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她聲音裏的慍怒,林逾白微蜷手指。


    林孟緹焦急道:“去快門啊,哥!”


    林逾白隻好站起身,走到門前,打開門鎖。


    門外,薑矜雙手環胸,語調柔和,好整以暇,“哥哥,還生氣啊?”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周三九點更,寶貝們明天和後天不用等啦!


    麽麽噠!


    第9章 佯怒


    鬱園。


    由於是家裏男主人過生日,崔姨做了滿滿一桌子飯菜,雅致的大理石餐桌擺的滿滿當當,餐桌中央放著一個奶油生日蛋糕。


    望見琳琅滿目的菜色,謝容與微微蹙眉,並沒什麽胃口。


    他的手機界麵空白,那個出差去雲城的女人甚至懶得給他發一條慶生短信。


    零點鍾聲即將響起,今天就要過去,手機終於有了新消息。


    薑矜:生日快樂。


    小院。


    林逾白就坐在桌子對麵看著薑矜發慶生短信,他白皙臉色微微泛紅,不是害羞的,是氣得。


    “你該給你的丈夫過生日,此時你該陪著他。”


    薑矜抬眼,含笑道:“我花了那麽多錢養你,不來看看你多麽虧?”


    “你哪裏虧了?”林逾白胸口發悶。


    薑矜隨和笑笑,溫柔道:“哥哥,你不用生氣,你的吃得喝得用得,哪一個不是我掏錢,而你回報給我什麽?”


    她的目光略有輕佻從林逾白身上掠過,慢條斯理像打量一個物件。


    “碰也碰不得,摸也摸不到,你說我虧不虧?”


    *


    薑家祖地在江城,薑家的墓園就在江城郊外的寧山上,占地千餘畝,山上樹林葳蕤,四季花開不斷,是一個難得的賞景佳地。


    祭祖每年一次,來得人不僅有薑矜和薑博淵這兩家人,還有其他出了五服之內的薑家人,來自五湖四海,僅海外的薑家人就有上百人。


    薑矜剛從雲城回來,沒來得及休息,就匆匆忙忙趕回老宅。


    來得路上,她又溫和向謝容與道歉,柔聲說:“對不住,沒有陪你過生日。”


    薑堰也跟薑矜坐一車,聽到她溫柔得可以滴出水的聲音,他險些把隔夜飯吐出來。


    他記得,在雲城的時候,她哄林逾白的時候也是這麽一個語氣。


    可惜,謝容與沒看出她的虛偽。


    謝容與牽住她的手,“沒事兒,我們還有很多個生日可以一起過。”


    *


    “瞧見嗎?那位是薑家的姑奶奶薑朝瑰,二十年前嫁到東南亞,現在她的兒子在政府裏當財政大臣呢!”


    “那位是紐約的老爺子吧,他怎麽也來了?”


    記者們潛伏在寧山茂密叢林中,躲在一起竊竊私語。


    寧山唯一的上山路上,兩側站著密密麻麻的黑衣保鏢,身材高大魁梧,記者們有心想上去看看情況,但也不敢上前一步。


    隻好蹲守在密林外,暗暗偷窺。


    薑家一行人祭祖完畢下山,薑矜牽著謝容與的手站在隊伍前排,她含笑自若跟薑鬆延老爺子聊天。


    這一支薑家人起家紐約,曾經是紐約黑色五大家族之一,後來舉家搬到阿拉斯加,經營□□旅遊業,家族逐漸洗白。


    現在,老爺子的長子是墨西哥州的州議員。


    記者看清人,眯了眯眼,跟同伴說:“謔,薑總身邊的人是謝總吧?這是她第一次帶著丈夫祭祖,這是一條大新聞。”


    記者剛想拍照記下這一個場景,手裏的相機被人巧妙奪走。


    魁梧的保鏢麵容嚴肅,他不緊不慢拿出相機的內存卡,擱在西裝口袋裏,沉聲說:“薑家祭祖沒有邀請記者過來,今天既然你們來了,薑家也無意為難各位,一會兒宅子裏有席麵,你們可以去吃飯,但該留下的東西還是要留下,不要帶走。”


    “是是是,好好好!”幾位記者見好就收,諂媚笑著。


    一邊笑,一邊跟同伴使眼色。


    今天算是白來一趟嘍。


    一整天,薑矜都在忙著跟各路薑家人交談。


    談事業,談人生,談婚姻……


    一天下來,薑矜唇角的笑意便沒有消失過,等到人終於都走開的時間,她的腦子有些宕機。


    剛要緩一緩,薑鬆延便拄著拐杖向這邊走過來。


    薑矜一直沒休息的腦子現在難受得要裂開。


    “我幫你招待,你去外麵透透氣。”


    謝容與此時的話真是及時雨,薑矜親切說:“辛苦你了。”


    她轉身剛要走,胳膊被謝容與不輕不重拉住,薑矜轉眸,有些不解。


    謝容與修長白皙的指尖慢悠悠指了指自己的唇,好整以暇看著她。


    薑矜望一眼薑鬆延的方向,見他離這邊還有段距離,快速踮腳在謝容與唇上親了下。


    “我走了。”她如此鎮定,即使親了人,麵色也沒有絲毫改變。


    謝容與笑了笑,“好。”


    說完,薑矜步履從容自側門溜走。


    謝容與一直望著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珠簾後。


    緩緩收回視線,他溫和跟薑鬆延打了個招呼。


    *


    走出主廳,一眼便看見薑堰。


    他站在主廳外的風雨連廊上,穿著一身正式的黑西裝,顯得成熟不少。


    長廊兩邊種著各色白色的花卉,梔子花、大麗花、晚香玉……密密麻麻種滿長廊兩側。


    這都是為祭祖準備的。


    薑家人不喜歡掛白綢、使用任何不吉利的白色物品,但可以接受院子裏中點白色的花卉。


    薑堰等得百無聊賴,白花都不知道揪了幾朵,花卉的殘肢碎片鋪滿他的腳底。


    見薑矜過來,他眼前一亮,“你終於來了!”


    薑矜走過來,站在一地白花上,不疾不徐說:“交待你的事,辦妥了嗎?”


    薑矜交待給薑堰的工作就是清理宅子裏她跟林逾白過去的回憶。


    薑家老宅跟林家老宅挨著,兩家比鄰而居,小時候,薑矜沒少往林家跑,林逾白也沒少在薑家留宿。


    幾十進的大宅子裏,到處都有他們的回憶。


    “除了你房間裏的畫,該清的我都清了。”薑堰說。


    石頭上刻的字他抹去了,亭子裏圓柱上寫的情詩他也用油漆清掉了,連那兩隻叫“小白”“小金”的貓他都抱到自己家,更不用說薑矜房間裏那些很明顯的紀念品——他通通運回自己家!


    除了畫。


    那些畫是林逾白一筆一筆親手畫的,從薑矜五歲畫到十八歲,一共十四幅,都掛在薑矜臥室的牆上,橫亙薑矜最單純快樂的歲月。


    那些都是她從前最珍視的。


    “我本來想摘下來的,但一摘下來,你的那幾麵牆就空了,而且還留著釘子印,看著很怪,我就沒摘。”薑堰小聲說:“再說了,那幾幅畫上隻有你,又沒有林逾白,林逾白也沒有提字,姐夫應該看不出什麽。”


    薑矜不怪他,她歎息,“你小瞧他了,他非常聰明,你覺得他看不出來的東西他往往可以一眼看透。”


    伸手揉了揉額頭,薑矜無奈說:“今晚我跟謝容與住在你的春月堂,我的鬆泠苑你來住,就這樣。”


    京旭集團跟三合集團的合作正在關鍵階段,她不允許有任何疏漏。


    “奧。”


    薑堰並不願意住薑矜的房間,她是繼承人,住得院子是在整個宅子的中軸線上,任何人隻要逛園子都能瞧見她的院子,非常萬眾矚目。


    薑堰並不喜歡這樣萬眾矚目。


    薑矜又問:“你什麽時候改喊謝容與姐夫了?以前不都是喊“那位”嗎?”


    薑堰抿嘴說:“你都帶他來祭祖了,在列祖列宗麵前都承認他的地位,我還能不承認他?”


    “再說,他也挺可憐的,不明不白被你當……”話音頓住,薑堰突然露出一抹燦爛地笑,喊了句,“姐夫!”


    薑矜轉頭,見不知何時,謝容與已經站在她身後。


    他微笑道:“來吃飯吧。”


    薑矜向薑堰遞眼神,用眼神示意,“他什麽時候來得?”


    薑堰無奈聳肩,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他們姐弟倆的一切暗搓搓的互動都被謝容與盡收眼底。


    去飯廳過程中,謝容與側眸,看著薑矜,溫和詢問,“一會兒,三爺爺要帶我去看看你的院子,矜矜,你要陪我一起去嗎?”


    “啊?!”薑矜還沒說話,薑堰就瞪大眼珠,整個人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公鴨子。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薑堰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說:“姐夫,我姐今天把鬆泠緣讓給我住了,你要參觀就去參觀我的春月堂,別去鬆泠苑了!去了我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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