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南門。


    周堅在典韋、許褚等心腹將領的陪同下,大步登上了城頭。


    這次能夠一戰襲破江陵,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


    江陵是南郡治所,就好比範康的心髒,隻要將這顆心髒抓在手裏,範康的七千大軍是死是活,就抓在了南陽軍手裏,除了投降,範康可以說是別無選擇。


    特別是江陵城裏屯集的十萬石軍糧和大量的軍械輜重,讓周堅喜出望外。


    有了這十萬石軍糧,足夠三萬五千大軍大半年的用度了。


    南陽軍雖不缺乏,但糧食可是軍隊賴以生存的根本,自然多多益善,沒有人會嫌多。


    沒有糧草,再驍勇善戰的軍隊,也隻是紙老虎一隻,不足為慮。


    江水滾滾,濺起朵朵浪花。


    江陵背依江水,建在江水北岸,南門就建在江岸上,下麵還修建了可供大型船隻停靠的碼頭,沒有戰事的時候,每天都有漁民下海捕魚,船來船往十分熱鬧。


    然而現在,卻是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人影。


    隻有寬闊的江麵上,飄蕩著幾艘無人的簡陋小漁船。


    許褚襲破江陵之後,就下令封鎖了四門,不準百姓進出。


    “搜尋逃卒之事可曾安排妥當?”


    周堅凝視著下方滾滾江水,兀自不放心地回頭望了一句。


    和戲昌定下引蛇出洞之計後,他就率領五千大軍連穿過葫蘆穀口,星夜趕到江陵,安排伏擊曹寅之事,至於曹寅會不會中計,周堅心裏也沒有準,隻能等了。


    至於其餘大軍和範康的七千降卒,則還在葫蘆穀口對恃,以迷惑曹寅的斥侯探子。


    許褚道:“主公放心,已經安排好了,末將已經派出二十隊騎兵,封鎖了江陵前往夷道和孱陵的各個出口,連小路也派了人監視,應該不會有潰卒逃出南郡。”


    “嗯,那就好。”


    周堅錘了下城牆,又問道:“船隻準備的如何了?”


    許褚答道:“已經備下大小船隻數百艘,足夠接應我軍渡江。”


    周堅連連點頭,轉念又道:“再多備些船隻,以免到時候出了什麽意外。還有,讓封鎖各個出口的騎兵躲開曹寅軍的斥侯,盡量不要碰麵,免得引起懷疑。”


    “末將知道了。”


    許褚應了一聲,當即叫過一名小校吩咐幾聲,小校疾步離去。


    這時,戲昌氣喘籲籲地奔上了城頭,喘了兩口道:“主公,剛剛接到子安兄從南陽傳來的消息,西涼軍有動作了,而且還是大動作!”


    “哦,董卓出兵了?”


    周堅神色一凜,沉聲問道。


    戲昌道:“正是,五日前,董卓譴大將徐榮領軍三萬,出虎牢關攻打黎陽,自率十萬騎步大軍出壺關,兵分兩路攻打鄴城、趙國等地,足足調動了十餘萬大軍呐!”


    周堅凝聲道:“董卓這廝還真是以勢壓人啊,打個冀州就調集了十幾萬大軍,這幾年關涼之地戰亂不斷,人口凋零,他哪來的那麽多糧草支撐十幾萬大軍出征。就算以本將軍現在的底子,縱然這兩年南陽歲歲豐收,也無法負擔十幾萬大軍的用度。”


    戲昌道:“西涼軍劫掠成性,董卓隻知征討,而不思治理民生,鼓勵生產,這樣下去遲早會搞的治下元氣大傷。不過這廝調集了十幾萬大軍攻伐冀州,郭典怕是很難抵擋。冀州士民殷富,人口稠密,一旦讓其占了冀州,幽州、青州也遲早會被其占領,屆時董卓坐擁關涼司隸和河北之地,天下再人可抗,縱然主公能統一荊揚西川,怕也難與其爭鋒呐!”


    周堅凜然道:“誌才所言甚是!”


    頓了下,又道:“不過,袁紹、公孫瓚等可不是好惹的,應該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董卓占據冀州。特別是袁紹,此人若想成事,必取冀州,也隻能取冀州,說什麽也不會讓董卓占了冀州,肯定會和郭典聯合以抗董卓,甚至聯絡劉虞、公孫瓚等人共同出兵。”


    “主公有所不知!”


    戲昌連連歎道:“董卓出兵之時,幽州也有消息傳來,公孫瓚偷襲漁陽得手,已經率領三千大軍殺奔薊縣,劉虞忙著抵擋公孫瓚,哪還有功夫理會董卓。”


    “什麽?”


    周堅吃了一驚,連連擊節道:“這可真是始料不及,此必是李儒之謀。”


    戲昌也凝聲道:“李儒此人不簡呐呢,公孫瓚一直垂涎幽州,若非時機未至,怕是早就和劉虞開戰了。李儒必是看中了此點,才給了公孫瓚出兵攻打劉虞的機會。”


    周堅‘嗯’了聲,凝然道:“看來北方就要大亂了,我軍也需要加快攻略荊南四郡的步伐了。不過,正如誌才所說,冀州絕不能讓董卓占了。”


    戲昌道:“主公所言甚是,隻是眼下我軍即已出兵,北方戰事是顧不上了。不過,不想看到董卓占據冀州的大有人在,董卓若統一河北,中原首當其衝,曹操、劉岱、孔伷等人也不蠢,多半會給董卓製造點麻煩,如此到可以利用一下。”


    周堅擊節道:“善,不過劉岱、孔伷等人皆是守成之犬,就算出兵,怕是也難以給董卓造成**煩,唯有曹操此人極有謀略和手段。不過曹阿瞞主入東郡沒多久,現在的日子怕是有些不好過,本將軍可以給曹操支援點軍糧,讓他去拖董卓的後腿。”


    戲昌奸笑道:“昌也正有此意,南陽連續兩年大獲收豐,多的拿不出來,兩萬石軍糧還是不成問題的。曹操隻有萬餘兵馬,兩萬石軍糧節省點能吃上大半年了。不過,主公也不能白支援曹操,讓曹操允諾擁立劉繇為帝,並立下字據為憑。”


    周堅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就依誌才之言,這字據雖然不值一錢,但可以用來惡心一下袁術。袁公路氣量狹小,若見了字據,必然會恨死曹阿瞞。”


    戲昌微笑道:“主公英明,袁術遲早會統一揚州,能讓曹操和袁術交惡,對我軍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隻要中原各路諸侯肯出兵,董卓想打下冀州的可能性應該不大,趁中原和河北大亂時,我軍應盡快平定荊南其餘四郡,再回頭應付中原戰事。”


    周堅連連點頭稱善。


    三日後,快馬回報,曹寅出兵了。


    周堅當即譴許褚率三騎兵渡江南下,匿藏在江水上流二十裏的一處密林中。


    又命五千大軍盡數換上了範康軍的甲胃,在江陵坐等曹寅大軍的到來。


    孱陵以北三十裏。


    曹寅率領一萬大軍剛剛踏上南郡地界,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這一路過來,沿途的好幾個村莊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有幾個村子裏麵甚至到處都是凝結的跡,似乎發生過大戰似的,委實有些詭異。


    從灶台判斷,村莊裏的百姓全部消失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近段時間,曹寅的細作和斥侯一直都在盯著葫蘆穀口,對江陵方麵的動靜並沒有過多的關注,畢竟葫蘆穀口的戰事才是最關鍵的,江陵處在大後方,南陽軍也不可能殺到這裏來。


    直到進了南郡地界,發現沿途村莊的百姓集體消息,曹寅立刻就起了疑雲。


    有部將忙建議道:“主公,何不下令大軍暫緩前行,令斥遍索周邊二十裏鄉亭,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再譴快馬前往江陵,一探究竟。”


    “恩,正該如何。”


    曹寅點點頭,當即派譴斥侯前往。


    不多時,一騎斥侯探馬當先返回,還帶了一個農家漢子回來了。


    這斥侯探子往西跑了十裏,就找到了一個莊子,詳細詢問了一番,為免還有遺漏,幹脆就將莊子裏的一名仆役帶了過來,讓這些大人們親自詢問。


    曹寅看了眼那莊丁幾眼,喝問道:“你是喝人?”


    莊丁有些畏懼,不敢直視曹寅的目光,連忙答道:“小人張三。”


    有將部瞪著虎目,殺氣騰騰地問道:“你可知否,這官道附近的村莊百姓去了何處?”


    莊丁被嚇的一抖擻,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連忙答道:“不敢有瞞將軍,數日前有一夥江賊上岸劫掠,這些可惡的江賊不但搶糧劫財,而且見人就殺,官道附近有十幾個村子都被洗劫了,剩下的人都躲在山溝裏去了。”


    說到後來,已經是咬牙切齒,滿臉憤恨。


    曹寅一直死死盯著莊丁,見這莊丁雖然害怕,但眼神卻並不謊亂,不似撒謊,心裏這才鬆了口氣,原來是江賊上岸作亂,這就難怪了。


    江上多有水賊,大下不小十餘股,時常劫掠州郡,並不是什麽稀罕事。


    江水上不比陸地,這些江賊雖然人數少,但常年縱橫江水,來去如風,地方州郡的官軍在陸路上打打山賊還行,想要剿滅這些橫行江水的水賊,卻力有不逮。


    特別是橫行巴蜀一帶的錦帆賊,就連官軍都敢搶,可謂是遠近聞名。


    “主公,不似有假,應該是江賊劫掠無疑。”


    謀士也沒看出什麽問題,當即扭頭看向了曹寅。


    “即如此,可下令大軍起行,先趕到江陵再說.”


    曹寅安下了心,立刻就下令大軍起行,順手扔給那莊丁一塊銀子。


    等到一萬武陵過去後,那莊丁又從官道旁的密林裏竄了出去,隨手摘下頭上的破氈帽扔到地上,望著滾滾北去的曹寅大軍,嘿嘿笑道:“若不是主公早有安排,還真有可能被你們看出點破綻來。這下好了,老老實實享受主公給你們安排的大餐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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