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玉看穿她的小九九,半嗔她一眼,侍從扶著他起身來,往外走,


    珠珠裝沒看見,屁顛屁顛跟在後麵,到門口的時候,墨鈴苦著臉忙跑過來,小聲說:“大王,放血的事,被器靈大人知道了。”


    “嗯?”珠珠目光還望著前麵青年的背影,不高興道:“你怎麽這麽沒用,這點事都辦不好。”


    墨鈴恨不得仰頭嚎哭出來。


    “大王,器靈大人太嚇人了,根本不能糊弄。”墨鈴委屈道:“器靈大人覺得我是佞臣,蠱惑您瞎搞傷身,差點把我噶掉。”


    哦,還有這回事。


    珠珠眼睛還盯著前麵,還心不在焉,拍拍她腦袋敷衍安慰:“沒事,我不會讓你噶的。”


    難得有這麽會玩的狐朋狗友,珠珠才不舍得叫她噶掉。


    墨鈴一直怕得砰砰跳的小心髒才放下來。


    大王開了口,器靈大人看在大王的份上,就應該不會殺她。


    墨鈴想到什麽,又趕緊小聲說:“大王,剛才台侯粗略給器靈大人檢查了,骨骼關節什麽的都沒問題的,但其他更細致的,我們就不敢近身了,還得您親自檢查看看。”


    珠珠知道她在說檢查正經的,但她還是一下想歪了。


    哎呀,可不是,人體可是很精細的,不得漂亮小鳥好好檢查一下嘛~~


    小鳥想入非非,好半天才回過神,吸了吸嘴巴,讚賞地重重拍一下墨鈴的肩膀:“不錯,你想得很周到。”


    墨鈴:“?”


    “我這就去檢查一下。”小鳥想著想著,又要流哈喇子:“要是有問題,可得趕緊修,到時候我叫你幫我參考參考,你等我消息。”


    墨鈴:“…”


    墨鈴呆滯看著絕美小妖王急不可耐顛顛跑走的背影,隻覺膝蓋一軟,差點當場跪下。


    完了,完了。


    墨鈴捶胸頓足大哭,恨不得時間逆流,早知道之前就不跟這祖宗說那麽多——大、大王要是幹了什麽,器靈大人怕不是真得把她五馬分屍剁成碎肉喂狗吧!


    第九十三章


    沐浴。


    珠珠是故意逗墨鈴的。


    雖然她比較好色, 但也不至於急成這樣,


    她就是看墨鈴那一臉震驚的表情很搞笑,誰叫這家夥之前居然敢小瞧珠珠大王,現在知道, 大王才是永遠的大王——無論哪個方麵!


    珠珠得意不已, 她抱著這個念頭回到棲鳳殿, 直到顛顛跑進門,一抬眼就看見正在換衣服的符玉。


    神器的器漿沸燙, 燒得傀胎滾熱, 符玉就穿得簡單些,隻穿著件中衣, 外披一件寬袖大袍,從煉器房走回赤華澤苑, 這短短一截路就出了許多熱氣, 他脫下外袍, 內裏的中衣竟已經濕透了。


    珠珠跑進來, 猝不及防就看見這一幕。


    單薄的白色中衣濕淋淋,像在水裏撈過一遍,細密貼在青年腰背,描摹出一片修韌優美的肌理,有如呼吸般微微起伏。


    珠珠差點當場變心


    ——不, 她其實就是這麽急!她就是這麽急不可耐迫不及待的色色小鳥。


    珠珠興衝衝跑進去, 要撲到人身上之前,青年聞聲轉過頭, 那雙略泛碎金的眸子正好看著她。


    正要惡狼撲食的小鳥被那目光釘在半空, 有點心虛地慢吞吞軟綿綿滑回地上, 重新變成人模鳥樣的樣子, 若無其事舉起一隻爪爪:“呀,換衣服呢。”


    裝得挺好,可符玉已經不能更了解小鳥了。


    符玉也不和她掰扯,說:“你老實點,我身上都是熱液,去衝洗一下。”


    珠珠立刻說:“我和你一起去,我給你擦背!”


    符玉:“不好。”


    珠珠:“為什麽不好?


    符玉好笑地瞥她:“你說呢。”


    珠珠裝傻充愣:“什麽?說什麽?”


    符玉嗔她一眼,轉身繼續去脫衣服,珠珠立刻支棱起來,搖著尾巴快樂跑過去,湊到他身邊,終於忍不住伸爪子摸摸人家的手臂。


    濕了的絲綢布料比幹燥的時候摸起來有些糙,但裹貼在手臂,隔著布料已經能隱約摸到裏麵的皮膚,細細的、溫熱乎乎的,而且滑得不得了。


    小鳥一下心神蕩漾,又忍不住抓了抓,抓進一片柔韌緊實的皮肉。


    符玉懶得和她計較,被抓得有些癢,才輕輕把她手拍開,把上衣脫了,就往浴池走去,他也是第一次用人身,和以前器物宿體有許多不同,他還不太適應,走得很慢。


    珠珠見狀,幾步從後麵追上來,抓住他手臂攙扶他。


    青年偏過頭,微微笑看她一眼,珠珠心髒立刻砰砰跳。


    走進浴池,熱氣騰騰,寬大的池子裏乳白色的泉水泛著水波,符玉沿著階梯慢慢走下浴池裏,又慢慢靠著池壁坐下,輕輕歎喘一口氣。


    珠珠把衣擺隨便紮起來,蹲在池邊往他肩頭撩水,撩著撩著,目光又漸漸落在青年白皙美麗的肩頭,又忍不住去摸。


    符玉歎氣:“別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就看,就看。”


    小鳥被戳中了心中猥瑣的小九九,一下惱羞成怒,小嘴巴子叭叭:“看看怎麽了,你本事啦,你換個新身體就對我大呼小叫了,我眼珠掉出來怎麽了,掉出來怎麽了,你是珠珠大王的器靈,你的身體都是我捏的,整個人都是我的,哦,看看都不行了。”


    符玉等她嘰嘰喳喳完,才道:“你瞧,我剛說一句話,你就多少句等著我。”


    “——”珠珠更心虛,若無其事吹起口哨。


    “我才知道,你還用了精血。”符玉又道:“不要做這樣的事了,我用什麽身體都沒差,換一塊玉也不是不好,你何必這樣傷身子。”


    “我就要。”珠珠一口拒絕:“我就喜歡這具身體,血沒了還可以養回來,好不容易拿神器造個身體,我就要個養眼的大美人。”


    符玉就知道。


    它無奈,隻能道:“那你跟著我好好修煉,這些日子盡快把氣血補回來。”


    珠珠敷衍地應了聲,爪子還流連在人家肩膀,挨挨摸摸,手指掐一掐,就陷進一小撮密實細膩的肌肉裏,她更得意:“真不愧是我捏的,超好看,手感也超好。”


    符玉愈發覺得有點異樣。


    自他荒古紀元來這這神州,無論是催生蒼梧樹,還是寄宿玉中,都不會被輕易接近,況且器物畢竟沒有神經,感官不比人的肉骨清晰敏感。


    她的爪子在他身上捏捏掐掐,他覺得很癢,又攀升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異的酥麻,是以前他還住在璧玉中、平日她隨手把玉石抓起來揮舞的感覺無法相比的。


    他第一次做人,不到一日,猝不及防就體會到這種不同。


    他聽見小鳥還在洋洋得意:“我本來想給你捏成女孩子的,這樣我就能給你捏一對超軟的大胸,埋起來感覺一定很好;但我又一想,你跟我說話一直用男聲的,我估計你接受不了,才給你捏成男人的身體。”


    “不過我給你捏的也一定是最好看的男人身體。”小鳥用炫耀的口氣:“我給你種了香腺,你聞到了嗎,你自己身上有香氣的,是赤澤花碾成的汁;你的皮膚是我用雪域大羊王的皮做的,可滑了,你平時也注意保養,每天擦點乳膏,會更滑溜溜的。”


    符玉被熱氣蒸得頭腦有些發暈,下意識扶住旁邊壁池才穩住身體,抓住她在自己肩背亂抓的爪子,安撫地握了握才移開,說:“別捏了,我有點難受。”


    珠珠被他握住爪爪,被移開手也沒有很不高興,隨口說:“哪裏難受。”


    符玉有點倦怠地半闔著眼,神色也如常,隻輕歎道:“下麵不舒服。”


    他的口吻太平靜正常了,珠珠甚至剛開始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片刻。


    珠珠一下呆住。


    說不清為什麽,她臉蛋子也有點紅了,熱氣熏得她也口幹舌燥起來。


    她探著腦袋去看,隻看見乳白色晃動的泉水,像小小的潮汐,拍打著青年被濕透雪白中褲遮住的腰身。


    青年抬起手,手掌輕輕把她的臉蛋推開。


    珠珠臉蛋紅紅,小動物一樣又鍥而不舍湊過去,在他耳邊說:“那個,你知道那個吧,我給你捏了個粉色的,超級大。”她舉起手掌比劃,說:“本來我還想捏更大的,但墨…咳,有人說這樣太假了,我才不得不給揪掉一塊了。”


    符玉聽得額角忍不住一抽。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小鳥還湊在他耳邊,腆著厚臉蛋皮子說:“你給我看看,我還沒見過成品呢。”


    “…你把衣服脫了。”小鳥張開嘴巴,一口咬住他耳朵,口水含膩糊糊:“快點嘛…”


    符玉耳朵濕痛,被少女小狗一樣啃咬著。


    “你少作怪。”符玉把她推開,道:“我給你看了,你不得把我皮扒下來。”


    珠珠臉一紅,羞惱道:“幹什麽幹什麽!你瞧不起誰,我難道是那樣的小鳥嘛!”


    符玉長密眼睫輕掀她一下:“你不是嗎。”


    小鳥氣炸,惡向膽邊生霸王硬上弓就想扯他褲子,符玉起身快走幾步,避開小鳥的爪子,從對麵池沿上岸,背對著她扯過旁邊衣架的外衫一把披在身上,繁密寬大的紅色衣袍遮住所有風光。


    小鳥沒有得手,當場跳腳:“好啊!反了反了!器靈都反抗主人了!”


    她大聲胡嚷吵鬧:“明明身體都是我捏的,又不要幹什麽,連看看都不給,還有沒有天理了!”


    符玉任她在池邊發癲,掀開簾子往外走。


    見狀,小鳥趕緊閉上嘴從水邊爬起來,抖了抖毛濕漉漉就往外跑,踩著一地小小的水腳印追著他。


    符玉走出浴室,走到梳妝台邊坐下,他的頭發披散,一頭黑發深如絲緞,濡濕的水汽很快被體內蒸騰的熱力烘幹。


    神州天道的符紋碎了,他的力量失去掣肘,釋放得愈發厲害,以至於連這具神器鑄的身體都不太夠用了,還得更精心保養。


    他歎了口氣,拿起手邊的梳子慢慢細細梳頭發。


    身後珠簾被掀開,小鳥濕著小腳丫橫衝進來,本來是氣勢洶洶的,但當從鏡子裏看見他的模樣,就像被定在那裏,凶神惡煞的小表情也變了,眼睛裏又冒出可愛的泡泡來


    ——真是個誠實得不得了的小色鳥。


    小鳥噠噠跑過來,圍著他左右看了看,嘴甜甜吹彩虹屁:“符玉,你真好看。”


    符玉:“嗯。”


    小鳥討好說:“我給你梳吧。”


    符玉就把梳子遞給她,小鳥接過梳子,挪步到他身後,摸了摸他的頭發,還抓起來一把在鼻尖嗅了嗅。


    符玉仿佛又聽見她悄悄吸口水的聲音。


    他忽然不由憂心她撲過來啃一口他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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