出了禦書房,漫無目的的跑了一陣兒,便停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


    看見帝千傲和一名半裸女子共處一室她就失控了,情緒管理係統就像是崩盤了一般。


    前兩天和她在馬車內歡好,今日便和他的寵姬在禦書房雲雨。


    帝君,在男女關係這一方麵,真的是亂。


    其實她走上這條逢迎帝君的路的時候,就已經為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


    那是帝君,肯定是妻妾成群的。不過以往她的腳步邁來邁去,走不出龍寢,所以她沒真切的見到過帝君是如何和他的女人們相處。


    今日親眼看見了,國色生香的程度當真是教她大受刺激。


    其實看不見,不代表沒有。帝君那樣的男人,身子注定不可能保持忠貞,皇家的男子知人事早,帝君怕是十四五就已經懂了男女之事。


    洛長安不能深想,越想心裏越是崩潰。這一年半來,她仿佛越陷越深,這顆心也漸漸不受控製,而帝君仍舊是那副冰冷絕情的態度,流連在宮妃之間,對她全無不同。


    她以為那日自己引誘帝君時,解開了領口的兩顆紐扣,已經是下作到了極致。


    豈知,那在帝君眼裏根本就不是回事啊,他顯然見慣了大風大浪呢。隻有她自己以為解開了領口的紐扣是多麽偉大的壯舉,竟還妄想可以令他印象深刻。


    哎,自己太幼稚了。


    遠遠的,那邊梅林邊的宮道上走來了一行人,隱隱的有說話之聲。


    洛長安用衣袖將眼睛上的濕意抹去,朝著那行人看了過去,便將那邊的人認了出來,是玉流宮的柳玉溪,溪嬪,她旁邊伴著她的好友宋盼煙。


    每次和宋盼煙的偶遇,洛長安都準備有的放矢,產生一定的效果。她早就在心裏盤算過無數次邂逅和報複的法子。


    洛長安將頸項裏的玉佩的帶子抽出了一截,有個赤紅色的帶子在衣領上若隱若現,若是細看,可以瞧見帶子上的花紋。


    這條路是回龍寢的必經之路,也是宋盼煙一行人過來的必經之路。她們是一定會迎頭相見的。


    洛長安早已經計劃好了,遇見宋盼煙之後,要這麽做,宋盼煙瞧見她丈夫母親的遺物掛在她洛長安頸項裏,必然引起疑心,自己丈夫的東西戴在別的女人脖子裏,誰都接受不了。


    洛長安先行靠邊,束手立在那裏,給溪嬪讓了路,同時問安道:“奴婢給溪嬪娘娘請安,給右侍郎夫人請安。”


    溪嬪一行人走過來之後,沒有直接走過去,聽見問安,反而是駐足下來。


    柳玉溪細細的打量了片刻洛長安,溫和的笑道:“這不是洛長安嘛。你哪去啊。”


    洛長安聽見自己被點名,忙道:“奴婢剛去海胤公公那裏交差,眼下正回龍寢去呢。”


    柳玉溪客氣道:“梅姑姑素日裏繁忙,有你幫著她一些,倒好的很呢。你沒事了去我院子裏去,我給你拿點心吃。”


    “奴婢謝謝溪嬪娘娘。”


    宋盼煙對柳玉溪道:“方才那劉繡和玉珠教長安收拾的服帖的很。要麽說是梅姑姑的人呢,做事很有一套。”


    洛長安垂著眼睛不說話,但凡出聲,就怕泄露自己對宋盼煙的敵意,良久,方平靜道:“奴婢是按規做事。那二人服的是規章製度,不是奴婢。”


    柳玉溪點頭稱讚:“好個會說話的丫頭,這規章製度也是分人去用。教個蠢人去用,哪怕是給她鳳印恐怕也難成事呢。”


    洛長安不再說話,狀似無意的自然的撥了撥自己領口的發絲。


    柳玉溪瞧見洛長安項間紅帶子,沒有什麽反應,便準備離去。


    宋盼煙的眼神倒是被洛長安頸項裏的紅色帶子給吸引了,這帶子好生麵熟呀,倒非常像我相公祖傳的那塊玉佩上的紅色帶子,宋盼煙忍不住說道:“長安姐姐,你頸項裏戴的是什麽飾品,這帶子可是好看的緊啊。”


    第48章 你倒不如直接去搜帝君的身


    洛長安成功的引起了宋盼煙的注意,於是快速將紅色帶子塞回衣服裏,語氣裏刻意流露出幾分緊張:“沒……,不是什麽值錢物,不值一提。”


    宋盼煙拉住了洛長安的手腕,“好姐姐,給我看一眼吧,若是好看,我也去打造一個來戴。”


    洛長安掙了一掙,緊緊捂住心口,“真的不是什麽打緊的,夫人您什麽沒見過,奴婢這東西真是怕打了您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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