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君子們:“......”


    是不是耳聾?李卿之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你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啊。


    “回家回家,沒準李師兄這個時候已經在家裏了。”師尊是天底下最溫柔的人,心腸軟得一塌糊塗。


    紅花君子們沒辦法,值得扛著殷長衍回臨江邊上。


    等等,那兒似乎立了個人。


    看著挺眼熟。


    握草,李卿之!


    他怎麽會來這裏。


    送藥?呸,絕對不可能!


    王唯一蹦蹦跳跳迎上去,“李師兄!!!你來送藥嗎?”


    李卿之眯眼笑了一下,江風吹得他衣袂翻飛,整個人溫和至極。“是呀。”


    紅花君子們腿一軟差點兒給王唯一跪下。


    王唯一,你這張嘴開過光嗎?!


    第30章 第 30 章


    ◎親你◎


    李卿之給殷長衍喂了一顆‘一裏封冰’。


    丹藥下肚, 殷長衍緊皺的眉頭一鬆,眼皮子動了兩下,漸漸睜開。


    紅花君子圍上去七嘴八舌。


    “殷長衍, 你醒了?!”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殷長衍一愣,眸中下意識豎起提防。


    陳楓頓了一下,攔著紅花君子後退半步,“紅花神窟找你麻煩, 真是對不住。你為救我受了腿傷, 我一定會治好你。有哪裏不舒服, 盡管跟我說。”


    紅花君子麵帶愧色, 紛紛點頭。五彩繽紛的頭冠上下起伏,宛如小雞啄米。


    殷長衍找到人群中的王唯一, “吃餃子了嗎?”


    餃子還在鍋裏泡著,這會兒估計都浮囊了。但這話不能給殷長衍說。他一定會掀開被子爬起來繼續包, 盯著她送進嘴裏咽下肚子。


    “吃了。”王唯一撒謊臉不紅心不跳。


    “哪個口味最合胃口?”


    “四物味兒最甜, 菜的就比較爽口。”


    不愛吃豬肉的嗎?下次試一試用雞肉包。雞肉餛飩她好像吃得挺香。


    陳楓把紅花君子們拽出去。使了個眼色, ‘人家小兩口膩歪, 你們別杵在這裏煞風景。’


    紅花君子們恍然大悟, 紛紛出門。


    膽小紅花君子路過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李卿之,順手拉起他,不由分說地推了出去。


    李卿之茶濺了出來, “......沒大沒小, 沒規矩。”


    王唯一坐在床邊, 仔細打量他的腿。紫黑色褪的一幹二淨, 應該沒什麽大大礙, 接下來就剩好好養傷。


    粉色指頭戳了戳, 小心翼翼地撤回來, “還疼嗎?”


    “不燒了。”殷長衍盯著王唯一,“你再碰一下。”


    “這樣嗎?”


    殷長衍眯了眯眼睛,有那麽點兒享受的感覺,“嗯,再來一次。”


    這都什麽奇奇怪怪的癖好?!


    “你碰的地方涼涼的,很舒服。”


    “真的嗎?我給你捏一捏腿,你早點兒好起來。”


    王唯一從小進宗門,師兄師姐師尊各種寵著,沒伺候過人。沒一會兒,手酸了。


    悄悄甩了甩了手。


    “殷長衍,你餓不餓。廚房裏有桃子,我給你洗兩個。”鍋裏的餃子也得盡快倒掉。


    殷長衍不怎麽碰甜的,但他知道她漸漸吃力、速度慢了下來。


    “好。”


    王唯一如臨大赦,推開門跑了出去。


    天邊飛來一堆花花綠綠的傳訊紙鶴齊聚一樓,各個口吐人言,話語交織在一起。


    王唯一到得晚,不知道內容。但應該挺嚴重,包括李卿之在內,所有人都麵色冷凝。


    快步下樓,小心問道,“李師兄,怎麽了?”


    “紅花神窟損毀是重罪,驚動了各堂堂主。酉時一刻,與這件事相關的人到鬆柏林領罰,三十戒鞭。”李卿之擰著眉頭。這懲罰,未免太過嚴苛。


    三十戒鞭抽在殷長衍身上完全是火上澆油,可以直接把他拉去埋了。


    陳楓說:“要不給堂主說一聲,等殷長衍療完傷再打。”


    膽小紅花君子點頭:“對呀,我們認罪,又不是逃避責罰,隻是換個時間而已。”


    李卿之冷哼一聲,“堂主是你想說就能說的?餿主意,沒規矩。”


    當年褚行被鎮陰蠟灼傷,又因失職失責看管不力受了十戒鞭。這一番雪上加霜下來,差點兒擊潰身體、到今天都修為不得寸進。


    王唯一揪李卿之袖子,搖了一下,“李師兄,你想一想辦法嘛。”


    李卿之定定地瞧了一眼王唯一,抽出衣袖,“女孩子要莊重。”


    “難道真的讓殷長衍受戒鞭?”


    “我自有辦法應對。”


    王唯一歡樂,“李師兄一言九鼎,李師兄最靠譜。”


    離開臨江邊,陳楓問李卿之,“我想了很多,沒有一條行得通的辦法。你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紙鶴怎麽說的?”


    陳楓複述了一遍,“‘諸弟子聽令,紅花神窟損毀乃重罪。罰,三十戒鞭。酉時一刻,鬆柏林行刑。’”


    “規矩隻說要罰三十戒鞭,沒點名道姓罰誰。我也是劍堂弟子,殷長衍叫我一聲李師兄,弟債兄償天經地義。”李卿之指節點了點律典,垂下眼皮,“法無禁止即合理,鑽一鑽漏洞,沒什麽問題。”


    李卿之替代殷長衍領了鬆柏林的三十戒鞭。


    疼嗎?


    疼得半死不活,入骨的疼。


    五指繃緊成爪深深地陷進泥土裏,在地上狼狽地扭成蛆,發絲沾了土。


    褚行當年隻會比現在更疼,難以想象堂主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救不了褚行,將這份遺憾彌補在殷長衍身上。


    而且,他答應王唯一了。


    李卿之視線從衣袖上移回來。鎮壓物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這麽多年過去,宗門依舊這般警惕。


    王唯一用最快的速度倒掉鍋裏的餃子,洗刷一遍鍋,拿清水衝了兩個桃子給殷長衍送過去。


    “回來了?怎麽這麽晚?”


    “宗門紙鶴傳訊,好像因紅花神窟的事兒要罰你們。李師兄說他出麵處理,你專心養傷就好。”王唯一拿出一把小刀,仔細地削皮。


    切成一小牙一小牙的。


    粉白色的桃肉上泛著一層朦朧水汽,特別清甜。


    迫不及待捏起一塊湊到殷長衍嘴邊,“嚐一嚐。”


    殷長衍笑了一下,她明明很想自己吃,“你吃吧。”


    “純甜,不酸,可好吃了。”


    “我更想看你吃。”


    那......她就不客氣了。


    王唯一一口一牙,沒一會兒便將兩個桃子消滅幹淨。


    下午,吳鎖提了兩條烤魚過來。


    王唯一接過,瞧了一眼他肩頭的鋤頭,“師兄,宗門新加入開墾荒地業務了麽?要你去做農夫鋤地。”


    “不知道哪個傻逼弄塌了紅花神窟,五神鎮惡祭台被毀,鎮壓的表裏燭台找不到了。”吳鎖皺起眉頭,“各堂弟子被抽調過去挖地,我運氣不好。”


    王唯一心肝顫了一下,“表裏燭台是什麽邪兵利器,我沒聽說過。”


    “說得像我聽說過一樣。總之宗門諱莫如深,忌憚得很。”吳鎖跟殷長衍打了個招呼,“唯一,待在家裏多無聊。臨江盡頭有一片花圃,花開得正盛,你帶殷長衍去看一看。”


    “花圃?”臨江盡頭不是一塊焦地麽,還有花兒?!


    “紅花節的紅花都是從那兒摘的,還有蝴蝶到處飛,可美了。都有人在那裏成親。”


    “真的?我要去!”


    王唯一心動不已。考慮到殷長衍腿腳不便,她找趙宣借了一個輪椅。


    帶好吃食和淨水放到殷長衍腿上,推著他一起走。


    花圃極大,無邊無際,紅的粉的綠的白的......成團成簇的花漫天都是。


    昨天有大風,花瓣落了一地。踩在上頭鞋底都是香的,蝴蝶在腳邊飛。


    王唯一雙眼一亮,特別想衝進去玩一會兒。腳後跟抬起,頓了一下,又貼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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