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營在一處少有人跡的山穀中,不過為防走漏風聲,一千新兵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分開進行訓練,很少召集到一起。


    如今天寒地凍,就算是經常入山打獵的獵戶也很少出來活動,正是集中訓練的好時候。


    周堅帶著典韋和蔣欽快馬加鞭,疾行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趕到山穀中。


    空曠的山穀中,搭起了數百座帳篷,四周用木柵欄圍了起來,儼然一座簡易軍營。


    營房外的空地上,一千兵卒正在二十隨從的帶領下操練軍陣,一百名水賊則分散到了兵卒之中擔任什十,每名水賊領十人,紀律十分嚴明。


    新招募的兵卒經過大半年訓練,早已經洗脫了流民的本質,一個個紀律嚴明,意誌和作風相當硬朗,稱得上是訓練有素,所缺的隻是一場戰爭的洗禮。


    沒有經過戰火洗禮的軍隊,還不足以成為真正的精銳。


    周堅策馬奔進山穀前時,周武老遠望見,已經迎了上來。


    “公子來了。”


    周武接過周堅扔過來的馬疆,牽住戰馬,就將幾人帶到了空地前的一處山丘上。


    周堅登上土丘,掃了一眼正在操練的新軍,點點頭,滿意地道:“訓練的不錯,算是有點樣子了。不過想要成為真正的精銳,還遠遠不夠。”


    周武道:“公子所創的訓練之法還是很厲害的,這些兵卒絕大部分都沒殺過人,能訓練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隻要經過一場戰爭,這一千新軍就能完成兌變。”


    蔣欽等人紛紛點頭,能將一夥流民訓練成這樣,的確已經很不容易了。


    軍隊最重紀律,沒有紀律的軍隊,是絕對無法成為精銳之師的。


    別的不說,一千新軍的紀律還是相當過硬的。


    二十隨從幼受周堅訓導,遵守紀律幾乎都養成了本能,訓練的新軍紀律自然不差。


    周堅把手一揮,道:“訓練的再好,上了戰場不能保命,不能打勝仗也沒用。得找個機會讓他們見見血才行,否則等上了戰手軟腳軟,可是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周武道:“己吾境內沒有大規模的盜匪,不過梁國寧陵縣境內到是有一夥盜匪,聽說人數在千人以上。就以越境擊賊,我們足有千人之眾,怕是會惹來麻煩。”


    周堅來回踱了幾步,暗自猜測黃巾起義爆發的時間,要起事,應該就在開春,最不濟也在春夏之交,再晚的話轉瞬秋去冬天,舉事不利。當下斷然道:“管不了那麽多了,寧陵比鄰己吾,晝伏夜行一日即到,盡量小心點就是。”


    “屬下遵命。”


    周武連忙答應一聲,開始考慮如何隱匿形跡。


    周堅略微考慮了下,又道:“派人打探一下,看看這夥山賊行為如何,要是隻劫掠土豪富戶,沒有禍害過貧苦百姓,那就算了。畢竟都是些走投無路的苦哈哈;要是這夥山賊連貧苦百姓都禍害,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拿其開刀練兵。”


    典韋、蔣欽等貧農出身的人聞言麵露讚同之色,許褚則麵無表情。


    周武又答應一聲,當即譴了兩名隨從,前往寧陵縣打探消息。


    第三天時,就傳來消息。


    寧陵縣境內的這夥山賊約有一千五百人,盤踞在深溝密林之中,專以劫掠為生,不但打劫富戶,連窮苦百姓也不放過,是一群真正的窮凶極惡之極。


    連窮苦百姓也禍害,自然沒什麽好說的,算是為民除害。


    周堅當即趁夜率軍離開己吾,每人隻帶了三日幹糧,天明時分便到了寧陵縣境內。


    黃巾起義未爆發之前,中原地區人口雖然皗密,但兗豫兩州加起來也就餘餘萬,遠不及21世紀的十分之一,且森林植被未被大肆砍伐,多高山密林,許多地方人跡罕至,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藏一千人還是很容易的。


    周堅率軍躲在山坡密林內,派出偵騎前往打探,一個時辰後,探馬帶回消息。


    盤踞在寧陵縣境內的那夥盜匪,就在距離此地不遠處,二十裏外的一處高密林內。


    周武提議道:“公子,不如我們晚上再行動,這樣也可最大程度的隱匿蹤跡。”


    周堅道:“不用,一千人不比兩百人,晚上行動多有不便。此次出擊盜匪,我們要打一場硬碰硬的碰撞,即使有所傷亡,也要讓這群流民真正認識到戰爭的殘酷,唯其如此,才能讓他們盡快兌變,否則不足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危局。”


    周武不再多說,當即傳下令去,一千新軍迅速整裝起行,往北疾行。


    中原缺戰馬,而且戰馬是最重要的戰略物資,就算有錢,也未必能買到。


    周堅手裏隻有二十多匹戰馬,除了探路的斥侯,也就隻有周武、蔣欽、典韋、許褚等人才有馬可騎,就連幾名隨從,分不到戰馬也隻能徒步奔行。


    新軍雖然沒上過戰場,但訓練方式卻是完全照般的21世紀特種兵訓練模式,體能和耐力方麵還是很過硬的,二十裏路不過小半個時辰即到。


    負責偵查敵情的隨從策馬上前,指著一處山坳對周堅道:“公子,轉過這道山坳,就是那夥盜匪的山寨,這夥匪賊警惕性很低,並沒有安排探哨。”


    周堅眼神厲色,把手一揮,“直接殺進去,擊破賊寨。”


    “屬下遵命。”


    隨從疾聲應命,當即催馬而去。


    一千新軍排成整齊的隊列,絲毫不亂,迅速在山道上滾滾向前開進。


    山道難行,不利戰馬奔跑。


    周堅留下幾名兵卒看守戰馬,親率大軍進山。


    新軍雖然未經戰陣,但對付區區一千山賊,諒不成問題。


    山道十分難行,其中有一段山梁更是十分險峻,一次隻能容三人通過,兩側是高達數百丈的險壁,一旦從上麵摔下去,就算的鐵打的筋骨,也得摔個筋斷骨折。


    一千新軍排成縱隊,成一字長蛇陣緩緩通過。


    這樣的險地,隻要據險而守,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好在深冬臘月,官兵根本不會來剿匪,山賊根本就沒有安排探哨。


    否則想要通過這道山梁,怕是也要大費周拍。


    趟過山梁,轉過一道深坳,地勢霍然開闊。


    兩山之間是一處頗為平坦的山穀,容納個上萬人不成問題,枯黃的密林中,搭建了許多簡易的木屋和土坯房,有炊煙嫋嫋升起,隨風逝在空中。


    “官軍來啦!”


    驚恐的嘶吼聲劃破了穀中的寧靜,不知是誰發現了則剛開進穀中的官軍,頓時扯開嗓門長嚎起來,不遠處的木屋和土坯房中立刻呼嘩嘩湧出了數十名精壯山賊。。


    這些山賊有的拿著木劍,有的拿著鋤頭,亂哄哄的一湧而出,站在高處觀望。


    “這麽多!”


    “真是軍官。”


    山賊們一眼看到黑壓壓的一片森森鐵甲,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來的官軍清一色黑色鐵甲,軍容整肅,幻律嚴明,上千人宛如一團鋼鐵洪流般滾滾開進山穀,竟然絲毫不亂,光是這陣勢,就讓山賊們心裏忍不住一忽悠。


    再沒眼光的人,也能看出這支官軍和以前遇到的那些官軍完全不同。


    以前遇到的官軍沒有這麽清一色的黑色鐵甲,也沒有這麽整齊的軍容,而且還多有老弱病殘,比他們這些山賊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是眼下的這支官軍,卻完全不同。


    不但清一色的黑色鐵甲,軍容更是整齊的挑不出一絲毛病。


    更多的山賊從屋舍內湧了出來,這些山賊大多數都衣不蔽體,麵有菜色,手裏拿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門,石刀木劍,隻有寥寥數名山賊手裏提著生鏽的馬刀。


    “官軍殺來了,弟兄們衝啊!”


    “殺啊,殺光這群狗娘養的官軍。”


    “怕個鳥,弟兄們跟老跟。”


    山賊們亂哄哄的吼叫起來,一名三十出頭,臉上有一刀猙獰疤痕地山賊像是頭領,振臂大吼一聲,帶著上百名山賊氣勢洶洶地衝出山寨,殺了過來。


    更多地山賊還在陸續從木屋內衝出來,亂哄哄地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周堅嘴角邊綻起一絲冰冷地笑容,真是一群烏合之眾啊!真不知道該說這些山賊敢勇還是愚蠢,還沒搞清楚狀況,人手都沒有召集起,上百名山賊竟然就敢發起衝鋒。


    典韋、許褚、周武、蔣欽等人麵無表情,對衝過來地山賊視若無睹。


    周堅身上披了沉重的魚鱗鎧,好似輕如無物,大喝一聲:“列陣,出擊。”


    最前排的兩個五十人方隊立刻陣勢一變,按照特訓時的合擊之法,刀盾兵舉著盾牌大步急奔,長槍兵則緊隨其後,準備在刀盾兵的掩護下突刺殺敵。


    周堅並沒有衝鋒在前,則是帶著典韋、許褚等人居中調度。


    真正的將軍是打出來的,死讀兵書,不經戰陣,永遠也隻是紙上談兵。


    周堅雖然是兵王,但擅長的卻隻是訓練特種兵。盡管有超越這個年代的見識,但對冷兵器年代沙場征戰的認識,也僅僅隻限於兵書,缺乏真正的實戰。


    戰陣演練的再好,不經曆戰火的考驗,永遠都是空談。


    對於周堅來說,在大規模的冷冰器戰爭中,他現在也隻是新丁一個。想要成為真正的將軍,甚至是名將,要走的路還很長,需要不斷地帶領軍隊打下一場又一場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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