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漸漸的靠近著她,低下手來,細細地摸著她的眉骨,她這皮相令他念了十幾年,至今仍沉溺其中。


    “嗯......”洛長安感覺到眉心有微涼卻溫柔到極致的碰觸,不禁嚶嚀出聲,哪怕酣睡中,也有了莫名的心悸之感,似醒未醒之間,自己被裹了身子抱了起來,放在了柔軟的床上。


    小腹的疤痕上,傳來微涼細膩的癢感。


    洛長安緩緩張開了眸子,惺忪睡態下,一時難辨身在何處,心中惶惶不安,四下無依。目光所及,丈夫那微涼的舌尖緩緩離開了她的疤痕,一雙眸子充滿憐惜地緊緊鎖著她,她才意識到自己身在龍寢之內。


    洛長安為這親昵而紅了麵頰。


    “朕弄疼你了?”


    “不...不是。”


    洛長安突然覺得心悸,坐起身來四下裏摸索著,有了孩子之後的習慣時常驚醒查看孩子的狀況。


    方才竟在池水畔睡著了。


    她意識到自己身上不著寸縷,便將被褥拉緊了些,單這動作已經從他眼底看到了異色,是了,狗賊的臥室都進得,何必假意矜持呢,她輕聲詢問道:“槿禾和槿風呢。”


    “他們在隔壁歇下了。”


    洛長安放下心來眼底有些紅絲,還沒休整過來,太疲累了,她如一名被繁務纏身的妻子,無力道:“不好意思,我方才睡著了。”


    帝千傲攥住她的手腕,電石火光間她薄顫不止,她下意識受到驚嚇般往後撤,他稍稍用力便將她拉至懷裏,禁錮在他的領地,她幾乎脫出錦被,想去拉被褥遮羞,卻被他扣住了手腕,“陪我睡過多少次了。需要擋嗎,我什麽沒看過。”


    洛長安垂下了眸子,也不再扭扭捏捏去拉扯被褥,艱澀地苦笑道:“不是都好好的嗎。怎麽想起我來了?”


    “太後授意,不可冷落正妻。”


    “臣妾...惶恐,謝主隆恩。”


    “洛長安,做一次,還是這麽困難嗎。”帝千傲與她額頭相抵,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輕輕地響起,如被她封印在心底深處的聲音一樣,如今聽來隻覺羞愧,“還是隻對朕這麽困難,對旁人就簡單多了。”


    洛長安整張麵頰通紅,“別說了吧。臣妾愧疚。”


    “和朕好一回,朕...善待你兄弟。否則,發落他。”


    “帝君,原諒我吧。”洛長安明白他是有意拿話諷她,她語氣也軟軟的。


    “身為女人,你也有需要。”帝千傲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你這一年對帝家做的事情,朕都知道。念你賢良淑德,一年來也安分守己沒有多給朕戴帽子,朕會對你盡義務。坐上來,自己領恩吧。”


    一年來,他體內毒蠱並未反噬他,可見她潔身自好,沒有與成年異性接觸過。


    “臣妾不敢褻瀆。”洛長安深覺他每個字都非常的辛辣,她耳根也發起熱來,“您不必為難。太後那邊自說已經對我履行過了就好。”


    “既然如此,朕便不必敷衍了。你在此睡到明日清晨便立刻離開。”帝千傲深沉的聲音有些艱澀,“敬事房會記錄你來去的時間,皇後伴寢時間比旁人短了,不合禮節。”


    “嗯。感謝皇恩。”洛長安過得片刻,不自在道:“我能穿上衣服睡嗎?...我不是在勾引您,我真挺冷的,實話,您別往深裏揣測。”


    “你的衣物在後殿華清池畔,自己去拿吧。”帝千傲輕聲說著,自己在她心裏是多可怖?說話都如此小心翼翼。


    洛長安一怔,我怎麽過去啊,我光著走過去嗎.......


    帝千傲讀懂她的眼神,他終於遞了一件他的純白色的裏衣給她,她便將衣物穿上了,他的上衣長到她的膝蓋處,她將扣子嚴絲合縫地係好,然後靠著最裏側,閉眼睡覺,睫毛輕輕地顫動著。


    帝千傲則在最外側躺了下來,而他裏側躺著一個對他毫不逢迎的女人,他想擊碎她麵上的雲淡風輕,弄亂她一絲不苟的發髻,她望著他的眸子不再癡癡含情,她隻是在配合他,承受他的反擊,他不願意了,“洛長安,侍寢是什麽意思,各睡各的嗎?”


    “帝君說什麽,就是什麽。”


    帝千傲傾下來,將她手腕壓製頭頂,惱怒一般將她一絲不苟的發髻上的玉簪拔下,頃刻間如瀑布般的發絲便傾斜在他的龍床之上,“你教教朕吧,突然朕不知道了,你比朕經曆豐富。”


    洛長安慌了,手腕吃痛,輕輕叫道:“您弄痛我了,帝君。”


    “痛了就哭給朕看,朕見不得你哭,許是哭了,朕便心疼了再喚你寶貝也未可知。”


    “帝君……”


    “如何?”


    “嗚嗚嗚……”洛長安可可愛愛嬌滴滴啜泣起來,她想修複和他的關係。


    “膽敢…敷衍朕!”帝千傲沒有料到她如此惑他,他竟笑了出來,下腹猛地一熱,狠狠地擒住她假哭到可憐兮兮的唇瓣,隨即由淺及深將唇齒落在她的頸項,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唔...”洛長安克製著。


    “求朕寵你,隻要你軟下身段求朕。”帝千傲輕聲哄著,溫柔的吻落在她的肩頭和耳側,“朕就複寵你,把一年來落下的都補償給你。”


    洛長安一時難言,求字出口,我在宮中將再沒有自我,我的生死命運全在這男人的手指間,但不說這個求字,我的生死命運難道便不全在這男人的手指間嗎。


    她剛想說話,便聞外麵響起了海胤的聲音。


    “帝君,不好了,洛河突生洪澇災害,秋顏將軍帶來了緊急災區情報。”


    聞聲,帝千傲身體一僵,現下如何停下來,這情報來得可真是,“讓她稍等,朕隨後便去書房。”


    洛長安將沒有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這時候說求字就太沒眼色了,他有政事要忙,她難道要求求他不要理洪災而寵愛她嗎,沉聲道:“去忙吧,我回東宮了。改天吧。”


    她說著,離了他的身體,將衣衫係起,對他俯了俯身。


    帝千傲將她手攥住,“去書房,介紹你認識秋顏。”


    洛長安心中揪起,“後宮不得幹政,書房重地,我就不去了。秋顏的名諱,您回來那日我便知曉了。如雷貫耳。”


    帝千傲又道:“當麵,認識一下。”


    第281章 您忙吧!忙吧!


    洛長安終於紅了眼眶,“我不要見她。”


    “不要也罷了,朕忙完再說吧。”帝千傲摸了摸她的發頂,沒有再勉強,隻說:“今日我想得到的,沒有得到。你的答案,朕等著。”


    “您忙吧!忙吧!忙吧!!!!”洛長安狠狠說著,秋顏一出現,她整個沒有感覺了,剛才還想服軟求求他,這會兒隻想打死他,苦於打不過,隻能精神反抗著,“明日一早我來接孩子,夜裏就不把他們弄醒了。”


    帝千傲有點懵,她對忙字有什麽偏見?怎麽咬字如此之重,似乎要咬朕兩口才解氣的樣子。


    洛河洪災,朕是要忙啊。


    她在想什麽。


    差點綠了我,害我一蹶不振整整頹廢了一整年,現在還沒緩過來,她有理了?真想把她給......


    洛長安乘坐來時的轎輦準備返回東宮,正巧和一襲武裝的秋顏擦肩而過。


    秋顏將手深深一揖,立在一側恭謹地候著,不敢抬頭逼視帝君的妻子,那一年來被帝君用影衛死士護在宮中的女子,秋顏清楚的知道每次自己遞上宮中來的情報,帝君在戰事中有多麽的欣喜,仿佛隻有那一刻才是有血有肉的人,平日裏便是極寒高處的不可侵犯的帝君。


    洛長安回眸裏,望見帝千傲和秋顏急急進了書房,那是他的新歡嗎,看起來英姿颯爽的確與他登對,不似曾經的我,往往令他操碎了心,一不設防便成為他的軟肋,現下已經不再是軟肋了,他將這軟肋拔除,換了銅牆鐵壁了。


    來至書房,秋顏馬上將急報呈上,“帝君,洛河水急,極可能將周圍城郭淹沒,這是情報,您請過目。”


    帝千傲看著眼前軍情急報,腦海中卻不住的回想著洛長安那姣好的身子,想毀滅她,更想占有她,他深受煎熬,但更多的是瘋狂地思念著她,不想做皇帝了,想幸洛長安,“吩咐下去,疏散百姓,將水引向低地,降低險情影響,立刻就位救援物資以及災後疫亂封控。”


    “是!帝君。”秋顏頷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道:“帝君,皇後娘娘好漂亮啊,難怪您在兵營想她想得睡不著覺半夜練兵打拳了!末將看著都喜歡得不得了啊!!”


    帝千傲冷聲道:“你沒有資格喜歡她!”連女人也和我競爭洛長安嗎!


    “……”無語,誇一下皇後娘娘帝君都會吃醋成這樣嗎。我是女的啊。醋帝,名不虛傳啊。


    秋顏見帝君不悅,便馬上出屋,和正趕進屋內的滄淼走個碰頭。


    秋顏抱著手臂,嗤之以鼻,“這不是睡覺都要在床周灑毒藥才敢入睡的滄淼神醫嗎?”


    滄淼將步子頓下,早聽說帝千傲把他的死對頭給帶回來了,他一直躲著,沒料到今兒遇上了,他皮笑肉不笑道:“若不是有某些爬床小妖精趁我睡著要殺我,我至於灑毒藥嗎?”


    秋顏錚的一聲將劍拔出來三寸,威脅似的對著滄淼比了比,“為什麽殺你不知道嗎?”


    滄淼往後退了一步,瞪著她的劍,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秋顏冷笑道:“神醫怎麽不說話了?”


    “你把劍收回去。好好說話。”滄淼指了指她泛著寒芒的冷劍,“好歹是個女孩子,成日裏動刀動槍的,太暴力了。”


    秋顏挑眉,“不會武功,害怕了?”


    滄淼不屑地嗤了一聲,“害怕不行嗎。”


    秋顏將劍推回了劍鞘,“皇後娘娘前兒賜我一把弩弓,正愁沒地方試弩,瞧你這腦袋就不錯。待我送了軍情,試試!”


    “不要打人啊。”滄淼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道:“這裏是有王法的地方。當年在軍營給你看傷,真不知道你是女的,這才直接撕了你上衣的。追殺我多少年了,夠了吧,我沒想到帝君會把我之所在出賣了,沒法做朋友了。”


    秋顏臉上一赧,“淫賊。”


    滄淼聳肩:“實際也沒啥看頭。你那時候才多大啊。”


    “你住口!”秋顏大怒。


    滄淼倏地進了帝千傲的書房,立馬捂著心口對帝千傲道:“我要出宮!你為什麽把我在哪告訴秋顏!你放我出宮!不然我和你絕交。”


    “洛長安那樣了,你明顯走不了啊。”帝千傲揉著眉心,沉聲道:“秋顏自己要來的。她那麽能打,朕也讓她幾分。你自求多福吧。”


    滄淼:“......她現在落腳在哪啊?我避開那一帶。”


    帝千傲緩緩道:“宮外軍旅閣。”


    “嗯,我怎麽聽說你把她安排在你求婚的別院?”


    帝千傲臉上有些不自在,“沒有。”


    海胤立馬明白過來,怪不得讓娘娘來龍寢送弩弓帝君轉交給秋顏呢,合著別院根本沒人居住啊,求婚的地方舍不得給別的女人住唄,這個嘴硬的男人啊。


    滄淼一怔,“帝君,你這醋吃了一整年啊,還沒吃夠呢,情敵都被你親手手刃並且掘祖墳車裂碎骨了,你還不知足啊?你這占有欲強得沒邊沒際的,兄弟都看不下去了。我要是女人,攤上這麽個控製欲強的男人,我得鬱悶死。洛長安能活著真是個奇跡。”


    帝千傲輕聲道:“你沒成親,你不懂。”


    “你懂,你懂,你連睡自己媳婦都這麽艱難,你最懂了。繼續禁欲吧。”


    帝千傲:“......”


    洛長安沒把自己交代清楚給我,我不甘心,我遲早要得到我要的全部,她從裏到外,從思想到肉體,全部都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


    洛長安回到了東宮,滿身疲憊。


    梅姑姑一看人回來了,馬上過去將人攙住,“敬事房說別的宮妃冊子上記錄時間都是翌日一早才回各自住所,你如何剛入夜就回來了。這傳出去,皇後被半夜請出了龍寢,不被宮妃背後笑話嗎。”


    洛長安微微苦笑,“秋顏找他有事。我怪多餘的。他也不待見我。”


    梅姑姑勸著,“帝君這是真的變心了,海胤也說他和秋顏來真的。要我說,你多借著兩個娃娃,常和他走動一下,希望孩子可以喚起他那泯滅的愛心啊。”


    洛長安低下頭,“他今天似乎有點人性,說讓我軟下身段求求他,他就複寵我。你看,我已經被他虐到覺得他這個提議挺好的.....”


    梅姑姑立馬說:“那你馬上跪下求求他啊!給帝君下跪不是太簡單了嗎?直接磕他十幾個響頭把他震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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