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向克羅斯比報告了放歸疣猴和俄卡皮鹿的經過之後,說道:“我們今晚想早點睡。”


    “好的,”克羅斯比說,“這一趟辛苦了,謝謝你們做了件好事。”


    “明天早上我們想到一條陷阱帶去,那是在飛機上發現的。我們要再試試。抓住黑胡子。”


    “很好,但遺憾的是我不能跟你們一塊去。祝你們成功。”


    他們已經上了床,聽到有一輛汽車開來營地;第二天黎明,還沒起床,又聽到汽車開走的聲音。這次汽車的來去,他們是事後才想起米的。


    吃過早飯,兄弟倆率領他們的狩獵隊坐著吉普車、越野車出發了。在離陷阱帶還有一英裏的地方,哈爾叫車隊停下,對隊員們作了最後的部罷。


    “在供應車上你們可以找到催淚彈,每人拿一枚。”而後他向隊員們詳細地說明了這次偷襲的計劃。


    車隊顛簸著繼續前進,來到陷阱帶。他們還像上次那樣,在陷阱帶的前方停下,而且故意亂按喇叭。目的是想引偷獵匪徒出來。匪徒們從陷阱帶的各個缺口中鑽出來的時候,哈爾則帶了十幾名隊員從樹林中迂回到偷獵匪巢的後方。如果黑胡子還像上次那樣的話,他就會躲在後邊不露麵。一旦他的人被打敗,他必然從後麵溜跑。但這一回,他會發現中了埋伏;陷阱帶的前邊,毒箭紛飛,狩獵隊員們躲在汽車的後麵,不予還擊。匪徒們越來越大膽,對手似乎不敢還擊,他們口中一邊辱罵著狩獵隊員,一邊朝前挪。隊員們望著羅傑,等著他的信號。


    當匪徒們來到約50英尺遠的時候,羅傑扔出了他手中的催淚彈。頃刻間,一枚枚催淚彈飛向匪徒之中,有的碰在石頭上,有的砸在硬地上,都炸開了。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匪徒們就被淡黃色的毒氣吞沒了、又噎又嗆,淚流滿麵。幾乎透不過氣來的匪徒們像沒頭的蒼蠅亂竄,你撞我,我碰他,亂成一團。有的趴在地上,扭著身子,把頭埋到草叢裏;有的搖搖晃晃朝營地退去。再也看不到紛飛的毒箭了。


    與此同時,哈爾領著十幾名隊員從小茅棚之間衝了出來,立刻衝向陷阱帶的各個缺口,搜尋黑胡子。可是到處都看不見他的影子,也找不到他穿靴子的腳印。搜索了半個小時,仍然毫無結果。


    這時,有的匪徒已經可以站起來了,但仍然淚眼昏花,不可能看見東西。


    他們已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束手待擒。他們等著被裝上汽車,然後轉送到蒙巴薩。他們以為還會像上次那樣,到蒙巴薩的監獄裏去休息幾天又會放出來。


    這一回他們錯了。


    哈爾對祖盧說:“告訴他們,叫他們回家去,呆在家裏。跟他們說,下次要抓到他們偷獵,就要受到更嚴厲的懲罰。”


    陷阱裏還活著的動物立刻都放了,有的得送醫院,死了的隻能留給鬣狗和豺了。鐵絲套子及其他戰利品都收集到一塊。戰利品當中有的很值錢,有的很古怪。


    古怪的東西中有用大象尾巴上的毛編成的手鐲;有豹子的胡子,這是準備賣給非洲當地的巫醫的。這硬硬地豹子胡須要是混在某種飲料中,讓人喝下去,就會把胃壁刺穿,要人的命。


    那些茅棚及5英裏長的刺籬笆被一把火燒個精光。


    回到營地,哈爾向克羅斯比報告了這次不成功的行動。黑胡子又沒抓到。


    “沒關係,”隊長說,“你們搗毀了陷阱,抓了他的僂……,這就是很大的功績。至於黑胡子,你們總會抓到他的。順便告訴你們,辛格法官也祝你們好運氣。”


    “他來過這兒嗎?”


    “昨天晚上你們已經睡了,他駕車來到這兒;今天一大早他就走了——他說他還有根重要的事。”


    “你對他說起我們今天早上要上哪兒嗎?”


    “當然。他一向對這一類行動感興趣,他對你們出色的工作感到高興。”


    哈爾吞吞吐吐地說道:“隊長,我本不想說這個話,因為法官是你的朋友——但我開始懷疑,他是否真正支持我們,還是在反對我們。”


    這話讓隊長嚇了一跳,他瞪著眼瞧著哈爾:“他一直是反偷獵運動的主要支持者之一,你竟這樣說他,我感到很奇怪。當然,他是我個人的朋友,你們記得,他救過我的命;他也是野生動物的朋友,他一直在為反對偷獵而大聲疾呼。”


    “他隻說說而已呢,還是做了什麽實際的事情?”


    “他當然做了實際的事情。”


    克羅斯比拉開寫字台的一個抽屜,從裏麵抽出一張支票,攤開在哈爾麵前,“這是法官昨晚給我的,我將上交給野生動物協會的司庫。”


    這是張兩百鎊的支票,開給野生動物協會的,上麵有辛達·辛格的簽名。


    “你們瞧,”克羅斯比說,“他不僅是說說而已,在這個國家,法官的薪水很少,200鎊對他來說意味著很大的犧牲。呃,你們現在還懷疑他的好意嗎?”


    “對不起,”哈爾說,“也許是我錯了。”


    “我敢肯定,你是錯了!”克羅斯比的口氣有點嚴厲。


    哈爾回到小房,把他與克羅斯比的談話告訴了羅傑,“他把我弄得下不了台,也許是我們搞錯了。”


    羅傑可沒那麽容易動搖:“我仍然認為他是個騙子。”


    “那你如何解釋那張支票?”


    “非常簡單,如果他參與了偷獵勾當,他就不是靠法官那點兒薪水生活,他的非法收入會是數以百萬計。對他來說,兩百鎊算得了什麽!他是想用這兩百鎊蒙住隊長的眼睛,讓野生動物協會以為他是支持他們的。我仍然認為,他是黑胡子的搭檔。”


    “你這樣認為,我也這樣想,但我們說服不了隊長。還是算了吧,如果我們再堅持,隻能引起隊長對我們的反感。首先我們就沒有真憑實據。”


    “我想,我們目前是什麽也證實不了,”羅傑承認這一點,但他說,“我們一定會得到證據,已經出了一次箭毒木苷那樣的怪事,如果不是你製止的話,隊長早就沒命了。還有,法庭上那些可笑的判決;還有署名bb的恐嚇信,你說那是怎樣塞到我們房間去的!我敢打賭,就是那個冒牌法官辛格,從黑胡子那兒拿來之後塞到我們房間的。”


    哈爾點點頭說,“可能。而且,今天在偷獵營地沒找到黑胡子,為什麽?可能也是有人通知了他。隊長昨晚把我們的行動告訴了法官。可能他在黑胡子那裏停過,給黑胡子通風報信。“哈爾煩躁地用手摸摸額頭,”但這一切都是‘可能’,我們必須拿到實實在在的證據才行。”


    “嗯,在這兒坐著是拿不到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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