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的餘光仿佛被磁石吸引,不經意間追隨而去,恰好捕捉到了之前那位仆人身影,隻見他手中仍舊緊緊牽著那匹問題頻出的馬匹,馬兒不安分地踢踏著蹄子,似乎在預示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刹那間,仿佛有一束光穿透了迷霧,照亮了蘇雅的心房。


    幕後黑手的形象在她心中豁然開朗,那便是素日裏看似溫婉賢淑的平樂郡主。


    在那駿馬之上,隱藏著精心設計的陷阱,一旦自己選擇騎乘,這匹馬或許會在途中突然發作,暴露出難以駕馭的野性,失控之下的危險足以將她推入生死邊緣。


    而另一匹馬,雖然沒有受到明顯的算計,性情卻是出了名的乖戾難馴。


    然而,蘇雅深知,在這世間,往往越是特立獨行、難以馴服的馬匹,一旦贏得了它們的信任與忠誠,那份深厚的情誼將會成為無可比擬的力量,為主人所用,心意相通,風雨同舟。


    “無須多慮。”


    蘇雅輕輕點頭,以一種溫文爾雅的姿態表達著自己的感激之情。


    “太後娘娘與郡主的關照之情,臣女銘記於心,感激不盡。隻因初次相見,便感覺與這馬兒冥冥之中有著不解之緣。上乘之馬,性情多半桀驁不馴,唯有通過耐心與智慧的調教,方能成為駕馭自如的良駒。”


    平樂郡主聞此言,不禁愣了一瞬,隨即嘴角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冷笑,仿佛聽到了什麽滑稽之談。


    “德譽縣主竟然還精通騎術?即便是騎術高手,也不敢輕易挑戰馴服一匹野性難馴的馬匹,望縣主三思而行,勿因一時之勇,傷害了自己。”


    平樂郡主的話語間,隱隱透露出對於蘇雅能力的質疑,仿佛是在提醒她,不要自不量力。


    身為一名資深的騎者,平樂郡主自己都不敢輕易嚐試馴服烈馬,更不用說蘇雅這樣一個長期生活在深閨中的商賈之女,又怎會輕易誇下海口?


    在場的人無不議論紛紛,據說這匹馬性格極為倔強,即便是在獵場中長久居住,也不曾真正屈服於人的管製。


    將這匹馬與另一匹被下了藥的馬一同呈現在蘇雅麵前,無非是想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主動踏入預先設定好的陷阱。


    若是僅僅提供一匹溫順的馬,蘇雅或許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原本隻是想借機迫使蘇雅做出選擇,卻沒料到她竟有親自馴馬的打算。


    這種看似天真的決定,幾乎讓周圍的人都感到可笑。


    若真的一意孤行,隻怕會更快地受傷。


    蘇雅麵對平樂郡主的反應,保持著平靜而深邃的目光,眼底沒有絲毫敵意,卻讓平樂郡主內心不自覺地緊繃起來,似乎在那平靜之下暗藏著波瀾。


    “多謝郡主關懷,臣女心中自有分寸。”


    蘇雅的話語溫和而堅定。


    皇帝注意到了站在場中的蘇雅,一身潔白的騎裝使她宛如天仙降世,不由得興起,笑道:“好!既然胸有成竹,那就展示一番,也讓眾人見識見識。朕也好久沒有觀看過馴馬之景了,上一次還是蕭愛卿所為。”


    提到蕭愛卿,人們自然想到了那位才華橫溢的蕭延徽。


    眾人隨著皇帝的目光望向蕭延徽,而他依舊是場上少數未離開之人,淡然自若,如同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儀太妃輕點額際,笑容中帶著幾分回憶的韻味,“皇上所言極是,哀家也不禁想起了往事。當年武安侯的坐騎也是異常暴烈,經過半個月的不懈努力才最終將其馴服,後來它陪伴武安侯征戰南北,成就了一段佳話。”


    “記性不錯嘛,德譽縣主確實與武安侯有婚約在身。老話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這還未正式結為夫婦,就已經默契十足了。”


    儀太妃總能恰到好處地挑起那些讓太後不悅的話題,卻又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平樂郡主暗暗咬了咬牙,對於這位儀太妃的手段早有耳聞,她是太後最為頭疼的人物,每一次開口都直戳要害,偏偏還讓人無法指責。


    在眾人眼中,儀太妃這番言論無疑是在公開暗示蘇雅與蕭延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讓平樂郡主心中頗為不快。


    皇帝倒是笑而不語,隨口應和:“言之有理。”


    他本人許久未觀賞過馴馬,回想起蕭延徽當年馴服颯露紫時的英勇風姿,眼底閃過一抹期待。至於儀太妃言外之意,他並未放在心上。


    台上眾人熱烈討論,而台下的蘇雅卻抿緊了嘴唇,沒想到話題會如此巧妙地轉到了蕭延徽身上。


    她沒有回頭尋找蕭延徽的身影,而是轉向身邊的金氏,輕聲道:“金姐姐,這裏可能會耽誤一些時間,你先回去吧。如果我能很快解決問題,隨後就能去找你。”


    金氏顯得有些猶豫,“可是……”


    “放心吧,你先走。在這裏等待並無意義,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不會有事的。”


    蘇雅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金氏環顧四周,看到台上權貴林立,周圍更是有皇家衛隊嚴密守衛,心中頓時安心許多。


    這些衛士個個身懷絕技,保衛皇上的安全萬無一失,更不用提不遠處靜靜站立的武安侯,他的目光雖隱秘,卻時刻透露著對蘇雅的關注與保護。


    金氏自嘲一笑,甩了甩手中的馬鞭,“好吧,那我等著你的消息。”


    話語落下,她已策馬小跑離開,背影迅速遠去。


    場中,隻剩下蘇雅與蕭延徽相對而立。


    蕭延徽的聲音沉穩有力:“公主,這馬是否可以讓臣來嚐試馴服?”


    他武藝超群,馴馬經驗更是豐富,這匹馬在他看來自然不在話下。


    平樂郡主聞言,語氣中帶著幾分酸楚,“侯爺心疼人,不過這畢竟是狩獵大賽,皇上新立的規矩,不允許外人介入。”


    人群中再次掀起議論的浪潮,新的規則強調的是個人能力,馬匹作為狩獵的輔助工具,豈能讓他人代替馴服?


    蘇雅轉過身,直視蕭延徽,眼中閃爍著堅決,“侯爺,即使您能夠馴服它,但它也不會真正地認可我為主。”


    既然決定參與狩獵,這匹馬就必須由她親手馴服,任何人的替代都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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