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觀看時日長了,司桁手捏起她下巴,輕輕抬起:“怎麽,還想要?”


    祝溫卿知道此時的司桁最好說話,裝地乖巧,鑽進司桁懷裏:“不了,卿卿困了,想睡覺。”


    男人眉眼間都是春風得意的模樣:“好,依你。”


    祝溫卿嘴角苦澀一勾,抬了抬腿,想找個舒適的姿勢,卻感覺腳踝上有重量不斷往下拉著她,她順著瞧去,一條金閃閃的鏈子在發光。


    起初,她沒怎麽在意,朦朧地慢慢睜開眼睛,待看清那究竟是個什麽物件,困意散地一幹二淨。


    “那是什麽?”祝溫卿開口聲音裏含著恐意。


    男人白嫩手指溫柔揉捏她的腳踝,女人腳踝漂亮纖長,在破曉下似帶著閃光,瓷白肌裏內隱約可見青色脈絡,在縱橫生長。


    男人目光像是從溫水裏浸泡過一樣,深深凝望著她的腳踝,半晌之後,男人笑地偏執,輕輕對她說。


    “這樣,卿卿再也跑不掉了。”


    說話時,手指輕輕撥動金色腳鏈上的小金鎖。


    小金鎖,似乎鎖住她一生。


    之後,她在這庭院之中,無論去哪裏,金鎖裏麵都會發出清脆響聲。


    聲音一響,便知道她在那裏,仆人聞聲而退,司桁聽聲而來。


    “不!”


    祝溫卿驚醒,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聲音含著顫意,秦韻皺眉低頭看她。


    “卿卿你怎麽了?”


    祝溫卿驚慌失措,鴉羽般長睫半濕仰頭望她,一向幹淨杏眸此刻空蕩迷茫,看得秦韻心裏刺痛一下,祝溫卿回過神來,緩慢搖了搖腦袋,無精打采道:“無妨。”


    秦韻顯然不信,可祝溫卿已經起身,往學堂外麵走。


    “我回百愉堂一趟,稍後回來。”


    說完,不待秦韻說話,她就先跑出去,留下的秦韻看著祝溫卿背影說不出個什麽來。


    而在學堂的西南角,一群吊兒郎當的少年在憑欄做詩。


    幾番詩詞交手之後,許老三連連投降:“不玩了不玩了!這詩詞有什麽好玩的!”


    許老三氣的呼吸都不順暢,哼哧哼哧往外出氣,同窗好友眼睛滴溜溜轉著,後湊到大家跟前,壓低聲音道:“晚上月香樓有美人,看美人不比這些玩意有趣?”


    多是十七八的少年,有的家裏已經安排了通房,自然懂這句話的暗示,心猿意馬起來。


    “世子一起去唄?”


    少年們不約而同看向司桁,司桁會玩,出手闊綽,樓裏的姑娘們盼著他呢。


    司桁獨自一人依靠在欄杆處,目光不知望著什麽。


    直到一道略顯單薄的青衿色身影走過,沒有焦點的眼睛頃刻點亮。


    “不了,我有更感興趣的事情。”


    司桁循著那道身影走過去。


    作者有話說:


    為了榜單可能會壓一下字數,就放到後天周六晚18點更新!等v了之後會雙更!請大家監督,到時候不雙更請來罵我!有存稿,放心入!


    第10章 第十章


    ◎司桁都要把祝溫卿欺負哭了◎


    百愉堂。


    祝溫卿一進去,整個人沒精打采往床上撲,雙腿騰空,使勁撲騰兩下,嘴裏喊著:“啊啊啊啊!”


    她為什麽會做那種夢!


    祝溫卿閉上眼,一頭紮進棉被裏,夢境裏的事情一點點回憶起來,晃動的金鎖鈴鐺,層層縈繞的帷帳,以及那張已經成熟攻擊力十足的司桁的臉!


    祝溫卿在床上使勁滾了幾圈,慢慢停在床榻中間,迷茫的眼睛望著房頂,似乎要將房頂望出個洞來,漸漸地,閉上眼睛。


    夢裏沉沉浮浮,像無處停靠的小船在海麵上飄蕩著,沒有方向。


    “祝溫卿!有你的書信!”


    尖利的女聲直接透過雲層,直戳戳她心裏,祝溫卿瞬間驚醒。


    “你信給你放在這了!”


    說話的小娘子沒有等祝溫卿回答,直接就把信扔在門裏的小凳子上,祝溫卿拿的時候信已經被吹在地上。


    信的舊黃色封皮沾染上塵土。


    祝溫卿皺眉,拍了拍封皮的塵土,可打開過程中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上京裏的人就不懂尊重嗎?


    【卿卿親啟—


    多日不見,卿卿過得可曾還好?外祖父聽聞你住在母親宅裏,外祖父已派人手過來,若是哪裏過的不舒心,記得,皆要同外祖父細說,外祖父身後就是卿卿靠山。


    外祖父落筆。】


    祝溫卿讀完,臉上就是一個大大笑容,剛才的不舒心似乎也煙消雲散了。


    祝溫卿嘴角翹著,細細折著紙,折到一半,祝溫卿眼睛突然聚焦到紙張的右小角。


    右下角用很小很小的正楷寫著:卿卿不要與小郎君偷偷樹下吟詩作對哦,要專注功課。


    祝溫卿砰地鬧了個大紅臉,這種暗示還是第一次聽刻板的外祖父提,祝溫卿羞地縱使知道周圍沒有人,還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緩了片刻後,深呼吸幾口氣,使勁拍了拍滾燙的臉頰,起身朝書桌走去,提筆回信。


    祝溫卿一一訴說對外祖父思念之情,自己對學業的遊刃有餘,以及,提著一口氣緩緩落筆,不會與小郎君私下相約。


    隨後匆匆將紙塞進信封,往外走郵給驛站。


    風吹起,帶動少女裙擺飛揚,夕陽紅的臉頰像是經曆什麽不知名的羞事,惹人喜愛。


    祝溫卿腳步輕盈,腦海裏不自覺又浮現出夢裏司桁欺負她的場景,心重重沉了下,臉上欣喜表情收斂幾分,手中的信卻被人從身後抽走。


    祝溫卿匆匆轉身去搶,許老三急忙後退好幾步,得意洋洋得一邊看著她,一邊打開信。


    “不可以!”


    一直看上去沒什麽脾氣的祝溫卿聲音慌張,就是一隻小奶貓露出撓人的爪牙。


    可是,許老三和他們那一夥人不為所動。


    許老三匆匆掃過,目光最後停留在最後一行特別小的字上。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長這樣,哪個不長眼的小郎君會跟你談論風月啊!”


    許老三身後的跟班頓悟此話含義,紛紛嚷嚷笑起來,祝溫卿氣的渾身發顫,上前好幾步去搶,可信再一次被人拿走。


    司桁長身而立,漆黑眼眸淡漠注視著那一行正楷字體,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祝溫卿瞧著他,心尖直接帶入夢裏的回憶,整個人都緊張起來,還恰不逢時,司桁冷地可以凝冰的眼神射過來,祝溫卿恐懼直接蔓延至四肢百骸。


    少年手指在陽光底下透著光,從善如流將信折疊好裝進信封,一步一步走至祝溫卿跟前,而祝溫卿恐懼不斷放大。


    “還給你。”


    司桁聲音難得有些溫和,祝溫卿卻直接雙手推開司桁:“我不要了!”


    眼裏的厭惡讓司桁愣住。


    祝溫卿渾身充斥抗拒,似乎站在她跟前不是一個英俊郎才的少年,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


    “我不要了,你別過來!”


    祝溫卿害怕的再次重複一遍,雙手懷胸,以一種保護自我的狀態來抵抗司桁。


    司桁眼眸視線壓低,重新審視祝溫卿狀態,心中戾氣陡然而升。


    “給你!”


    司桁強硬地直接拉過祝溫卿的手,想將信塞到祝溫卿手上,而祝溫卿誓死抵抗,拚命將手縮成一圈,後麵的許老三一眾人看到雲煙霧裏。


    兩人博弈不到半盞茶的時間,祝溫卿落了下風,手被少年強硬打開,信死死被少年按壓在掌心上。


    司桁心中一喜,臉色稍轉溫和,剛準備說,冷不丁瞧見少女露在麵紗之外含淚的雙眼。


    他能看見的那雙裝著世間所有美好的眼睛滴出一滴淚來。


    司桁立刻鬆手,往後退了好幾步,祝溫卿迅速低頭,擦拭臉上的淚痕。


    等她再次抬頭,司桁連帶許老三那一夥人都不見了。


    她太害怕了,眼淚控製不住流出來。


    祝溫卿心口砰砰跳,緩了又緩,歎了一口又一口,那種害怕的餘韻還在心尖縈繞,祝溫卿又使勁拍了拍自己腦袋,瞧著天快黑了,握緊手中的信往驛站跑去。


    翌日,灰朦朦的天,似乎要下雨,祝溫卿心神不定起床,收拾一番,拿起掃帚去往西廂房。


    彼時,路上空蕩蕩,眾多學子還在夜會周公,西廂房的葉子又落了一地,祝溫卿站在西廂房院口內長歎一聲,這西廂房都沒有樹哪裏來的這麽多樹葉!


    心裏肺腑幾聲後,還是認命拿起掃帚打掃,或許是昨日釋放過,今日她對司桁竟然有些許平靜,不像之前提起就害怕,也沒有之前那麽厭惡。


    祝溫卿掃著,已經習慣前兩日司桁沒有來,今日她心裏更是不會期待。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祝溫卿收了掃帚,叉腰環視整間院子。


    不錯呀,明日努把力沒準可以打掃完!


    掃完就不會記大過了!


    想到這裏,祝溫卿心情甚好,嘴裏都哼著小曲往學堂走去。


    她剛進學堂,小娘子們議論紛紛的低語聲更甚。


    “聽說昨日司世子在月香坊點了好幾個姑娘?”


    “不是聽說,說真的!而且那些姑娘又美又嬌。”


    “我就說嘛,司世子還是喜歡那些姑娘,怎麽可能看得上醜八怪祝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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