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有。”滄淼將攏在她肩頭的手緊了緊,“浪子回頭金不換。我都為他的悔過動容了。秋妹,為他紅了眼睛。”


    秋顏歎口氣,“神醫。我...”


    她想說隻是出於二十幾年的友情,但是才說一個我字,便見萱薏的丫鬟爾容來了,她不敢直接邀請禦賢王,隻來到榮親王的身邊,說道:“榮親王,萱薏公主不日就要動身回北地長居了。她今日擺了離別宴席,請諸位好友,都去參加,與她踐行呢。”


    秋顏聽見萱薏的名字便肩頭一震,爾容如掐著時間點來的,適時的喚醒了我胃部痛感。


    榮親王一怔,“萱薏姐姐要回北地長居了?”


    爾容睇了睇秋顏,隨後極有深意道:“對,公主已經了卻...心事,這邊沒有牽掛了。隻想著回北方養好身子,安穩度過餘生就是了。”


    秋顏的心裏分外難受,萱薏了卻的心事指什麽,她清楚,是得到了禦賢王的子嗣。


    滄淼察覺道秋顏在他臂彎薄顫,詢問道:“怎生作抖?可是害冷了?”


    第508章 你不似你


    秋顏抬起麵頰,與他笑道:“不冷。四月裏挺暖了。方才受封時離帝後近,我心頭緊張,出了汗。風一吹,有點涼。”


    萱薏為何選初八這日回北地,那日我秋顏成親啊,為何獨選這日,提醒我她得到了禦賢王嗎。


    滄淼隻覺與她隔著一層什麽,他心頭悶悶的,習慣了她什麽事都與他訴說,突然她不願訴說了,就顯得與他不親了。


    他將自己的外衫退了,披在她的肩頭,笑意溫潤道:“方才妹妹登上將軍殿,威風的很。我坐在前排,腰杆挺的直啊。旁人都羨慕我。過二日,護國公就下嫁我禦賢王府了。”


    秋顏披上有他體溫的衣衫,心中一暖,嘴唇輕顫,險些紅了眼眶,我有一個大機密,壓得我喘不過氣,我生性豁達,竟因感情之事亂心緒至此,“嗯。”


    榮親王對爾容道:“其餘還請了誰去與萱薏姐姐踐行?”


    “還請了太後、皇後,幾位公主,數位誥命夫人,幾位老友,都是熟人。宴席在傍晚酉時開始。”爾容回答著。


    榮親王頷首,“去回了萱薏姐姐,本王一定準時赴宴,與她踐行。”


    爾容對禦賢王俯身道:“王爺,您是否有時間出席?”


    滄淼垂首睇了眼秋顏,她眉心幾不可見地蹙了蹙,他沉聲對婢子道:“昨兒夜裏,你和主子去醫閣,本王將話說得已經明白了。好自為之。”


    爾容頗具意味地暗暗睇了眼秋顏,“是,公主已經明白,於是要回北方了。”


    秋顏心中猶如剜絞。


    爾容對秋顏俯身,“護國公是否有時間出席,公主說她過去對護國公多有得罪,希望可以當麵道歉。”


    “我練兵場還有事。就不過去與公主麵別了。公主保重。”秋顏有禮地說著。


    爾容回漪蘭殿與公主將秋顏與禦賢王的貌合神離之狀都稟報了,萱薏公主愉悅地親了親自己的暹羅貓,隻說護國公一言九鼎,答應了不說出來,真不說出來,遲早作心病死了。


    寧華過來與秋顏道:“老大,練兵場那邊等著您操練呢。大洋海外戰事眼看又起。”


    秋顏頷首,“走吧。”


    說著,自滄淼的臂彎出來,將他的外衫自她的肩頭取下,還了回去,交代子芩道:“你務必照顧好爺的身子,按時與他用藥。”


    而後便又看了看滄淼的腰間,便隨寧華去了。


    滄淼將手緊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間,是我的腰惹的禍?


    榮親王靠近幾分,“兄長,你是不是這腰不行?我看你是腰裏落下的埋怨?”


    滄淼歎口氣,“女子難養,原以為她如白紙,誰知白紙藏起心事來,來勢凶猛。好生折磨。”


    子芩看了看爺的視線,發現其視線是循著走遠的護國公的背影而去,馬上道:“爺,不如您去練兵場走走?我回家抱了琴,護國公練兵,您撫琴與她聽。子芩看出護國公心緒不寧呢。要成親了,可不能不愉快呀。”


    滄淼將下頜點了點,便緊了步子,跟上了秋顏,伸手把她手腕握了。


    秋顏腕上一緊,回眸裏滄淼豐神如玉般地立在那裏。


    “送你。”


    秋顏艱澀的張張口,“爺,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您需要休息。”


    “我送你。”滄淼並非喜愛勉強他人之人,這次卻沒顧她的拒絕,徑直將她牽上了自己的車輦,“我需要休息,我更記掛你,你若不愉快,什麽都不緊要。”


    車輦內,滄淼坐在一側,秋顏將手押在胃部坐在另外一側,時不時看看他的空落的腰間。


    滄淼大抵覺得自己這腰遭她嫌棄。他將手伸出搭在她脈上,“心火旺盛。秋顏,不出三日,你就死了。這心病是什麽?和我也不能訴說,必是怕使我為難?然而實際上為難我,好過於為難你自己。我長你十歲,很多事,對你是事,對我不是。聽聽我的建議?”


    秋顏微蜷著身子,“我想即刻請命出征。去海外為國效命。”


    滄淼心中一悶,“即刻?明兒初七,後兒初八。即刻到幾時?說說看,我斟酌一下,禦賢王府洞房內的雙喜字貼是不貼了。”


    “我不知道。”


    “那等你想好再說。雙喜字,我命人照貼。”滄淼輕笑。


    到達練兵場時是半下午,秋顏與戰士們操練拳法、兵器,她招招發狠,戰士們很快敗下陣來,紛紛後退,不再與她過招,秋顏見無人與她過招,連寧華也被她戰在下風,她便與練武樁子為難,直把個練武樁打的稀碎,她的手指關節也布滿傷口,流著血。


    練兵場高處閱兵台上,滄淼將她自暴自棄的樣子看在眼中,他輕輕撫響了琴音,清幽的琴音鑽入幾乎半瘋魔的秋顏的耳中。


    秋顏才停下了手中動作,循著琴音來到閱兵台上,無助地坐在滄淼的身邊,將他的手攥起,使他手心輕輕搭在自己的心口胃處,大眼裏盛著眼淚,無助道:“爺,救救我,我好疼...我疼。”


    滄淼意識到她麵臨大難題,輕輕撫著她的發髻,“練兵場這裏忙完了嗎?”


    “忙完了。每日下午未時到酉時,練二個時辰。”


    滄淼頷首,“跟我回藥閣吧。”


    “嗯。”秋顏點了點頭。


    練兵場在皇宮的西首,回到藥閣時大約是酉時二刻,日頭西斜。


    秋顏進得他的領地,熟悉的藥香使她不安的心緒寧靜了些,她習慣性地去落地窗邊看錦鯉。


    滄淼拿了藥物幫她細心處理著手部因為練功而落下的傷口,秋顏小心地看著他溫柔的神情,更覺委屈。


    為她處理好傷口,他拿出了一套他幹淨的衣衫,對她說道:“去沐浴吧。”


    秋顏摸了摸自己因為練兵而汗濕的發髻,便接過他遞來的衣衫,往著月華池步去,他又交代著:“傷口我包紮好了,不怕見水的。若是你憂心傷口,我可為你沐浴。”


    “我...我自己來。”秋顏去月華池淨了身子,出得來,身上穿著他的衣衫,顯得寬大,她如穿了兄長衣衫的小孩兒。


    滄淼已經沏了杯暖暖的蜂蜜水,“過來飲口溫水。”


    秋顏便在他身邊椅上坐下,端起那白玉杯,飲了口甜甜的蜂蜜水。


    滄淼則為他自己倒了一杯安溪鐵觀音,到底蜂蜜水不成熟,他目光籠著她的麵頰,輕飲一口茶水,問道:“好些了嗎?”


    秋顏頷首,“好些了。”


    “你早上沒食早,中午沒食午。我布了膳,用些。”滄淼指了指落地窗外大平台上的桌案。


    秋顏看去,見已有幾樣清淡小食擺在桌上,頂精致的,裏麵除了他的廚子做的藥膳,還有外食,她喜愛的劉記燒賣。


    因為胃口不佳,秋顏隻用幾口就歇筷了,滄淼就沒動筷,她一度覺得他不食人間煙火,她看著鯉魚池又不說話了,不知坐了多久,落夜了,秋顏問道:“幾時了?”


    靜坐的過程中,她時而看鯉魚,時而看滄淼的腰身。


    “近戌時了。”滄淼凝著她半幹的發絲,以及她身上穿著的屬於他的寬鬆的衣衫,平添燥意。


    “戌時。我該回家了。我爹要求我戌時前進家的。”秋顏說著便立起身來。


    滄淼將她手腕一握,止住她的步子,隨後喚道:“子芩。”


    子芩進得屋內,“爺,您吩咐。”


    滄淼吩咐道:“你命人去一趟秋府,告訴老將軍,秋顏今晚上在我這。”


    子芩一怔,連忙道:“是。”便出屋去了。


    秋顏心頭一跳,“爺,還未成親,我留宿您這裏,於禮不合。我...我要回家了。”


    滄淼緊了幾步,將殿門由內落鎖,從鎖孔拔出鑰匙,隨手一拋,將門鑰擲入了鯉魚池內,門鑰登時沉入池底。


    秋顏走到門處,拉了拉門,卻見厚重的殿門,竟紋絲不動,她的心莫名跳得緊了,背脊上有屬於自己未婚夫那溫柔而深刻的視線。


    “過來。秋顏,大小姐。”滄淼將手桎梏在她腰肢,素來溫柔的他,頭一回強製,他將手臂一送把秋顏擲在他的床上。


    秋顏歪在床榻上,心頭怦怦亂跳,“爺,您...您幹什麽?”


    滄淼抬起手開始解自己的紐扣,從領口解到腰際,蜜色肌理隱現,“你從早上看我這腰看到了夜裏,我不知你心事是什麽。但作為男人,我可受不住了。”


    說著,傾身,將秋顏的手腕按在榻上。


    秋顏緊張地凝著他,隻覺自己要溺在他深邃的眸色中,“爺...你不似你了,放了我。我...我怕。”


    滄淼聲音半啞,修長的手指自她領口往內探,道:“是交代你的心事給我,還是交代你自己給我?”


    第509章 度不起


    秋顏前些日子得他圖文並茂解析一回,也是一知半解,大抵體會到他所說何意,麵色倏地紅透了。


    耳邊,卻回想起帝萱薏那犀利的話了。


    -請你!也高抬貴手,放我還有我腹中的孩子,一條生路。不要厚顏無恥的去滄淼麵前裝可憐,說你知道了玉佩的下落,讓他來殺我。你那樣很惡毒,你知道嗎!-


    秋顏掙了掙手臂,他如被她的動作牽痛了傷口,他眉心微蹙,唇瓣血色流失,秋顏心疼他,便不再掙紮,將眸子合起,睫毛輕輕顫動著。


    “嗯,很好。我明白了,你是要把你自己提前交代給我。瞞著你家人,來吧。”


    滄淼說著便將滾燙的親吻落在她的腮畔,頸項,帶著懲罰的意味,不如往昔那般輕柔,秋顏起初抵觸著,後來淪陷在他熟稔的技巧下,直到她小腹一涼,衣物被解,隻差最後一步,他如要修理她般動作間並不珍惜,反而有意作出些羞辱。


    秋顏被嚇壞了,撤著身子,將腿收緊,低聲道:“我...我說。”


    “秋妹,嘴不夠硬。我倒高估你了。原以為得好生修理一番。結果,門都沒入。”滄淼舒了口氣的同時,愛憐的離了她身子,幫她將衣物係好,倒不是真要婚前不尊重她,隻為逼她開口。


    秋顏有些失神,環著膝蓋坐在枕邊,長發傾瀉在肩頭,神態嬌赧。


    滄淼摸摸她頭,“你先想想。我去外麵吹吹風。”


    說著,步至落地窗外,靜了二盞茶功夫,才又回得來,進屋也離秋顏頗遠,手仍有些顫如隱著什麽,他溫聲笑道:“說吧,是什麽困擾你的,讓你都想即刻出征了,不是說過,此生不拋棄我?”


    秋顏心頭一揪,“神醫......”


    “嗯。我生氣了。有話藏著,把我當外人。”


    “沒有把您當外人。”秋顏又睇他一眼,方才與他拉扯間,她的手撫到了他有力的腰身,她又看了眼他的腰。


    滄淼一怔,“還看我的腰?意猶未盡?我看極難留到初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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