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來腳往,堪堪又是五十合。


    許褚怒吼連連,喘氣更急,顯然體力幾近耗盡。


    周堅雖然汗透衣袍,但卻猶有餘力,而且赤手空拳的近身肉搏,更是他的強項,優勢更加突出,五十合過後,完全就是壓著許褚在打。


    自由搏擊,中華國術的精粹。


    周堅徒手進擊,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武器。


    有些怪招雖然下流,讓莊子裏的義勇看的忍不住大罵無恥,但殺傷力卻是驚人的,要不是典韋殺氣騰騰地守在門口,估計這些義憤填膺的兵勇就要衝上來圍毆周堅了。


    許褚笨重的身子越來越不靈活,有些疲於招架。


    “砰!”


    百合過後,悶響聲中,許褚厚實的胸膛上終於挨了一記結實的肘擊。


    “啊!某與你拚了。”


    許褚憤怒的咆哮起來,臉色猙獰如厲鬼,十分嚇人,竟然不閃不避,猛地探出雙手抓住周堅右臂,想要來個同歸於盡。


    周堅神色冰冷,眸子裏有冰冷的殺機湧動,猛的合身前撲,撞進了許褚懷裏。


    許褚本來就被擊的後退,渾沒料到周堅竟然合身撞了過來,措手不及下,被周堅以蒙古摔跤絞腿一絆,立時便立足不穩,龐大地身子踉蹌摔倒。


    砰!


    又是一記沉重的肘擊。


    許褚胸口連挨了兩次結實的肘擊,急火攻心之下,一口血箭噴射出來。


    周堅擰身躍起,沒有趁機下殺手,而是退三開步,抹了把額頭的汗。


    許褚翻身跳了起來,氣急大吼:“狗賊,某與你拚了。”


    周堅握緊了雙拳,厲聲喝道:“許褚,莫非你想反悔不成?”


    許褚的前衝之勢立時頓住,眼角竟然生生裂開,有殷紅的血絲順腮流下,神情越發猙獰可怖,眸子裏有濃濃的不甘和痛苦在流淌。


    周堅神情凜然,眼裏殺機湧動,隻待許褚撲上來,就毫不手軟,將其立斃當場。


    許褚喉頭滾動了片刻,虎目中的瘋狂和殺意漸漸隱去,隨即雙膝一軟,納頭拜倒,語氣中滿是濃濃的不甘和悲壯,“小人……拜見主公。”


    這個年代的士人最重信諾,極少有人會背棄信諾。


    就算是一些小人,除非是生命受到了威脅,否則也萬萬不會輕易背諾,否則就會被天下人唾棄,輕生重諾的思想觀念,幾乎融入了所有士人的骨子裏,與生俱來。


    許褚是直性子,更是重諾,雖然萬分不甘,但就算是死,也絕不願背棄信諾。


    “頭領。”


    觀戰的義勇紛紛悲呼起來,個個群情激憤,就要衝上來。


    當!


    典韋將一對大鐵戟狠狠撞在一起,目露森然殺機,將時激憤的義勇鎮住。


    周堅長出口氣,鬆開了握緊的拳頭,淡然道:“起來吧!”


    許褚起身立於一側,神情木然,一言不發。


    周堅也顧不得安撫他,當即道:“速將我那幾個弟兄帶上來。”


    許褚大聲應是,麵無表情地轉身而去,虎目中的不甘和悲愴一掠而逝。


    不大會功夫,周勝和三名漢子被帶了上來。


    不過四人全都傷痕累累,氣息萎靡,顯然被擒住之後,沒少吃皮肉之苦。


    “公子,屬下讓您失望了。”


    周勝進門就倒頭拜倒在地,滿麵羞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三名漢子臉臉相覷,你眼瞪我眼,也有些不知所措。


    周堅淡然道:“起來吧,許褚之勇不在我之下,你能留住小命,已經算是萬幸了。”


    周勝臉色這些略微好看了些,忙起身立到一邊,至於渾身的皮肉之傷,到不放在心上。


    周堅瞥了眼麵無表情立在一邊的許褚一眼,忽然道:“許褚。”


    許褚道:“在。”


    周堅道:“你暫時為我近隨,日後若有功勳,再行封賞。”


    許褚無悲無喜,木然應道:“遵命。”


    周堅知這漢子心裏鬱結,雖然迫於信諾,不得不屈服,但心裏卻是憋了口氣,不過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許褚心裏的那根刺最終會漸漸淡去,真正效忠於他。


    事情已經解決,自然沒有再在譙縣逗留下去。


    地方官若是朝廷調令,是嚴禁離開轄境的。


    周堅不敢耽擱,當即吩咐許褚收拾家當,帶上家小,離了許家莊,起程回己吾。


    許家莊的義勇都是本地人,大多數都有家室,隻有二十多個無家室地閑漢,平素敬服許褚武勇,也跟隨許莊前往己吾,心裏卻在暗暗猜測周堅身份。


    許褚家眷不多,父母早亡,隻有一妻一子,趕了一輛牛車,也沒帶多少錢財。


    曉行夜宿,回到己吾時,已是次日傍晚時分。


    周堅先去了城北東西裏外的一座莊園,周勝則帶著剩下的四十六名漢子自去訓練。


    莊子占地有六畝左右,是周堅讓陳方以私人名義買下來,專門給胡三招募鐵匠,打造鐵甲兵器所用,調拔了一百水賊守衛,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值定,外人根本進不來。


    周堅一行二十多人到了莊子門口,守門的水賊老遠瞧見,早早打開了緊閉地木門。


    許褚麵無表情,他手下的二十餘名義勇卻麵露好奇。


    眾人剛剛入莊,得到消息的蔣欽就疾步迎了上來,掃了一眼周堅身後的許褚和二十多個彪悍地義勇,小聲問道:“大人,周勝兄弟沒事吧?”


    周堅點點頭,指了下許褚,道:“這是許褚,以後就住這莊子裏麵,你安排一下。”


    蔣欽答應一聲,心裏卻在暗自猜測,不知這許褚是何方人也!


    不過看這體型,竟然跟典韋有得一比,一看就是武勇過人之輩,自己隻怕不是對手。


    周堅又道:“許褚之勇不在我之下,和典韋也隻在伯仲之間。以後這莊子裏的守衛就由他負責,公奕就跟在我身邊吧,我有好多事也要與你商量。”


    蔣欽答道:“屬下遵命。”


    心裏卻著實吃了一驚,此人武勇竟不在周堅之下,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蔣欽心裏不由暗自歎服,先是來了個典韋,現在又多了個能和典韋比肩的許褚,以這二人的武勇,天下何處去不得,也隻有大人這樣的人物,才值得此二人追隨罷!


    周堅又對許褚道:“莊中之事甚為機密,不可泄漏半點風聲。以仲康之能,諒來宵小也不可能潛入莊中。莊中的一百弟兄都交給仲康號令,務必要擔好守衛之責。”


    許褚是那種言出必踐的漢子,也不多話,隻是木然答道:“遵命。”


    周堅又道:“你手下的二十餘人初來乍到,怕是不知道深淺,仲康需嚴加管教。”


    許褚麵露不悅之色,沉聲道:“主公放心,某理會得。”


    周堅點點頭,就不再說。


    蔣欽也是一臉驚訝,從這一聲稱呼上,就能夠聽出許多東西。


    許褚稱呼周堅為主公,那就是奉了周堅為主,以家將自居。


    蔣欽和陳方、胡三、殿韋等人雖然追隨了周堅,並無二心,但卻未必奉周堅為主,是以隻稱大人,而不稱主公,這可是有著本質上的差別。


    家將和下屬,那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


    然而看許褚麵露不悅,蔣欽心中疑惑更甚,卻不好多問。


    周堅又叫來胡三吩咐一番,安頓完諸事,將許褚家小及手下二十餘鄉勇盡皆安置在莊中住下,又在莊中換上官服,帶著蔣欽和周武二人,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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