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丁語裏,”哈爾說,“它叫做‘可怕的熊’。現在,我們就去逮這樣一隻灰熊。”


    他們乘直升飛機去搜索。駕駛員本布爾特同意把兄弟倆和他們的南努克載往科迪亞克島,然後一直跟他們呆在一起直到他們抓到灰熊為止。


    “這的確是一種新狩獵法。”本說,“它有它的優點。靠步行,可能得花好幾個星期。坐飛機,我們可能一天左右就能碰上一隻。人們說要獵灰熊最好去格雷巴克山。我們就用著格雷巴克山轉,上下搜索,直到發現目標為止。然後.我們就著陸,一下把它抓住。”


    事情可沒有本想象的那麽簡單。他們繞著那座山轉了一整天,什麽也沒有發現。黃昏時分,他們降落在山頂搭起帳篷。


    “但願明天運氣會好一點兒。”本說。不等第二天,他們“好一點兒的運氣”就來了。剛過半夜,羅傑聽到帳篷外麵有哼哼的噴鼻息聲。他用肘輕輕捅了捅哈爾:“醒醒!你的灰熊來了。”


    哈爾一躍而起,一把抓起褲子,匆忙之中,兩條腿一起穿進了一條褲筒裏。他並著腿跳出帳篷,一跤絆倒在灰熊身上。灰熊嚇了一跳,用它那四條腿要多快有多快地逃走了。


    本給吵醒了。“怎麽回事?”他問。


    “沒什麽事,”哈爾說,“隻不過活動活動筋骨。”“三更半夜活動筋骨?”本摁亮他的手電。“哎呀!熊把你的一條腿拖跑了。”


    羅傑放聲大笑,哈爾也邊笑邊把腿抽出來,鑽回他的睡袋裏去。本又睡著了。他夢見他的朋友哈爾拄著拐杖走路,他的一條腿沒有了。


    吃早飯時,哈爾隻字不提他在“可怕的灰熊”身上栽跟鬥的事。


    本大談灰熊。


    “不管在什麽地方,隻要碰上一隻,你就活不成了。灰熊的脾氣壞得可怕。隻有一種熊比它狠,那就是科迪亞克熊。你們的爸爸想要一隻白灰熊。白灰熊幾乎已經絕跡了,但在這兒還有一些。灰熊駝背,長著一張朝裏凹的臉。阿拉斯加大約隻剩下1萬隻灰熊,但很少有白的。幼熊一很像小男孩,直到10歲它們才長足個頭。一隻雄灰熊可重達360公斤,比體重大約隻有180公斤的黑熊重多了。你們爸爸當然不會想要黑熊,因為黑熊南方多的是。一些黑熊能幹的事灰熊卻幹不了。黑熊會爬樹。灰熊身體太笨重,幹不了那一類事。”


    “灰熊吃什麽?”羅傑問。“它吃你——要是熊把你抓到的話。要是抓不到你,它就吃金花鬆鼠、老鼠、土撥鼠、金花地鼠,還有鬆鼠。”


    “它跑得快嗎?”


    “每小時40多公裏,然後,它就累了。”


    整個上午,他們都在洛雷巴克周圍飛。他們看見了鬆鼠和土撥鼠,但沒有灰熊。將近中午的時候,他們發現一塊巨大的白石頭——至少,那東西的樣子像塊大石頭。本卻對此很懷疑。他將直升機停在“石頭”上方15米左右的半空中。那“石頭”用四隻腳站起來,仰起它那張內陷的臉,以便能看到它上頭的這隻奇怪的鳥。


    “好家夥,是咱們的寶貝。”本說。“它的臉很醜,但它那雪白的身子卻很漂亮,值得一看。”


    “可我們怎麽捉得住它呢?”


    “我放一張網下去,”本說,“網會平攤在地上。也許,它會自己走進網裏,然後,我們就把它拉上來。”


    “你怎麽能把360多公斤重的大家夥拉上來?”哈爾問。


    “不是用手拉,”本說,“用機器。我們有一部卷揚機。”


    灰熊絲毫沒有露出想要走進網內的願望。他們耐心地等了很久,但沒有用。


    “得有個人下去把它引進網裏。”本說,“我離不開飛機,這樣,就該你們倆當中下去一個了。”


    不等哈爾開口,羅傑就搶著說話了。這是一次冒險,而羅傑渴望冒險。


    “我爬繩下去。”他說。


    “等一下。”本說。他把直升機往旁邊開七八米,好讓羅傑不至於直接落在熊的身上。


    羅傑倒換著手順著繩子往下爬,到達地麵時,灰熊狠地嗥叫著迎接他。羅傑選了個能使網在他和熊之間的位置。他仍然抓住繩子不放,這樣,隨時都可以爬回去。


    灰熊朝他移過來,輕聲嗥叫著。他餓了,而這兒正有一頓美餐在等著它。灰熊走到了網當中。


    羅傑爬繩子很有經驗,他往上爬了大約4米。“好啦,”他大叫,“拉吧。”於是,網緊緊套住了灰熊吊起來,直朝直升飛機升上去。


    羅傑先上了飛機。本關掉卷揚機。他可不想跟可怕的白灰熊一起呆在飛機座艙裏。


    他改變方向,直升飛機朝機場飛去。裝著白灰熊的網吊在飛機下方6米左右的地方,像搖籃似地蕩來蕩去。


    到達機場上空了,本尋找一輛頂部開著艙口的貨車。找到後,他把直升飛機停在半空,正對著貨車頂部艙口,然後把裝著熊的網放進貨車裏。熊爬出網,網被拉上去,收回到直升飛機裏。


    使命完成了。


    直升飛機著陸了。哈爾到辦事處去安排托運貨車。貨車被牢牢地固定在一架運輸機的艙位上。貨機將飛越加拿大和美國,飛到某一個指定的動物場。在那兒,這隻可怕的白灰熊將受到約翰亨特衷心熱烈的歡迎。


    “現在我們隻要抓到一隻科迪亞克熊就完了。”哈爾說。他正在跟科迪亞克軍港的一位上校說話。


    上校回答說:“你們要是去惹科迪亞克熊,那就確實完了。沒有人去惹它時,科迪亞克熊十分溫和文靜。但你要是去打擾它,你可就要後悔了。也許,倒不如說你不會後悔。你已經死了,毫無知覺了,還後悔什麽?”


    “恐怕我們別無選擇。”哈爾說,“我們的父親是一位動物收藏家,專門為動物園提供野生動物。他要我們逮一隻科迪亞克熊。他要求我們逮什麽動物,我們還從來沒有令他失望過。”


    “也許是,但你們從來沒有試過去抓世界最大的熊。”


    “真的是世界最大的嗎?”“真的。我來給你們講講阿拉斯加的熊吧。雄藍熊體重90公斤;黑熊,180多公斤,灰熊,360多公斤,北極熊,450多公斤,科迪亞克熊。900多公斤。我說的是平均體重。有些科迪亞克熊隻有680公斤,而有些重達1360多公斤。不過,科迪亞克熊的平均體重就是900多公斤——這個數是地球上任何別的熊的至少兩倍。它不僅是世界最大的熊,而且厲害之極。”


    “但你說它很溫和文靜。”


    “沒人惹它時,是這樣的。但就在軍港後麵那座小山丘上,有一隻狂怒的科迪亞克熊,它隨時會把你的頭咬下來。”


    “為什麽?”


    “一個獵人把它的配偶給槍殺了,接著,又有人偷走了它的兩隻熊仔。那大家夥就變得非常狂暴,它隨時都會吃掉任何靠近它的人和動物。現在,它簡直就是一大團怒火,見人就燒。凡是它咬得到的人,它都要咬死他。”


    一個沒穿製服的年青人一直在旁邊聽,這時,他打斷上校的話:“嘿,夥計!它需要的是一顆從我這支槍裏射出的子彈。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


    “不用,謝謝。”哈爾說。


    “可你們阻止不了我。”


    “是的,我確實阻止不了你。不過,你要是給咬死了,可別指望我幫你收屍。”


    在山腳,大路分成兩條岔路。他們該走哪一條?哈爾叩響了一幢農舍的房門。一個乖戾粗暴的家夥把門打開粗聲粗氣地說:


    “你們要幹什麽?”


    “上山頂該走哪條路?”


    “左邊那條。”農場主怒氣衝衝地說,“可別上那兒去。”


    哈爾說:“我們聽說了那隻失去伴侶和孩子的熊。它在這兒造成過什麽危害嗎?”


    “咬死了我的20頭牲口。”農場主粗魯地說。


    “你知道是誰偷了它的孩子嗎?”


    農場主臉紅了。“這我他媽的怎麽會知道?我孤零零地住在這兒,對塵世的事不聞不問,我喜歡這樣。我可不能站在這兒為三個小子浪費時間。我已經告訴過你們該走哪條路。現在,你們走吧,我忙得很。”


    就在房門剛要砰地一聲關上時,孩子們聽見屋裏傳來一種微弱的聲音。


    他們踏上左邊那條路時,羅傑說:“你聽見了嗎?他說他一個人住在這兒。那麽,那聲音是什麽東西發出的呢?”


    “也許是貓。”哈爾說。


    但他很懷疑。


    孩子們沿著泥濘的路爬上莎拉亭山。莎拉亭是這座山在地圖上的名稱,而上校把它叫做小山丘。唔,也許它比小山丘高一點兒,但還算不上是一座大山,因為它的高度才不到900公尺。


    帶槍的那個小夥子跟著他們,他說,他名叫馬克。


    哈爾一直希望爬這陡坡會把馬克累壞,那樣,他就會轉身回家。


    “你們遇上危難時,我會保護你們。”馬克說。


    “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保護。”哈爾說,“你要是用那支槍,我就把你一腳踢到山下去。”


    “要是不用它,帶槍來幹嘛?”


    “去打豪豬吧,金花鼠也行。”哈爾建議道。“你要是還珍惜你那條命,就別去惹那隻熊。”


    “看!”羅傑大喊,“這兒,就在路邊。”


    他撿起一塊牙床骨。“有動物在這兒給咬死了。”


    哈爾仔細地看了一下那塊牙床骨。“這不是什麽動物,是人的牙床骨。”


    果真,在不遠處有一個頭蓋骨,那毫無疑問是人的頭蓋骨。他們找到了屍體。那手腕上戴著手表。


    馬克把表摘下來。“我要把它帶走,”他說,“誰找到該誰得。”“不對。”哈爾說,“要是你找到的是屬於別人的東西,你就沒有權利占有它。”


    “可這表對他再也沒用了。”


    “他家裏人很可能會來找他。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屬於他們。”


    馬克一邊嘟噥,一邊把手表套回死人的腕上。屍體上濺滿血汙,在血跡上哈爾看到有棕色的毛。


    “現在我們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哈爾說,“這個人是那隻失去伴侶和孩子的狂怒的熊咬死的。”


    “你是怎麽判斷出來的?”羅傑問。


    “這些毛是棕熊身上掉下來的。那是科迪亞克熊。一般的科迪亞克熊性情太溫和,除非有足夠的理由,否則它不會傷害人。這事是我們正在尋找的那隻熊幹的。”


    稍遠一點兒,有裸樹被整個兒連根拔起,樹的葉子仍然翠綠。這兒也有棕色的毛發說明發生了什麽事。接著,他們發現了一具黑熊的殘骸。黑熊已經被吃掉了一些。又是棕色毛發。


    一間小屋被徹底摧毀。某種強大得可怕的力最搗毀了牆,屋頂塌了下來。一個女人站在小屋的廢墟前抽泣。


    “這熊一向很乖,”女人說,“不管男人、女人、孩子,都不傷害。可現在,它是中了邪了。它真是發狂了。”


    他們又看見一個帳篷。帳篷顯然沒受到攻擊。但朝裏看時,他們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哈爾摸了摸他的脈搏——他死了。


    他們發現了一間小屋,一間很久以後都不能住人的小屋。窗子全都破了,屋頂也掀下來了,床鋪毀了,鐵皮爐子砸扁了,地板上到處都是豆子、米、麵粉和咖啡。


    快到山頂時,他們找到了那隻熊。它正枕著死去伴侶的屍體睡覺。據說,動物是不懂得愛情的。眼前的情景深深打動了哈爾他們,因為它顯示出一隻動物對另一隻動物會有多麽深的愛。哈爾和羅傑都長大了,不好意思哭,但淚水卻湧上了他們的眼眶。


    馬克的感受卻不一樣。他打算殺死這隻巨獸。他抬腳踩住熊,隨即開了槍。誰料子彈剛巧打穿他自己的腳,馬克頓時嚎聲震天。


    那科迪亞克熊紋絲不動。子彈根本穿不透它的厚皮。因為伴侶的去世,它完全沉浸在悲哀中,沒有留意孩子們。過一會兒,它會去收拾他們的。


    哈爾真想狠狠地揍馬克一頓。可他不但沒有這樣做,反而去照看馬克那受傷的腳。幸好子彈隻穿透了他那隻腳上肉多的部分,沒傷著骨頭。畢竟那是一顆從5毫米小口徑槍打出的子彈,很小。


    “別殺豬似的嚎,”哈爾對馬克說,“你傷得井不重。”


    兄弟倆搭起自己的帳篷。天快黑了,他們希望那隻熊一直呆在老地方,直到天亮。馬克跟他們一起擠進帳篷。他沒有睡袋,不過那個夜晚不冷。


    半夜時分,馬克聽到帳篷外麵沙沙作響。準是那隻熊。他伸手抓起他非常信賴的那支玩具似的槍,準備做一位英雄,他要把那兩兄弟從注定的死亡中拯救出來。


    他把帳篷打開一道剛好夠伸出槍口的縫,然後開槍。他什麽也看不見,直到早晨他才知道,他打死的不是那隻熊,而是一隻山羊。


    槍聲驚醒了哈爾。他說:“你要是再開一槍,我就沒收你那支槍。”


    馬克確實又開了一槍。天朦朦亮時,他壯著膽子走出帳篷,手裏拿著他的寶貝槍。這一次,他真的看到了那隻熊,錯不了,正是那隻熊。要是他能一槍把這巨獸打死,以後他就可以跟別人大吹特吹了。


    他開了槍。那顆小小的子彈沒有穿透巨熊那厚得可怕的皮。科迪亞克熊的皮有彈性。子彈反彈起來,再一飛,正打中馬克的下巴頦。


    哈爾跳起來,一把奪過那支槍,在膝蓋上把它折斷了。


    馬克在嗚嗚地哭。光是打穿了腳就夠他受的了,就更別說打歪了下巴。


    山頂上有個小村莊,住著不到100人。吃過早飯,哈爾到村裏去找人幫助那個混身槍傷的年青人。他走進那個隻有一個房間的小郵局。郵局裏隻有一個工作人員——老郵政局長。


    “我們出了點兒事故,”哈爾說,“村裏有醫生嗎?”


    “沒醫生。住的最近的醫生是山下海軍基地的那位外科大夫。”


    哈爾說:“一個傻瓜男孩把自己給炸得一塌糊塗。他需要大夫。”


    “我帶他下去。”郵政局長說,“我反正得下去取郵件。”


    “太謝謝了,”哈爾說,“你真是太好了。”


    他坐下來寫了張便條。條子是寫給山姆哈克尼斯上校的。上麵寫道:“茲送上男孩一名,他在企圖槍殺科迪亞克熊時兩次打傷自己。在他尚未幹出更多蠢事之前,請海軍大夫給他治療,然後送他回家。一切費用由我支付。”最後,他簽上名:“哈爾亨特。”


    就這樣,馬克被送往海軍基地。哈爾隻是希望永遠也不會再見到他。


    哈爾到警察局去。小村莊隻有一名警察。


    “您可不可以跟我們一起下山,”哈爾說,“到岔路口那所農舍去一趟?”“那是斯拜克伯恩斯的家。”警察說,“那家夥不好惹。你們找他幹什麽?”


    “為了那隻失去伴侶和孩子的科迪亞克熊.它的伴侶我們是沒有辦法了——它死了,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如果我們能把它的熊仔還給它,也許它會安靜下來。”


    “這跟斯拜克有什麽關係?”警察問。


    “也許毫無關係,也許大有牽連。我們跟他說話時聽到他屋裏有聲音。那可能是貓叫,或者鳥叫,但也可能是那兩隻小熊。”


    “你認為他就是那個偷熊仔的人?”


    “隻不過是猜測。我不能闖進他屋裏搜查,但你可以,因為你是警察。”


    “好吧”警察說,“我們這就走。”


    羅傑跟他們一起沿著大路下山來到那所農舍。警察帶著搜查證。他們敲門,斯拜克來到門口。“幹什麽?”他說。


    “我們可以進屋看看嗎?”警察說。


    “不可以。你們無權這樣做。”


    “這就是權力。”警察說著出示了搜查證。


    斯拜克很不情願地把他們讓進屋。他們搜查得相當徹底,但什麽也沒找到。


    忽然,他們又聽到了那聲音。“什麽聲音?”警察問。


    “隻不過是一扇門,它老是嘎嘎響。”斯拜克說。“也許是這一扇吧。”警察說,說著他打開了一扇儲藏室的門。那兩隻小熊就在那裏。


    “因為這個,你要受到重罰。”警察說,“你究竟為什麽要偷這兩隻小熊?”


    “這,”斯拜克說,“我不過打算把它們養肥,然後殺了吃肉。人總得活著,這你清楚。再說,那隻大熊咬死了我的20頭牲口。”


    警察說:“你會活下去的,你有足夠的時間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孩子們,把熊仔抱起來。”


    哈爾抱起一隻不安地扭動著的小東西,羅傑抱起另一隻。他們爬上山,看見那大熊正忙著拆毀他們的帳篷。看見他們走過去,巨熊吼叫起來,它已經打定主意,要在它的犧牲品名單上再加上他們倆的名字。但當它看到那兩隻小熊,態度就完全變了。哈爾他們把熊仔輕輕放在它麵前,它趕緊走過去,舔呀舔呀,把熊仔從頭到尾舔個遍,然後抬起頭看著兄弟倆。它的眼睛在說:“謝謝你們。”一般來說,雄熊大都不管它們的小熊,孩子由母熊照料。但現在母熊沒有了。這頭巨大的科迪亞克熊不但比別的熊個兒大、力氣大,而且也聰明得多。失去了伴侶,它就把它的愛全部都傾瀉給了兩個小家夥。


    村裏有一部電話,就是郵政局長小屋裏的那一部。


    哈爾給哈克尼斯上校打電話。“我們弄到了那隻熊,”他說,“它真摧毀了不少東西,但現在它的小熊又回到了它身邊。你很難想象這對它的影響有多大。它現在成了你所見過的最快活最討人喜歡的熊了。”“你打算怎樣運它下來呢?”上校問。“我們幫得上忙嗎?目前沒有戰爭,我們的很多飛機都閑著。你們願意的話,可以用一架。”


    “這實在太好了。”哈爾說,“唯一的問題是,我們怎樣把大熊和它的小熊送到你那兒。”


    “沒有必要。我們派一架運輸機上你那兒去。山上有跑道一類的東西嗎?”


    “沒有真正的跑道,但有一條長長的直路可以當跑道用。”


    “我派一架運輸機,半小時後到你那兒。”


    他們幹得更好。20分鍾後,一架運輸機在莎拉亭山頂降落。海軍有各種各樣的飛機。這架運輸機非常堅固,足以運載900多公斤重的大熊和它的小熊,再加上兩個完成任務的男孩。飛行員是一位活潑的年輕小夥子,他從來沒到過紐約,


    很高興有這麽個機會到那兒去一趟。


    “可你們打算怎樣把這三隻熊弄上飛機呢?”他想知道。


    “很簡單。”哈爾說。


    他和羅傑抱起兩隻小熊放上飛機,大熊立即跟上他們。飛機尾部的滑動門關上了。


    “我們倆也有地方嗎?”哈爾問。


    “當然。到前邊來跟我一起好了。”飛行員說。


    這隻3米多寬、足有一個房間那麽高的巨型箱子,顛簸滾動著來到懸崖邊,然後起飛衝入空中。開頭,它還顯得有點暈頭轉向,但不久就被控製住了。它在機場降落帶上南努克,然後,又升入空中。它飛過港口和名叫信天翁洲的礁石,在那兒,好幾十隻巨鳥在捕食鮭魚。接著,它幾乎沿著直線飛行,飛過朱諾港、埃德蒙頓、溫尼伯和多倫多,飛過紐約的摩天大樓,最後降落在亨特野生動物場。


    約翰亨特萬分驚喜地看著巨大的科迪亞克熊。


    “我以前就知道,”他說,“科迪亞克熊體型巨大,但我從來沒想象過它有這麽大。好幾家動物園都想要它。我不打算把它賣給出價最高的動物園,我要賣給能給予最佳照顧並能把那兩隻小熊養得跟它一樣大的動物園。”


    他滿懷驕傲地看著他的兩個兒子。“你們兩個小家夥立了大功。這三隻熊至少能賺回5萬美元。你們倆都對我說過,想要成為博物學家。好吧,這筆錢將存入一家信托公司,作為你們要成為野生物科學家所需的教育費用,你們已經從外部了解了你們的動物朋友,總有一天,你們會從裏到外徹底地了解它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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