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後。


    曹寅率領一萬大軍,終於趕到了津鄉渡,在江水南岸紮下營寨,與江陵隔江相望。


    本來從武陵到江陵也有不到四百裏路,疾行軍的話,最多五天也到了。


    要是騎兵,兩天便到。


    曹寅大軍行進的這麽慢,自然有他的用意。


    葫蘆穀口那地方曹寅也知道,絕對的險地,就算南陽軍要打過來,也沒這麽容易。


    依曹寅來難,就算不計傷亡的強攻,沒有一個月也絕對打不過來。


    去的早了,範康的七千大軍沒什麽損失,那麽等南陽軍退兵後,允諾的三縣之地還會不會給他就難說了。所以曹寅才趕的慢騰騰的,就讓範康和南陽軍去拚吧。


    最好拚個兩敗俱傷,到時候範康實力大損,自己才能撈到足夠的好處。


    津鄉渡口。


    範洪領著五百兵卒,早就等候多時。


    曹寅在十餘名部將的陪同下策馬奔到近前,勒住戰馬喝問道:“你是何人?”


    範洪連忙拱手道:“在下範洪,見過曹寅大人?”


    “你是範康族弟範洪?”


    曹寅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範洪恭敬答道:“正是。”


    曹寅更加不悅,喝問道:“李寬呢,為何不敢迎接本官?”


    範洪賠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南陽軍攻勢迅猛,我軍傷亡慘重,快守不住了,數日前主公傳來令諭,令李寬將軍招募了三千步卒,趕往葫蘆穀口去了。”


    曹寅這才恍然,大刺刺地揮手道:“罷了,大軍連行數日,士卒已乏,今日本官大軍就駐在津鄉,可派譴人送些食肉過來,待將士們養足了體力,明日再行渡江。”


    “在下遵命。”


    範洪陪笑,不敢淡應。


    既然是請人家來幫忙打仗的,自然就要放低姿態。


    不過……


    範洪心下冷笑,原江陵守將李寬早已被許褚斬殺,正因為如何,範康才派了他過來配合南陽軍伏擊曹寅大軍,否則若沒人主持,豈非露了相。


    身家性命都在南陽軍的手中,範洪也不敢陽奉陰違,隻有極力配合。


    不過曹寅這廝也太他媽不是東西了,本來範洪被迫伏擊曹寅,心裏還有些不快,可是見了曹寅這廝的態度,那一絲不自在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這廝如此傲慢無禮,又拖拖拉拉的,明顯是想坐收漁利,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了。


    範洪不敢怠慢,連忙帶著五百兵卒去準備膳食,送到了曹寅軍中。


    等離的曹寅大營遠了,範洪才向一名兵卒低眉順眼地道:“主公,曹寅並未起疑心。”


    兵卒撞掉頭盔,刹時露出了一張雄姿不凡的麵孔,赫然便是周堅。


    周堅‘嗯’了一聲,道:“做的不錯,不過曹寅既然不想渡江,本將軍也不必等到時日渡江時再半截而擊了,今夜便趁夜襲營,一舉擊破曹寅大軍。”


    範洪恭維了一句,“主公英明,”


    周堅打量了範康幾眼,不由淡淡一哂。


    這世上總有那麽些人不見棺材不掉淚,早知如此,當初早早投降,就算範康再坐不上南郡太守的位子,至少周堅也會給範氏安排一個不錯的出路,至少比現在戰敗投降,生死都操與別人手上要強的多,真是何苦由來。


    “蔡瑁何在!”


    周堅頭也不回地叫了一聲。


    “末將在。”


    身後一名兵卒連忙大步上前,摘掉了頭盔,不是蔡瑁是誰。


    周堅道:“速速回城整點兵卒傳船隻,三更出兵襲營。”


    “末將遵命。”


    蔡瑁連忙疾聲領命,大步離去。


    旁邊又有兩名兵卒摘掉頭盔,脫掉甲胃,赫然是戲昌和蒯越。


    由於偽裝的是範洪的親兵,眾人穿的都是沉重的銅甲。


    戲昌齔了齔牙,“這銅甲還真重,再過一陣,在下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蒯越雖也是一介書生,但身體素質明顯要比戲昌強的多,到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向周堅拱了拱手道:“主公,若欲夜襲曹寅大營,還需請許褚將軍也做好準備接應。”


    周堅肅然道:“此事就由異度去安排吧!”


    戲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這才笑道:“曹寅這廝慢騰騰的趕到江陵,天色還這麽早就紮下了營寨,還要等明日再渡江北上,分明就是想坐山觀虎鬥。不過這樣也好,曹寅不知道江陵已陷,更不會料到我軍就在臥榻之旁,多半不會有防備,正好趁夜襲之。”


    “走,隨本將軍回城再議。”


    周堅大手一揮,立刻帶著戲昌、蒯越登上小船,往北岸江陵去了。


    深夜。


    五千大軍悄然從江陵上遊十裏處渡過江水,然後摸到了曹寅大營一裏之外。


    曹寅雖然沒有多少防備,但還不至於昏了頭腦,不安排兵卒守夜。


    營寨的柵欄旁邊燃起了一支支火把,將百步之內照的通亮,再往前行,就算是守夜的兵足在打噸,也難保不被發現。


    周堅親率五千士卒摸了過去。


    兩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到極限了,再往前,絕對會被發現。


    不過,到了五十步之內,就已經達到了絕佳的偷襲距離。


    “殺!”


    周堅再不猶豫,低喝一聲,當即猛的撲了出去。


    “嗯,有人?”


    角樓上昏昏欲睡的曹寅士卒聽到動靜,揉了揉眼睛往下麵望去。


    借著微弱的火光,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數百江陵步卒正飛快地向大營奔了過來。


    “敵襲、敵襲!”


    守夜兵隻愣了一下,就立刻扯開嗓門大吼起來。


    這個時候,就算再沒腦子的人,也能想到江陵兵是來幹什麽的,不可能江陵兵深更半夜持刀扛戟殺氣騰騰的跑到這裏,是來跟武陵軍友好交流的。


    寂靜的夜空被淒厲的長嚎劃破。


    曹寅軍營內立刻亂了起來,最先被驚醒的守夜士卒立刻擁到了柵欄前麵,一個個如脫兔般的來回奔走,將一支支火箭射上半空。


    還在睡夢中的兵腐2,有的還沒有睜開眼睛。


    而這個時候,偷襲的五百南陽兵已經奔到了柵欄外麵。


    “死開!”


    周堅直接縱身躍過柵欄,手起一刀將五名武陵兵斬殺,厲聲喝道:“移開柵欄。”


    “遵命。”


    數百兵卒齊聲大吼,一百人和守夜的武陵兵卒殺成一團,一半人飛快地將柵欄搬開。


    曹寅根本沒料到會有人趁夜偷營,因此大營紮的並不堅固,柵欄入土琮不到一寸,用腳都能踢倒,到是讓周堅省了許多,很快就將一大段的柵欄搬開。


    夜空下,殺聲震天,哭嚎盈江。


    曹寅從睡夢中被驚醒,來不及穿好胃甲,就赤著腳奔出大帳,眼看整個大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兵卒混亂奔走,不由氣的差點吐血,厲聲喝問,“發生什麽事情了,此乃南郡地界,怎麽會有人偷襲,誰告訴本官究竟怎麽回事?”


    沒有回答,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謀士衣衫不整,從旁邊的軍帳中衝了出來,疾呼道:“主公,事情有變,不論前來偷襲的是範康兵馬還是南陽軍,都說明範康求救乃是陰謀。”


    “範康匹夫,本官與你誓兩立,不死不休!”


    曹寅再也按耐不住,氣的噴出一口鮮血往後就倒。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對麵就是江陵,前來趁夜襲營的軍隊不是範康兵馬,那就肯定是南陽軍。


    不論是範康兵馬還是南陽軍,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範康和南陽軍合作了,還合夥坑了他一把,甚至極有可能範康已經投降了周堅。


    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可能。


    可笑自己還想著那三縣之地,眼巴巴地跑來揀便宜。


    不想便宜沒揀到,如今一萬大軍卻有覆亡之危。


    “快,給本官擋住,千萬不能讓襲破大營。”


    曹寅並沒有氣昏,在親兵的扶助下爬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大吼。


    “主公,大營被襲破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滿臉是血的小校牛一樣的奔了過來,老遠就扯開嗓門長嚎。


    這個時候,曹寅的一萬大軍九成都在睡夢中,誰都沒料到會有人趁夜偷營,因此吃飽喝足之後,睡的都很安穩,隻待明日一旦渡江北上。


    負責守夜的隻有數百兵卒,如何能擋住五千大的夜襲。


    等到曹寅赤腳奔出大營時,蔡瑁也已經率領大軍進行了武陵軍大營。


    “氣死我也!”


    曹寅聞聽大聞被襲破,頓時氣的再噴一口血,仰天就倒。


    這下卻是切切實實地氣昏了過去。


    “快,保護主公往南麵撤。”


    謀士也急紅了眼,連忙衝曹寅的親兵大吼了一聲。


    大營已經被攻破,一萬大軍九成都來不及穿上衣甲,如何還能戰鬥。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保護主公撤出大營,能逃多遠是多遠,想要奪回大營,看看那些驚慌失措,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的兵卒,就知道已經不可能了。


    “主公,曹寅跑了。”


    周堅剛剛斬殺一名武陵軍小校,便有親兵飛奔前來稟報。


    “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周堅厲聲大喝,“許褚的三千騎兵呢,到了沒有?”


    話音方落,就聽南麵有轟隆的蹄聲響起,卻是許褚率領的三千騎兵也殺到了。


    “傳令許褚,不必理會大營,隻管假寐殺潰卒就行,本將軍要見到曹寅的人頭。”


    周堅當即大喝一聲,早有親兵領命而去,傳下軍令。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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