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臉色刹時陰沉了下來,蹙眉不悅道:“區區一女子,奉先吾兒莫非也要逆了為父好意不成?隻要奉先吾兒將此女讓於為父,不論要什麽賞賜,為父都答應你。”


    “這……”


    呂布氣的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直跳,幾欲爆走。


    董卓冷然道:“怎麽,奉先難道還要讓為父求你不成?”


    “孩兒不敢!”


    呂布強自按耐住心中殺意,連忙低下頭去。


    心裏卻是明白,今日之事已經無法善了,董卓是說什麽也要將貂蟬占為己有。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董卓哈哈大笑,把手一揮,“來呀,將貂蟬帶到本相府中。”


    “遵命。”


    早有兩名親兵大步上前,將花容失色的貂蟬挾起來便走。


    “奉先吾兒放心,明日為父便上奏天子,表你為車騎將軍。”


    董卓大笑一身,上前拍了拍呂布肩膀,許下種種好處,隨即便在親兵的簇擁下,揚長出了呂府而去,準備回府好生‘處置’貂蟬這傾世無雙的美人。


    呂布快要瘋了,一雙虎目都變的赤紅起來。


    “啊,董卓匹夫,某要殺了你。”


    等到董卓一行遠去,呂布再也壓製不住心頭怒火,猛的低吼一聲,回身一拳打在了身後的牆壁上,挾著無窮忿恨的一拳間然直接將青磚牆壁生生打穿。


    就連地麵都輕輕的震動了兩下。


    立於廳堂中的婢女和仆傭嚇的瑟瑟發抖,就連守在堂外的親兵都是心頭一抖。


    那一聲低吼中蘊含的悲憤和仇恨,就連親兵都覺得縱然傾盡江海,也難以洗刷。


    次日,董卓果真上奏天子,表呂布為車騎將軍。


    呂布雖然有些欣喜,但對董卓強奪貂蟬的忿恨卻並未稍減,而是深深地將不滿和仇恨隱藏了起來,雖然不敢輕舉妄動,但仇怨的種子卻已經種下。


    三日後,西涼大軍終於有了動作。


    董卓派麾下大將徐榮領軍三萬出虎牢關,從官渡渡河北上,攻打黎陽;董卓則親率十萬騎步大軍北上州出壺關,兵分兩路攻打鄴城、趙國等地。


    消息傳開,天下震動。


    冀州刺史郭典急召心腹文武商議對策,渤海太守袁紹也主動譴使與郭典結盟,主動提出要與郭典共抗董卓大軍,並廣發檄文,號召中原、河北各路諸侯共抗董卓。


    袁紹十分明白,一旦郭典敗亡,讓董卓占了冀州,他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正所謂唇亡齒寒,就是這個道理。


    董卓一旦占了冀州,後果將是災難性的。本來董卓就據有關涼、司隸之地,是目前為止地盤最廣,實力最強的軍閥,若是再占了冀州,盤踞幽州的劉虞、公孫瓚,都是董卓第一個要滅掉的對象,隻要不傻,這個時候就絕對會聯起手來共抗董卓。


    然而董卓也不傻,他的心腹謀士李儒更不是個善茬。


    就在袁紹聯絡八方,共抗董卓之際,一直就和劉虞有矛盾的右北平太守公孫瓚卻親率大軍偷襲漁陽,在城中內應的接應下,一戰擊破了重兵駐守的漁陽,徹底和劉虞撕破臉皮。


    劉虞本來還打算響應袁紹號召,出兵共抗董卓,不想驟然遭逢此變,哪裏還有機會理袁紹和郭典,連忙調集大軍,回頭抵抗公孫瓚大軍。


    袁紹還沒回過味來,不知道公孫瓚發的什麽神經,居然這個時候對劉虞動手,然而剛剛投於帳下的謀士田豐,卻想也不想就指出了症結所在。


    “主公,此必是李儒之謀。”


    田豐麵如冠玉,豐神俊朗,眼神中透露出了如指掌和強大的自信。


    袁紹不解地道:“元皓此話何意?”


    田豐胸有成竹道:“主公請想,董卓不可能想不到一旦他對冀州用兵,就必然會逼得河北各路諸侯聯起手來對付他。董卓麾下的首席謀士李儒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昔日董卓能將各路諸侯逐出洛陽,就是出自此人之謀。以李儒之謀,又豈會讓河北各路諸侯聯起手來共抗西涼大軍。公孫瓚垂涎幽州已久,若李儒以幽州之地相許,公孫瓚極難拒絕。眼下西涼大軍殺進冀州,主公與郭典都無暇他顧,正是孫公瓚攻打劉虞的最佳時機。因此,在下料定公孫瓚必是與西涼軍結盟,如此以來,董卓攻打冀州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袁紹略一思忖,便已盡信了田豐的這番推斷,望向田豐的目光中盡是欣賞,於是笑喟左右道:“元皓真乃吾之張良也!吾得元皓之助,還有何懼之!”


    田豐並無得色,淡然拱手道:“主公過獎了,豐弩鈍之資,安敢與先賢相論。”


    審逢、逢紀、許攸、郭圖等雖然大為嫉妒,但卻十分伷服田豐之才。


    袁紹喟然又道:“若如元皓所料,縱然本將軍率軍前往襄助,冀州怕是也守不住了。”


    田豐對袁紹的心思洞若觀火,深知袁紹不是在關心郭典的死活,而是在為他自己的出路考慮。因為董卓一旦占了冀州,渤海一郡之地,如何能擋西涼大軍,到時候,袁紹怕是要淪落為喪家之犬,搞不好還得寄人籬下,這絕對不是紹袁想要的。


    “主公勿憂。”


    田豐神采飛揚,信心滿滿地道:“郭典若亡,則河北之地再無人可抗董卓,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若董卓平定河北,屆時雄踞關中河北,帶甲百萬,縱然中原各種諸侯有人能一統中原,也難以再與董卓相抗。主公隻需譴使說之以理,中原各路諸侯必會起兵以援。”


    “元皓所言極是。”


    袁紹的眼神刹時便亮了起來,連連擊節喜道:“如此,就請正南、元圖走一趟,務必要遍訪兗、豫二州各路諸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共抗董卓。”


    “在下遵命。”


    審配、逢紀連忙拱手應命。


    袁紹又看向田豐,道:“接下來,本將軍當率軍前往鄴城,與郭典共抗董卓大軍。”


    田豐道:“正該如此,且出兵宜早不宜晚。”


    袁紹點點頭,當即下令諸將抓緊時間調集秣糧輜重,與三日後起兵,親率兩萬大軍出南皮南下清河,經甘陵、館陶,到魏縣後西進入鄴城。


    東郡,濮陽。


    曹操閱罷袁紹書信,隨口問道,問道:“宮台以為如何?”


    陳宮不遐思索地道:“宮以為主公應該出兵。”


    曹操目露沉思之色,又問程昱,“仲德以為如何?”


    程昱也沒多作考慮,便道:“昱以為宮台所言極是,主公應該出兵。”


    曹操喟然道:“宮台和仲德之言甚合吾意。董卓兵強勢大,若再占了冀州,怕是數年之內便能平定河北,屆時舉兵南下,中原之地將再無人擋其鋒。正所謂唇亡齒寒,操即要匡扶漢室,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國賊董卓占了冀州。然操兵不過萬餘,自保尚可,但若跟西涼軍開戰則力有未逮,如之奈何?”


    堂下眾心腹文武都知曹操說的乃是實情,盡皆沉默不語。


    昔黃巾亂起時,兗州為禍最烈,而兗州又以東郡被兵災禍害的最烈,百姓淪為賊匪和攜家逃離者不可計數,比南陽還要慘的多。


    東郡的底子本就不及南陽,局勢糜爛至此,想要恢複元氣,需要時間。


    曹操入主東郡才剛剛半年,能將東郡潰爛的局勢穩住,就已經很不錯了,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糧來招募軍隊,就連手裏的萬餘大軍,也是多靠東郡士族擠濟,才能勉強維持。


    眼下東郡正是百廢待興之事,農業生產和手工業正在恢複,實不宜妄動幹戈。


    至少兩年之內,曹操是絕對無法征收到一顆軍糧的,更無法招募軍隊。


    程昱沉吟了下,道:“袁紹即譴使前來遊說中原各種諸侯出兵共抗董卓,山陽太守袁遺向來以袁紹馬首是瞻,應該會出兵。濟北相鮑信與主公相交甚厚,主公可不譴使前往濟北國借得糧草,再聯合兗、豫兩州各郡太守,或者牽製董卓兵力。”


    陳宮也道:“南陽自前年以來,歲歲豐收,聽說春上冬小麥也是個大豐收,主公與周堅素有交情,何不譴使前往南陽,或可借得一些糧草。”


    曹操欣然道:“善,不過周子淵此人極有雄心,非是異予之輩,且眼下正在親率大軍攻略荊南,非得子揚親自走一趟不可!”


    謀士劉曄欣然道:“在下遵命。”


    曹操點點頭道:“周堅親率大軍攻打南郡,以周堅之能,範康無能之輩豈是敵手,吾料不出半月,南郡必下,子揚可直接千往前郡。”


    劉曄欣然道:“主公放心,在下理會得。”


    話音方落,忽然一聲大叫響起,接著就見曹洪從外麵闖了進來。


    “子廉何以如此失色?”


    曹操見是曹洪,頓時驚訝地問道。


    曹洪大呼道:“主公,剛剛末將接到消息,兗州牧劉岱大人親領大軍出盧縣迎擊青州黃巾叛軍殘部,已經兵敗戰死了!”


    “什麽?”


    曹操大吃一驚,久久無語。


    帳下一眾心腹文武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震住了,個個有些愣神。


    陳宮則臉色有些難看,他還正準備等過些日子給曹操建議,擁劉岱為帝,卻想不到劉岱竟然在討伐青州黃巾殘部時戰死了,這可真是始料不及。


    程昱則眼神神一亮,疾聲道:“主公,眼下兗州無主,主公何不趁機入主兗州,如何才可解我軍無糧之困局,牽製董卓大軍。”


    劉曄、毛玠、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曹純、樂進、李典等心腹文武都紛紛點頭附合,這到是個不錯的機會,要是能入主兗州,一切難題都可迎刃而解。


    唯有陳宮歎了口氣,半晌才道:“宮亦讚成此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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