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哈爾說,“我們去捉一隻雪豹。最好的雪豹生活在中國西藏。”


    羅傑的眼睛卻瞪圓了,“西藏!這兒離西藏至少有幾百裏路。”


    “西藏離這兒隻有兩英裏,你信不信?”哈爾說。


    “不,尊敬的先生,”羅傑反唇相譏,“我決不相信。”


    “可這是真的。在那些山峰中間有一條小路通向西藏。當然我們不能親自進入西藏,因為我們沒有護照。但坦巴告訴我,一些西藏的野生動物會越過國境線。蹓躂到印度這邊。這樣,我們就在那裏等著它們。我們最想捉住的兩種動物是雪豹和犛牛。”


    “山下的阿裏格爾村就有許多犛牛,”羅傑說。“還有許多犛牛牧場,裏麵到處都是犛牛。謝爾巴人就用它們幹所有的農活。”


    “你說得對,”哈爾說:“但那些犛牛個頭兒很小。西藏的犛牛有它們的兩倍大。我們要捉的是那種。咱們兵分兩路,一個人去捕捉犛牛,另一個人去追蹤雪豹。”


    “我去捉雪豹。”羅傑自告奮勇。


    “雪豹可不是好對付的。”哈爾說。


    “我知道,”羅傑說,“我想帶幾顆催淚彈,一支麻醉槍,再帶兩個謝爾巴人拉雪橇,萬一我們把一隻雪豹府醉倒了,就由他們把它帶回阿裏格爾村。”


    哈爾不願意讓自己的弟弟去和最凶殘的野獸——豹子打交道。


    “那好吧,既然決心已定,你就去捉雪豹,我設法捉一隻大犛牛。”


    “我幹什麽呢?”維克問。


    哈爾愣住了,維克主動申請活幹還是第一次。


    “維克,”哈爾說,“我希望你回到阿裏格爾村,看看藍熊和大角野山羊是不是受到很好的照顧。這些動物很值錢,我希望總有人守在它們身邊,不想讓它們受到任何傷害。鎮長大概會照顧它們的。”


    這樣,三個孩子帶著各自的任務出發了。


    兩個謝爾巴人拖著雪橇,和羅傑一起艱難地跋涉到印度和中國西藏的交界處。他們身處20000英尺高的山上,那裏空氣十分稀薄,每走幾步,羅傑就得停下來喘口氣。他忘了帶上氧氣瓶。兩個謝爾巴人從小就生活在高山上,對高山缺氧已經適應了。


    早晨,太陽被雲霧遮住了,冰冷的風吹在他們身上。羅傑的腳、手、耳朵恨快就被凍僵了,並且還出現了“高原反映”。他搖搖晃晃地倒在雪地上。


    謝爾巴人想把他扶起來,但被他謝絕了。他咬著牙站起來,繼續向前走去。


    山坡很陡,稍不留神就會滑倒。一旦摔倒,就會滾下數千英尺,很可能被摔死。


    把幾個人用繩子連在一起或許更安全些。一個謝爾巴人拿出一條繩子,首先綁在羅傑身上,然後隔過6英尺,綁在另一個謝爾巴人身上,最後以同樣的方法把自己和他們連在一起。


    這樣,如果羅傑滑倒了,兩個身強力壯的謝爾巴人就能把他拉起來。他們過於自信自己的能力,鞋上甚至連釘子都不裝。羅傑可不敢那麽自信,他不僅在鞋底上裝了鐵釘,而且還帶了一把冰鎬,不時把它鑿進冰裏,防止下滑。


    忽然,他的身後傳來一聲驚叫,兩個謝爾巴人像火箭一樣向山下飛去。


    兩個人下落的巨大慣性差點兒把羅傑也帶下去,多虧他穿著帶釘子的登山鞋,並使勁把冰鎬鑿進冰裏,才使他們幸免遇難。


    就這樣,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他救了兩個謝爾巴人的性命。他們爬到羅傑身邊,從那時起,對羅傑更加尊敬。他隻不過是個小孩子,卻十分勇敢頑強。


    羅傑對自己的臨危不亂感到十分得意,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剛才的驟變把他的墨鏡震落在地上,忙亂中又一腳把它踩了個粉碎。仿佛是誠心與他過不去似的,一直躲在雲層後麵的太陽突然放出萬道光芒。冰雪的反光箭一般地直射到他的眼睛裏,他立刻失明了。有一段時間,他隻能坐在雪地上。


    等他鼓足勇氣把眼睛睜開時,看到的一切都變成了兩個,甚至三個。他的腳離他似乎有1英裏遠。腦子也不聽使喚了,他覺得是在吉爾森林區捕捉齡猴,不對,又好像是在西藏的寺院裏觀看雪人的遺物。他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周圍的景物,盡管陽光明媚,他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灰黑色的。


    謝爾巴人知道得了雪盲該怎麽辦。他們用自己的頭發遮住眼睛,透過頭發間的縫隙看東西,大部分刺眼的反光都能被遮住。羅傑的頭發不太長,但他還是想方設法弄下幾縷來遮住眼睛,立刻就覺得舒服多了。


    嚴寒和他進行著一場奇怪的戰鬥,起初,他的腳趾被凍得像針刺一樣疼,但漸漸地疼痛消失了,他以為征服了嚴寒。


    實際上他是敗在了嚴寒的手下,他的腳、手和鼻子凍麻木了,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等他站起身來想活動一下時,兩隻腳就像被截掉後換上了兩根木樁,一點兒都不聽使喚。


    謝爾巴人發出一種奇特的叫喊聲,聽起來和雪豹的叫聲一模一樣。如果附近有雪豹的話,它會用叫聲回答,並朝這邊走過來。


    這個辦法不錯,而且成功了。從一塊巨石後麵傳來一聲答叫聲,隨後一隻雪豹躍上岩石。


    太漂亮了!它與吉爾森林區的豹子完全不同。雪白的皮毛上點綴著幾個黑圈,而胡須和胸部是純白色的。不算尾巴它就有5英尺長,而尾巴也長達5英尺。那條尾巴看起來很像一條大蟒,它和大蟒一樣粗,而且從頭至尾粗細均勻。拖著那條大尾巴走路一定夠累的,但的確顯得威風凜凜。


    雪豹的腹部沒有黑圈,是純白色的。身上的毛又厚又長又軟,在20000英尺高的山上,在滴水成冰的嚴寒中,這的確是一件難得的皮大衣。


    那條巨大的尾巴憤怒地甩來甩去。它聽到了同伴的叫聲,卻看不到同伴的蹤影,四周隻有這幾個傲慢的人。它弓起腰準備撲過去,但就在這一刹那,羅傑拋出了催淚彈。這種武器能把任何活的東西都擋住,不管是動物還是人。


    雪豹眨著眼擠掉眼淚,吼叫著想把煙霧驅散。它搖晃了一下巨大的腦袋,從岩石上飛身躍起,向膽敢向它挑釁的人撲去。與此同時,羅傑開火了,一支短箭正好射到它身上的一個黑圈中,羅傑和兩個謝爾巴人迅速躲到一邊,等雪豹落地後,人已經不見了,隻有一片自皚皚的冰雪。不過它還是發現了躲在一邊的幾個人,並憤怒地向離它最近的羅傑撲去。他是個孩子,一定最好對付,為了阻止雪豹的攻擊,羅傑又扔出一顆催淚彈。這隻巨大的雪豹在離它的獵物隻有兩英尺遠的地方倒下了。


    一個謝爾巴人以為雪豹已經睡著了,把一隻腳踩到它毛茸茸的身上。這個冒失的舉動差點兒送了他的命,雪豹忽然站起身撲向謝爾巴人。如果不是羅傑又射出一支短箭,雪豹早就把他撕成碎片了。催淚彈和麻醉槍並用,才製服了亨特兄弟的最珍貴的戰利品之一。


    等他們有十分把握確信那隻危險的動物已經睡熟後,才把重達200磅的龐然大物拾上雪橇,準備返回營地。過不了多久,這隻熟睡的雪豹就會被運到阿裏格爾村。


    就在羅傑與豹子搏鬥的時候,哈爾也找到了他的犛牛。在所有長毛的動物中,它的毛最長,頭上的毛一直拖到地上。那隻犛牛有6英尺高,哈爾估計它有1200磅重,兩隻犄角又長又尖,樣子怪嚇人的。但犛牛不是鬥士,犄角隻不過是裝飾品,而不是武器。


    它的腳被蓋在瀑布般的長毛裏,全身都是棕黑色的,隻有口鼻聯接的地方是白色的。


    哈爾走到它身邊,它似乎並不介意。哈爾把它的長毛掀起一點兒,發現厚厚的“大衣”裏麵還穿著一件毛茸茸的“內衣”,既舒適又保暖。


    這種野主動物經常是獨來獨往,從不怕人。它的視力和聽力都不好,但嗅覺極佳。顯然它對這個人的氣味並不反感,而且隻要頭上的套索不對它造成什麽傷害,它也願意跟著套索走。哈爾把它牽回營地,並立刻毫不費力地送回了阿裏格爾村。


    維克奉命去了解動物是否得到了很好的照顧,他順利地回到了阿裏格爾村,看到了關在籠子裏的巨大的藍熊和漂亮的大角野山羊。


    他追隨哈爾和羅傑來到山上,就是為了偷走他們的動物,現在他的機會來了,隻要有幾個人幫忙,他就能把那兩隻籠子裝上卡車,逃之夭夭。


    不知怎麽回事,他對這個冒險行動失去了興趣,哈爾派他來照顧這些動物,對他是多麽信任啊,維克怎麽能再幹偷雞摸狗之類的可恥勾當呢。另外,哈爾還從死亡的邊緣救了他一命,他怎麽能恩將仇報呢?


    以前維克從沒有這種感覺。不管別人幫了他多大的忙,他都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他曾以自己是個無賴而感到自豪。此時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改變原來的想法。


    和鎮長閑聊了一陣子,知道那些動物被喂得飽飽的,他放心了。經過艱苦的長途跋涉,他回到了海拔2000英尺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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