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就在這時,淒厲的長嚎聲中,一名小校奔上城頭,伏地疾聲道:“啟稟將軍,楊奉將軍從函穀關傳來急報,荊州刺史周堅率軍夜襲武關,胡軫將軍寡不敵軍,武關已失。”


    “什麽?”


    徐榮刹時倒吸一口涼氣,厲聲道:“武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縱然周堅小兒驅數倍大軍也未必能攻克,胡軫這廢物是幹什麽吃的,八千大軍連個武關都守不住。”


    小校啞然,答不上來。


    徐榮氣的臉色鐵青,厲聲喝道:“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


    早有親兵上前俯首待命。


    徐榮大聲道:“速譴快馬前往洛陽,勒令李蒙率軍兩千,前往函穀關,提醒楊奉小心提防荊州軍偷襲函穀關。若函穀關再有失……”


    說此頓了下,一字一句地道:“讓楊奉提頭去見主公。”


    “遵命。”


    “再以八百裏加急前往冀州,告知主公,武關已失。”


    “遵命。”


    徐榮匆匆安排完,就疾步奔下城頭,回軍營去了。


    武穀距離穀函關有四百餘裏,周勝、黃忠率領五千大軍,曉行夜宿星夜疾趕,也足足用了五天才趕到函穀關,委實是攜帶了大量隨軍輜重,行軍速度快不起來。


    好在這個時侯,楊奉派出的加急快回前往虎牢關一來一去,也需要時間,李蒙從洛陽率軍趕到函穀關,也還需要兩天才能趕到。


    函穀關。


    楊奉接到斥侯快報後,刹時眸子一冷,凝聲道:“荊州軍果然來了,嘿!函穀關乃天下雄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本將軍到要看看,西涼軍憑什麽敢來攻打函穀關。”


    部將徐晃道:“將軍切不可大意呐!荊州軍能能攻破武關,未必就攻不下函穀關。聽說周堅在攻打襄陽時,曾造了一種大輛的攻城塔樓,直接將大軍送上襄陽城頭。函穀關雖然是天下雄關,但若荊州軍將那攻城塔樓也帶來了,我軍未必就能守得住。”


    “恩,公明所言極是。”


    楊奉凜然道:“若非公明提醒,本將軍險些誤了大事。”


    次日一早。


    晨曦微露,天空中飄起了稀稀拉拉的雪花,天更冷了。


    驚天戰鼓聲中,經過一夜休整,養足了體力的荊州軍向函穀關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進攻。


    黃忠親率兩百敢死隊攻城,數次爬上函穀關城頭,但都被西涼軍趕了下去。


    此番奇襲函穀關,根本就是臨時決定,並沒有攜帶大量的攻城器械。


    函穀關雖然早就失去了其戰略地位,但一應守防物資卻著實不少,滋木、擂石如雨般地從城頭傾斜下來,給黃忠率領的三千步卒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激戰從早上到中午,又從中午到下午。


    三千步卒輪番攻城,卻駘終難越雷池半步,根本無法在城頭立足。


    僅僅一天,三千步卒就已經傷亡過半。


    直到太陽快落山時,黃忠才不得不下令收兵,待整體一夜後,明日再戰。


    三千步卒都是駐守南陽的屯田兵,並非是周堅率領的精銳,好在這一年來,胡三和毛四也沒有閑著,大量的兵器鎧甲送到,這些屯田兵的裝備也不差多少。


    若非如此,此次強攻函穀關,怕是傷亡會更大。


    函穀關城頭。


    眼下荊州軍收兵收撤,楊奉刹時長長地鬆了口氣。


    “荊州軍攻勢如此凶猛,再李蒙將軍的援軍再不到,我軍怕是守不住幾天呐!”


    楊奉吸了口氣,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將軍放心。”


    部將徐晃的聲音鏗鏘有力,沉聲道:“荊州軍雖然攻勢凶猛,但也隻有五千步卒,我軍雖然隻有兩千步卒,又有堅城而守,荊州軍想要攻破函穀關,哪有那麽容易。”


    楊奉略微寬心,點頭道:“嗯,公明所言極是,防城之事,還要公明多多費心。”


    “將軍放心,末將定不辱命。”


    徐晃鏗然道:“但教有末將在,定不叫西涼軍逾雷池半步。”


    楊奉對徐晃極是倚重,聞言欣然點頭,心頭的凝重這才慢慢散去。


    次日。


    黃忠繼續揮軍攻城。


    從早上戰至中午,三千步卒傷亡怠盡,戰死重傷的多達近兩千人,剩下的也全都是個個帶傷,已經無力再戰,可以說付了了慘重的代價。


    黃忠心頭滴血,卻無可奈何。


    待下令收兵後,才向周勝道:“周勝將軍,接下來就看破軍營了。”


    “黃忠將軍放心吧!”


    周勝神色淡然,語氣中卻透露著強大的自信,“函穀關雖險,卻也擋不住破軍營將士前進的步伐。楊奉的兩千守軍在黃忠將軍不計傷亡的猛攻下,早已成了疲兵,可戰之兵還不足千人,若是這樣破軍營也攻不破函穀關,破軍營也不配主公花費那麽大的心血了。”


    黃忠點點頭,他對破軍營也有強大的信心。


    破軍營的厲害和強大,周堅麾下的將領沒有人不清折的。


    黃忠是荊州軍中第一神射手,當初組建破軍營時,就曾擔任過破軍營的箭術教官,深深地知道這支軍隊有多麽強大,雖然人少,但絕對頂得上兩萬大軍。


    “列陣,出擊。”


    周勝麵色清冷,淡淡地下達了軍令。


    沒有聲音,兩千破軍營將士迅速越眾而出,向函穀關開進。


    “擊鼓,為破軍營將士助威。”


    黃忠大吼一聲,驚天戰鼓聲刹時在曠野中炸響。


    “破軍之誌,有勝無敗!”


    周勝身披鐵甲,疲步奔走在最前方,距離函穀關城頭還有百步時,引刀長嚎一聲。


    “斬將奪旗,誓破敵鋒!”


    兩千將士立刻三呼響應,崩天裂地的吼聲直欲將函穀關的城牆都要震塌。


    函穀關城頭。


    “這就是破軍營?”


    楊奉刹時眼神一凝,暗暗吸了一口涼氣,麵露驚色。


    破軍營太與眾不同了,隻要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兩千人疾行之時,竟然絲毫不亂,宛如一個整體,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楊奉不敢想象,究竟是怎麽樣的訓練,才能將一支軍隊訓練成這樣,能讓兩千人在疾行軍之時,竟然一步都不錯位,保持嚴整的隊形。


    還有那精良的裝備,讓城頭上的西涼軍嫉妒的牙都有些酸。


    關涼之地本來就不富裕,董卓實力擴充的又太快,揮下二十餘萬大軍,兵器裝備從來就是奇缺之物,真正裝備精良的,也就隻有董卓最精銳的兩萬大軍。


    其餘九成的軍隊,裝備都是東拚西湊,五花八門。


    荊州軍的裝備本來就精糧,破軍營的裝備更是讓西涼軍嫉妒的牙都有些酸了。


    黝黑的全身鐵甲幾乎將前前排的兵裝步兵全身都覆蓋了進去,隻留下眼睛和手腳露在了外麵,在極缺精鐵的關涼之地,這樣的裝備簡直就是奢侈到了極點。


    這樣華麗的裝備,就算是董卓身邊最精銳的軍隊,都沒有一件。


    徐晃的眼神也是一片凝重,在這之前,從來沒有哪支軍隊,能夠讓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巨大壓力,他看到的不單單是這支隊軍精良的裝備和難以想象的訓練,還有其他人看不到的一些東西,比如這支軍隊的氣勢和骨子裏透露出來的一種鐵的紀律。


    這支軍隊雖然隻有兩千人,但是卻透露出了一股戰無不勝的強大信心。


    即便是徐晃這樣身經百戰的宿將,在麵對這支軍隊時,也不禁升起一種麵對一座巍峨大山般的錯覺,還有那骨子裏流露出來的鐵一般的紀律,更是讓人心驚。


    在徐晃眼裏,隻有這些東西,才是一支軍隊最為強大的證明。


    西涼軍雖然彪悍善戰,但就好像是一群凶殘的惡狼,卻絕對沒有這支軍隊那種骨子裏流淌出來的強大的氣勢和信心,更沒有那種令人生畏的鋼鐵般的紀律。


    “破軍之誌,有勝無敗!”


    “斬將奪旗,誓破敵鋒!”


    山崩海嘯般的呼嚎聲中,破軍營已經踏進了函穀關城頭百步之內。


    楊奉眼神一凝,就要下令弓箭手放劍。


    “將軍且慢。”


    徐晃連忙道:“敵軍相距尚在八十步外,箭矢穿透力有限,根本就無法射穿敵軍重裝步兵的鐵甲,待敵軍進入三十步內再放箭也不遲。”


    楊奉想了想,將手臂放了下來,點頭道:“公明言之有理。”


    破軍營的推進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個呼息,就推進到了函穀關城頭三十步內。


    “放箭。”


    楊奉再不遲疑,猛地舉起手臂狠狠揮了下去。


    嗖嗖嗖……


    密集如蚯的箭矢刹時貫空而過,狠狠地攢射在了破軍營將士的頭上。


    “盾陣。”


    周堅早在一直密集地注意著城頭動靜,早在西涼軍放箭之前,就已經長嚎一聲,閃身縮進了陣中,幾乎是在同時,一片片櫓盾和木盾就被連樹帶舉了起來。


    密密麻麻地盾牌將兩千破軍營將士牢牢護在裏麵,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烏龜殼。


    而破軍營的前進卻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頂著巨大的烏龜殼,依舊快速向前推進。


    “嘶!”


    楊奉倒吸了一口冷氣,吃聲道:“怎麽會這樣!”


    徐晃也是臉色凝重,疾聲道:“將軍,破軍營戰術精良,不懼弓箭手攢射,可以將弓箭手撤下去了。唯今之計,隻有與荊州軍決一死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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