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便離了他的胸膛,他隻覺懷裏一空,隻覺自己提建議提早了,應該再過二個時辰再提建議。


    他頗為寂寥地看了看自己獨餘她淚跡的衫子。


    秋顏不好意思道:“對...對不起,把您衣衫弄髒了,我給您洗洗,洗幹淨了還您。”


    滄淼當真將外衫退了,遞給了她,又問:“何時還來?”


    秋顏親眼看著他挺著急的解腰帶脫外衫,便紅了麵頰,將有他餘溫衣物接了,沉香藥香裏,她說:“今兒夜裏就洗,明兒幹了就明兒還,明兒不幹就後兒還吧。”


    滄淼說道:“明兒衣裳不幹,也拿來醫閣還我。衣服少,你得明兒來,我急著...穿。”


    秋顏便點了點頭,心想我居然把他為數不多的衣服給弄髒了,真的挺過意不去的,他被他娘拋棄以後,都沒人給他做衣服了嗎,好可惜我除了打仗不會女紅,我應該女紅武功雙修的,她認真道:“好的,我明兒一早就給您送去。”


    “打起精神來,秋顏。親手端了西狗,拿下護國公的位子。你可以的。”滄淼微笑著鼓勵她,“之前說過,有需要我幫忙的,說話。”


    秋顏身陷低穀,在聽到他溫暖的話之後,覺得備受鼓勵,猶如暗夜裏多了一盞指路的明燈,“嗯!謝謝您神醫。我不可以一蹶不振了。我要努力證明我自己配得上我的花羽,和上將的將軍令!”


    她立起來,對著眼前的黃楊樹意氣風發道:“我對黃楊樹起誓,我要做個永不言棄的不倒翁!我們秋家不會塌下的。有我在,有我在!”


    滄淼見她恢複了些士氣,對著黃楊樹立誓頗為可愛,便又溫聲道:“不止。朝著護國公的位子努力吧。那金色的花羽,向往。”


    “嗯!護國公加冕是在將軍殿,由帝君親自戴帽,皇後親自插上翎羽!夢想!”秋顏擦了擦眼睛,滄淼神醫好溫暖,他信任她鼓勵她,並且不在乎是否和她為伍會觸犯誰的利益,似乎滄淼神醫什麽都不怕不忌憚,她覺得他的內心好寬廣,她不想辜負他這番鼓勵,她要努力,不讓滄淼神醫失望,“我會努力的!”


    滄淼隻是溫柔地笑,她好可愛啊。想...親親,會不會被打死啊。


    子芩看著爺這邊的方向,心想爺應該也學點武功,就不會這麽慫了,應該讓帝君給他輸點真氣,使他變成一個武學高手,可以按倒秋將軍那種程度就行。


    秋顏不知滄淼想法,她肚子咕嚕叫了起來,她尷尬地抓了抓頭發。


    滄淼一怔,她餓了,天啊,更可愛了,我...心裏癢癢,“在這裏坐了多久?”


    “下了早朝就在這裏坐著了,浪費了一天,現在隻剩九天了。”秋顏好鬱悶的。


    “那幾乎一天沒進食了。”滄淼想了想,撐了傘,對她說道:“我也一天沒進食了,附近有家酒樓,春卷、叉燒、竹蓀湯這些做得不錯。請你。飯足了,夜裏好好睡一覺,調整一下,明兒好好幹。”


    秋顏忙說:“我請您。”


    滄淼揚眉,“也行。跟著你混。”


    “您為何也一天沒進食呢?”秋顏跟在他身後,她大抵到達他肩膀高,他衣袖下露出些手指,剛才她被他這幹淨的手握了手。


    滄淼看了看她,“在找一味‘藥材’,找不到,茶飯不思。”


    秋顏頷首,“現下找到了嗎?”


    “找到了。”滄淼輕笑,“所以才有心境約你一道去用餐呢。”


    秋顏乘滄淼的馬車,被他帶到一處皇城腳下的蓉匯酒樓,來此處用餐的大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一進來,老板晉鵬便親自來恭迎著滄淼,連叫幾聲爺。


    晉鵬看看秋顏,對他爺笑言:“你的人?帶傷瞧著怪可憐。原來你喜歡可愛的。”


    秋顏才知原來酒樓是滄淼的朋友開的,她沒下過多少酒樓,她爹讓她當完差就得回家的。


    滄淼睇那人一眼,“別人的人。她有人家了。”


    秋顏心裏微微一澀。


    滄淼睇了眼秋顏,而後又對他朋友說,“找個靜些的雅間。”


    晉鵬眨眨眼,愛開玩笑:“你這屬於偷。”


    滄淼凝他一眼,“沒有。是朋友。”


    那人便忌憚著,不敢玩笑了,隻說:“不像你。認真了。”


    雅間裏地方並不寬敞,一處小桌頂著牆放,桌後一個軟榻,旁邊居然有一張尺寸巨大的大床,這床占了雅間一半多的位置,並且鋪蓋被褥全是粉色的,牆壁上也畫著粉色的巨大的鬱金香花朵。


    秋顏看了看那粉色的大床,莫名緊張,吞了吞口水,吃飯的地方,為什麽有床啊?這正常嗎??這是什麽酒樓???酒樓都這樣嗎,還是隻有這裏是這樣????


    滄淼隻覺友人這安排夠禽獸的,用餐雅間裏,有床,粉色的,友人賢惠,但...屬實賤啊。可以友盡了,在秋顏心裏我是什麽形象....


    滄淼硬著頭皮將菜單推到秋顏麵前,“你看看想吃些什麽。”


    秋顏好局促,小聲道:“那個粉床是用來幹什麽的呀?”


    滄淼看她一眼,“大概是用來給客人用餐累了,歇著的。...歇會兒接著用餐。”


    秋顏點了點頭:“哦。那我們少點一些,就不用中間歇著了。”


    滄淼興味地看著她,逗她,“多點些。歇會兒也可以。”


    秋顏水靈的眼睛有些慌,“我隻點一個春卷就行了。”


    “害怕了?”滄淼麵上有了笑容,"我不會武。人畜無害的。"


    秋顏紅著臉不說話了,但想起和他一起殺敵時他那所過之處無一生還皆斷送在他袖下劇毒的敵人,便覺得人畜無害用錯了地方。


    滄淼將菜單拿了,點了五六個小食,便叫晉鵬去安排了,不幾時,食物便上來了。


    酒樓外,喧囂熱鬧的皇門大街上,似有誰的儀仗隊浩蕩穿街而過,不知街上誰說了一句:“這是十年前去屬國和親的萱薏公主的隊伍,現國家一統,萱薏公主回朝了。據說萱薏公主是先皇最寵愛的女兒,容色在眾公主裏居於魁首呢。當年多少王公為其折腰,禦賢王也曾因她去和親而傷心欲絕呢......”


    滄淼眉心微微一揪,禦賢王,是指我?一定要在這時候咋呼?就不能等秋顏不在時候咋呼?


    秋顏見他聽見萱薏公主便容顏斂起,似勾起往事,她莫名心底有些澀,萱薏公主,是他很重要的人嗎,他傷心欲絕?...


    用餐時,兩人頗為擁擠地坐在桌邊小榻上,他的手搭在她身後靠背上,她不經意往後靠著靠背便如進了他臂彎,多少氣氛曖昧,反正雅間有張床,就怎麽都曖昧起來了。


    秋顏又忙離了椅背,往前傾了身子,用著食物,他說得不錯,這裏春卷做得還不錯,他卻沒用什麽,隻是看著她用餐,細心地幫她取著食物,是因為萱薏公主,所以他心思不在用餐了嗎。


    滄淼卻頗為有興致地看著秋顏埋頭用餐,她挺真實的,吃相也有修養,他想成為春卷或者叉燒,竹蓀也行。


    在她用湯匙盛了一匙竹蓀湯品送入口中時,隻聽他幽幽說道:“吃累了嗎,要不要上床歇會兒?”


    第467章 喝茶


    聞言,秋顏的湯品卡在喉間,猛地咳嗽起來,她連忙擺手道:“不累不累。”


    滄淼見她麵頰紅了,又小臉帶傷,他覺得有趣極了,挺簡單純粹的姑娘,又有夢想且勇敢堅強,不多見,有趣,“怕我吃了你?”


    “神醫的問題好難回答...秋顏不知道心裏是怕是不怕...”秋顏的心有些亂跳,秋顏素來行軍打仗,混在男人堆裏,但大多是武人,神醫和他們都不一樣,神醫的話曖昧不清會讓她緊張,“您真開愛玩笑。”


    “嗯,我愛開玩笑。我沒有真的要...吃了你。”滄淼呼吸有些緊,將手指拉了拉領口,將衣領微微鬆了些,借飲茶,喉結滾動。


    秋顏小聲說:“謝謝您帶我下酒樓用餐。我第一次進這樣的酒樓。印象深刻,春卷,叉燒,竹蓀湯,還有粉色的鬱金香。天色不早,我該回了,明天還要查案除狗呢。”


    滄淼認為除西狗半天就夠了,她還有九天,大把時間可以和他耽擱,他不動聲色道:“接下來你回哪裏歇著。寢室還是家?送你。”


    秋顏想起每日坡腳等在家門外的退伍老父親了,歎口氣,“不知道。”


    “我在附近有處江蘺別院,去我別院遷就一夜?”滄淼提議著,眼睛無意間,或許是有意間睇過她被束至平坦的胸脅,內裏風景他曾見過。


    秋顏一怔,連忙紅著臉擺手,“不,不用了。”


    “不必多慮。”滄淼輕輕一咳,“我不留宿。你獨自在別院歇著。隻是給你提供一個落腳地。女孩子一人在外,危險。你雖會武,畢竟單純,男人多數不善,含我在內。”


    秋顏仍是覺得去他的別院住下不妥,女子要自尊自愛,邁出這步,總顯得隨便,“我...想了下,我爹娘在家到底操心我,我要回家了。”


    “嗯。回家也好。最安全。比去我的別院,安全。萬一落雨,我不得不留宿別院,倒說不清了,恐...需要許你王妃之位了才能保你名聲了。”滄淼竟覺有根筋魂被勾了,若是她去了別院,反倒不這麽勾著他,他揚手教晉鵬來結賬,又說,“許王妃之位,又恐童寒要告禦狀參我一本,奪妻。”


    秋顏隻聽得耳尖也紅了,輕聲道:“神醫。”


    “嗯。說多了。不說了。”滄淼笑著。


    晉鵬來了,算了賬,秋顏搶著付錢銀。


    晉鵬說:“二百兩紋銀。”


    秋顏:“!”一餐飯居然二...二百兩紋銀!


    我一年勤勤懇懇才得八百兩紋銀,一頓飯我三個月的俸祿沒了,不如去搶好了!以後再也不來這裏用餐了!死貴死貴的!並且布局不合理,就餐之處亂擺床!差評!


    秋顏心疼肉疼的先一步出了門外,直悔得腸子也青了,早知不搶著付錢,不如和神醫對半出啊!


    晉鵬對滄淼道:“搶著付錢又心疼的小表情太可愛了。怪不得你喜歡。”


    滄淼冷他一眼:“少廢話。以後,你不準說她可愛。”


    “喲,醋了?”晉鵬又打趣道:“你那個黃花梨木刻的不倒翁,底盤裏頭是用稀世瑰寶青金石壓低的,價值十萬黃金,你自十歲你母親走了就拿著那不倒翁,就這麽送人了。這姑娘使你一擲萬金不一樣。”


    子芩小聲道:“出來前兒,毀了一爐子藥呢。也是幾萬金。出來看傷,老燒錢銀了,得虧世代醫學聖手家底雄厚。”


    滄淼未言,便出得來,與秋顏聚在一處。


    正逢萱薏公主的隊伍行到近前,帝萱薏命人停了轎子,她的仆從將她秀美的轎簾拉開,她便將身子微微前傾,探了出來,使一張瑰麗美豔的麵頰露了出來,目光直逼滄淼的麵龐,她顧盼生輝,她眸波流轉,她...脈脈含情。


    滄淼:“......?”我今兒是什麽運數。我就和秋顏吃個飯,犯著誰了?!


    秋顏看看萱薏,又看看滄淼,多餘之感,悄悄蔓延。


    圍觀百姓中爆發了一陣吸氣聲,小聲議論著。


    “好美啊。”


    “萱薏公主是蘇太妃的女兒吧?她母親當年就是以美貌奪得聖駕垂憐呢。女兒比母親更美。”


    “不愧是最美公主。當之無愧啊!”


    “恐怕這容色,除去當朝皇後,再無人與她可媲美了吧。”


    “慎言,慎言!帝君慣寵皇後,多說掉頭。聊別人,聊別人!”


    帝萱薏的目光深深地鎖著滄淼那俊逸的麵龐,隨後將戴著護甲的玉手遞到了丫鬟手中,教丫鬟攙著,步態婀娜地行至滄淼身近,微微施禮,“賢王哥哥,好久不見了。大抵有...十年了。”


    “你回來了。”滄淼先睇了眼秋顏,而後對萱薏公主頷首道:“昨日聽說你到了漫水,正說有時間了去親迎你。”


    萱薏公主,如嬌嗔,如責備,又如不敢造次,憂會惹了禦弟,“賢王哥哥,在忙什麽,竟無時間去親迎萱薏?漫水離長安城,不過二百裏罷了。”


    滄淼微微一笑,“這一長天,忙找一味藥材。緊要的。”


    秋顏覺得萱薏公主好美麗,和神醫好登對,自己鼻青目腫像個醜小鴨,萱薏的十根手指嬌貴的護在護甲內,我的手粗糙有老繭,和人打架還破皮流血了,萱薏公主的流雲發髻金步搖,我的丸子頭連個頭花都沒有。


    我......哎呦我去,算了,不對比了!


    我武功高啊,這萱薏,我一根指頭就把她頭打爆,算我的優點?


    滄淼視線籠了籠秋顏的視線,眼底有興味之色。


    萱薏公主看了看一旁的秋顏,便眼底一動,好可愛俏皮女子,不施粉黛甚至帶傷穿著男裝竟已然如此使人移不開目光,危機感頓生,她笑著對滄淼道:“哥哥所找的藥材,是活物,還是草木?”


    滄淼笑言,“活物。”


    萱薏公主心中一窒,又看了看秋顏,好奇道:“這位姑娘是?賢王哥哥,不向我...引薦一下?我是誰?曾經多少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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