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祝溫卿聰明點又如何,她傷得是伯爵府梁家的嫡女,她一個小小平民,豈能逃脫?”


    細聲細語說話的小娘子不由看向梁月。


    落了麵子的梁月煩躁抬手壓了壓鬢角,但也佯裝出一副大度模樣。


    不遠處的祝溫玉筆尖頓住。


    對於她們的話她沒有想摻和進入的欲望。


    她才不想祝溫卿借祝家之勢呢,更不會對眾人說,看,那就是祝家嫡女,祝溫卿。


    她就是要祝溫卿從國子監滾出去。


    男子學堂內,宋博容聽到驚訝,祝溫卿,那個要不是成績優異的小娘子,她走在學子之間根本沒人知道她這號人,就如同芸芸眾生不曾計入史冊的那些無名之人,最終誰也不記得她。


    宋博容目光看向司桁,司桁表情淡淡,似對這件事沒什麽興趣,但多年好友,他看得見他眼底的驚喜。


    “你對祝溫卿,是不是不一樣?”


    他還真的燒了藏書閣,要不是辰掃的書童發現及時,還真不知道後果如何。


    司桁聞言,懶懶掀了掀眼皮,隨後語氣極為清淡,似乎聽到什麽天大笑話。


    “你在說什麽?”


    宋博容唇角抿住,目光變了幾分,再開口就是別的事:“明日還要去打掃?”


    司桁轉了下身,饒是寬鬆國子監學服下,也能看出他身軀盎然。


    “自然。”


    宋博容徹底不說話了。


    翌日,祝溫卿拿著掃帚怎麽都不願進西廂房,她昨日想了一天,腦袋都快想破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吸引了司桁。


    “小師妹,你在等我?”


    少年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祝溫卿立刻背過身來。


    以別人視覺看來,還真的是在等他。


    麵紗下的她神色晦澀,她還以為他早就進去了,早知道就先進去了。


    祝溫卿未語,提步往裏走。


    司桁也不惱,不緊不慢跟在身後,還時不時逗弄她,看著她表情百變,心情就大好。


    暗中窺看的小娘子們已經不知做何表情,剛剛真的是司世子在哄祝溫卿,祝溫卿還不耐煩誒!


    這簡直比祝溫卿是個風華萬千的美人還令人不可思議!


    學院內人皆知,司桁隻對熟透了的美人有興趣,而學院內的小娘子個個清湯寡水,毫無興趣,所以,他從來不把目光放在學院內姑娘身上。


    然而,祝溫卿成了例外。


    作者有話說:


    日後:祝溫卿居然是一舞平上京的風華萬千的美人!!


    三觀已碎


    第9章 第九章


    ◎這樣,卿卿再也跑不掉了◎


    外麵紛紛擾擾祝溫卿一無所知,她剛剛得知,要五日內打掃完西廂房,可,她望著眼前大片未灑掃的區域,憂從心來。


    別說五日,就算再有五日也打掃不完!不知學究為何突然下這般命令!


    可是,打掃不完,學究記了大過,她就不好結業,那母親遺願怎麽辦!


    祝溫卿認命拿著掃帚掃地。


    金絲初陽落在祝溫卿側臉上,像是給她鍍上一層光。


    司桁悠哉悠哉看著那身影,心裏突然很癢,他很想很想知道,麵容之下的她是什麽樣子。


    小娘子姿態好,即使是做著灑掃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情,背脊依舊挺拔。


    司桁輕輕地、慢慢地走到祝溫卿身後,目光露骨落在祝溫卿的下顎線上,屏住呼吸看準時機朝祝溫卿伸手,然而,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祝溫卿躲過去了。


    躲過去了。


    怎麽可能?!


    “師兄,你掃你的,我掃我的,為何你偏偏要幹涉我?”


    祝溫卿眉頭輕蹙,言語不善。


    她本來就不是嬌小無力的弱娘子,起初為不惹人注意,稍微收斂了自己的幾分心性,但世事無常,司桁不知出於什麽緣故,總是一而再再而三打出現在她麵前,還次次挑釁她。


    她,想著不能如時k結業的頭疼問題,注意看司桁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逐漸靠近,一個激靈躲開,頃刻間她沒控製住脾氣,嚴厲斥責司桁。


    司桁眉頭一挑:“怎麽,不打算裝了?”


    麵紗下的祝溫卿唇角拉直,話出來的一瞬間也就後悔了,可在看看司桁現在欠欠的模樣,索性就不裝了。


    “司世子,小女子家境不好,父母勞累將小女子送進國子監,隻求個順利畢業,還望司世子不要為難小女子。”


    司桁平日裏笑也不是真笑,凶也不是真凶,國子監裏的人,除了他的鐵兄弟宋博容外,無人知曉他真實脾氣。


    祝溫卿目光筆直望著眼前尊貴傲慢少年,眼裏的冷漠沒有半分保留落在他身上。


    司桁眸光裏似有若有的笑意頃刻褪去,平靜凝視著她。


    祝溫卿被注視著,心一點點下沉,慌神間仿佛看見夢裏司桁溫柔細膩抱著她說:“卿卿怎麽不聽話呢?不是不讓跑嗎?”


    聲調宛如從溫水裏浸過,眼裏的勢在必得分明露骨。


    乍然,轟地一聲,祝溫卿心裏出現巨大豁口,無數害怕源源不斷湧出來侵占她的四肢、內髒、頭顱,就在最後一刻要崩塌時,司桁移開了目光,往旁邊移步。


    祝溫卿不知所措用餘光偷瞄司桁被光投射下來的身影,那身影逐漸變短、變短、再變短直到消失,祝溫卿繃著那口氣鬆掉。


    可是心裏突突跳著,整個人無法平靜,祝溫卿將這歸於劫後餘生的慶幸。


    藏在隔牆後麵觀看他們的小娘子更是目睹這一幕,霎時眾人心思百轉千回,紛紛互看一眼,再齊刷刷看向梁月。


    司世子真的對祝溫卿不一樣,擱尋常人莫說對殷世子吼了,連個厭惡的眼神都不敢給,而祝溫卿不但吼了,甚至還露出不喜之情,殷世子卻沒有生氣。


    一瞬間,眾人又再看向梁月,梁月臉一陣白一陣紅,耳邊還是祝溫卿那句嘲諷她的話。


    “司世子就喜歡跟我待在一起,你能怎麽辦?”


    可不,司世子不但喜歡跟她待在一起,就連對他吼,他都不生氣。


    這種偏愛讓梁月心裏的嫉妒瘋漲,冷眼瞧了一眼在打掃的祝溫卿,正在掃地的祝溫卿因為過於投入,衣擺下麵有些髒,心裏罵了句肮髒齷齪的東西怎麽配,扭頭走掉。


    其他小娘子見梁月走了,覺得沒意思也就漸漸散了。


    灑掃的祝溫卿全然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司桁在這裏沒什麽用吧,但也會打掃點,然而現在他走了,自己更是要努力打掃完,可不能記了大過。


    不知不覺,祝溫卿打掃了一個時辰,晨明破曉,熙熙攘攘煙火味升起,祝溫卿拖著掃帚往百愉堂走。


    一進百愉堂,她累地直接癱在床上。


    之後的兩日,祝溫卿灰朦朦外出,天亮而歸,課堂上撐不住就睡會,起初夫子們不滿,然而,祝溫卿漂亮的甲等成績讓夫子們說不出話來,也就放任祝溫卿,可這樣反而更加激起小娘子們羨豔嫉妒。而這兩日司桁都沒有來,祝溫卿掃得疲倦,但心情愉悅,看上去也就沒那麽累。


    課堂休息,祝溫卿趴在桌子上淺眠。


    遠遠看過去,小姑娘小小一隻,趴在書桌上,風都不曾打擾她。


    秦韻坐在對麵看了一眼祝溫卿,心裏氣憤!司世子真過分,不打掃就算了,還故意把所有灑掃扔給卿卿!


    而且!


    秦韻圓目瞪大,環繞一圈,低聲討論的小娘子們紛紛收起話頭。


    這兩日司桁沒有來打掃,大家都在說司世子已經對祝溫卿不感興趣。


    可惡!


    她們怎麽能隨便貶低卿卿呢!


    秦韻生氣地手一拍,小娘子頃刻靜聲。


    祝溫卿也皺起眉頭來。


    祝溫卿夢裏,男人身形高大,輪廓印在胭粉色帷幔下,慢慢朝她走進,她神色慌張,轉身要逃,男人手輕輕一伸,輕而易舉將她拉進他的懷裏。


    “卿卿,為什麽就是不聽話呢?”


    男人聲音輕慢,氣息盡數灑在她的脖頸處,後背貼在男人滾燙胸膛前。


    “你放開我!”


    祝溫卿奮力掙紮,白嫩手腕重重揚起,卻輕而易舉被男人握住,反剪到身後。


    “卿卿,何必呢?”


    她知道,逃是逃不掉,可是她不想被關在這裏的一隅之地,終日裏,除了看司桁還是看司桁,她討厭這裏,厭惡這裏,為此,她謀劃了一個月的逃跑方案,可還沒有跑出去一個時辰,就被人抓回來了。


    “卿卿,你知道我一向對你縱容,但犯了錯就得接受懲罰,不是嗎?”


    祝溫卿大慌,回頭看,望進男人眼眸深處的欲望,□□不加修飾,好似將她生吞活咽。


    上次一些惹人臉紅體熱的畫麵浮現在腦海。


    她連忙後退,頭搖晃著,但司桁沒有給她機會,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像裏屋走去。


    黎明破曉,祝溫卿啞著嗓子醒過來。


    “渴,水。”


    輕輕兩字,旁邊男人裸露在外的身子露出不太清明的痕跡,祝溫卿還沒睜開眼,寵溺的慢笑就接踵而來,隨之的是一杯溫水。


    溫水順著入喉,祝溫卿像是頻臨死亡的魚兒得到救贖,她舒服地歎出一口氣,躺回床塌,就被人圈在懷裏。


    “卿卿真乖,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祝溫卿徹底清醒,宛如慌張的小鹿,男人見狀緩緩笑起:“騙你的,繼續睡吧。”


    她再三瞧著司桁,司桁一幅被喂飽的模樣,任她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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