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格外動人,暖黃耀眼的光芒透過落地窗落在顧之舟身上。


    當初他擔心鬆似月跳樓的那扇窗戶已經被封死了。


    整個房間在陽光的照射下,溫暖得甚至有點悶熱。


    顧之舟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外衣還沒有脫下。


    領帶上甚至還沾了幾滴血汙。


    鬆似月是那麽的愛幹淨,他每次從外麵回來,都要先洗了澡才能跟他親熱。


    顧之舟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不知道是起得太急還是坐得太久,雙腿麻木得難以邁步。


    全身的血液直衝腦門,他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朝前栽倒。


    茶幾上的玻璃杯「咣當」一聲摔在地上。


    一直靜靜守候在外麵的左不言立刻敲門:“老板!”


    顧之舟渾渾噩噩:“我沒事。”


    左不言還是不放心,但主臥的門被顧之舟反鎖了,他不敢貿然進去。


    顧之舟跌跌撞撞往拉開衣帽間的門。


    裏麵空空如也。


    衣櫃裏整整齊齊掛著鬆似月的日常穿的衣服,她的家居服靜悄悄躺在裏麵,像是嘲諷顧之舟的不自量力。


    顧之舟愣了半秒,突然奔到過去,打開保險櫃。


    因為激動,他的手指有些顫抖,密碼輸錯了好幾次。


    好不容易打開,這才驚愕地發現,裏麵的首飾和現金鬆似月一樣沒帶走。


    最顯眼的地方,放了一個牛皮紙信封。


    顧之舟閉了閉眼,緩了半晌才打開信封。


    裏麵赫然是他送給鬆似月的那張黑卡。


    鬆似月走的決絕,她什麽都不會要他的,包括他的人,這個認知讓顧之舟痛不欲生。


    看著陌生又熟悉的一切,他慢慢癱軟在地上。


    第149章 無名火


    顧之舟背靠著牆坐了很久。


    直到夕陽西下,江麵的水波被鍍上金光。


    江麵上的遊輪亮起霓虹,長江兩岸的路燈慢慢亮起,整個城市都沐浴在燈火輝煌中。


    顧之舟才慢慢起身,蹣跚地走向了那張寬闊的大床。


    他把頭深深埋在枕頭裏,用盡全力去嗅那床上的味道。


    然而不管他怎麽用力,床褥上都隻有淡淡的陽光的味道。


    顧之舟突然坐起身來,盯著身下的被褥發呆。


    也不知道為什麽,隨著時間的推移,鬆似月臨走那天的場景在他的腦子裏過電影一樣,越來越清晰。


    那天的床單不是泛著流光的鵝黃色。


    不是今天這套琉璃紫。


    顧之舟強壓了一肚子的火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也不知道哪裏的力氣,顧之舟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枕頭和被子被他抓扯著扔到地上。


    主臥的大門突然打開。


    固執臉上的怒意簡直無法掩飾:“是誰換的被套?誰換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們怎麽敢?怎麽敢?”


    顧之舟成年後,晨叔就沒有見過他發這麽大脾氣,當即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左不言卻很通透,一看顧之舟這樣,立刻就明白自家老板這是欲求不滿,床上沒有找著少奶奶的味道,拿他們撒無明火呢!


    他小心翼翼上前勸解:“老板,少奶奶已經走了好多天了,這被套隔天一換,也不能怪她們不是?晨叔上了年紀,別嚇出個好歹來。”


    不得不說,左不言的話,對顧之舟還是很起作用的。


    顧之舟沒有廢話,把左不言往後一推,大步往前走去:“起開!”


    左不言疾步跟上去:“老板,老宅那邊已經來電話催了好幾次,問咱們什麽時候回去?”


    “先回別墅。”顧之舟說。


    “老板……”左不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老板,管家早就清點了家裏的情況,少奶奶從跟您來這邊住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她的東西也一樣沒拿走。”


    盡管早有預料,顧之舟還是閉了閉眼才堪堪穩住身形。


    左不言於心不忍,放低了聲音:“別墅那邊的被套早就換好幾茬了。”


    顧之舟站著沒動。


    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讓人看了忍不住心酸。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咬牙:“她什麽都不要,喝西北風嗎?”


    “老板不用擔心,”左不言知道狠狠鬆了口氣,“您忘了,少奶奶現在可是家喻戶曉的舞蹈家,她還是咱們顧氏集團的股東,分紅和那些代言費,足夠她衣食無憂了。”


    顧之舟沒有繼續說話。


    左不言繼續勸說:“老板,您換身衣裳,咱去老宅看看,說不定那邊的屋子還有少奶奶的留下的東西,我聽說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秦倩兮聽說您跟少奶奶離婚了,吵鬧著要搬到主臥去,萬一弄髒了少奶奶留下的東西……”


    “她敢!”左不言話沒說完,顧之舟就厲聲打斷了,然後轉身回了主臥,房門被他摔得驚天響。


    ***顧家老宅燈火通明。


    顧長海春風得意,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看當天的財經報紙。


    顧之威坐在另一側,長腿交疊,目光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自從顧之威去了財務部,父子倆就多有摩擦。即使在家裏氣氛也有點微妙的尷尬。


    朱雪凝是極敏感的,看到這裏也多少覺出點滋味來。


    但她兩邊都不敢得罪,想沒話找話,又不知道說什麽,正踟躕管家就大喊了一嗓子:“二少爺回來了。”


    秦倩兮本來跟著下人在廚房忙碌,聽見動靜便從廚房裏出來。


    朱雪凝也下意識站了起來。


    碰上顧長海的目光,她才陡然驚醒。


    即使不同往日,如今顧之舟有短處捏在顧長海手中,她自然不用像往常那樣,對一個晚輩畢恭畢敬。


    顧之舟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像往前一樣走下台階等顧之舟。


    左不言遠遠朝顧之威頷首致意,這才繞到另一側替顧之舟打開車門。


    顧之舟腳剛落地,兩側成排的保鏢紛紛頷首:“歡迎二少爺回家。”


    顧之舟目不斜視,朝顧之威勾了勾唇角:“顧總,這幾個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鴻門宴。”


    顧之威也笑:“董事長想到哪裏去了,我這是歡迎你……”


    兄弟倆臉上都帶著笑,乍一看像是在開玩笑。


    然而語氣中的火藥味,隻有兩人才懂。


    秦倩兮小心翼翼朝顧之舟頷首,眸光裏閃爍著驚喜:“之舟回來了?”


    顧之舟看都懶得看她,跟顧之威一起,徑直來到客廳。


    看到顧之舟進來,朱雪凝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身體的條件反射,一時半會難以改變,朱雪凝骨子裏還是很怕顧之舟的。


    顧之舟也不看朱雪凝,抬腿在顧長海對麵坐下。


    朱雪凝勉強擠出微笑招呼顧之舟:“之舟回來了,就等你開飯呢,倩兮聽說你要回來高興地不得了,親自下廚做了好吃的,你一會兒要多吃點。”


    顧長海合上報紙,裝模作樣問顧之舟:“聽說你跟鬆家那丫頭離婚了?”


    “不是我想離婚,”顧之舟語氣痞裏痞氣,不怎在意地說道,“人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也沒法子。”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這麽毛躁,那鬆家丫頭縱使再不好,她也是你的結發妻子,你就這麽一腳把人家踹開,你讓外人怎麽看咱們家?再說,你以後還議親不議了?”


    “議,怎麽不議?”顧之舟冷笑,“老爺子您不是最喜歡給我找小老婆,現在連大老婆都由你做主,您放心,十個八個我都不嫌多。”


    他語氣這樣輕描淡寫。


    顧長海一時間還真有點吃不準他說的是真話,還是氣話。


    如果他針對鬆似月棄如敝履,那他手中的牌可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


    如果不是氣話,這都離婚好多天了,也沒見他做出反擊。


    集團運轉一切如常,顧之舟沒有給他安排的人穿小鞋的意思。


    甚至還乖乖聽話,回老宅來吃飯。


    顧長海一時間有點看不懂顧之舟了。


    他麵上卻不顯,慢吞吞從座位上站起來:“吃飯,有什麽話邊吃邊說。”


    “不成,”顧之舟渾然不動,“有些話不說清楚,這飯沒得吃。”


    聞言,顧長海的臉色微微一變。


    顧之舟淡淡掃了身邊的秦倩兮一眼:“聽說你懷孕了?”


    第150章 顧之舟追了出去


    “懷孕了?什麽時候的事?”朱雪凝麵臨驚喜,立刻拉過秦倩兮的手,親熱地問道。


    秦倩兮沒讓她拉,而是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汙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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